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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就这么直直看着自己。叶想念摸摸脸,眸带疑惑,问道:“怎么了?”楚之桓恢复平日淡淡的笑:“没什么,叶姑娘好好休息。”再坐了片刻之后便离开了。
正厅之中,司绍早已回来等候在此。楚之桓进来时他立刻躬身道:“公子,话已传达。”“恩,”楚之桓淡声道,“沁山那边如何了?”“回公子,司凛正加紧筹备。”“叫他不要急躁,一步一步都要给我做到最好,我有时间等。”男子声音略显低沉,却不失威严。夜色从正门透进来,渲染了他墨色的袍子。
想念躺在床上,服了药后身体的不适慢慢减轻,想想自己现在所在之处,脑中便浮现出一张其实并未见过几次的脸来,原来是这样温柔的人啊。
正待入睡的时候,传来轻微的一声响动,一张略显疲惫的脸出现在眼前。无欢紧盯着眼前寻了半天的人,气色尚好,也无伤重迹象,方放下心来。他低声道:“师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叶想念此时见到无欢是十分开心的,方才与楚之桓一起竟未想起问过家人,很有些过意不去,忙伸手示意无欢坐下,道:“我没事,师弟,一点事也没有。你呢,没事吧?”无欢道:“没事,将军和夫人得知你平安无事也放心了。”
片刻,无欢垂了眸,声音染了几分黯然:“师姐,对不起。”叶想念想起失控的马的事,摸了摸后脑勺道:“跟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无欢依旧垂着眸子,叶想念拍拍他的肩膀:“你看,我现在也没事啊。”结果这一得瑟有些牵动背上原已不痛的伤口,叶想念龇牙忍着,没教失落的师弟发现。
无欢本就是寡言之人,甚少主动说话,叶想念此时也觉得有些困倦,懒待开口。两厢静默之后,无欢侧首,身旁的人已呼吸匀长,睡颜恬淡。他拢拢被角,悄然离开。
第二日用过早膳便启程回叶府了。马车里均匀铺着柔软的绒毯,叶想念坐得分外舒心,中央的方形几案上是几样精致非常的点心。拈一块入口,酥软微甜,满口清香,叶想念不由道:“真是人间美味!”同乘一辆车的楚之桓静静地坐在一旁。一碟点心下肚,叶想念摸摸薄薄突出的肚子,忽想起似乎是刚吃过早膳,有些气恼地嘟囔道:“这肯定要胖了。”
一直注视着叶想念的楚公子又笑了开去,不解道:“吃得圆圆的,不好么?”叶想念不以为然道:“当然不好。”又想起了什么道:“我记得小时候因为养身体有段时间吃得十分圆,同师弟出去玩的时候被石头绊了一下,直接从坡上滚下去了。”想起这事就觉得又蠢又难堪。楚公子笑道:“我府里曾养过一只白猫,被喂得滚圆,看着倒是挺和气挺可爱,抱起来也是很舒服。”叶想念哼一声,道:“人又不是猫。”这神情五分傲五分娇,倒是有些像那只品种高贵的白猫。
楚之桓不再说话,伸出一只修长如白玉的手,轻柔温暖的触感忽然拂过唇角,叶想念呆住。 楚之桓面不改色,道:“沾了些糕屑。”声音一如既往清淡似水。叶想念忽觉脸颊有些发烫,绞着手指别过脸,扭扭捏捏道:“那个,多谢。”楚之桓像是并不在意她此时有些羞赧的模样,道:“叶姑娘这样率真的性子当真不多见。”听这该是夸赞的话,叶想念更加扭捏。
作者有话要说:
☆、英雄美人
叶想念从楚家别院回来已经好几日,叶焕以身体为由不让她再去练武场。学骑马的事情搁置下来,本该觉得无所事事的叶想念却一点也没有很闲的样子。小丫头芍药见到的自家小姐总是沉思状,偶尔还碎碎念,一日中有半日都是在院子里晃来晃去。这应该就是百思不得其解吧,芍药心里默默揣测道。
叶想念思索的不是别的,是楚之桓的救命之恩。听芍药说,楚之桓救了自己母亲之后没有接受任何的答谢,只道路见不平,出手是应该的。也是啊,这才是做人该有的风范。但是却同时让叶想念纠结,楚公子送了一把看起来很宝贝的剑给自己,又救了自己一命,她不想欠着别人这么大一个恩情。
瞥见一直盯着自己的小丫头一脸正经,不复平日唠叨的样子,倒是多出了几分伶俐,叶想念遂问道:“芍药,如果一个人救了你,除了送宝贝的东西之外,还能怎么办?”
