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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想念不由再次回头,疑惑地看他:“你认识我?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百里暻皱眉:“你不记得我了?”
叶想念下意识摇头:“我不认识你。”
“我叫楚之桓。”
楚之桓?楚之桓,楚之桓,楚之桓……叶想念蹙眉回想,然后摇头:“我不认识一个叫楚之桓的人。”
百里暻盯着她,面前的女子容貌声音身形都是叶想念没错,眼神十分纯净,没有一点说谎的样子。
百里暻试探道:“你不记得了?”
叶想念虽不明状况,仍老实点头。
面前的人不知为何,忽然松了口气的样子。他露出笑容来,只道:“不记得也好,也好。”
叶想念看着那样温柔又有些无奈的笑,觉得胸腔有点难过,像是什么东西要溢出。而那般温柔,也莫名地教她怀念。她晃晃头,安慰自己,一定是魔怔了。
百里暻转身回走,叶想念也继续向前。
行馆内,司绍正候着百里暻归来。在见到他毫无波澜的脸时,司绍终于松了口气。果然那位叶姑娘之于陛下,并没有那般重要。正安心,脸上却猝不及防挨了一拳,力道十足,打得他喷了一口血。
百里暻拎着他的衣襟,咬牙道:“你知道她是叶想念对不对?”司绍垂眸,是的。当年他认出了马上的叶想念,可他还是连发三箭。不为别的,只为铺平百里暻将走的路,他不打算请罪。
百里暻放开了他。
今夜月亮又大又圆,百里暻拎着一坛子酒,在月色下走走停停。这样好的月色,让他想起有一年的六月十五。他从澜国匆忙赶回来,平城街道上花灯璀璨,有一只水蓝色的身影像蝴蝶一样映入他的眼,教他暗生欢喜。
而今日,那只蝴蝶离开他了。其实早就离开他了,只是他从未愿意想起这件事。
若不是今日,她路过他身旁,他也许就会这样默默将她忘记,然后不知不觉过完一生。
可是他还是遇见她了,虽然她不记得他。他在一瞬间明白了他这些年的惆怅。
他终于敢承认,他欺骗了她。
他一直不敢承认这一点,所以他把她遗忘这些年。可是他又遇见她了,她还安好地活着,还能用笑脸看着他,他觉得这是世界对他最大的恩赐了。
她不记得他了。他一瞬间觉得庆幸,这样她便不会知道他欺骗了她,不会知道他曾毁了她简单的世界,不会知道他这些年的怯懦。
她又离开他了。他无法追上她,说一句,留下来。即使她不再记得他,他也不能忘记他欺骗了她,害得她国破人亡。他不能再欺骗她一次。
想念,对不起。不能给你看到一个简单的世界。
浓烈的月色下,酒气也酝酿的深重,黑袍的人靠着浓荫的树,醉醺醺,不省人事。
此时无妄山的小山头上,叶想念同无欢小时候常爬上去看月亮的那里。月亮很大很圆,山很静,夜很静,甚至连风也是静的,两人相隔一步坐着。
兴许晚饭吃得多了,叶想念有些困,躺倒在草地,稍微伸了个懒腰。有些迷糊却没有睡着。看着头顶朦朦胧胧的月亮,忽然变成了一张温柔的脸。叶想念又仔细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曾经见过这张脸。她安下心来,顺着沉沉困意,安宁地小憩。
这是他们之间,最善意的结局。叶想念永远不会想起他,也不会知道他做的一切,他不过是失去她而已。
然世界安好。
在未来五十年,澜国将一统中州,成为有史以来最富饶的国家。叶想念与无欢,也会在无妄山平安度过余生,也许偶尔会离开山中去往别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好结局吧
☆、番外一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这个番外,写开头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很无聊,想着还是用“重漓爱重槐”这几个字直接说明好了…。…但是啊,不好好说还真的有些事弄不明白,所以就算觉得无聊也还是写了。
离开军营的时候并没有犹豫,没有犹豫的理由。重漓一骑飞驰,将身后一切纷扰远远抛下。
他并不是无才之人,这场战争从一开始便能预见结局。越国披着百年繁华的外衣,其实内里早已腐朽不堪。重漓是明白的,明白他的父亲重华日渐衰老的与立重攸为储的无力的心。
然而他并不遗憾。
