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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的,那个人一定只是她的一个同事或朋友,一定是的。”程杨反复这样肯定地说,说到他都觉得这才是事情的真相时他才满意地回房睡觉去了。
看到他落寞的背影,程然心酸地不能自已。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倘若当初能够包容一点,多爱一点,他们之间也不会这样。
睡到半夜,程杨从一场噩梦里醒过来。梦里,于乔带着他的孩子嫁给了别人,还笑得阳光灿烂。
醒过来之后,心还跳得极快。静默了许久,才想到在这里,设计圈的朋友他也认识一些,想要获知于乔的消息问问也就可以清楚了。
想清楚了他便挨个给这些昔日的朋友打电话。
半夜被吵醒了,大概没有几个人会高兴吧?但由于对方是程杨,那些人便多了一份客气,能让程杨这样的人欠他们一个人情多么不容易,这个人情以后可以通过生意场上要回来的,程杨本人能力有限,但他有一个在商场上人缘俱佳说话颇有分量的父亲。
不到天亮,想要的信息一条接一条发到了他的手机。
这些消息带给他的是满满的希望。她没有结婚,也没有男友,而于蓉似乎真的是她的女儿。
***
5月7号,于乔雷打不动地帮自己和于蓉请了假。
于蓉皱眉坐在后面,一脸的不高兴,因为今天幼儿园有一场表演,她有一个民族舞蹈要表演的,练习了那么久,结果因为于乔一句话所有的努力都宣布泡汤。
从内窥镜里看到于蓉皱成一团的脸,于乔轻声叹息,她还那么小,懂什么呢?
“别皱眉了,你忘了吗?我们每年的这一天都要来这里的啊。”
“可是我今天有表演,而且还是压轴表演,都被你毁了!”于蓉不高兴地说。
于乔无奈,“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别生气了。回头我把你喜欢的那几个泰迪熊全部买给你。”
听到她这样说于蓉才稍稍缓和了脸色,成绩敲诈道:“六个都要买哦!”
于乔无奈地摇摇头,“行。”
前往墓地的路上,风景很美。高大的不知名的槐树遮天蔽日,将长长的柏油马路掩映其间。出了城,就感觉不到热了,扑面而来的是清醒的空气,以及严肃的味道。
到了陵园门口,于乔从后座拿了一束黄色的菊花和纸钱,牵着于蓉一步一步拾级而上。
到了目的地,于乔放下花束,开始低头烧纸。
半山的空气很好,绿得发亮的松柏昂首挺立,阶梯两旁绽放着鲜艳的花朵。
烧完纸,于乔抬头,拿出毛巾擦拭墓碑,墓碑上的少年笑得春风满面志得意满,蒙尘的黑白照片也遮盖不了他的英俊。
五年了,你在下面还好吗?
小小的于蓉蹲下去,抬手轻轻擦拭于乔的眼泪,“妈妈,你怎么哭了?”
伸手一抹,果然已是泪流满面。于乔侧过头,等泪意不再那么浓的时候才回过头来。
“蓉蓉,给你舅舅磕个头吧。”于乔说。
于蓉听话地跪下去,磕了三个头后小声说,“我会听妈妈的话,你不要担心。”这是于乔教她说的,从于蓉一岁开始,于乔就每年带她过来祭拜,久而久之不用于乔提醒,于蓉已经可以自己主动说这些话了。
于蓉磕完了头,于乔把她拉起来,拍了拍她膝盖上的灰尘,然后幽幽地说,“蓉蓉乖得出奇,你不要牵挂。”
于蓉微微皱眉,“乖也可以用出奇来形容吗?”
