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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到家门口了,王妈妈嚎啕大哭起来,声声委屈,声声凄惨悲切。
青燕急的满头大汗,跑回来要搀扶王妈妈,被王妈妈踢开,恶声命令道:“你滚,快去通知大管家。”
不管外头如何,马车里的气氛倒是有些诡媚。
宁静远不言不笑,心中泛怒的时候,眉目冷凝如覆霜,浅唇抿成一道淡漠的弧度,整个人是清贵禁欲的感觉,像一朵遗世**,不染纤尘的冰莲花。
郎华娘看他看了许久,看的心头蠢蠢,食指大动,她想咬他一口。
一定满口清凉。
她也这么干了。
将他逼到紧贴车壁,她压过去,双手将他的双臂锁在他的背后,倾身覆上,口里衔着酒,不容拒绝的哺了进去,浅尝辄止,她畅快大笑,仿佛一个招猫逗狗完毕,猫狗炸毛她就拍拍屁股跑了的孩子。
宁静远呛的咳嗽,清俊的脸涨红,恼羞为怒,一气之下搂住郎华娘,他看不见她的唇,不管不顾就亲了下去,正亲在郎华娘的唇角。
郎华娘微讶,紧接着就被衔住了唇瓣。
他很笨拙,不像是亲吻,而是啃,啃西瓜一般,还带着一股子报复的味道。
他心里大抵是恨她的,一口就咬破了她的唇。
猛的将郎华娘推开,他一抹自己的唇上血,嫌弃的高昂着头颅,做出鄙夷的样子来,“够了吗?”
郎华娘舔了舔唇瓣,咂摸了一下自己血水的味道,直言不讳,“不够。”
宁静远一哽,热血上头,一把搂住郎华娘的腰肢,再度啃了上来,一上来就发狠,带着一股子不咬烂郎华娘的唇不罢休的气势。
郎华娘觉得他有趣,像只踩在屋脊上,走着猫步,忽然扑上来和她拼命的贵族猫。
郎华娘一边掰住他的下颌,阻止他毫无章法的啃咬,一边讪讪,心里知道,她把这人逗急眼了。
“笨蛋,我教你。”
她一手捧着他的后脑勺,一手捏着他的下巴,歪歪头含住他的下唇,吸吮。
他是挣扎的,满面羞愤,恼恨无极,想咬死这个臭女人,却被牢牢钳着下颌,上下牙齿都身不由己。
他口里有青莲的味道,唇瓣软弹紧致,郎华娘很享受的眯起了眼。
宁静远死死掐住把持着他下颌的那只手,被迫尝到了她唇腔里淡淡的药草香,和微微的甜。
怀里抱着软玉温香,宁静远清晰的感觉到郎华娘是个女人,不管她多么凶悍霸道,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女人,腰肢软细,波涛汹涌,幽幽女儿香无孔不入的将他包裹。
渐渐的,他掐她手背的力道松懈了下来,情不自禁的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点漆如墨的眸漫上一层氤氲,仿佛是动了情。
而郎华娘一直是享受的模样,眸色清亮,纯粹享受着这个绝色男子带给她的舒服。能有人抱着她绝不自讨苦吃,腰肢软了下来,将整个身子偎依到他的怀里,渐渐放弃主动,懒洋洋的由他掌控。
眼前这座府邸是依山而建的,周匝有数棵参天大树,树冠如伞,郁郁葱葱,阳光穿过茂密的叶,地上落下光影斑驳。
守门的是个小管事,一看王妈妈的惨状,先是吓个半死,随后立即跑回了府里。
“哎,你……”青燕阻止不叠,大喘一口气,拼着命去追。
车夫苍生也不敢留,马车停在门口,出溜一下跑个没影儿。
郎华娘跳下车,眉眼带笑,仿佛吃了顿令她五脏六腑都满意的山珍海味似的。
“我抱你下来。”语调温柔多情。
宁静远唇瓣红润,冷哼一声,站在车板上固执的道:“你放下脚凳,我自己走下来,我是瞎了,又不是瘸子。你把我当女人吗,处处要人抱。”
“好吧,好吧。”郎华娘耐性足足,眉飞色舞的宠着他的别扭。
府门“嚯”的大开,一虎背熊腰,四方脸的男人冲了出来,身后跟着手拿棍棒的家丁。
“来者何人,竟敢如此糟践我婆娘。”
“当家的,你可算来了,快来救我。”王妈妈趴在地上,顿时哭的更惨了。
四方脸男人一看王妈妈,顿时气血上涌。
又一看郎华娘和宁静远褴褛的穿戴,顿时勇气无敌,喝道:“给我上,打死这对狗男女,打死算我的!”
