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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臣惶然的看着林颜青,他害怕,他不想手就这么废了,他不想就这样残疾下去。林颜青看着他眼里的泪水滚来滚去就是不肯落下来心里疼起来,他还是笑着说:“别担心,医生都说没事了,过几天就好了,没事的。”陈妈也再一遍安慰:“没事,不会有事的,好人有好报,不会有事的啊。”陈妈的安慰谢臣听进去了,他转过头来看着她,像是看着观音菩萨,陈妈心疼他,摸了摸他的头,林颜青强自笑着:“恩,陈妈说的是,一定会好的。谢臣,先跟陈妈在这,我跟医生去拿点药。”
林颜青走出病房脸色才慢慢暗了下来,他忍着到了医生的办公室,看着医生关上门他才急切的问:“医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都已经好了,为什么一动就疼。”
医生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他受的伤很重,胳膊是粉碎性骨折,两个手手筋断了。右手是以前就断过。现在又断了一次,右手已经是彻底的废了。”
林颜青手都抖了:“那左手呢?”如果左手也毁了,那,那他以后怎么画画。那他以后要怎么办,林颜青心里几乎是悲痛欲绝了。
医生安慰了他一下:“你别急,右手虽然不能恢复了,可是左手还是有希望的。”
林颜青咽了咽口水:“什么希望。”
医生看了他一眼:“做好长期打算吧,要想手恢复,就的吃苦,手筋我已经给他接上了,剩下的看他自己了,他要是能够吃得了苦,坚持做复健,那么总有一天会好的。”
林颜青心里其实知道复健是什么意思,可是他还是问了一遍:“怎么做?”
医生很平静的说:“每天6个小时,不停地活动手。一个指头也一个指头的动,攥着展开,一次一次的来。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只能自己循序渐进。”
林颜青在医生的面前几乎要哀求了:“能不能换个其他的方式,他实在是怕疼。”
医生果断的说:“不能,怕疼也要忍着。要想恢复必须自己锻炼,必须要吃苦,必须要疼,不疼怎么动筋骨,不疼怎么才能知道有感觉。”
林颜青还是摇头,不行,太疼了。他看着都心疼。
那个面瘫医生名叫陈放,性格很是果敢。他果断的打断了林颜青的心疼,斩钉断铁的说:“你要是现在心疼他,那你以后就后悔把,后悔都晚了。现在趁着他伤疤刚好,抓紧时间做康复治疗。如果过了最佳时间,那他的手以后就永远都废了。”
这个永远都废了让林颜青心里迅速坚强起来,他回到房间后斩钉断铁的对谢臣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开始做复健。”谢臣一愣:“啊。”林颜青扶着他的肩膀跟他说:“你想不想手好起来?”谢臣点点头:“想。”林颜青笑着说:“那就听我的话,我们回家治,每天坚持动一下,就会好起来。”
林颜青说的很轻松,于是谢臣也放下心来了。于是跟林颜青回家做这项轻松的运动了。
谢臣以为动一下就是动一下,所以他忍着疼动了一下,可是林颜青骗他,骗了一下又一下,最后谢臣哭爹喊娘骂林颜青,把林家下人都招来了,陈妈过来一看,谢臣真的是在疼,眼泪鼻涕哗哗的,可是林颜青一点都不心疼,依旧拿着他的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掰,陈妈急的不得了,连连说休息会,休息会,谢臣趁着这个休息的时候他抱着手蹬蹬跑楼上去了,林颜青没想到他如此孩子气的举动,反应慢了点被他关在了门外,林颜青轻轻的推了下,发现推不开,知道他在顶着门,林颜青也不敢使劲推他了,只好哄他:“谢臣,开门,让我进去……开门……让我进去。”谢臣隔着门板跟他说话:“我不想弄了,我想睡觉了。”
林颜青哭笑不得:“乖,开门,我们才做了不到五分钟啊。”
谢臣被他说得恼羞了:“你骗人!你说只动一下的,你说每天只动一下的!”林颜青隔着门板笑:“好,我道歉,不应该骗你,那我再跟你重新说一次,我们每天恩,每天需要做六个小时,医生说……”林颜青的话还没有说完,谢臣的声音拔高了:“6个小时!我不干了!”林颜青笑:“那你手不要了?”谢臣顿了一下半天后隔着门跟他说:“林颜青,我真的很疼。”他真的是疼,他怕死了疼,他不是娇气,他是真的疼。那种扯着神经一样的疼,让他从心底里打哆嗦。
