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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佳雨心里一凛,“所以……”
高若贞看了她一眼,“这件事闹得太大,必须得给个交代,他想把所有的事情揽下来。”
王佳雨顿时觉得脚下一软,她虽然不清楚到底最后会怎么判,但是偷漏税那么大的数额,加上非法集资……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王佳雨看着高若贞。
高若贞别过脸去,她又看向其他人,然而没有一个人跟她目光对视。
叶红走进来,倚着门,低声叹了口气,“真有滔天的权势,也不是不能扭转状况,只要能找出来检举人是谁……”
“谁有这个本事?”王佳雨忙问。
叶红摇了摇头,“这年头没有哪个公司真正清白,这次的事摆明了是有人要置张明恺于死地……我们试过了,有些关卡打不通。”
王佳雨踉跄退后一步,将全身的重量靠在墙上,如果王建国和叶红都没有办法,还有谁可以扭转形势。
王建国抹了一把脸,“事到如今,我们来看看还有什么路子可以走,尽量把损失降到最低。”
几个人都围了过去,重新讨论起来。
王佳雨魂不守舍地听着,他们说的很多术语她都不懂,她唯一知道的是,黎舒河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既然张明恺对他有救命之恩,此时他必然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这个前提不变,黎舒河接受处罚就是必定的事实。
至于他们所聊到的,最少判几年,没收多少资产……她都不想知道,她只希望黎舒河可以全身而退。
权势滔天,颠倒局势……
她陡然想起庄娅曾经对她说过的话,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不顾众人的询问,她立即朝门外跑去,边跑边掏出手机给庄娅打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才有人接听,却是庄娅的家人,说是她正在休息,不方便接电话。
“求您了,我就问庄女士一句话!”
那边犹豫了一下,说了句稍等。
过了一会儿,电话被递到了庄娅手里,王佳雨听着她虚弱的声音,心中不忍,然而还是咬牙简略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庄娅沉默了很久,幽幽地叹了口气,“去找萧卫东吧。”
虽不知是不是明路,好歹是条路,王佳雨忙道了声谢谢,正要挂电话,庄娅却叫住了她。
“佳雨,我命不久矣,然而一生懦弱,终究还是错失了太多事,你……你别怪我。”
王佳雨感觉庄娅话里有话,然而心里记挂着黎舒河的事,就没有细想,宽慰了庄娅几句,就挂了电话。
辗转几次,王佳雨终于弄到了萧卫东的号码,然而打了几天都没有人接听。
形势越来越严峻,黎舒河所有的资产都已经被冻结,在进行核查清算。
这天,王佳雨听说萧卫东要出席一个文艺界的大会,就推了通告到现场去堵人。散会之后就是宴会,王佳雨逮着一个空当,总算和萧卫东说上了话。
然而刚刚起了个头,萧卫东就摆手道:“佳雨,兹事牵连甚广,我不能出手。”
“现在只有您可以帮他了,求求您了。”
“不是我不愿帮,而是此事我帮不得。明恺经济犯罪即将盖棺定论,我插手也无济于事。”
萧卫东语气强硬,王佳雨知道这种事插手就会惹得一身腥,然而叶红和王建国都毫无门路的话,萧卫东真的是唯一的希望了。
她低头,声音哽咽:“黎总是除了小姨之外,我最在乎的人,我不知道如果他出了事,我……”
她泫然欲泣,眼眶泛红,而带着细微颤音的语调,听在萧卫东耳中,终究不忍。
他掏出钢笔在名片上写了一个地址,“后天晚上八点你来这里找我。”
王佳雨看名片上写的是一个酒店的名字,当下怔住,过了好久,才伸手接过。
萧卫东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便绕过她往别处去了。
萧卫东的手落在肩头的时候,王佳雨又是一怔,这才发现自己攥着名片的手正在微微发抖。
赴约之前的这段时间里,王佳雨辗转难眠。
想要帮助黎舒河的决心无比坚定,然而一想到自己不知道将要面临怎样窘迫难堪的境地,她就一阵恐惧。
可是王建国他们都已在做最坏的打算,如果这是唯一的路,即使是下地狱,她也必须前去赴约。
王佳雨准时到达酒店,给萧卫东打过电话之后,有个服务员将她带到电梯,按下了第十九层,“萧总就在上面等你。”
王佳雨点了点头,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
电梯越往上,她心跳也就越快,到最后,她都觉得心脏要从嗓子口里蹦出来了。
到了十九层,她没看见人,只好一直往前走,一直到了走廊的尽头,看到了一间虚掩的房间。
她要非常努力地,才能让自己不会怕得转身逃离,闭了闭眼,她伸手猛地推开门——
然而所见之景非常正常,萧卫东正带着一副眼镜伏案看书,看到她进来了,抬头指了指书桌前的椅子,笑着说,“请坐。”
这场景让王佳雨心放下了一大半,她依言落座,“打扰您了。”
萧卫东笑了笑,“每周只有这天,我方有时间读书。”
“您看的是什么?”