高位之上的人挥手决定一切生死,俯瞰众生百态。除此之外,还拥有什么呢?重漓想要的不是这些。
即使在众人眼中,大皇子才德出众,是国储之选,却无人看透他平静表面下无波澜的心。
重漓从始至终是个沉静的人,沉静的表面与沉静的内心。他并无想得到的东西,不论权与才。这世界就是有那么一种人,明明拥有了别人最想要的一切条件,却偏偏不屑一顾。
重漓想平静地生活着,与大哥、与小槐,或者还有燕清疏。他曾经沉浸在一份安稳之中,直到那不可预料的死亡。重漓醒过来了,王室子弟天生的警惕醒过来了。他知道他错了。他的大哥以最无法挽回的方式告诉他,他并不能如此简单的生活下去。
他开始更加用功地学习成为国主该具备的一切。时间缓缓而过,几年之中的修养让他沉淀成一块散发华丽光泽的玉。同时他也渐渐察觉,他的父亲的心思。面对尚且幼小的重攸时毫不掩饰的宠爱与希冀,与对他与重槐的平淡。
而此时,一直与他们一同学习玩耍的燕清疏忽然道,她喜欢他。重漓在一瞬间失去所有表情。大皇子与宰相之女的结合,他一早就知道的。现下被燕清疏说明,重漓只想到了一个。重槐。
为何呢?
重漓始终认为,大哥的死是他的错,他没有保护好他,因此这些年来他十分用心地对待重槐。这一种用心的感情慢慢酝酿出一种奇异的味道,超越亲情的并不被重漓所明白的。
燕清疏说,我喜欢你。而重漓在想重槐。他觉得他舍不得重槐。如果他与燕清疏成亲,他一定舍不得重槐。
这种难以言说的感情让重漓有些惶恐,然而在重槐与燕清疏看来,重漓只是忽然变得冷漠起来。
说是惶恐,何尝又不是逃避。
但是重漓知道,他只要好好地保护重槐就可以了,保护他安然度过一生。所以他要成为越国国主,主宰这个国家的一切。
将军府千金忽然出现,正遇上重槐的选妃正典。这也是必然的,重槐迟早要成亲,迟早会有一位姑娘与他相伴一生。即使朝中的二皇子党蠢蠢欲动,重漓仍然平静着。
明晨殿传来了二皇子昏倒的消息,整个肃英殿气氛格外的诡异,上座的重漓与燕清疏各自沉默。而一封信也被默默送往宰相府邸。
这件事中燕清疏是无辜的,重漓了解她。她虽然做了许多令他意想不到的追逐他的事情,他也确信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女子。燕沉算计着,却并未将这唯一的女儿算计多少,但是他伤害到重槐,重漓想,他必须给他一个警告。
如果一切就这样平静安宁地走完多好,南方忽然的战火打破了所有的假象。越国的措手不及与后继无人,让很多人不安与害怕。重漓在众人之前如常,但是忽然冒出的一个念头几乎教他按捺不住跳动的心脏。这也许是一个机会,摆脱这样一个世界的机会。
他并不觉得自己该被责难,他所想的不过是重槐幸福。其他所有,与他无关。
得知重槐离开越军独自离去时,重漓暗中派了亲信去寻,并未打扰到重槐的计划,只在暗里保护着。重槐想做什么,重漓并不会去阻止。
而叶焕重伤之后,重漓来寻他,重槐并不肯离去。重槐说,他想保护好他的越国子民。重漓没有因为这句话而犹豫了摆脱皇室的心,他顺了重槐的意,在转身后无声道,别受伤了。
遥城一战大败,重槐在重漓安排来的亲信的保护下,“顺利”地与燕沉余军走散,而收到消息的重漓,也在入夜后悄然离开。
重漓想,他也许要花很多时间向重槐解释这一切,说服他越国失去的一切。也许他自己也要花很多时间来想通,这一切是否值得,是否太自私太疯狂。然而他无比明白,此时飞驰在远离战火大道上的他,是如此期待,如此兴奋。
这些年来,他终于可以和重槐好好说话,终于不必顾忌大皇子一党的目光。
对于燕清疏,重漓没有办法。对于她,他不知说什么好。在离开之前,他送出了一封信,他告诉她,没有试着喜欢这种事。
没有试着喜欢这种事。是啊,若是会喜欢她,一早便喜欢了。燕清疏明白。他们这样不痛不痒过了五年,不过是愈加地相顾无言。而重漓信中说,他会离开越国,去一个自由安定的地方。这对一个身为国之储君的人是多么疯狂。没人会准许他离开。
燕清疏想起空元住持的箴言:“所求不遂,谋望难成。”这便是重漓可能殒命的原因?住持还说道,生死凭她抉择。她又能如何,她阻止不了他。
燕清疏想,若是阻止不了,就给他创造活着的机会吧。
说重漓疯狂,燕清疏又何尝不是?让重漓能够安然离开,只要越国败了便好,只要她父亲燕沉这一边大败便好。
而当燕清疏收到重漓离开的消息时,她只微微笑了一刻,便忽觉心酸。原来大师所言,并不是重漓,是她。她年少时所求,至今无得,也不会再得。
那,这短暂的一生对她来说算什么呢?
