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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这么急躁,乌迪西安。这对你没有什么好处。对那些追随你的人也毫无益处。”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
他看到塞伦希娅走进了篝火映照的范围之内,她的脚步如此轻盈,即便是夜之精灵也未必能与她相比。她的长发松散的飘在身后。乌迪西安非常诧异它居然会那么长那么浓密。
“我还以为你已经睡了。”他立刻回答道。
“唉,睡觉……”她一边挽起身后的几缕长发,一边坐在他身畔:“我有心事的时候根本睡不着,乌迪西安。”
对于女孩子的这些小心思。乌迪西安一直都无法理解。而且常常困扰于此,不过他还是非常高兴塞伦希娅会向自己倾诉心事。
农夫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觉得你好像说过一些事情……”
她的眼睛盯着闪耀的火光:“跟你说过吗?我怎么可能来烦你呢,你现在面对的麻烦够多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偎到他身上。女孩儿的亲昵令乌迪西安心跳骤然加快,但负罪感也更重了。
“只要你需要,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他只听到自己这样说。
塞伦希娅抚摸着他的手背:“如果我还有什么人可以求助的话,那也只有你自己了,乌迪西安。你知道。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一路来到这里的。我会跟着你直到天涯海角……”
他突然想起来了。这么多年来,女孩儿一直都跟随在他身边,一直等待着他发现自己早已经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等着他发现自己的妩媚和女人味儿。
其实乌迪西安早就觉察到了,但他并不像绝大部分塞拉姆的男人一样垂涎于她的美色,但也不可能如塞伦希娅期盼的那样向她甜言蜜语。
可就在现在,就在他早已经万念俱灰的时候,他却突然感觉到了女孩儿那已经成熟的韵味,而她已经期盼了那么多年。
她靠得更紧了,似乎有点太紧密了。她喃喃的在耳边念着:“乌迪西安——”
乌迪西安心中同时被**和对失去的伙伴的忠诚所充满,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只是徒劳的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而就在他将目光转向别处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夜色笼罩下的丛林里似乎有一个人影。
乌迪西安低喘了一声,立刻站起身来。
“怎么了呢,乌迪西安?”塞伦希娅显然被吓到了。
他本能的低头看了一眼女孩儿,但接着立刻将目光转向眼前的大片丛林,可映入他眼帘的只有大片漆黑的树木和丛生的藤蔓,什么都没有,远处根本没有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人形。
当然,那不是别人,他曾经以为再也不可能看到那头发金黄面色苍白的弓箭手,他的朋友已经去世那么久了。
“阿奇里奥斯……”乌迪西安低语着,下意识的站起来向前走去,走向那一片漆黑的丛林。
“你刚说什么?”塞伦希娅疑惑的问着,突然拦在了他面前:“你看见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了吗?”
“没……没有……”他支支吾吾的回应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塞伦希娅,难道要告诉她,自己看到了一个鬼魂,一个早死去的人在他面前走动吗?