林颜青趴在门上听着他低低的话心里也疼,他有一双敏锐的手,有一个触手既知的感官,那自然也有一个敏锐的灵魂,自然受苦也要比别人苦上百倍,可是他不能让他因为疼而这么废了,林颜青头抵在门上轻轻地说:“我知道你疼。可是,我们必须要这么做,刚开始可能会很疼,过几天就好了,坚持一下好不好。”
谢臣抱着手滑坐在在地毯上,他有气无力的说:“我真的很疼,从没有这么疼过。”十指连心啊,每动一下就疼到了心里,林颜青也蹲了下来,头贴在门上:“我知道,我都知道。我陪着你好不好。” 谢臣不说话,林颜青苦口婆心的劝他:“先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谢臣不动。
林颜青声音低了下来:“谢臣,让我看着你,看不见你我难受。”谢臣抱着手听着这句话难受了,他挣扎着站起来,林颜青笑了声:“站远一点,我打开门,别碰着。”谢臣听话的站到了一边,林颜青打开门就看见他站在边上一脸的羞愧,有愧疚有绝望,林颜青抱着他笑笑:“别怕,有我陪着你呢。我们一定能够过得去的。”谢臣不愿意看他失望就点了点头:“好。我们再试一次。”他是如此的听话,林颜青扶着他到床边坐下,把他抱到腿上,他这次长了心眼,要抱着他不让他跑,医生说的话他记得,他一定要狠下心来。他不能让这双手废了,他还没有给他办画展呢,他还欠他一个画展呢!林颜青细细的咬了牙,把他的手捧起了,还没有动谢臣身体先抖了下,林颜青忍着心酸把他微微闭着的手慢慢展开,他的手一直保持这那天被钉在地上的样子,张不开,也闭不合。掌心里那道伤疤很清晰。
谢臣在疼的时候把头拱到了林颜青怀里,咬着他的衣服,使劲的忍着,两个人按摩了不过10分钟,谢臣身上的衣服都汗透了,林颜青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一遍弄一遍看他的反应,比他还紧张,谢臣疼的受不了了喊他:“休息一会好不好。”林颜青看了看时间才10分钟,可是看他苍白的脸上一层细密的汗心软:“好,休息5分钟,我们接着弄。”谢臣疲惫的点了点头。
林颜青算的很好,他想一天6个小时,他去了谢臣8个小时的睡觉时间,还有16个小时呢,这样按10分钟休息五分钟怎么也能够撑下来的。他想的很好,可是当实施起来的时候是那么的艰难。谢臣忍得太难受了,而他一次一次的心软,一次一次的把时间挑慢了,最后按一分钟休息一个小时,这样到了晚上谢臣睡着了,林颜青算了算这一天远远没有完成目标,总共加起来没有2个小时,远远不够。
林颜青摸了摸他的脸,他睡得很熟,太累了,听说可以睡觉了,他一下子就睡过去了。林颜青心酸心疼,无计可施,他只能握着他的手一遍一遍的想:“明天一定不能心软,明天一定要坚持6个小时。”
可是到了第二天晚上,林颜青算了算还是不行,还没有昨天的多,谢臣不是跟他求饶,而是他自己忍着,忍得他都看不下去了,于是这一天不行。
第三天林颜青让陈妈动手,他在旁边坐着看着,可是陈妈比他还心软,谢臣一颤一颤的时候她就弄不下去了,一遍一遍的说:“我们休息会,休息会。”这一来二去的到了晚上林夕回来的时候他们弄得筋疲力尽人仰马翻,时间总共2个小时。林夕看不下去了,他试着给谢臣弄,谢臣想在他面前能够多坚持几分钟,所以使劲咬着牙一声没吭,林夕很自豪,跟林颜青说:“你看这不是很好吗?都弄了半个小时了。”林颜青也很高兴,掰过谢臣的脸看时手都抖了,谢臣把自己的嘴咬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咬破的,血一直流到了衬衣上,拖了长长的一道。谁都看不见。他背对着林夕窝在林颜青怀里,这是他疼的时候不由自主靠进来的。林颜青看着他的嘴手都抖了,抱着他连声的颤:“好了,好了,我们不弄了,不弄了,再也不弄了……”
林夕看了看他的手,手又不自觉的恢复原样了,老老实实的垂着,一动不动,林夕没有办法了。谢臣疼过劲去缓过来了,反而安慰两个人:“没事,没事。”看到两个人还沉默,谢臣想了想有些绝望的说:“明天让医生来弄吧。你把我关在屋子里,就当是戒毒了。”林颜青使劲抱了抱他,谢臣笑了笑声音带着哭腔:“没事,总不会疼死人。你到时候不要进来。我自己跟医生在就好。”林颜青抱着他心如刀割。他宁愿他骂他,他宁愿他朝他撒撒娇,他宁愿他哭爹喊娘,不想他如此的隐忍。