☆、番外二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发现自己完全虐不起来,,本想写个心酸的故事的,结果就这么草草完结。有些遗憾,再努力!
颂宁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是个并没什么表情的小姑娘,你要问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出众的才能让她从小见惯了一切风浪而能应付自如。她是个听话的姑娘,自幼随着爹爹习武征战,在部落间巡回。
一日,她见到她的爹爹手里捧着一张略旧的旗帜,平日里粗鲁豪放的爹爹竟然发出如此无奈不甘的叹息。颂宁攥紧了小小的拳,稚嫩的眉眼全是坚定。那便是十多年前失落的白虎旗,被越国大将击败之后,无法再面对的白虎旗。
后来爹爹进了王宫,颂宁在外面无聊地等着,便遇见了当时尚且意气风发的世子百里暻。是同类的气息,颂宁一瞬间有些莫名的激动与紧张。百里暻从她身旁从容而过。
年轻隽秀的眉眼,俯视一切的傲然。颂宁的心在这一刻通透起来,对期待的未来的强烈感知让她下意识向他靠近。等到她能够理性思考时,他们已经非常熟络,像许多年轻的男女一样。两个相似的人,同样的野心,同样的能力。
颂虎进宫所为何事,渐渐地颂宁也懂了个大概,这正合她意。她日复一日操练白虎军、与百里暻探讨兵法,为的便是这个。
当澜国将边境部落事宜安排妥当后,百里暻便开始了他宏大长远的计划。越国是一座由层层围墙包裹的城,其他三国想要贸然突破绝非易事。当年尚未满二十的百里暻摒弃一切年少轻狂化身最隐忍沉默的毒蛇,从越国东南之城开始侵蚀这个曾经恢弘的国家。
对于忽然崛起的“楚家”,越国商人只有利益被妨碍的警惕,并不能深思背后的一切。乃至楚家在几年后成为越国最大富商时,越国人也只是敬畏和巴结而已。楚之桓在背后铺垫的一切,从无人知晓。
在确信能够任意垄断越国粮食与棉衣之后,在沁山那边传来武器锻造成功之后,毒蛇开始冷笑,嘶嘶吐着蛇信子。
这一切计划都相当顺利,唯一教颂宁意外的是百里暻娶了将军家的千金。颂宁曾想,如果一定要与一个人度过一生,百里暻是不错的选择,但也仅此而已,她并不觉得自己的感情有多么深邃。直到这个消息传来,直到她一身夜行衣潜入楚府,直到她对着朦胧月色,她终于冷静下来。百里暻之于她,不仅仅是简单的好感而已。
冷静之后思索这亲事,一定是这位千金有利用价值罢了。在得到百里暻肯定的承诺之后,颂宁安然离去,带着一点点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千金的同情。
不出颂宁所料,这位千金并未能够耽搁他们多年的计划,只是颂宁也并未从中探出多少利用这千金之处,这教她有些不解。
百里暻一如当年谨慎从容,灭国大业全在掌握之中。不过一年时间,越国便从南至北,逐渐灰败。当白虎旗再次高悬,当澜国铁骑踏入辽阔疆土,当铁箭穿透敌方大将铠甲,颂宁露出愉悦到极致的冷笑,她终是为爹爹报得当年之辱。
结束战事的颂宁得到了多年来未得的平静,她在等百里暻的答复,等他迎娶她的消息。司绍已经传信与她,百里暻前妻已亡,她的前路平坦。
自然,百里暻寻人的消息她也知晓。她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