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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大厅里子女满座,今天是元旦,许家子女都齐聚一堂,一家十几二十人差点将大厅挤满,热闹非常。
许海原夫妇出生三十年代,十几岁就结婚了,除了早逝的许宇老爹,尚有五男二女,分别是许之宁、许广韵、许丽芸、许寅、许林、许雯、许戈,年龄从35到19不等。
许海原却是不在,他这几天都在北京开会,后晚才回来。
许宇见众人无人留意自己,抱着画板,把胸腹部的痕迹掩盖住,摸回自己的房间,到浴室里换洗衣服,处理伤口。
脱光衣服后,才发现腹部的伤口已经愈合成一道小疤痕,不由暗暗叫苦,谁知道里面是否还残留一些细微的碎屑,万一感染就惨了,又有些欣喜,暗忖这重生后的身体看来还真不是盖的,恢复力简直堪称奇迹,自己岂不是拥有小强般不死的生命力?
同时感觉惋惜,他又不混黑社会了,不然都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
许宇看了看手里准备好的小手术钳,试着扭了一下,啪啪的轻微细响中,钢质的钳子轻易就弯成铁丝,竟是力气奇大无穷,只觉浑身畅快。
即使不混黑社会,这样一副强壮的身体都是有益无害。
这时厅里开饭的声音叫嚷纷纷,五岁的小堂弟许筠更是把浴室门推得砰砰作响,许宇顾不得清洗衣服,抱着许筠走下厅来。
奶奶陈秀萍和众小辈都早落座,不少人虽然都已经筷子在吃着,却依然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许宇心中好笑,暗忖妈的都一个个在吃着了,还摆什么脸色。
许之宁抱怨道:“小宇,你现在可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晚上那么久才回来,难道你不知道大家一早说好了庆祝元旦?看着要吃饭了,你还要洗澡,搞得大家都等着你!”他是交通厅的副处长,以35岁的年纪成为副处级干部,都算人生得意,一举一动官威不小,好似个大官。
其他人也或关切或厌恶地瞪眼瞧来,面无表情者也不乏其人。
因为父母早亡,这屋里十几二十个人对他的态度是形态各异。
三叔许广韵、五叔许林都眉头皱着,许之宁作为长辈说出这种话实在是让人不齿,陈秀萍也是吞了口水,硬忍着没有说话。
许宇以前就惯看他们的嘴脸,除了有点难受,也没有更大的意见,这时候就更不在乎了,直接当做没有听见,若无其事道:“老师临时留下来讲解作业,所以放学迟了。”
说着一边瞧向小叔许戈,却见他低着头,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许宇心知肚明其中的原因,自己早上被撞和他脱不了干系,他读的邮电学校和合海中学就在一条街,他在这两间学校可是认识不少牛鬼蛇神。
陈秀萍笑道:“你们老师可真够认真负责的,小宇你可得好好学。”
许之宁12岁的儿子许迅瞪了许宇一眼,龇牙咧嘴道:“奶奶,小宇哥说什么你都信啊!哪有老师这么好心的,我都早就放学了!哼,不会是作业差劲,让老师留下来罚抄吧?爷爷就是偏心,我要学这学那,你们就是不同意,人家小宇什么都不说呢,你们还逼着他去学!”
他老妈李茜皱眉道:“小迅你怎么说话的!”听语气却是赞赏得很,四婶任晴雅也是幸灾乐祸地笑着。
许广韵正好坐在许迅身边,早一板栗敲在他脑袋上,道:“没大没小,小宇是你喊的!”
许迅委屈道:“奶奶——”
陈秀萍无奈地看着他们父子俩,心中叹气,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家里子女们的事情她也不是不知道,只要不过分也不好管得太多。
他们夫妇俩一个是军长,一个是军医院的党委书记,都公务繁忙,也只能尽量给他创造一个好环境了,不仅平时上学让他住到与之关系较好的许广韵家里,还特意要求他上各种节假日学习班,就是为了让他多接触同龄人,神色慈祥地看着许宇道:“小宇确实得用点劲,你这学习成绩总让我们感觉提心吊胆的。老三,你不是吹嘘自己是无所不能的老师吗,怎么没见你把小宇的学习提高上去?”
