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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这个灶台砌得神气非凡,也绝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屋子中。可这的的确确是一间厨房,此时正有一个面纱遮颜的黑衣女子在做菜。
云歌斜斜坐在窗台上,双脚悬空,惬意地踢踏着鞋子。
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阿竹做菜,“阿竹,你是做菜,不是练剑,手放轻松一些!没有招式,没有规矩,只有心意和心情。”
阿竹却依旧十分严肃,垂目盯着自己手中的菜刀,切出来的菜每一片都大小一样,厚薄一样。
云歌不用去量也知道肯定和她第一次教阿竹切菜时,她示范切出的菜一模一样。
想到阿竹待会炒菜时,每个动作也都完全和她一样,甚至连手势之间的间隔时间,阿竹也会一瞬不差地重复,云歌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
云歌正心中暗骂三哥,怎么能把一个好好的剑客高手逼成了这样?一个小丫头匆匆跑到门口,嚷着说:“小姐,又有个不怕死的来给你提亲了。”
云歌嗤一声讥笑:“等娘亲把他们轰出去时,你再来叫我去看热闹。”
小丫头笑着跑走,却是一去再未回来。
云歌渐渐起了疑惑,对阿竹说:“我去前厅看看,一会就回来。”
阿竹点了点头,却未料到云歌这个一会就回来,也变成了一去不回。
阿竹在厨房内直等到天黑都未见云歌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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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夜色,云歌背着包裹,偷偷从墙头翻出了园子。
她回头看了几眼园子,似有犹豫,最终还是大步跑着离开。
在她身后的暗影中,一个年青的声音说:“云歌儿真被爹料中了,被我几句话一激,真就离家出走了。这下人都跑了,提亲的人可以回了,娘也不必再为难。爹,要我过几日把她抓回来吗?”
一声轻微的叹息,似带着几分笑意,又似带着几分怅惘:“如果我因为担心,而盯着你的行踪,你会乐意吗?”
年青的声音没有回答。
“小鹰长大了总要飞出去,老鹰不可能照顾小鹰一辈子,她总要学会如何照顾自己。随她去吧!我的女儿难道连自己都照顾不了?”
“那就不管她了?”年青的声音平淡中却似含着笑意。
“……”
沉默了一瞬后,一声几分自嘲地叹气:“道理是一回事情,却真做不到,四十多岁才得了个宝贝女儿,不免偏宠了些,总觉得云儿还没有长大。你有空时留意她一下就好。”
“爹呢?爹又要和娘出远门?”
声音中满是笑意:“好不容易等到你们都长大了,当然要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了。”
年青的声音也笑起来,说话语气象朋友多过象父子:“云歌儿最喜欢粘着你们,爹,你不会是故做为难地不拒绝求亲,而把云歌儿这个小尾巴气出家门吧?”
微风中,笑声轻荡。
可他却在爹依旧锐利如鹰的眼睛中捕捉到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似乎想起了一个故人。
在他心中,即使天掉下来,父亲也不过掸掸袖上灰,他实在无法想象什么人能令父亲有如此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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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从家里跑出来好几日,云歌心中依然是满腹委屈。
不明白一向宠她的爹爹和娘亲为什么没有把那个上门来提亲的人打出去,不但没有赶出去,听丫头说还招呼地十分周到。
三哥更过份,不但不帮她拿主意, 还对她十分不耐烦。
三哥行事说话本就倨傲,当时更是一副巴望着她赶紧嫁人的样子。
云歌满腹的委屈无人可说,又是气愤又是伤心,当夜就从家里跑了出来。
人都跑了,看他们怎么办?要嫁他们自己去嫁,她反正绝对不会嫁。
人人都以为她忘记了,爹爹和娘亲也肯定认为她忘记了,可是她没有忘。
她很清楚地记得自己许过的诺言。
当日领路后回家,爹爹和娘亲见到她脖子上的饰物,问她从何而来,她如实相告,却没有想到,爹爹和娘亲的神色都变得严肃。
她惊怕下,约定和送鞋之事就未敢再告诉爹娘。
娘亲把发绳收走,并且命她承诺,永不再想着去找陵哥哥玩。她哭闹着不肯答应,那是娘亲和爹爹第一次没有顺她的心意。
最后娘亲禁不住她哭闹,虽然没有再逼她发誓不去找陵哥哥,可娘亲也无论如何不肯把发绳还给她。
后来她偷偷去磨爹爹,想把发绳拿回,在她心中山崩于前都不会皱眉的爹爹居然轻叹了口气,对她说:“云儿,你娘亲是为了你好,不要让你娘亲担心。”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陵哥哥的面容都已经模糊,可那个星空下的笑容却一直提醒着她,提醒着她许下的诺言。
当她第一次从书籍中明白,原来女子送男子绣鞋是私定终身的意思,她心跳得快要蹦出胸膛,明明四周没有人,她却立即把书册合拢,好似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那一天,整日都精神恍惚,似愁似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