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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欠他的，再痛，也要咬牙忍着。
“你这女人——”
华世皓愤怒得眼中腾起猩红的血丝，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掐死这个女人，然而他的手却不受控制的松开了。 看到她强忍窒息的模样，他的心竟像像被利刃猛扎了一下，持续的抽痛，缓缓在心头蔓延。
他恨这个冷心残忍的女人，更恨无法真正狠心伤害她的自己，他松开手，冷眼看着她像失去支撑的洋娃娃，软软的跌坐在地上。
她干咳了好一会儿，终于缓过气来，缓缓抬眸看了他一眼，他的神情比她第一次见他时更加冰冷无情，那时只是目空一切的冷漠，如今却是带了一丝仇恨的冷酷。
未央别过头，不再看他冷酷得令她心碎的眼眸，伤他如斯，是她的罪孽。
“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我是不是应该转赠到宋裕风身上？”他的声音慵懒闲散，却是字字清晰。
未央惊悚的瞪大眼睛，转头看着华世皓，他朝她弯起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她慌乱地推开他，“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牵扯到别人身上！”
“不要牵扯到别人头上……”他冷笑了一声，伸手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毫不留情地将她甩到玻璃墙壁上，手笔直指向被医生和护士挡住的老人，“躺在里面的人，他疼爱你，比疼爱我这个亲孙更多，难道他是老糊涂了自己摔下楼的？”
“不是……”
她浑身一震，脸庞白得近乎透明，再次听见华爷爷摔下楼梯的消息，剧烈的疼痛又在心头蔓延。 “这样就承受不住了？你何止牵扯到爷爷，我母亲徐妍，她上辈子欠了你和宋裕风什么？”
她好不容易才撑起的身体，又一次顺着玻璃墙滑落，跌落地面的剧痛震得她面色更加惨白。
“什么意思……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一年前QUEEN酒店发生的事情么？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瞒你。”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微垂的黑眸中漾着深沉的痛……以及冷骇的恨。
“那晚，我看见宋裕风抓着我的母亲不知在说什么，她一直在哭，哭着哀求他不要再说了，可宋裕风的情绪却越说越激动，连续低吼了好几句话后，我的母亲情绪彻底崩溃，她痛苦得想用头撞墙，可宋裕风却像是失了理智似的，硬是拽着她，坚持不懈地逼问她。”
华世皓的声音陡然多了一丝哽咽，“她本就患有眼中的精神衰弱症，那晚被宋裕风硬生生逼出了一个潜藏人格，情绪不稳时就会表现出第二重人格。”
未央倒抽了一口冷气，彷佛连呼吸的力气都失去了。
“你在酒吧见过的妖媚女人，就是她的第二重人格，治疗将近一年时间，她的心情总算平静下来，结果——昨晚跑进华家的死女人，将她彻底的逼疯了！”
华世皓话锋一顿，目光似刀般劈向未央，冷冽的声音带着浓烈的恨意，“宋未央……我若不恨你，真是天理不容！”
一字一顿，那般尖锐的恨意，铺天盖地地朝她扑来，未央的目光彻底呆滞，他那句“我若不恨你，真是天理不容！”一直在耳边回荡，接着再便毫无意识的晕厥过去……
华世皓伸手想接住她，可一想到这个女人有多可恨，手顿时僵在半空，冷眼看着她的头咯噔一声，重重地磕在地上。
他的黑瞳骤然紧缩，双眼木然地盯着地上的未央，四周的一切彷佛都没有声音，他没法移动，连呼吸都彷佛做不到。
眼底闪过一丝深沉的痛意，他嘲弄自己，华世皓，这女人伤得你体无完肤，你却为心疼，你是不是天生犯。贱？
“未央！未央……”接到凌洛的电话后，立刻赶来医院的傅兰心，远远看见未央倒在地上，而华世皓眼眶泛红，像是冰雕般一动不动地站着。
她甩了甩头，将未央抱起来，扭头朝一个护士大声吼道：“赵东澄死到哪里去了？叫他给我滚过来！”
华世皓空洞的目光渐渐焦距，漆黑的眼睛死盯着晕厥在兰心怀里的宋未央，拳头狠狠地攥紧，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克制住想要将宋未央抱入怀里的冲动。
东澄带着一脸倦意，从ICU病房里走出来，看见蹲在地上神情激动的兰心，以及愣在一旁满脸阴鸷的世皓，当即怔住。
正文 第143章 无法抹去