如果不是自己心中负罪感太重,眼前又怎么会出现如此幻象呢,他们丢下了阿奇里奥斯,把他埋葬在了离这里很远很远的地方。
可令他更加惊慌的是,塞伦希娅居然把双手贴在他胸前,双眼满怀渴望的望着他。
“时间太晚了,”他立刻打断了女孩的进一步行动,顺便向后退去:“塞莉,我们现在最好各自去休息。”
这次,他故意使用了对她年幼时的昵称,希望能借此令她略略清醒一些。
她眉头紧蹙,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按你说的做。”(未完待续。。)
魔虏千年之前
乌迪西安觉得她可能还会说什么,可女孩儿立刻转身回走向营地里自己的睡袋。他目送着塞伦希娅消失在人从里,然后重新在火堆前坐下。
乌迪西安紧盯着眼前的丛林,试图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可什么都没有,他也不知那里应该有什么东西。一切都源于他自己的内疚感,仅此而已。
阿奇里奥斯已经亡故了,仅仅因为这一个原因,乌迪西安也不会允许自己再与塞伦希娅发生任何瓜葛。
门德恩突然坐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心中似乎充满了颠三倒四的感觉,他极其讨厌这种直觉,因为它每次到来似乎都预示着更加糟糕的事情摆在眼前。
他随即向周围扫视 ;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心中的不安并未因此减弱。他和哥哥已经面对过太多凶险,每次都是在他们措手不及的时候,噩运便突然跳到了他们眼前。
门德恩裹着毯子悄悄站了起来,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睡在火堆旁边,而是觉得黑夜的安静比火光能带来的安全感更重要,而他自少年时便养成了天色一黑便睡觉的习惯。
他首先有点担心乌迪西安,他像只灵巧的猫咪一样轻轻走过那些艾迪伦,这些人显然已经有资格被这样称呼,一直走到哥哥身边,乌迪西安一个人睡得正香,发出 ;了断断续续的鼾声,而塞伦希娅并没有在他附近。
女孩儿居然没有在这里,门德恩心里有些遗憾。自从阿奇里奥斯过世后,他一直希望哥哥和女孩儿能重新接纳对方,而且他们也需要互相温暖。
当然。哥哥至今仍然对猎手的罹难自责不已,而塞伦希娅之前也已经放弃了博取乌迪西安的欢心。
但愿我的担心都是围绕着如此世俗的爱情吧,门德恩最后暗自说道,那样一切都太简单了。
可如果乌迪西安没有面临什么迫在眉睫的危机,门德恩为什么会从睡梦中惊醒呢?当他悄悄往自己睡铺的位置走去时,他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接下来没有噩梦来袭,甚至也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按说他应该能很快入睡才是。
门德恩又四下看了看,发现周围连一个同伴都没有,经常有亡灵在附近游荡。但由于他的存在,对方一时间躲躲藏藏不敢直接露面。他们的队伍在离开托拉加时不仅带 ;走了一部分新的队友,同时如影随形的还有几十个亡灵,它们大部分都是在攻打神庙的战斗中殒命的。
许多亡灵在半道上走散了。但在旅途中也有新的亡魂加入进来。这些大部分都是倒霉的猎手或者旅人。因了丛林中无所不在的危险而命丧黄泉。就如同之前的亡灵一样,这些新来者也试图向门德恩索取点什么,可最后当它们 ;发现一无所获之后,便会渐渐的离开了。
但它们极少会同时消失。
门德恩好奇的把头转向营地的边缘。他的目力要远胜于绝大部分常人,可也只看到一团一团的阴影。
可就在此时,他右方有轻微的晃动。
“来我这里……”他低声说道。
他还是第一次使用这种咒语,希望能借此将那些鬼魂召唤到自己身边来。通常情况下,门德恩根本不会去招惹那些亡灵。但这一个显然对他们兄弟俩意义重大,因此他需要查个水落石出。
可它并没有随着召唤向前飘来。事实上,门德恩越看越不敢确定自己刚才是否真的看清楚了。现在它看上去就像一株蕨类或者其他的植物,而不是一个人。
这种感觉持续的刺激着门德恩的神经,最后他恼怒的呼了一口气,大步走进丛林里。他知道这样有些冒险,虽然那些扰人的昆虫对他避之不及,可谁知道托拉加人所说的那些猛兽们会不会给他面子呢。
在他眼中,这夤夜中的密林是如此可爱,就像一位娇媚而又神秘的女性。隐藏在黑暗中的危险让这女子更加令人兴奋。当他渐渐深入林中时,他一直在猜度到底会有何种场面出现在自己面前。自从成年之后,他便已经不再记得什么叫做恐惧。
门德恩注意到自己已经接近那东西,可他感觉自己从未见过类似的物体。他察觉对方似乎已经发现了自己,而且正在向后撤退。
突然间,一只手搭在了他肩膀上!