听到小姐如此问,芍药暗笑自家小姐肯定没听过四个字,于是背着手踱步道:“自古英雄救美的结局,都是美人以身相许,”小丫头圆脸上开始泛着激动的光泽:“小姐你想啊,在一片刀光剑影之中,美人瑟瑟发抖之时,英雄从天而降,唰唰唰,坏人落荒而逃,美人对英雄芳心暗许,英雄对美人一见倾心,从此花前月下,鸾凤和鸣,成就一段旷世佳话。”
小丫头眉飞色舞,叶想念满头黑线:“小芍药,这么美丽的故事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芍药还陷在英雄美人的故事里不能自拔,骄傲道:“夫人爱看戏,戏里头都是这么演的啊。”
娘亲爱看这种戏?叶想念想起来了,自己的爹娘好像就是这故事里的英雄与美人吧。只是她和楚之桓,不太像那么回事呃。叶想念继续垂头,芍药见自己的说辞没用,想想又道:“小姐不想以身相许的话,那就对人家英雄好一点嘛,比如做做饭啦,缝缝衣啦,打打风啦……”芍药一股脑把自己平常怎么伺候自家小姐的全说出来了,叶想念拍拍她肩膀,十分感激的样子:“好芍药,我明白了!”
于是,在膳房忙碌一个多时辰后,叶想念揣着食盒出府了。做饭这回事难不倒她,跟师父在一起的头一年是师父做的饭菜,后来她身体好点这事便落到她身上,几年下来自个摸索摸索也能差不多做一桌好菜,她对自己的厨艺也十分自信。
叶想念不太识路,一个人走走问问到楚府时日头已落。楚家虽是首富,宅邸却建的低调,叶想念对门外家丁拱手道:“叶想念来拜访楚公子,烦请通报。”家丁看她两眼便迅速去了,叶想念踢着脚边小石子,瞄瞄楚府院墙。
出来相迎的是一位侍从打扮却气度不凡的青年人,叶想念见过他,她离开楚家别院时正是这人驾的马车。司绍拱手笑道:“我家公子在正厅等候姑娘。”叶想念也拱手:“我叫叶想念。”司绍道:“在下司绍。”
楚府内也不见奢华,琉璃瓦、白玉栏、九曲廊,一切屋宇亭台都与普通宅邸相似。进得庭院,满目绿影清凉,花朵灼妍。被司绍引入正厅,楚之桓正品茶,姿态优雅随和。见得叶想念,立刻吩咐家仆添茶,笑着招呼道:“叶姑娘请坐。”
叶想念忽然觉得自己来得有些尴尬,这个时辰大多用过膳了吧,但是自己食盒都提来了,更不能白白回去。只好硬着头皮道:“楚公子,其实我是来请你吃饭的。”边说着边把食盒捧到楚之桓面前。
之桓问道:“叶姑娘,这是何意?”叶想念继续尴尬道:“为了答谢公子救命之恩。”楚之桓接了食盒,眸子里盛着笑,道:“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叶姑娘实在不用放在心上。不过既然叶姑娘好意,我就却之不恭了。”
“对楚公子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却是救了我一命,对我来说便是全部。”叶想念忽然道。楚之桓抬头,面前的人一脸认真。
想念拱手准备告辞,楚之桓适时拦了:“叶姑娘也留下一起用吧。”
老实说,叶想念不是个扭捏的人,只是跟楚之桓待在一处总有点不自在,这一点不自在就是偶尔能感觉到自己心砰砰跳得厉害,脸上也有些发烫。正如此时,两人坐在凉亭内,亭外夜色朦胧,亭内酒意微醺,楚之桓端着酒杯,视线投在半空的明月,侧脸被静谧的月色笼着,看不清表情,那样认真寂静的模样却教叶想念也看得认真。
月至中天时,叶想念已因多喝了些酒睡着了。楚之桓看着眼前毫无戒备的安宁睡颜,目光清冷无波。他俯身抱起她,稳稳踏在院中的石子甬道上。小道尽头,司绍临风而立,表情甚是恭敬。楚之桓走过时,司绍开口道:“公子,老爷传信来,希望您能回去一趟。”楚之桓脚步不停,淡淡地应了一声。
很久之后,司绍已经满头华发,已经模糊了很多往事,却仍然记得这一晚,月色实在是好,薄薄的月光洒下来,年青的公子抱着怀里的姑娘,一步一步轻逸又似乎温柔。
叶想念的逻辑是只做一次菜显然是报答不了全部的救命之恩的,自己又是闲人一个,便每日都提了食盒往楚府跑,没几天就把自己会做的菜都做了一遍。