教养的缘故,宁静远站则笔直如松,郎华娘则不是,她歪靠在宁静远的肩头,一手拎着酒壶随意摇晃,一手搭在宁静远的肩头,笑盈盈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果然,你婆娘欠揍,你也不遑多让。”
在郎华娘把酒壶塞宁静远手里,掰掰手腕准备拿这些老鼠练手时,忽的传来一声冷喝。
“住手!”
董大小姐出现了,眉目清冷。
可这四方脸的男人却装作没听见,同时道:“给我打!”
董大小姐被扫了脸面,紧是一蹙眉,便冷声淡淡道:“王胡子,你要奴大欺主吗?”
又将家丁一一扫过,“你们也都想要奴大欺主?”
“奴才不敢。”王胡子微变脸色,怒气勃勃的应声。
“奴才们不敢,大小姐息怒。”其余家丁纷纷扔下棍棒,个个诚惶诚恐。
“大小姐,那可是奶过你的人,现在有人这么糟践她,糟践的不是她,而是大小姐你,是对我们府上的挑衅,大小姐,你看着办吧。”说罢,王胡子狠狠瞪了郎华娘和宁静远一眼,转身去救被拖行数里的自己婆娘。
董大小姐不赞同的看了郎华娘一眼,淡淡讽道:“在王管家眼里,王妈妈已经能和我相提并论了?那要不要,我反过来伺候你们。”
王胡子一窒,扬声怒道:“大小姐是要包庇外人了?”
王妈妈登时就哭道:“大小姐,奴婢伺候您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到头来您却为了个下三滥的人委屈自家人,大小姐,你这是要寒我们这些老人的心啊。”
“是啊,是啊。”家丁里头有将近一半的人附和。
董清妩看向郎华娘,“你们若是占理,若是平白无故被人欺负,即便你们忍气吞声,我也不会善罢甘休。可是王妈妈,你是怎么对待我邀请的贵客的,你可知道,这位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羞辱我的救命恩人,打算置我于何地,想让我背上一个忘恩负义的罪名?你们做奴才的本分哪里去了,主人要请的贵客,你一个奴才却要羞辱,不是奴大欺主又是什么?”
王妈妈和王胡子都微微变了脸色,但也仅是一瞬,遂即就是一副有恃无恐的嘴脸。
“美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郎华娘荡然一笑。
董清妩顿时想起那日马车里被郎华娘轻薄了的事情,心田荡起微波,清冷的眉目一挑,似笑非笑道:“如此欺负我家的奴才,‘救命恩人’姑娘,你还是进府来给我母亲一个说法吧。”
她把“奴才”二字咬的微重,淡淡瞟了王妈妈王胡子夫妻二人一眼。
“开门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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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太丑,伤眼
“郡主,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王妈妈立在福安郡主身侧,假模假式的擦眼角,一派委屈模样,眉眼却斜斜挑着,怨毒的盯着堂下的郎华娘。
郎华娘打量了一眼福安郡主,岁月虽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却仍然清晰可见她年轻时的明眸皓齿,水灵动人。
这位郡主是个美人,也只有美人能生出美人来。
郎华娘又看一眼正当年华的董清妩,心情殊为愉悦,从始至终,那王妈妈都不曾入了她眼。
太丑,伤眼。
福安郡主头一次没有理会王妈妈的意愿,而是盯着宁静远看,直直看了半盏茶的功夫,从她的眼神中,可以察觉出她的惊诧和犹疑。
“你是……”
宁静远端坐在郎华娘身畔,立时道:“福安郡主,我从外面进来时,经过你家的花园,园子里的四季海棠开的极为繁盛。待我回去时,能折几支插瓶吗?”