许广韵哑然笑道:“小宇看到没有,你奶奶给我出难题了!”
许宇莞尔道:“我觉得奶奶说得很对,你确实没怎么用劲。不过我倒无所谓,问题是你都一大把麻烦,所以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了吧!”
众人哧哧有声,把许广韵笑得脸红耳赤。
许广韵几乎是许家最大的问题青年了,自小叛逆好动,没少挨打,高中毕业后甚至被许海原关了半年禁闭,然后送进了军队,先是当军医,不喜欢这种经常见血的日子,后来又自学考上大学,在省建工学校当老师,大概一生波折的缘故,没什么上进心,搞得33岁的年龄反像个老头,全身满是暮气。
他的种种怪异特性,使得他常常成为许家的反面教材。
不提两人的亲近关系,光凭着两人相近的心理年龄,以及他们相似的人生心路,许宇对他都很有亲近感。
许戈更是神色得意,笑得前合后仰,有许广韵在前面顶着,他的问题又没有充分暴露,确实可以少吃许多苦头,所以他对自小就学会告密的许宇是极为痛恨,不时唆使别人教训他,今早的那次只不过是意外的玩大了而已。
这些事情许宇一直都不知道,直到许戈进了监狱,那些人才逐渐把事情暴露出来,差点把许家气坏了。
见陈秀萍脸色不悦,众人很快就自动把话题转移了,这个时候许海原夫妇还在,他们再势利也不敢过分表露,要不是许宇后来亲身所见,都不敢相信一家人也可以有如此面目。
饭厅里人多纷闹,不过秩序井然,众人明显围绕着陈秀萍、老死许寅、任晴雅夫妇为中心,如七星伴月般拱着。
许寅因为有眼光,娶了个好老婆,那时老丈人任柳鸣只是个普通大学老师,谁知他那早消失音讯多时的老爹会在几年前忽然从国外回来了,还带来大笔投资,在南江省拥有一家五星酒店和好几个餐馆,他常年在国外,平时由在国内的任柳鸣归总,在南江商界都名气不小。
作为女婿的许寅自然水涨船高,一下成为了明裕集团的副总经理,春风得意,俨然是许家第二代中最出息人物,连老大许之宁都常常小心巴结,就不要说其他兄弟了。
幸好叔公许海堂一家不在,不然就更恶心了,许海堂一家五个子女中,有三个是在任柳鸣照看下的明裕集团任职,要多小心服侍就有多小心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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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许家内斗】………
许宇心中好笑,众人围绕着这三五几个人为中心小意奉承,谈的也是这些人平生得意之事,这哪里是一家人相聚,简直就是一副活生生的世俗众生图。收藏*顶点~小说~网
只有许广韵和在鹿亭区当刑警的许林是两个例外,不过他们在家族里明显边缘化,别人也毫不在意他们说了些什么,显得有些落魄。
许寅咳嗽一声,明显有话的样子,道:“妈,你跟爸说说?年代不同了,过去的恩怨也该消消了,人家彭书记都表示了歉意,爸是不是也一笑泯恩仇?”
