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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想念摇秋千摇得昏昏欲睡时,伺候她的丫鬟芍药端了点心过来,絮絮说道:“小姐困了便回屋里躺着吧,在这秋千上坐着瞌睡醒过来身子会不舒服,老爷夫人会担心的。”
叶想念懒懒抬眼看着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小丫头,圆润的脸似桃花,明明长得极是年轻可爱,怎么像个老婆子一样唠叨。
打了个呵欠准备回房,芍药须臾不停:“小姐若是觉得无聊也可以出府逛逛啊。咱们越国不似那些边缘小国,竟不许闺中女子出门的……”
不待芍药说下去,叶想念瞌睡顿时醒了,她挂心师弟之事,从没想过出这将军府。现在烦恼全无,得芍药提醒便有些等不及想去看看平城的街市。火速回屋换了件简单的衫子便带着小丫头出门了。
越国百年前建国,以平城做都城,取四海升平之意。实际中州大陆上除去越国还有几个小国以及多个小部落,因为国力相比越国较弱,均俯首称臣,岁岁向越国纳贡。平城百年繁华,一派和谐之象。叶想念在街上随意晃悠,各处都瞧瞧。
朱雀大街宽阔,多是达官贵人的住处,鳞次栉比的华丽府邸间偶尔有两处上佳的稀奇古玩店。
叶想念端详着一家牌匾上的“万古”两字,如龙蛇飞动,十分大气。进了店一下子被店里的陈设震慑住。店面并不大,只在两面放置了两个兵器架,架上的各种刀剑戟锤均泛着凌厉的冷光,一看便不是凡品。墙上也是挂着各种鞭、弓之类的轻武器。
叶想念四下看了看,被一把仅有手掌大小的弓箭吸引住了。小弓很是精巧,通体深黑,隐隐透着红光,小心翼翼取下来,入手稍觉沉重,叶想念左右掂量,很是喜欢。
店老板适时满面笑容迎上来道:“姑娘好眼力,此物乃上古玄铁所造,表面似是弓,实际是极厉害的暗器,内藏十二根玄铁针,中针者不死也重伤。”
叶想念听着,仔细瞧了瞧,弓身果然有个类似开关的凸起,拇指轻按,立刻便有东西直射出去,“嗖”一声深深刺进了门框。
没来得及阻止的店老板冷汗直流,见没伤着人放下心来问道:“这弓,姑娘可要?”叶想念摇摇头,她又不是什么江湖大侠刀客之类的,要来作甚?只是觉得新奇好玩。再者,这里的武器应该都不便宜吧,她刚刚摸过荷包发现自己忘带银子了。
将小弓放回原位,四下瞧了一圈便要离开。此时二楼的帘子忽被掀开,叶想念随意瞥过去,一张极清隽的脸撞进视野。
叶想念显然对这个跟她仅一面之缘的楚公子很有好感,立刻挥手喊道:“楚公子。”声音里带着不掩饰的喜悦。这样实在是一点也不矜持,芍药在自家小姐背后默默念到。
楚之桓在一瞬的诧异后换上温和的微笑,他从楼上下来,深蓝的袍子衬着他并不锐利的五官有几分气宇轩昂的味道。他拱手笑道:“叶姑娘也在此处,可有看上此店之物?”叶想念摇头:“有些看着实在有趣,不过不太趁手,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楚之桓凝眸想了想问道:“叶姑娘可会使剑?”叶想念想想,围观师弟练剑这么多年,自己有时候也算是认真地学了那么几式,便不客气地点了点头。楚之桓便招来店主道:“去把沉木盒取来。”
店主立刻去了。见店主小心谨慎的样子叶想念不由问道:“难道他是楚公子的熟人?”楚之桓笑道:“算是吧,这家店是楚家名下的产业,他是我指定的店主。”叶想念呆住,店主已取了东西过来。
楚之桓打开暗色的盒子,盒子里是一把翡色的短剑,大约是普通剑的一半长度,却纤细许多。抽出剑鞘,剑身却不是常见的银白色,而是泛着柔和的浅绿色。
楚之桓握着剑略微比划下道:“这把柳叶剑与叶姑娘倒是很相配,刚好叶姑娘会使剑,不知能否看得上?”
叶想念接过剑来细细端详一番,整只剑通透如翠玉,触之温和,而且轻巧便携,意外地顺手,顿时心生欢喜。
芍药也在一边说道:“真的很适合小姐呢。”
“叶姑娘可愿意收下这剑?”楚之桓道。
“这是要送给我?”叶想念意外地扬眉,虽然楚公子你是好人,我们也没有这么熟吧。
楚之桓笑着道:“能拥有一位好主人才不枉为剑。”
“那多谢楚公子了。”叶想念也不客气,收起剑,习惯性的拱手一拜。
出了店门后,楚之桓同叶想念一起往平头百姓所居的街道走去。街两旁尽是卖小吃小玩意的摊位,叶想念看得冒口水,回身对紧跟着的小丫头道:“芍药,带银子了没?”
