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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一声,装着衣裙的托盘被放在她身边。
霏霏身体本就僵硬的身体几乎蜷成一块石头,抱着双膝的手蓦地紧握成拳,修得尖利的指甲顿时刺破了掌心。
巨大的羞耻感将她紧紧缚住,他……竟然真的当着奴才奴婢的面这样对她?
宫南傲用下巴向那托盘一点,“换上。”
霏霏刷地抬起头来,脸色惨白,嘴唇倔强地抿着。
“你如果不想在这里自己穿,本王不介意用披风裹着你去,然后当着上关昭璃的面帮你穿。”宫南傲对她脸上的屈辱之色视而不见,他身子一歪慵懒地靠在亭柱之上,说得云淡风轻高枕无忧。
霏霏几乎咬碎了后槽牙才说出话来,“让所有下人回避。”
宫南傲眼底滑过一丝戏谑,故作无辜,“本王怎么听不懂小菲儿说什么,哪里有人需要回避?”
“你……”
“难道小菲儿对那几个蒙着黑布的宫女也不放心,那……本王把她们的眼睛挖了可好?”宫南傲面不改色,就像在说把几个萝卜挖出来一样。
“莫非有人看着更刺激?”他突然坐直了身体,饶有兴味地道,“只要小菲儿喜欢,本王以后可以找很多人来围观我们的床第之事,完事后再把他们杀掉,你觉得怎么样?”
几个宫女吓得跪在地上,也不敢求饶,只是瑟瑟发抖。
变态。
霏霏粉嫩的唇已经咬出了红艳的痕,她突然松开了紧握的拳头,顺从地拿起地上的衣裳,轻轻地道,“王的主意很好,见过我身体的眼睛,都该挖掉。”
她想挖他的眼睛?宫南傲却没有生气,眼底反而亮起惊喜的光彩——从她的话来看,岂非这种完全的美丽只属于他,只有他见过她的身子?
懒媚的眼波扫过来,他红唇勾起,邪恶地试探,越说越不堪入耳,“那上官昭璃岂非也不能幸免,他也看过硬过吧,小菲儿是否一视同仁?”
霏霏借着长发遮挡,将衣物穿回身上。她敏感的肌肤触碰到衣料就知道这件衣裙价值不菲,不仅料子上佳,而且刺绣繁复,轻薄如纱。
然而,这么高贵华美的绸缎却没有做成相得益彰的宫装。而是上身收紧,领口一线开到胸前,下裙蓬松,在腿根处开了一个口子,大腿都若隐若现——处处透风,比之跳艳舞的裙子也不为过。
霏霏深深吐出一口气,努力漠视他的羞辱,雪白的脸上绽放一抹冷瑟的笑,“这样礼尚往来的事情,自然只对外人而言。”
外人?
宫南傲脸色未变,眼神却突然冷了下去,他笑得温柔,“来人,把这几个宫女都拉下去,挖了眼睛。”
几个宫女很快就被拉了下去,霏霏却觉得她们怨毒的目光还停留在她身上。
他眉眼淡淡,从容地应对她冷诮的笑容,“本王说过,只要你对本王动杀意,本王就会杀很多人。”
霏霏嗤之以鼻,“她们是你的宫女,也是帮着你的一丘之貉,你以为我会愧疚?”
“本王自然知道你是铁石心肠,本王爱的,不也是你这副冷硬心肝?”他对她的嘲讽却满不在意。她再不情愿,不也穿上了他准备的衣裙,再无奈,不也只能被他左右?
宫南傲笑得嚣张恣意,她再怎么桀骜不驯,都不过是他已经掌控的东西罢了。
“好了,本王带你去见见你心心念念的人。”他一把搂住她的腰,强行带着她向外走去。
走到一半,宫南傲瞥到她眼上挡了半张脸的白绫,有些不满地眯了眯眼,随即手一扬,直接把那截白绫扯了下来。
“宫南傲!还我!”霏霏慌忙闭眼,她何等重视这双眼睛,雁落玄说明天拆封,她再心痒难耐都忍着,生怕出一点差错。
宫南傲玩味地将白绫揉进掌心,粗暴地拉下她的手,残忍一笑,“睁眼。”
“现在还不行,宫南傲,你疯了吗?”霏霏手动不了,干脆用脚去踩他的脚背。
宫南傲轻松避开,不容拒绝地再次重复,语声不耐,“本王命令你,睁眼!”