叶焕见此很高兴,女儿的眼光不错,楚之桓虽无意仕途,才能品性却是不比当世任何一个世家子弟逊色。叶夫人也很高兴,女儿这么积极忙碌,肯定是极喜欢了,能遇见真心喜欢的人实在不易。叶想念每日研究新菜式忙得晕头转向,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爹娘在想法跑偏的情况下,目光欣慰又暧昧,倒是偶尔抬袖擦汗的时候会看到无欢倚着门框静静地瞧着自己。
叶想念对楚府已经是熟门熟路了,门口家丁见她都是很热情的打招呼。对于叶想念从不间断的每日一菜,楚之桓一直表现得乐意接受,不论菜色如何,都吃得认真,当然,如果叶想念问起味道,他也是认真地说实话,其实他挺乐意看到有时候她显得难为情的样子。
日子流水般平静地过去,叶想念每日忙得越发从容,两人之间的关系却是不温不火,这让叶夫人不免心急。跟自家夫君提起时,夫君露出与平常极不相符的狐狸般的狡黠笑容,一副了然的表情道:“咱们女儿性子虽比幼时活泼了些,到底是在山上呆久了,对这俗世的欢喜之情恐怕不甚明了。看上去像个心存恋慕的小姑娘,其实她自己,还没意识到吧。”
叶焕叶大将军这几句“真情流露”拨开了叶夫人心上的一层薄雾,叶夫人眉头舒展之际忽又觉得自家夫君竟比自己还要心细,暗里虚虚叹了几下。叶焕将远眺的视线收回来,表情也带了几分怀缅的味道,伸手将叶夫人拥进怀里,叹道:“澜月,想念她,跟当初的你,真是十分像啊。”
十多年前的叶夫人澜月,也是现在叶想念的年纪与容貌,对救了自己的叶焕倾心。英雄救美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屡见不鲜,在这样的时代里算不上什么特别的事,也许在别人的眼里还带着俗气的味道,澜月却始终对叶焕救了自己那一场景念念不忘。多年后忆起,那种心动得仿佛一瞬花开满目的感觉仍然在心头跳跃。她弯了嘴角,紧紧攥住叶焕的衣襟。这个人,是她一生的想念。
作者有话要说:
☆、月夜之心
从楚府出来的叶想念心情十分好,一路溜达去了集市,寻思着买点什么送给楚公子。集市上稀奇的玩意不少,也不知楚公子喜欢什么样的。从东市晃到西市,依旧没什么中意的。打道回府时街上忽地冒出一队士兵,急急地将百姓拦到两旁露出平坦的大道来。叶想念在人群中张望着,一支严肃齐整的队伍从远处缓慢行近,领头的几人骑着高头大马,冷冷地睨着围观的百姓。
扯身边人的袖袍,叶想念指指那些人小声问道:“这些是什么人啊?”回答的青年斜着眼睛,不屑的神情甚是明显:“不过是来咱们越国进献贡品的使者,竟然搞这么大阵仗,哼。”叶想念点头附和,又问道:“这是哪国来的使者?”青年不耐道:“看这穿着是澜国吧。”
其实说是贡品并不恰当,因为同越国相邻的几个国家并不是越国附属国,进献贡品一说,只是骄傲的越国百姓的说辞,实际只是表示友好和平的礼物而已。这是叶焕同叶想念解释的。而叶焕的神色算不上太好,眉心锁着。叶想念追问:“有什么不对的吗?”叶焕宽慰地摇头道:“没什么。”
正式招待三国使者的宴会在六月十五这天,对越国百姓来说,月半是一月中最好的日子。每月的这一天,平城总是十里花灯,长夜不灭,百姓们结伴游玩,处处都呈现着繁华安逸的景象。而每年的十五夜,要数元月、六月与八月的最为热闹。
此时街市上花灯已是璀璨连绵,糖葫芦、糖人的小摊位比往常热闹许多,各色花灯下有摇着扇子的白面书生思索着灯谜,叶想念却是闷闷无趣的模样,只管低着头往前走。芍药跟在身后叫苦:“小姐,咱这是逛花灯会嘛?慢点呀。”叶想念回头瓮声瓮气:“芍药你腿短吗?”“哼,小姐,我这是好意想你能够散散心。”“我散好了,我们回府了。”说着便往回走了。
道上游人不少,叶想念灵活地在人流里走着,芍药勉勉强强、磕磕绊绊地跟着。忽地,一柔软触感的物什撞进叶想念怀里,下意识搂住发现是个衣着华丽的小孩。小孩使劲推一把叶想念,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