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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够了,高兴摸一把嘴角的水珠,抬起投来,脸上又恢复那个没心没肺的笑容:“一一,你们一直来往呢?”
叶一点头。她从来没有要瞒他的意思,她只是认为高兴不喜欢提起田原这连个字。
“他连大学都没考上,跟这种人来往有什么意思?”
叶一脸上没有表情,她知道高兴并没有打心里看不起田原,他也跟没考上大学田原称兄道弟过。
“可是老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我们也没有考上大学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活的更逍遥?更快乐?”
高兴若有所思的看着叶一:“不知道。”
“其实,无知可能会更幸福一点。至少更懂得知足。”
高兴明白她在说什么。曾经叶一是天真的,神仙一样的心境,是他劝她背离了理想,走向世俗。可是有什么不好呢?吃喝拉撒,油盐酱醋,饮食男女,生活本就是俗不可耐的。理想值几个钱呢?
这些话叶一听的多了,高兴没再重复。
“当初你为什么报考心理学?”叶一又问。
高兴双手枕在脑袋后面翘起二郎腿,煞是得意:“因为你啊。”
“我?”
“你一个人跑去外地上学,父母能放心嘛,他们不能跟在你身边,但是我能。”
叶一心中一暖。只为这一句话,足以让她珍视高兴一辈子。叶一一直觉得高兴和田原其实是一类人,他们最大的共通点就在于他们的生活哲学都异常的简单。
当晚回到家中她翻出压在箱子底下的旧课本和心理咨询师资格考试的旧资料,怔怔的坐在昏黄的灯光里,辗转难眠。从没有什么事,让她如此不踏实过。
这一晚对于景松来说同样是一个漫长的不眠夜。当他推开家门拾起妻子吴玫寄来的律师函,孤独和忧虑像丛生的杂草爬满了额角。
成功的事业,富足的资产,宽敞的别墅,昂贵的座驾,男人想要拥有的外在财富他都已经拥有,唯独缺一个美满的家庭。
当年他在国外工作,为了与吴玫结为伉俪放弃大好前程回来做生意。这一辈子景松最怀念的其实那几年创业初期的艰苦日子,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感觉让他活得踏实,每当应酬完回到家中接过吴玫递来一杯酸梅汤,景松心里都被温暖充满着,有家的感觉。后来公司做大了,他们也有了婚姻的结晶冉冉,虽然孩子来的晚了一点,但生活仍算美满,没想到人过不惑,忽然有一天吴玫拿着一张协议让他签字,甚至连离婚的原因也不知会,只说日子过的没有感觉了。没有感觉能作为离婚的理由吗?他试着查过,问过,但吴玫是内向收敛的女人,向来把所有的事都闷在心里,不向朋友家人透一点风声,吴玫的性格他太懂了,认定了的事绝对听不进任何解释任何建议。景松这一辈子签过无数协议,但是毫无缘由的离婚协议,他签不下去。不是舍不得那一半的家产,而是夫妻一场,曾经狂热的爱过,曾经一起奋斗过,爱情没有了,还是有恩情的。再后来吴玫一声不吭的带着八岁的冉冉搬出了他们的家,一年零两个月了,每个月他都会收到一封律师函,里面放着折的整整齐齐的离婚协议。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10 如黑暗里的微光,亲近又遥远。
这一次,景松没有照旧把没拆封的信丢进垃圾桶,而是拿在手中若有所思的掂量了一刻,缓缓的在协议的最后签下两个字。事到如今他已不盼望夫妻复合,他只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是景冉接起电话。
“喂,你找谁?”小女孩声音甜美清脆。
“冉冉吗?我是爸爸。”
“爸爸?真是爸爸?”景冉显然对父亲的声音有些生疏,但毕竟是血亲,小女孩很快重新记起了她对父亲的想念,“爸爸什么时候有空来看我们?妈妈总说你工作忙,没有时间。”
景松恻然,女儿是无辜的。他有什么理由不给女儿一个完整和睦的家庭?
景松无奈的笑:“等工作不忙了一定去看冉冉。到时候爸爸给冉冉买好多礼物,好不好?”