萧卫东将书竖起来,给她看了看封面,却是竖排的《南华经》,“年轻的时候草草读过,如今再看,便如醍醐灌顶。”
“我……我觉得庄子太消极了。”
萧卫东呵呵一笑,将书合上,“无为才是有为,”他将话题一转,“黎舒河的事,也并不是不毫无转圜的余地……”
王佳雨的手立即攥紧,“只要您答应帮忙,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萧卫东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起身走到窗边。
王佳雨也跟着站起来,“您不妨说吧,只要我做得到的……”
“你让我想到了你妈妈……”
王佳雨不知道萧卫东在这当口提王莉是什么意思,只好默不作声。
“当时她一出道,就艳惊帝都,青年才俊都心追求……”
“您也不例外?”王佳雨小心翼翼地接了一句。
“我也不例外。”萧卫东长叹一口气,却没再往下说。
他不说话,王佳雨也只好在一旁等着,房间内一时非常安静。
过了很久,萧卫东才似乎从回忆里缓过神来,转身回到书桌旁,“佳雨,你过来。”
王佳雨乖乖走上前去,“您有什么吩咐?”
萧卫东招了招手,“到这边来。”
闻言,王佳雨身体一僵,然而还是依言走到了萧卫东身旁。
萧卫东从书桌上拿起一本书,却是李商隐的诗选,他将书递给王佳雨,“帮我抄抄诗吧。”
王佳雨接过书,疑惑地问:“抄诗?”
萧卫东点头,将钢笔递给她,“就抄在这张纸上。”
不知道萧卫东的古怪要求是什么意思,然而这情况比她想象得要好太多了,王佳雨也就脱下钢笔盖,开始照着诗选的顺序,认认真真地抄着李义山那些晦涩的诗句。
在她抄诗的时候,萧卫东就站在窗边,看着帝都繁华的夜景。
45洒你妹的狗血!
两小时后;萧卫东方说:“就到这里吧;我送你回去。”
王佳雨“哦”了一声,将钢笔收好。萧卫东也不看她写的东西;只是将纸小心地叠好,收进了抽屉里。
他的态度十分珍而重之;让王佳雨非常不解;“您让我抄这些诗有什么意义吗?”
“夙愿未了罢了,”萧卫东叹了口气;“我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了;萧先生,我自己回去就好。”
然而萧卫东的态度十分坚决;王佳雨无奈,只好随他。
车子是最普通的黑色本田,车牌号也没有任何特殊之处。本来是有司机的,萧卫东却执意要自己开。萧卫东开得很慢,好像目的就是开车本身而不是要送王佳雨回去。车内流淌着邓丽君的老歌《恰似你的温柔》,“年复一年,我不能停止怀念,怀念你,怀念从前……”
萧卫东的神情好似深陷回忆之中,虽然不合时宜,王佳雨此刻想得最多的念头却是,千万别恍神出车祸让她救不成黎舒河反而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啊!