ICU病房的门打开，东澄带着一脸倦意走出来，看见眼前寒意凛冽的场面，不由得愣住。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般率先转向傅兰心，她平静的面容下隐着随时爆发的怒火，东澄到这一刻才注意到倒在兰心怀里的未央，世皓的反应也诡异得令人不安，从始至终，他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目光定在玻璃上，阴鸷的脸庞好似覆着三尺寒冰。
东澄清了清嗓子，正要缓和一下气氛，冷不丁地捕捉到兰心凶恶的目光。
他不悦地皱眉，傅兰心这女人就这么不待见我，面对其他人时冷得像冰山，唯独面对我时却成了随时爆发的火山。
“赵东澄，你还愣着做什么，帮忙将未央扶到病房啊。”兰心微吸了一口气，强忍住想要揪住赵东澄暴打一顿的冲动。
东澄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喊来一名护士，吩咐她将未央送进病房。
“东澄，爷爷的情况如何？”
“放心吧，老爷子除了手扭伤之外，身体没什么大碍，”东澄笑着安慰华世皓，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令人忧心的是……老爷子的老毛病比以前更严重了。”
华世皓一听，眉头紧紧蹙起，双眼紧盯着东澄，轻缓却犀利的反问道，“他有什么老毛病？我怎么从未听他提起过。”
看到他好像浑然不知情的模样，东澄不由得怔住，华爷爷果然没告诉世皓。
“世皓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法原谅华爷爷？”东澄按住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如果我刚才走出来告诉你，爷爷抢救无效的话，你会不会觉得遗憾？”
华世皓沉默不语。当初爷爷亲手斩断父亲的退路时，可曾后悔过，当初他将自己送去英国的贵族学校时，可曾后悔过，当初他请秦集团的杀手威胁母亲离开父亲时，可曾后悔过。如果爷爷当初不去招惹秦集团的人，也许自己不会被秦集团的杀手绑架，也不会差点丢了性命。
他的童年，父亲的命，精神衰弱的母亲……这一切谁可以弥补，事到如今，叫他如何原谅？
见他久久不言语，东澄轻叹着继续说：“华爷爷患了老年痴呆症，他不敢也不愿告诉你，一直倔强地硬撑着，只盼着你真正原谅他的那天，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瞬，他只是希望在自己彻底忘记现在的事情前，能够求得你的原谅。”
停顿了一下，他低低的建议，“即使说句谎言，哄哄他老人家开心也不行吗？”
“东澄！”
华世皓眼底迅速闪过一抹厉色，冷声喝住东澄，“爷爷喜欢听善意的谎言，喜欢被宋未央虚伪的谎言欺骗，那是他的事。让我像宋未央那样不知廉耻的扯谎？对不起，我做不到。”
东澄被他瞬间迸发出的强烈情感震慑住，心底深处好像产生了些许共鸣，好像很久以前，他也曾体会过这种撕心裂肺的煎熬。
究竟是多久之前，为什么搜寻记忆，他又觉得毫无印象？东澄眼底浮起淡淡的困惑，最近总觉得自己不对劲，可他反复思索却找不到任何答案。
甩了甩头，东澄拒绝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淡笑着问华世皓，“爷爷明天才会醒来，现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去看望未央？”
华世皓轻轻地吐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跟在东澄身后朝病房走去，到了病房门口。
他再也没有往前走一步，靠得太近，他会忍不住想伤害她，可是伤了她，自己还得承受双倍的痛楚。
东澄拿起未央床头的病历卡，翻着上面的记录，只是疲劳过度，暂时晕厥过去而已，虽然没什么大病，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色，真的会让人误以为她得了什么绝症。
趴在床边的兰心慢慢抬起头，看见东澄执笔写字的姿势，目光不由得有些涣散。
写字的时候喜欢写一行字，刻意停顿一下，那是慕非任性的习惯，可是赵东澄怎么可能会有同样的习惯？
她倏然站起来，翻出笔记本递到他面前，呼吸急促地嚷道：“你能不能写一段话？”
东澄不明所以的瞟了她一眼，她眼中盈盈流彩晃得他有些神志不清，收回视线在她身边坐下，听着她哑着嗓子念出一段英文，接着是一段中文，最后是数字，他微微皱眉，实在搞不清楚她究竟想干什么。
兰心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笔记本上那些字迹，突然急急的喊了一声，“赵东澄！”
东澄挑眉看着她，脸上挂着一抹职业性的微笑，“傅小姐，还有什么疑问吗？”