但景冉更想要的是爸爸陪在身边,送她上下学,“工作不忙了是什么时候?”
“爸爸也不知道,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一年。”
听着女儿的声音景松真心希望一个月以后吴玫会带着冉冉回到他的身边。
“这么久。”
景松听到孩子的失望,还是强颜笑道:“乖冉冉,把电话给妈妈听。”
他清楚的听见冉冉喊吴玫的声音,心中一酸,决心这次无论如何要好好跟吴玫谈一谈。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没有什么难关是走不过去的。他掂量着桌上的离婚协议,重新拾起笔,重重地涂掉了他刚签好的名字。
吴玫还是没有变,连声音都透着倔强。
“协议签了吗?”
景松的心冷了一半。
“吴玫,你知道我不想离婚。我们都不年轻了,为了冉冉,我们必须正面的解决问题,而不是消极的用一张离婚协议摧毁冉冉本该拥有的家庭。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非离婚不可。”
吴玫沉默不语。
良久她才决绝道:“我可以把冉冉照顾好。”
“可是你刚才也听见了,冉冉需要我,孩子需要一个父亲。”
景松情绪有些激动,他太想让事情尽快转机了。
但吴玫依然操着平稳的语调:“改天说吧,我不想跟你吵。”
说完切断线路。她不想吵,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大大小小的摩擦也不计其数,但是从来没有过激烈的争吵,每到关键时刻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不想跟你吵。连在外面受了委屈也是回家默默地抹眼泪,景松不理解为什么女人总有流不完的眼泪。把事情吞在肚里能解决问题吗?他不明白当初为什么爱上吴玫。她的温柔?她的安静?她的善良?……后来,当初的那份激情渐渐转化成不可推卸的责任。对妻子、对孩子、对家庭的责任。
男人必须要有担当,景松这样要求自己。
但是,他错了吗?他把烟灰随意的抖落在手边的离婚协议上,如果当初没有选择吴玫,如果当初没有为了她毅然放弃前程……他错了吗?
这一晚景松与香烟为伴。烟雾缭绕中他看到他的妻子、他的女儿,以及那些与他的生命息息相关的女人。这其中有一个身影,如黑暗里的一道微光,亲近又遥远,是叶一。景松在黑暗中抖了抖手中的香烟,清朗的月光透过宽阔的玻璃门,雕琢着他硬朗的轮廓,一直照进了他的心里。
……
赵世城从工位上抬起头来,看到的竟是叶一含着浅笑的眼。
“世城,有件事情请你帮忙。”
世城手忙脚乱的站起来,拉拉衣角,挠挠头发,拖了拖压在鼻梁上的厚镜片。
“你说,你说。”
叶一将笔记本放在他桌上:“烦你看一下出了什么问题。”
世城开了电脑,改了几个叶一看不太懂的设置,问题解决了。
“果然术业有专攻。谢谢你。”
世城仍是傻笑着:“听说你是学心理学的?”
叶一点头。
“为什么改行做广告了?”