他立刻转过身去,可什么人都没有看到。
“你是谁?”门德恩低声问道。
整个丛林一片寂静,有些太静了,通常情况下,只要太阳一落山,这里就会充斥着各种昆虫的吟唱。这片丛林里所容纳的物种甚至可能超过塞拉姆一千倍,可如今居然听不到任何虫兽的声音。不管大小,所有的动物都集体失语了。
就在此时,门德恩突然听到左边发出树叶沙沙的声响,一个拥有两条腿的东西从他视野的最边角闪了过去。
“不要再跟我玩什么把戏!”他咆哮起来,道:“现身吧!否则……”
他也不知道“否则”会怎样。与从前每次遭遇危险的时候一样,他突然念出一串古老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咒语,这些咒语曾经不止一次救过他的命,不过他也不知道这次能否依然保证自己平安无事。
它突然间又出现在门德恩右边。门德恩不由自主的念出一句咒文,一道短短的灰色光芒照亮了附近的地区。
可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不……”
门德恩恼怒的叫了一声,根本不相信在这光芒之下居然一无所有!
“不……”
这一定是幻觉!或者某个诡计,他恼火的思量着。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不过他同时也下定决心要查出真相,门德恩所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只有她才会做出这么无聊和龌龊的事情。
“莉莉丝……”门德恩乍然想到这个名字,立刻为自己的身犯险地后悔不已,他这点可怜的力量在女魔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毫无疑问,她已经准备好了对自己的致命一击,可为什么还没有到来呢?很显然,门德恩一定会死得很难看,而且之前还要经历重重非人的折磨。
可奇怪的是。死神却迟迟未来造访。门德恩之前竭尽全力所做的,不也就是这种局面么。
他不会向女魔表现出一点点怯懦,如果自己的死亡能对哥哥有所帮助。或者至少有所警醒的话,那么他现在可以做的也只有如此。
“很好,莉莉丝,我逃不脱你的魔爪。来吧。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门德恩绝望的声音在丛林里回荡着。
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顺利的把这些话喊出来,他感觉希望又多了一分。门德恩觉得那些咒语纵然不能让自己死里逃生,至少也应该会给自己多一点点的机会。
有什么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那是一种怪异的充满兽性的嚎叫,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沉闷的撞击,就像有什么庞大的动物狂奔中撞到了密密麻麻的树丛中某根树干上。
门德恩紧紧盯着那嚎叫发出的声音,似乎看到有种极具危险性的动物站在粗壮的树干下。当他看到那东西一动不动的时候,他最后终于鼓起勇气慢慢向它靠近。
那是头魔虏。一头咽喉上插着根利箭的魔虏,在它的头盔与胸甲之间有大约半寸的空隙。这支箭准确的射中了它的空当。门德恩慢慢向前走去,仍然死死盯着那支箭,它令门德恩想起来一段惨痛的记忆。
这魔虏抬起头来,眼眶里的两个黑坑呆呆的望着门德恩,然后伸出手死死抓住了他。
门德恩随即念出一串咒语,这种魔法他当初在艾森镇长的宅邸已经对那些恶魔使用过。当他施法的时候,魔虏抓着他的双手突然剧烈抽搐起来,一阵古怪的声音从它的双唇间迸出来。
魔虏再次向地上跌去,但它脖颈中插着的那支箭挂在了树上,这让它得以最后没有趴倒在门德恩脚下。
门德恩立刻毫不犹豫的把一只手掌放在这可怕的战士胸口,另一串咒语流利的从他口中吐出,而也正是在帕萨,他曾经第一次牛刀小试。
一团常人几乎无法看到的黑云从魔虏身上升起来。它在门德恩的掌端盘旋了片刻。他死死盯着这团黑云,最后拍了拍手。
那团黑云立刻消失不见了。
“你别想再继续做恶了。”门德恩确信的说道。
不管那黑暗的力量从前能给予这魔虏何种伪装,即便它看上去再像个人类,那也只是从前的事情了,这具尸体永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