第二天,林颜青果然把陈放医生请来了,陈放医生带的很齐全,行李都到来了,看样子准备长期住了,谢臣看他来反射性的站了起来,朝他苦笑:“陈医生,你来了。”陈放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了下光,谢臣觉得自己腿都软了,他实在是怕这个医生。陈放大概觉出谢臣怕他越发的笑了:“恩,我来了。在未来的几天里我们将一起过。”谢臣终于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陈放医生把行李交给了陈妈,空出手来跟林颜青握了握手,林颜青忧心忡忡的,陈医生安慰他:“林总不必如此,我知道分寸的。”林颜青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他实在是怕疼。”陈医生笑了下:“我知道,他的体质比较特殊。触感比一般人高出10倍来,所以怕疼是应该的。”
他这么一说林颜青更愁了,谢臣脸色直接白了,林颜青迟疑了下:“陈医生,你先去客房休息一下,我,我有话跟谢臣说说。”陈放点点头跟着陈妈进了客房,留出时间来给他们两人。
林颜青把谢臣搬到他腿上,捧着他的手安慰他:“没事的,我在旁边看着,你疼了就喊我。”谢臣破罐子破摔的安慰他:“我知道。你不用去看我。”谢臣看了看他的头发,他的头发长得很快,所以底下冒出白的根来了,谢臣想抬手摸摸,可是他张不开手,这让他下定了决心,无论多疼,他都要忍下去,他一定要把这双手好起来。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陈放医生换好了衣服下来了,手里已经写好了计划,一天六个小时。早上7点开始,到晚上7点,12个小时,去掉两个小时吃饭时间,10个小时,每做半个小时歇10分钟。计划的很详细。谢臣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陈医生准备的就很充足,给谢臣咬了快毛巾,让他端坐好了,伸直了手臂,尽量放松身体,能转移注意力就转移。谢臣答应的好好的。林颜青不放心要坐在旁边看着。被谢臣推出去了,谢臣让陈医生把门关了,让陈医生把自己绑起来,真准备戒毒了。陈医生看他自己准备的这么周全也立马把他五花大绑了,死死的绑在座椅上,丝毫没有客气,他不是林颜青可以对着谢臣心软,所以不管谢臣挣得有多厉害,他都面无表情的做到了。
半个小时后,林颜青就看到了落汤鸡似的谢臣。谢臣看他进来还能朝他笑出来:“放心,我没事。”林颜青给他擦擦汗:“喝点水。”谢臣歪在他身上点点头,有入得气没出得气。林颜青看的格外的心疼,10分钟很快就完了,谢臣又把他赶出去了。他不太想让林颜青看他的样子,那真的跟戒毒是差不多的,太疼了,如果不是被陈放堵上了毛巾他嗓子都要喊破了,如果不是五花大绑他都快蹦起来了。
这一天过得实在是太漫长了,林颜青在房门口团团转,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好,他什么都听不见,越是听不见他越是着急,半个小时半个小时的过的慢的跟蜗牛似的。
第一天结束的时候谢臣一点力气都没了,直翻白眼,喝了一点汤后直接睡了。
林颜青看陈医生的眼神跟刀子似的,陈医生推推眼镜:“林总,第一天过去了。”林颜青看看谢臣昏睡的样无力的挥了挥手,陈医生很知趣的推下去了,林颜青摸着谢臣汗湿的头发心里几乎要疼碎了。可是没有办法,这个过程谢臣要过,他也要过,他们一起过,林颜青爬到床上去搂谢臣。
第二天过的格外的慢,谢臣比第一天还要累,林颜青狠狠的咬牙,要把薛云翰杀了!
第三天也终于熬过去了,陈医生觉得真的是熬,他在屋里的时候看着谢臣死去活来,出来又看着林颜青死去活来,所以他的压力很大,林颜青几乎天天站在房门前,这弄得他战战兢兢的,唯恐让林颜青误会。
陈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