这个问题回答起来有难度,叶一轻描淡写道:“一切机缘巧合。”
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苦的。
她的思绪回到刚刚大学毕业那半年,捧着她花费了四年心血得来的一纸证书到处碰壁。为了这份坚持,她受过一些苦,后来是高兴开导她:“不一定要找对口工作的,生活面前,人都得现实一点,先找个工作做上一两年,将来有好机会再回头也不迟。”
现在四年过去了,叶一仍然没有机会回头。事实上,在过去的三年里,她几乎把这件事情淡忘了。时间真是可怕。
叶一礼貌的告辞,世城追到走廊里,吞吞吐吐的叫住她。
“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叶一知道他要说什么,盯着世城不太平整光滑的脸没有回答。她知道这一句话已经耗费了他不少勇气,叶一为之动容。四肢僵直的立在走廊里的世城以为没有希望了,心底一凉,垂头丧气的说了声抱歉。
叶一笑:“有什么抱歉的,不介意的话晚上我请你吃饭吧。作为修电脑的答谢。”
这是世城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答复。受宠若惊的应了下来。
11 没错,包办婚姻。
晚餐内容大抵在叶一预料之内。世城一如既往的谈着他的工作和同事,网络部的张三李四在哪所大学毕业,自己怎么进入这家公司,自己对未来的职业规划……这期间他还提到旭日东升的总经理,景松。
他这样评价:“我来公司的第一天,景总晚上九点钟打电话给我,问我有没有时间回公司一趟帮他修电脑。晚上九点还在工作,事业成就都是靠打拼得来的。”
叶一赞同他的说法,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不劳而获这一说。
第一次与叶一单独吃饭,世城怕冷场,说了足足有一小时的单口相声,紧张的舌头打结。
最后终于撑不住了,尴尬兮兮的看着安静的叶一:“你好像不太爱说话。”
“是吗?”叶一觉得在对方的谈话内容中没有出现疑问句的时候,是可以不必说话的。心理咨询师不会随意打断病人的陈述。
可是世城并不明白,对他来说叶一还是一个谜。
“在办公室你好像也很少说话。”
“或许正在工作。”
“有空闲时间大家都在闲聊,但是你不。”
“呵呵。”叶一笑了,打发时间她有更省心的方式,比如听别人闲聊。
有时候用心看周围的人谈话会发现很多秘密。今晚她发现世城大约每半分钟就会用右手食指的第三个关节碰一碰眼镜边缘,他在紧张,在分神,在犹豫一件事情。
整个晚上叶一一直在等待这个时刻。
“我……能不能问……”世城碰了碰眼镜,“一个私人问题?”
“请说。”
世城酝酿了很久才开口:“上次来公司找你的人是男朋友吧?”
高兴?男朋友?慢半拍的叶一还没来得及张口,世城呵呵地抢着道:“不方便可以不用回答了。还有,今天的晚饭,我来请吧。”说完径直去收银台付款了。
叶一晃了晃手边的*茶,她应该把这话当成一种试探吗?不痛不痒,但留给叶一许多想象空间。
第二天一大早广告部的经理白天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一一,上次来咱公司找你的小伙子是你男朋友?”
叶一明白了,白天撮合她与世城并不是一厢情愿的巧合。
来串门的林莺莺巧笑:“一一姐不是说没男朋友嘛?”
叶一否认:“确实没有。”
白天满意的撇了撇八字眉:“那就不用找了,尤其不能相亲。”
“包办婚姻?”叶一笑。
“没错,包办婚姻。”
林莺莺一听跳到全神贯注盯着电脑的汪洋身后,侧身搭住他肩膀对着白天喊:“白经理也给我包办包办呗。”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汪洋一脸不耐烦的推开她的胳膊:“去去,别捣乱,忙着呢。”
林莺莺一撅珠光流彩的小嘴,踢踏踢踏踩着高跟鞋走了。不过叶一的直觉以为,汪洋对莺莺并不是完全没有意思的,不然为何每次莺莺串门离开他都会偷偷向她的背影投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呢?
叶一在走廊里遇到景松。他远远的喊她:“叶一,我办公室桌上有封快递。我这会急着出去,你帮我寄了。”
拿到那封厚厚的邮件叶一下意识的掂了掂。会是什么文件呢?
正没头没脑的乱想着,电话铃声大作。
“一一,求你见事你一定要答应我。”高兴哀求道。
“说说看什么事。”
“你先答应。”
叶一猜想高兴也不会有太过分的要求,于是应了下来。电话那一头的高兴终于松了口气;“是这样,我老妈最近迷上了婚介所,一个星期还没过完都相了三个了,这不今晚安排了场,实在抗不住了。一一你可怜可怜我,帮我演场戏。”
叶一觉得事情有点不靠谱,暗暗后悔了。“怎么演?”
“演我女友,把对方打发了就行。”
“这……”她想说这样对不住高阿姨的一片苦心,可高兴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报了相亲地点和时间,挂了线。叶一心道,那就跑一趟吧,帮他把把关也好。
见到高兴地时候,他正坐在一个粉红女郎的对面侃侃而谈。叶一走到桌边发现高兴的表情很不一样,他的眼神里全是兴奋。她立刻明白这一趟大概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