就这么慢慢吞吞地开了半个多小时,王佳雨住的小区终于出现在视野之中。
王佳雨正想下车,萧卫东却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自己先下车,帮王佳雨拉开车门,而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萧卫东古怪的行为让王佳雨各种摸不着头脑,只隐隐约约觉得,他好像是把她当做王莉一般对待……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王佳雨背后就出了一身冷汗。虽然萧卫东的行为并无任何出格的地方……
王佳雨下了车,压抑住心里别扭的感觉,“我家就在前面,谢谢您专程送我回家。”
萧卫东不语,只是点了点头,却并无回到车内的意思。
“那……那我先回去了。”王佳雨微微欠了欠身。
萧卫东没有回应她,就站在门口那树盛开的海棠之下,身影在昏黄的路灯光下,倒有几分说不出的萧索之感。
王佳雨敛目,转身朝里走去。
刚走出没几步,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痛苦的呼喊,“佳……佳……”王佳雨忙转身跑回去,只见萧卫东正按着胸口,手撑在车门上,呼吸急促,额头上大汗淋漓。
王佳雨吓了一跳,忙问,“您怎么了?”
萧卫东指了指车内,“药……药……”
王佳雨慌忙打开车门,在座椅上发现了一罐喷雾,“是这个吗?”
萧卫东费力地点了点头,王佳雨忙一手扶着萧卫东的肩,一边往他嘴里喷着气雾。片刻后,萧卫东的呼吸稍微稳定了一些,然而仍然带着粗重的喘息。
“需要我送您去医院吗?”
萧卫东摆了摆手,掏出手机给司机打了个电话。
王佳雨看了看头顶密密的花树,“您去车内坐着等吧。”
萧卫东点了点头,王佳雨便站在车外,等着萧卫东司机过来。
十多分钟后,一辆黑色奥迪开了过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青年走了下来,“董事,情况如何?”
萧卫东摆了摆手,从车上下来。
青年将萧卫东扶到奥迪车上,而后对王佳雨欠了欠身:“感谢您的帮忙。”
“不会……”王佳雨担忧地看了看萧卫东,“你们赶快把他送去医院吧。”
“我们会处理,谢谢您的关心。”
王佳雨点了点头,“我先回去了。”
第二天,占据了各大媒体首页的新闻不再是持续多日的明恺经济案,而是王佳雨和萧卫东出行的照片。只是萧卫东整个人和车牌号都被打上了马赛克,不认识他的人并不容易看得出来。
照片有很多张,从宴会上王佳雨跟萧卫东交谈,到她进酒店出酒店,萧卫东送她回去……曝光出来的照片角度都非常刁钻,王佳雨帮萧卫东喷气雾剂的那一张,更是选了一个不是当事人完全解释不清的暧昧角度。
报道中称,王佳雨勾搭上媒体大亨,欲在明恺经纪公司风雨飘摇之时另寻出路。
一贯不相信这些报道的王茜,在看到报纸的时候也忍不住发火了,“佳雨,你是不是为了救黎舒河去找这个人了?他是谁?”
王佳雨看着报纸上硕大的标题和照片,解释道:“我确实是去找他帮忙,但是我和他不像媒体写的那样,小姨你要相信我。”
“你能保证这个什么媒体大亨对你没有非分之想?我知道你想救黎舒河,但是这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名声啊佳雨!”王茜神情凝重而痛心。
“小姨,我有分寸。”
“你有什么分寸,舆论是会杀人的啊!”
“可是如果我不帮BOSS,他就会……就会……”王佳雨咬住唇,“坐牢”两个字她实在是说不出来。
“我知道你想帮黎舒河,但是他稀罕你帮助吗?你忘了你妈妈是由于什么原因……”
“小姨!”王佳雨打断王茜,“我当然不会忘记,但是我怎么能对BOSS见死不救,他帮了我这么多忙……况且我……”
王茜以手掩面,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佳雨,一开始我就不希望你走这条路,你出道以来,我没有哪天不提心吊胆。如果你重蹈你妈妈的覆辙,我怎么跟她交代……”
王佳雨蹲下|身,将头靠在王茜膝盖上,“小姨,我给他添了那么多麻烦,这是我唯一能够帮他的了。”她声音很轻,却很平静。事已至此,她已决不允许自己回头。
明恺的形势一天比一天糟糕,黎舒河的处境也一天比一天更加困难。
王茜长叹,伸手轻抚王佳雨的头发,“你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