芍药立刻摸摸荷包,然后羞赧了圆脸:“小姐,没有银子。”又想到了什么将向往的神情投向一旁的楚之桓。
楚之桓笑道:“叶姑娘想要什么只管拿。”
芍药连连点头,对着自家小姐颇自豪地说道:“楚公子是腰缠万贯的人,小姐你吃点这些没关系的。”
叶想念敲了下小丫头的脑袋:“又不是你家的银子,你得意个什么?”
小丫头撅了嘴道:“楚公子跟咱们老爷夫人又不是一般的交情,哪里会介意嘛?”
楚之桓笑看着两人,道:“叶姑娘不必见外,同姑娘一起,怎能让姑娘给银子?”
于是叶想念走了一路吃了一路,这平城的小吃花样多又美味,让没什么见识的叶想念很欢喜。
这样边吃边逛不知不觉太阳就落了下去,楚之桓送两人到了将军府门前便告辞了,叶想念请人留下喝杯茶的话还没说出口。最终挺着滚圆的肚子去跟爹娘交代了下去向便懒懒回了自己的院子。
洗浴之后躺在柔软的床上,叶想念问道:“芍药,楚公子跟我爹娘是什么交情啊?”
芍药想了想回道:“去年上元节时,夫人去城外的灵隐寺上香祈福,碰见了一伙外地来的盗匪,被外出路过的楚公子和他的随从救了下来。因为这件事,将军府同楚家变得熟络起来。楚公子虽是商家出身,文采风流却是常人难及,老爷也十分赏识,听说还曾劝过楚公子入朝为官呢。”
“楚公子看着不像是商人啊,”叶想念喃喃,摸出枕头下的柳叶剑仔细地瞧着,“倒像是世家子弟。”
芍药笑了一声道:“我也曾像小姐一样以为呢。楚公子这样总是和善对人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商人的市侩之气,但是他确实是咱们越国的首富。听说全国有一半的铺子都是楚家的呢。”
叶想念听着,在脑海里想象了下温文尔雅的楚公子在一大堆金银珠宝前眼冒精光拨着算盘的样子,不由摸了摸胳膊,真是凉嗖嗖的。
夜色沉下来,楚之桓缓慢地走着。今日是十五,圆月一直被云遮着,月光浅浅淡淡。他是喜欢这样无人的夜的,万物寂静,一切都是原本的模样。这半日陪着那位叶姑娘比起在商海步步算计要轻松得多,到底还是小姑娘,心思简单,容易满足。将军家的小姐啊,楚之桓牵了下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
☆、一命之缘
叶想念小时候因为身子弱,常常都是待在屋子里,偶尔好一些会到院子里看看天、摸摸花草,很安静的性子。在无妄山上时,身体渐渐好了,小孩子爱玩的野性也露出来了。白日里读书练武之外大部分时间都跟师弟去寻有趣的玩意儿了。山上有几个狐狸洞,洞里有几只狐狸崽子都弄得一清二楚。养雀儿、养松鼠这些事也腻了,便寻思着做些有意义的事。想了几日,决定开始种菜(⊙_⊙)。
说起来,叶想念几年里坚持得最久的一件事就是种菜了,每当饭桌上的各种青菜白菜空心菜是出自自己的手底下时,她就吃得特别满足,满足了之后更加努力种菜。后来在菜不需要打理的季节里,她又种起了果树,山下镇子里买来的树苗,或者闲晃时发现的别致的果子树,都挖出来跟师弟一起抬回去。以至于她离开时,竹屋后面果树成荫。
过了几日吃喝有人伺候、闲得发毛的生活后,叶想念不由怀念起山上的日子来。她跟无欢说起时,无欢一本正经道:“师姐可以继续在府里种菜,将军和夫人应该都不会反对。”
叶想念抽搐了下嘴角,在堂堂大将军府种白菜,是不是太降档次?她的贴身小丫鬟芍药也不以为然:“小姐只要好好学习女红,等着嫁个好人家就行了,管别的作甚?”