033 她的信任他的痛
霏霏死死咬着下唇,眼睛闭得紧紧的,两排浓密的羽睫勾出淡淡阴影,更显得执拗倔强。
“你不想睁?”宫南傲冷笑一声,直接捏住她的下颌,对着刺眼的日光狠狠一抬。
他鬼魅的眸子冷光幽幽,妖异的红唇贴着她的颈子低语,“你最近只注意着自己的眼睛,本王便好心提醒你一下。羽陌近日风起云涌,已经起了一场百姓暴动。上官昭璃确实有本事,本人不在国内都能勉勉强强平息了下去……”
“那是自然。”霏霏唇角一动微微扬起,斩钉截铁道,“我信他。”
短短七个字说得淡而冷,那浅浅一笑却震撼人心。
她本来就锋锐的五官因为信任更显坚定,透出一股慑人心神的亮光,唇儿却漾出淡而暖的笑,柔和了冷峭的五官。一双凤眼不见妩媚,眉眼舒展,是他不曾见过的别样温柔。
又是那种心里烦躁的感觉!
宫南傲不耐地收紧五指,他伸出另一只手,毫不怜香惜玉地扯着她的脸,直到将那笑抹散揉碎,他才好心情地冷哼一声,继续道,“就算他天纵英明,但他现在在本王的地盘上,秋荧三军之一的鬼军却驻扎在丽城以东……小菲儿你那么聪明,现在想睁眼了吗?”
霏霏却根本不为所动,她挑了挑眉,好笑中带着淡淡自豪,“他可能放弃我,却绝对不会要我牺牲自己成全他。如果这么一点危机都顶不住,连自己的家国安全都需要女人去为他争取,那我也没必要再看重他。”
她顿了顿,正色道,“要是我不爱他,傲王,你用什么威胁我?”
如此女子!宫南傲手指一颤,始终居高临下的表情猝然崩塌,宜喜宜嗔的眸光烛火一般明明灭灭,似惊似喜,却又流露出几分似有似无的痛恨来。
如此直接干脆,如此爱恨分明,如此信任……都是为着那个人。他觉得有些无力,难道她真的是铁做的心,他做什么说什么都不能动摇她分毫?
失态不过片刻之间,他的脸色很快恢复了冶艳残忍,红唇一勾,眼角眉梢尽是风情,“用枕边人。”
这样的女人注定是他的!她越是坚决,他越想摧毁她的坚决,她越是倔强,他越想碾碎她的倔强!没有成效,无非是因为下得药还不够狠罢了!
“蕉夏怜是本王的妹妹,秋荧的公主与国师。你说,凭她的性子,是喜欢成为王后母仪天下,跟别的女人争风吃醋……”宫南傲满意地看着她瞬间血色褪尽的脸,指尖在她眼皮上一掠而过,冰凉刺骨,“……还是灭了他的国,让上官昭璃只能仰她鼻息依附她而活?”
霏霏良久地沉默。
终于,她仰起脸,被迫迎着白亮灼灼的阳光,禁闭的双目,缓缓睁开。
刺眼的白光瞬间占满整个视野,不知道是因为强光的伤害,还是因为这一刻久违的光明,她眼睫一颤,两行清泪缓缓落下。
宴是私宴,办在宫南傲的寝宫。
上官昭璃的位置在宫南傲斜侧面,和他相对而坐。蕉夏怜本该坐到下首靠近宫南傲的女眷席去,宫人布置时却将她的东西都放置在了上官昭璃左边落后半个身位的地方。
在四国,只有正室或者平妻才能坐在那个位置。
上官昭璃瞥了自然而然地坐在他身后,端庄微笑的蕉夏怜一眼,未置可否,心不在焉地转过了头。他的眼神穿过和宫南傲两人之间跪坐的宫女,紧紧锁在他左后方的空位上。
那个位子是临时加上的,朱红缎面,正是柔软珍贵的火狐皮,丝胶缀有精致的银铃,明显是女子的席位。
宫南傲后宫一位夫人,四位美人,后位空缺,并没有人有资格坐在那个地方。
想到某个可能,上官昭璃本就冷厉的俊颜僵了僵……死伤惨重的护卫,凌乱的床榻,打斗的痕迹,还有……雪白床单上的点点殷红,如梅盛开……他无法再想下去,胡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喉头滚动,闭上了眼睛。
蕉夏怜看在眼中恨在心里,她想用眼神质问宫南傲,想起那个警告,身体一哆嗦,又低下了头,乖乖扮着高贵又贤惠的公主。
宫南傲知道上官昭璃一直在往自己身后看,他眯起狭长媚惑的眼睛,嘴角挑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
“看来这些歌舞都不够好,璃王似乎恹恹欲睡了呢?”宫南傲并指拈着珍贵的犀角杯,轻佻地晃着,时不时俯脸轻嗅,却不喝。
上官昭璃目光清寒,直接开门见山,“想必傲王给本王准备了惊喜,贵国歌舞自然美妙,但本王却等得有些倦了。”
“璃王直率,年轻冲闯,真是对本王的胃口。”宫南傲含笑支颊,眼神淡淡一扫已经停下来的舞女,神秘地笑了笑,“让她进来。”
上官昭璃知道宫南傲是在讥讽他年轻冲动,是个毛头小子,他没有搭话,眼中深深冻雪之下猝然爆出一星火光。
乐声再起,舞女们却没有退下。
大殿正中放置了一把两人高的巨大扇子,此刻扇面却是合拢的。舞女们一边舞蹈一边从两边拉动扇沿,扇面缓缓展开,白得近乎透明的丝绢上,朦朦胧胧投出一个曼妙影子来。
那是一个舞蹈的姿势,单腿直立,另一腿抬起,脚背绷直。腰身弯出柔韧优雅的弧,胸前的起伏也更加饱满诱人,双臂交叠,拖着长长烟罗。
她就像山间青松之上横卧的一捧月光,又或者是清波绿水之间一朵亭亭碧荷,一个姿势就惊艳得让人难以自持。
上官昭璃看着那熟悉的身影,手一抖,酒杯顿时倾斜。
宫南傲似笑非笑地看过来,他立即回神,手指一拨缓住了杯身,随即若无其事地将杯中的酒杯扔到一边,领口精致的银色螭纹却隐约湿了一片。
突然,乐声骤停,“咚!”一声鼓响,那影子恍如被惊醒的精灵,悠悠苏醒。
一只脚从扇后盈盈探出,肌肤雪白,脚腕玲珑,足弓绷得紧紧的,线条流畅,精致可爱。众人只听得厚重鼓声之下铃音“丁零”清脆,细看一眼,原来她足踝之上还戴了一圈银铃。
上官昭璃却脸色大变,眼底迎来一片惊痛,女子赤足现于人前,何等羞辱!