“赵东澄，你……”兰心的声音有些哽咽，憋着喉咙的一句话，哽在那儿，沉默的短暂时间，她早已无声的问了无数遍，你是不是慕非？
“东澄，你喜欢冲浪吗？你冰淇淋喜欢巧克力味还是香草味？”
“你读书的时候，是不是一碰见文科类的书籍就犯困？”
“比起抒情的音乐，你是不是更喜欢节奏蓝调？”
……
她问得那么急切，又像是怕他会打断她的问题，那么多的细节，繁琐细微的问题，她却问得有条有理，彷佛这些话她早就在心里预备了底稿。
东澄静静的听着，心情却异常的平静，幽暗的眼睛没有一丝波动，兰心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终于消失。
正文 第144章 舒缓心情
“傅兰心。”他轻轻的喊她的名字，连名带姓。
兰心怔怔的看着他，双眸弥漫着淡淡的雾气，隔着那层薄雾，她又一次分辨不清眼前的男人是谁。
他淡淡的开口：“你刚才提出的问题，基本上没有一点符合我的习惯和爱好。”
兰心的唇颤动了一下，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东澄垂眸看着她，俊雅的面容不带一丝感情，平缓的声音彷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我的朋友都知道，我不喜欢甜食，从来不碰冰淇淋。对文科类的书籍虽谈不上喜欢，也不至于一翻开就犯困。选择音乐我只会根据当时的心情而定，没有特别喜欢的，也没有特别不喜欢的，只看当时的心情如何。最后那句你没有说完的话，是不是想问我喜不喜欢冲浪？我觉得很有趣，不过从未考虑要去学……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兰心安静的听他把话说完，微微仰起头，眼神落在远方。安静的失神，眼中闪过幻灭的寂寞。
她习惯性地去抚顺如瀑布般披散肩头的黑发，转头看向东澄时，眸中一片清明，好像刚才的情绪波动只是演技。
“谢谢你的答案。”
“不客气，希望你谨记着现在是2010年，你活在2010年，而不是你记忆里的2004年。”
东澄说完，转身走出病房，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坐在沙发上安静失神的男人，难得的兴起了捉弄华世皓的念头。
伸手轻抚世皓冷硬的脸庞，东澄轻佻地对他暧昧低语：“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华先生要不要一起去喝酒？”
华世皓缓缓抬头，深幽的黑眸流光溢彩，沉默半响，他以同样轻佻的语气反问东澄，“认识你这么多年，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赵东澄也可以这么风/骚。”
说着，他伸手攫住东澄的下巴，东澄震惊地甩开他的手，有些气恼地扬声抱怨，“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华世皓从容地收回手，敛眉垂眸，神情迅速恢复如常，转头打量着东澄，他若有所思的问：“你和慕非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世皓！”东澄彷佛受了什么刺激，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我和你多少年交情了，你应该很清楚我不是什么慕非。”
“嗯，从2005年到现在，我们有五年的交情。”华世皓玩味的勾着唇，东澄很久没有这般气急败坏了。
东澄泄气地倒在沙发上，犹做着垂死挣扎，“那个叫慕非的家伙，真的跟我长得那么像吗？”
华世皓将手提电脑推到东澄面前，轻扯嘴角，“你自己看。”
东澄冷着脸翻着那一张张照片，里面那个笑容爽朗的少年，眉目确实与自己长得很相似，翻了几张，他觉得无趣，正要丢给鼠标，目光倏然被男孩身旁的女孩吸引住。
女孩穿着宽松的T恤，乌黑的秀发被风吹起，脸蛋清理秀气，眼神很明亮，透着一股聪明劲。
她的笑很洒脱，有种飞扬而恣意，神采奕奕的模样让东澄想到另外一个人——宋未央。
可是照片里这个女孩，分明是冰冷得近乎无情的傅兰心。
“你确定这照片没有经过PS？”东澄忍不住打趣的轻笑出声。
华世皓俯身靠过来，修长的手指轻点照片上方的标题，淡淡的说：“这是傅兰心锁了六年的博客，你别光看照片，不看标题。”
那粗体字标题写着：我和未央的笑容很相似？
东澄皱起眉头，傅兰心是这么描述的，最近认识了一个有趣的女孩，她赞扬我是个很酷的女孩，我却反而羡慕她爽朗却不失柔美的气质，她的笑容很好看，总是带着暖暖阳光气息……
看到这里，东澄的脑海嗡的一下变得空白。他第一次看见未央的笑容时，心里所想的与傅兰心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