许雯同样在明裕集团任职,帮腔道:“我们公司和地方上有许多合作,要是他们卡关子,对公司的发展很不利。再说了,老哥这次能升任副处长,也是人家彭书记跟况省长提的。爸的年纪也快要退出一线部队了,即使不说李副军长的好话,也不要给人家设置障碍嘛。”
李德宣背后有合海军区副司令凌学彬一伙人的支持,接任的呼声和希望都很高,当然了,除了许宇,这时候谁也不会知道他根本就没希望。
许之宁点头接道:“妈,这话说得对。过去的都过去了,那都是时代的错误,身处其中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陈秀萍低头只顾夹着菜,明显不想接手这些事。
许海原与彭意山的十几年恩怨,家里人都心知肚明,但许寅他们公然拿出来说道,这还是第一次。
两人以前就在一个团,许海原是团长,彭是副团长,互相都看不上眼,结果后者在文革期间借势把许海原整到东北,全家人也跟着一起在大山沟里吃苦,许宇父母就是在那段艰难岁月里接连去世的,幸好那时文革很快就结束了,许海原官复原职,彭意山则被降职发配地方,本以为两人没什么交集了,不想许海原调任33军后,彭意山也开始在合海出头,当上了市委副书记,又在同一座城市碰面。
副军长李德宣是彭曾经的战友,有了这一层关系,他当然希望李德宣能在许海原卸任时接班,不过许海原看不上眼,他更倾向于参谋长欧阳晖,让彭、李等束手无策,大概就想转而走衙内路线了。
许宇扫了许之宁一眼,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懒洋洋神色。
以一个军长换副处长,也不知他们是怎么算的,幸好许海原不似他们愚蠢,不然许家就彻底完了。
许海原去世后,许之宁这个交通厅的副处于年底调动到人大当调研员。许戈在监狱里的日子更不好过,因不堪忍受牢头的挑衅,硬是从一年加刑到了两年,要不是接任的33军长欧阳晖做出强硬警告,让况、彭等收敛了些,还不知道是什么结果。
这些无疑是况、彭一系的报复行为,直到95年中央打掉况、彭一伙,许家遭受的恶意打压才烟消云散,只是那时候许家也差不多散了。
任晴雅早早跟许寅离了婚,后者拿着得来的百来万离婚费到南方,一直没有回来。许家几个子女也是骂骂嚷嚷,各自单过了,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把陈秀萍气进医院,没多久就去世。只有许广韵、许林两兄弟互相依靠,又在许海原的参谋陆景溪等的帮助下,一起渡过了这段艰难的日子。
许戈大概受到沉重打击,出狱后倒是洗心革面。
至于许海堂一家,早在出事没多久就和许家划清界限了。
想着这些,许宇心中冷笑道:“你们倒是想着一笑泯恩仇,那我爸、我妈怎么办?要不是彭意山的诬告,爷爷未必会发配到东北,他们也就不会出事。”
众人想不到会是许宇接口,还言语带刺,一起愕然。
许之宁不悦道:“这么多年的事情了,再说大哥大嫂相继生病的事又不是他们直接造成的。这些都是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就不要胡闹了。”
许宇心里怒火丛生,要不是许海原发配到东北,就不会生病,也就没有他老爹天寒地冻里四处寻找药品,患生急病去世的事发生,而若不是他老爹把许海原抢救回来,更没有他今天安然坐在这里轻描淡写说这些话了,冷冷地扫了他几眼道:“如果二叔你是这种态度,那我就没什么话可说了。”
许之宁脸色一白,激动道:“不要藏头露尾的,你倒是说清楚,我什么态度嘛!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
许宇耸肩道:“我就这态度。”要不是陈秀萍就坐在跟前,他都不怀疑自己会一拳挥打过去。
众人赶紧劝架,许寅等的样子看起来极为生气,许戈更是耀武扬威指着许宇道:“你小子今天发什么疯!”
许宇心中暗怒,猛的从桌子下面踹出一脚,把对面的许戈踢得东倒西歪。
许戈想不到许宇竟会忽然变得那么大胆嚣张,气怒有加,瞥了许林一眼,却又不敢上前教训许宇。
陈秀萍罕有地坐着袖手旁观,神色疲倦。
家里乱成一团,人人神色尴尬。
“铃……”这时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许戈脸面失威,正浑身不是滋味,不等保姆张嫂起身,抢着出去接过电话道:“啊?是我!你怎么也打来了!嗯……没什么……知道了……没事别瞎嚷嚷……”吞吞吐吐的,不用问都是关云飞他们打来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许宇也不怕情况变得更糟糕,抓起桌上的饭碗,一把砸向厅里嘻嘻哈哈的许戈身上。
许戈哐当一声,吓得电话都掉了,气急败坏道:“许宇!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们别拦着我,今天不教训他不行了!”众人也都傻了,不明白许宇干嘛那么大的反应。
许之宁、许寅等还没来得及发挥长辈的气势,许宇早冲上前去,揪住要冲过来的许戈就是几拳,再出脚把他踹倒在地,让众人大觉惊奇,只听他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干了什么?有本事你就说出来!”
许戈一下子就蔫了,许宇说的可是他最害怕听到的,都不知道他怎么就知道了。
许广韵等这才感觉事情有异,瞪住许戈道:“老小,你到底干了什么,让小宇那么生气?”许戈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