听她这样问,于乔破涕为笑,“你知道什么。”
六年前,她离开g市来到这个城市,于飞来看过她很多次。毕竟是亲姐弟,有再深的怨恨都是可以化解的,更何况在这个世界上他们都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没有理由不相亲相爱。
于飞的主动示好,让于乔卸下了多年的防备,开始接纳自己的弟弟,她甚至拿钱出来亲自送他出国。除了钱,那时候的她一无所有,能够用钱来实现于飞的愿望,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不过事情总是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半年后他出了意外,死于一场空难。
那阵子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往返英国无数次,最后还是没能找到他的尸骸,只能带回他所有的遗物埋在墓地里。在那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地渴望亲情,可是上苍太残忍,连她唯一的温暖都剥夺了。
在她痛苦不堪的时候,于飞的女朋友肖雨薇出现了。
她哭着告诉于乔,她怀孕了,已经三个多月了,可是她的父母都让她把孩子打了。她舍不得,但是生下来她的后半生也就完了。于乔没有任何犹豫,请了保姆来照料她,并承诺孩子生下她会亲自抚养。
在那半年多的时间里,她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守着肖雨薇。心里不是不自责的,如果当初她再狠心一点,不肯拿钱给于飞出国,那么他也不会客死异乡。然而世事难料,那时候的她又何曾想过会出这样的意外?
后来,于蓉出世了,肖雨薇休养了一个多月便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这些年隐约有过她的消息,无外乎结婚生子,家庭幸福美满。
只是,可怜了于蓉,她还那么小就没有了至亲。
于蓉身上没有于飞的影子,长得倒是很像她,不过脾气秉性和于飞如出一辙,一样的急性子一样的骄傲。
近些年来,于蓉会问她,她的爸爸去哪里了。每每这个时候,于乔都会难过得无以复加,甚至控制不住流泪。于飞不在的时候才23岁,还那么青春。看到他的女儿,于乔心里更加酸楚,但更多的是庆幸,还好在这个世界上他还留下了一个女儿,在以后的人生中,她们可以相依为命。她会把于蓉视如己出,给她最优渥的生活,提供最好的教育,让她成为优秀的人。
问于乔她的爸爸去哪儿问得多了,于蓉便不再问了,因为每一次问,于乔都要哭,她很不喜欢看到妈妈哭的样子。当幼儿园的小朋友问她,为什么爸爸不来接她的时候,她就会很愤怒地问人家,“关你什么事?!”别人凶的时候她比别人更凶,久而久之,再也没有小朋友敢问她这个问题。
……
到了傍晚,夕阳西下,半山上的风渐渐大了。
于乔重新整理了一下墓地,抱着于蓉往山下走。
“妈妈,晚上我们回去吃什么呀?”看到于乔红红的眼眶,于蓉小声问,企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于乔眨了眨眼睛,哑着嗓子问:“那蓉蓉想吃什么呢?”
“妈妈吃什么蓉蓉就吃什么。”一向挑食挑到令于乔发指的于蓉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特别体贴。
于蓉的懂事让她心酸又感动,吻了吻她的脸,于乔笑了笑说:“你不是最喜欢吃妈妈做的可乐鸡翅了吗?妈妈回去给你做。”
“妈妈。”
到了山脚,于乔打开车门抱她坐进去,听到她叫自己,于乔抬头,“怎么了?”
“我们以后都不要来这里了好不好?”
于乔皱眉,有些生气地问:“为什么?”
看到于乔生气,于蓉瘪了瘪唇,仿佛快要哭出来,“因为你每次来这里就会很伤心很伤心……”
于乔俯身抱了抱她,“傻孩子,他是妈妈的亲人,我们不来看他他会寂寞的。”
第三十章
下了班;于乔将车开到了郊区。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后面尾随而来的上海大众。
这辆车已经尾随她一月有余;期间有无数次他们都可以直接碰面的;但车主却刻意回避与她直接相对。经过了初期的胆战心惊;静下来一想;有些事也就渐渐明朗了。对方并不是要害她;可即使是这样,她也不甚烦扰,天天被人跟踪;任谁都会不高兴。
将车停在湖畔;于乔下了车,转身看着离自己十米开外的车。
跟了一半的时候,程杨就知道于乔发现自己了,跟了一个月;也是时候见一面了。
看清楚推开车门下来的人,于乔的大脑里有短暂的空白。回过神来后,于乔微微眯了眯眼,一言不发地转过身看着夕阳下闪闪发光的湖面。
程杨走上去与她并肩,“这里γ赖模苁屎媳呖捶缇氨吡奶臁!