福安郡主一听,目色游移,要出口的话就咽了回去。
蹙起黛眉低睨了郎华娘一眼,“这位姑娘是你的……”
宁静远才不承认郎华娘是他的妻子,如若可以,他恨不得不认识这个臭女人,就含混道:“……还请郡主不怪罪她的不敬之罪,实则是那位王妈妈出言不逊,她才出手教训的。”
郎华娘瞥一眼宁静远,见他装的跟真的似的,颇觉有趣。
“胡扯,分明是你们这等低贱之人,仗着对我们大小姐有恩,就轻狂起来,你们教训我,就是教训郡主。”王妈妈怒喝。
“王妈妈你先退下。”福安郡主小心的看了一眼宁静远,柔声道。
一霎,王妈妈心里生出不满,声量也不自禁的扬高,“郡主,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不给奴婢做主,大小姐包庇两个外人也就罢了,她向来不敬奴婢,可郡主你是怎么回事,怎么也不听奴婢的话了。”
王妈妈的嗓子尖细,她又挨近福安郡主,,顿时把福安郡主的耳朵震的疼了一下。
福安郡主捂住自己的耳朵,微怒道:“下去。”
王妈妈挺直腰杆,高昂着头,下瞥福安郡主,“郡主不给奴婢做主,奴婢就去找老爷去了,奴婢自小伺候老爷,奴婢在老爷心里是个什么地位,郡主知道,奴婢一句话胜过郡主说一箩筐,老爷被贬谪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做山长,已是受了委屈,心里正埋怨郡主呢,郡主还想让奴婢在老爷跟前给你说好话,奴婢可是不能了。”
福安郡主登时惴惴不安,去拉王妈妈的手,这王妈妈却猛的甩开,给了福安郡主一个背影。
“啧,美人,你家还招人不?”郎华娘摸着下巴问。
董清妩早已习惯了自己的母亲和王妈妈之间的相处方式,虽怒不可遏,却已是习惯性的压在心中,面上风轻云淡,仿佛已经默认了这老奴才欺主。
郎华娘飞来一笔,虽牛头不对马嘴,但董清妩还是摇头道:“现下不缺人。你于我有恩,我也不会让你来我家做下人。你……有困难,若是金银方面,我可以助你。”
“还要给她银子,不行。”王妈妈拒绝的比主人还快,如同这府里的银子都是她的一般。
董清妩饮了口茶,淡淡瞥着王妈妈,“王妈妈还是和我母亲讨论如何挽回父亲的心吧,我这里和贵客说话,不需要一个奴才指手画脚。”
王妈妈怒睁大眼,在董清妩的目色下,却没敢太过放肆,只重重一哼。
郎华娘嘿笑,瞅着董清妩道:“真是可惜。我是觉得吧,做你家的下人真好,奴才骑在主子脖子上,主子不但战战兢兢,与有荣焉,还一副纵容的架势,啧,美人,你还是收了我吧。”
“‘救命恩人’姑娘,请嘴下留德。”董清妩斜眼看郎华娘。自己也被骂了进去,却依旧无波无澜。
郎华娘越发喜欢这姑娘,就笑道:“好,我不说了。美人,还不知你叫什么呢,我叫郎华娘,你随便称呼便可。”
董清妩淡淡一笑,“小狗?”
郎华娘还点头,道:“可。”
董清妩弯了弯唇,笑若芙蕖,勾着落在耳边的发丝掖回耳后,“我名清妩,你也可随意称呼。”“清冷脱俗,淡妩多媚,除你之外,谁也不配用此名。”郎华娘笑眯眯夸奖。
宁静远听着她和董清妩的对话,只觉像是挑逗,心里极是不舒服,禁不住冷脸轻哼。
郎华娘看向他,“怎么,你不同意?哦,你这瞎子又看不见,自然不知道清妩美人的风姿。”
宁静远的怒火“噌”的一下子升腾了起来,“嚯”的起身,就往外走。
郎华娘坏透了,伸脚绊他,宁静远不查,身躯猛的就往前扑去,福安郡主惊呼也跟着站了起来,郎华娘气定神闲,拦腰将人托住,拉着他的手,笑嘻嘻道:“夫君,这是外面呦,想投怀送抱,咱们家去也不迟呦。”
宁静远登时涨红了脸,抖着手指她,“你这臭女人!”
“夫君别气,快坐下,喝杯茶压压惊。”郎华娘赶紧的端着茶塞他嘴边。
“夫君?!”福安郡主轻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把郎华娘从头扫到脚,目有鄙夷。
“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