034 双王之争
音乐已经完全停止,那女子踏着鼓点从扇后款款而出。
与那玉一般白皙的纤足不同,她穿着烈烈如火的长裙,外面还笼了一件同色纱衣,容颜也由红纱遮去,灼灼大红之后隐隐绰绰可见她肌肤瓷白。
发乌,肤白,衣红,每一步都带着说不出的韵味与从容,似金色火光裹身的凤凰,又似一尊红烟缭绕的玉美人。
鼓声有多浑厚粗嘎,就衬托得铃声有多灵动轻盈。衣裙有多耀眼华贵,就衬托得她有多清幽冷丽。
鼓声渐急,她旋转,后仰,扭身……
旋转时,她衣袂飘扬,裙摆绽放如潋滟火莲。后仰时,一头乌发倾泻如泉,隐隐可见饱满光洁的额头,双臂高举,交缠的指尖仿佛上演着无声的蝶恋花。扭身时,腰摆如风荷摇曳,女子矜持而饱满的线条惊鸿一现……
上官昭璃已经无法用言语去形容自己的震撼,他知道他的霏霏与众不同,她天生一副舞者根骨,若一舞,必倾城。
然而,他却从未见过她跳舞。她性情冷清,从来不愿为他一舞,也因为他怜她爱她,从来不曾勉强。
上官昭璃的手指深深绞进自己的袍角,瞳孔处一圈蓝幽深如墨,跳动着痛与怒交织的火苗。如今她却赤足裸肩酣然舞蹈,是放弃了尊严,放弃了自己的坚持,低下了一直不愿向他低下的头了吗?
他冰冷而暴戾的目光转向宫南傲,他今日也是一身暗红锦袍,袖口是玫瑰紫,绣着九瓣莲……她最爱的九瓣莲。
两道身影,同样的红,他妖娆而狂狷,她清丽而冷媚,天作之合一般相配。
她不是只爱玄衣吗,她不是讨厌红色吗,现在这样算什么?他为了与她相配,时时一身玄衣又算什么!水性杨花满嘴谎言的女人!
上官昭璃蓦地松开了手,数月找不到她的灼心之痛被这把妒火一撩,什么礼数天下蕉夏怜他人地盘,在此刻通通被他丢到了脑后。
“砰”一声他掀翻了桌案,刷地站了起来,长身玉立,沉着脸向还在婉转舞蹈的女子大步走去。
蕉夏怜脸色一白,急忙伸手去拉他的衣角,上官昭璃连眼角都没有看她一下,五指一拂扫落她的手指,转而拎住她的手腕向外一扔,将她甩得直接撞在了地上。
蕉夏怜难以置信,她美丽的脸上还保留着一贯的慈和矜贵,此刻却瞪大了眼睛张着嘴,一副无法接受天打雷劈的表情。金光漫越的美目透着茫然,不知是该端起国师公主的架子愤怒指责他的粗鲁,还是该盈盈垂泪楚楚可怜以博同情。看起来又呆又傻,不伦不类。
宫南傲虽然早有了心理准备,却不曾想她跳得这么好,不止是惊喜倾倒,竟更让人生出今夜之后,天下再无一舞可以入目的悲凉!
他本来已经几乎完全沉浸到她的舞蹈之中,上官昭璃一番动静却瞬间将他惊醒,华丽长睫一扇又是一片似嗔非嗔诡谲难测的清明凉薄。
无人看清宫南傲的身法,仿佛一只火红大鸟滑过,一只手不紧不慢地拦在了上官昭璃胸前,伴随着他戏谑的声音,“哎,璃王,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