于乔并不吭声,想看看程杨还能说出点什么来。
气氛有些尴尬,程杨清了清嗓子,表情略不自在,“于乔,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了,多年不见,你竟然爱上了跟踪?”于乔的语气平平淡淡,微微仰头眺望远方,夕阳的余晖将她的脸照得红光满面。
那么多年没见,他还是没怎么变。岁月留给女人的是皱纹,留给男人的却是沉淀。她知道自己老了,但程杨却越来越沉稳风度了。
——多么令人生气的结果。
“你居然变幽默了。”程杨唇角微扬,语调上扬,心情似乎还不错的样子。
于乔掀了掀唇,最后冷淡地笑了笑,“说吧,跟着我干嘛?”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这话听起来诚恳极了。
于乔转身,微微抬头看着他,“谢谢你的好意。我想经过一个月的时间,你大概也了解了我的生活,好算不上,但至少舒坦。”
程杨装模作样地维持了许久的风度瞬间破功,“有多舒坦?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也叫舒坦?!”
于乔转开脸不再看着她,语气一如既往地没有波澜,“我觉得舒坦就行。程杨,其实我过得怎么样,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
“你总是这样!与我无关?那么那个孩子呢?也与我无关?”程杨一脸阴郁,显然十分生气。
于乔将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好笑地摇了摇头,“那个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吗?!”程杨怒不可遏地吼道:“你怎么这样恶毒!孩子是需要父亲的,你这样瞒着我,对你有什么好处?除了维持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还有什么用?”
大概听懂了他的意思,于乔啼笑皆非地看着他,“程杨,不要自作多情了,她不是你的孩子。”
“我早知道你会否认!”程杨讽刺一笑,“我打听过了,孩子五岁,而我们分开刚好六年,这世界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是的,这个世界就是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那你告诉我,孩子的父亲呢?”程杨咄咄逼人地观察着于乔的表情,他不信一个人撒谎会撒的天衣无缝,不相信一个人可以撒谎撒的面不改色。
“死了。”于乔冷静地说。
听到她说出口的这两个字,程杨仿若万箭穿心,要有多恨他,才能这么冷酷无情地说他死了?
程杨静默了许久,低头盯着地上的不知名的小花,抬起脚一朵一朵地踩下去。忍住了酸涩的情绪,他抿唇看着远处快要落山的太阳,自嘲地说:“原来在你心里,我已经死了。”
于乔惊讶地侧头,像是看疯子一样地看着他,“我说了,蓉蓉不是你的孩子。”
程杨莫名地笑笑,冷酷无情地伤害她:“如果她真的不是我的孩子,那么就说明了你在我们离婚前后就好了下家,说不定也是婚内出轨……”
闻言,于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只恨自己为什么还停下车来跟他碰面。
“……别这样看着我。如果不是婚内出轨的结晶,那么至少也是离婚后不久就有的孩子。表面上你把自己装扮成受害者,可离婚不久你就跟别人有了孩子……于乔,你到底有多急不可耐?”程杨不知道这话说出来伤人伤己,也不是不知道于乔不是那样的人,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说恶毒的话语。他受不了她说他的孩子是别人的,他受不了她咒他死了,他更受不了她一副想跟自己撇清关系的样子。
“啪!”
于乔抬手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个耳光。孩子没有的时候她没有打他,得知他出轨的时候她没有打他,离婚的时候她也没有打他。但是今天,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的情况下她狠狠打了他……本以为他会有一点愧疚之心的,但原来他竟是如此的可恶,如此的不知悔改。
这是程杨生平第一次挨打,脸上被她中指上带的戒指刮出了一条血痕,火辣辣地疼,可是这些都比不上心痛。
于乔用了尽了力气打他,此刻手掌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