这样不就是坐吃等死?叶想念撇嘴,两厢都不好。偶然抬眼瞥见了园子里的峭立的一株海棠,同无欢所居的南苑一样的海棠。红粉相间、明媚动人的花朵,美丽得丝毫不逊于无妄山的奇花异草,细嗅来空气中还荡漾着淡淡的香气。
晚膳时,叶焕提起让无欢去练武场训练新兵的事,无欢应了下来。他本打算在将军府待上一段时间,有个差事更好。
叶想念忙道:“爹,我也要去,我要学骑马!”叶焕犹豫,他担心女儿的身体,小时候那弱不禁风的模样又浮在眼前。
叶想念挂上乖巧的笑:“爹,你看女儿现在非常健康啦!”说着还站起来转了几圈,直转得叶夫人头晕,摆摆手道:“老爷,就随她吧。”叶焕只得点头,并叮嘱无欢照看好她。
第二日叶想念到练武场时,无欢还在带新兵操练,她就自己牵了匹看起来略温顺的马先去跑马场了。摸了摸马鞍,用力一蹬便上了马背。拉紧缰绳,叶想念露出笑,这骑马似乎也不太难。
她看准前面空旷的路,半空打了下马鞭,听到鞭声,这匹枣红色的马显得有些慢吞吞地踏了几步便不动了。叶想念有些恼,非要抽到你屁股痛才肯跑?
还没等她再有所动作,便听到无欢清冽的一声“师姐”。叶想念回头,这匹呆马却忽然抬起前蹄,直直地往前冲去。叶想念匆忙抓紧缰绳,在马背上颠簸着,上下不得。身后传来师弟惊惧的喊声。
这马横冲直撞,叶想念由拉住缰绳改为抱着马脖子。身旁景色在不断变化,这跑马场是依山而建,并未四周全封闭。马似看准了方向,跑着跑着竟出了场地。场外是越国最大的水源湘江的源头,水势并不汹涌。
此时叶想念早被颠簸得腰酸背痛,五脏六腑跟错了位一样,然后在这疯马踏水一个前跃的时候,终于支撑不住咕噜噜滚下了水。虽是夏季,江水也冰凉。叶想念勉强扑腾了两下,便无力被水流冲走。谁叫她是个山里的旱鸭子。
无欢追着马的足迹赶来时已经没有了叶想念的身影,只剩那匹马躺在江另一边,有微弱的呻吟声。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师姐是不会有事的,他安慰自己,极力控制心底涌上来的恐慌。半日过去,无欢依旧没能寻到叶想念,被派遣来的将军府侍卫开始扩大范围探寻踪迹。
整个将军府也浸在一种低沉压抑的氛围中。夜半时,家丁领进一名青年人。青年人面如冠玉,目若星辰,一身月白长袍更显风度翩翩。他对着上座的将军夫人恭敬道:“小人司绍,奉我家公子之命禀报将军与夫人,小姐平安,现在楚府别院,还请将军与夫人宽心。”正坐立难安的叶夫人闻言心总算稍稍安定下来,立刻差人告知叶焕与无欢,不必寻了。又忙问道:“想念她如何了?为何不能回府?”司绍道:“大夫嘱咐小姐今日多加休息。请将军夫人放心,明日必将小姐安全送回府上!”
叶想念睁开眼睛时只觉浑身沉重,有火一般灼烧之感,眼前全是陌生景象。耳边忽然传来温润的声音:“叶姑娘,终于醒了。”叶想念侧头,便对上楚之桓温和的眉眼,这淡淡的烛火下,眼前的男子一如既往的清和有礼,细长的眸子里仿若有明亮星辰,让她有瞬间的失神。叶想念想问这是何处,张口却只觉得喉咙干涩疼痛,细眉不由皱了下。本坐在床沿的楚之桓立刻起身,倒了茶水过来,边说道:“叶姑娘昏倒在湘江边,被我的随从背回这楚家别院。”
叶想念撑起身接过茶水,楚之桓接着道:“大夫说叶姑娘呛了些水,被江中沙石擦伤了背部,并不算严重,如今醒过来之后再好好将养几日便可痊愈。”叶想念听到擦伤,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衫,只余一件薄中衣,再四下瞧瞧房中并无一侍女,便立刻将锦被拉到胸前,,谨慎地盯着眼前衣冠楚楚的男子。
楚之桓被这举动弄得一瞬愣怔,而后笑出声来,这一笑十二分地爽朗,叶想念有些气恼又莫名其妙。楚公子道:“叶姑娘放心,照顾你的婢女正在门外候着,我只是恰好在姑娘醒来时来探望,并无他意。”
叶想念听他这么说,顿觉自己的小人之心度了人家的君子之腹。她微红了脸,垂眸讪讪道:“对不起,楚公子,我有些……有些…”支支吾吾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抬头却见眼前的楚公子表情怔然,薄唇微合,就这么直直看着自己。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