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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南傲缓缓收回打了她的手,幽凉的目光落在她偏到一边的脸上。他冰凉的指尖从她长而不翘的羽睫上一掠而过,眼底的神色仿佛是温柔,随即却掐住了她的脸颊,“小菲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比之前顺眼多了。”
霏霏睫毛一颤,唇角撇出不屑的弧度,神情从容高傲,不再与他多说什么。
宫南傲绯红的唇紧紧抿起,眼底凝聚起奇异的紫罗兰色,浓稠似他艳紫的血,那是他暴怒之后才会有的变化。他手指收紧,不知道是爱极她这幅神色,还是恨到了极致。
“你不过是本王的一只脔宠,本王给的东西,无论肮脏与低贱,要你吃,你就只有张嘴等着接的份。本王没有必要问你的意见,你更没有资格置喙本王。”他轻柔地摩挲着她颊上浮起的红痕,笑声寒凉入骨。
宫南傲像是又想起了别的什么,长指不再折腾她的脸,转而狠狠揉弄她花瓣般的丰润的唇儿。
他俯首吻上她脸上的伤痕,暧昧的气息环绕着她的耳垂,“本王无福,错过了小菲儿唇上尽是本王鲜血的可心模样,实在可惜。不过……因祸得福,下次或许可以看你含弄点子更有意思的玩意。”
精血精血,男人身上的好东西啊,不就这么两样……宫南傲的眼神愈发露骨,声音低下去,华丽的音调似叹非叹。明明是极粗鲁的浑话,从他口中说出,却带着莫名的优雅。
霏霏在秋荧王宫中时已经听了无数更刺耳难听的下流话,当初她还偶尔会脸红羞恼,如今却已经完全麻木。她懒得跟他多说,学着他的模样,用同样高贵的姿态,轻蔑地做了一个口型——呸。
宫南傲的眼神猛地凌厉似剑,下一刻他却闭了闭眼睛,掩住了眼底冷冽的光,继续慵懒促狭地笑。
修长的手指突然捉过她的耳朵,轻轻捻弄,和逗弄一只猫儿一只鸟没什么区别,“你这小东西就是吃定了本王,故意惹本王生气……罢了,且由你得意去,谁让本王宠着你?”
说完这句话,他的手猛地蜷起,在她颈后某个穴位一敲,霏霏身子一颤,下意识想要挣扎,被他漫不经心地按住。直到最后无力地软在了他怀中,一双没有焦距的金色瞳孔还死死地“瞪”着他。
宫南傲看了她一会儿,又露出那种似痛似憎的神色。他咬紧牙关,半截乌木面具下的下巴愈发紧绷。
“瑾萱,你活该。”
寂静良久,凉薄冷淡的声音轻轻响起,他于雪地中搂紧她,恍惚间萌生出勒断她所有骨骼,让她一辈子都只能这么呆在自己怀抱里的想法。
“无论本王做了什么,都是……你自找的。”他像要说服自己一般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声音还是山岚般的轻。
没过多久,那双阴魅妖冶的眸子渐渐变得更加深冷,精致艳丽的红唇勾出阴冷的笑容来,“萱儿,你欠了我那么多,就用她来补偿吧……”
天界,冥狱,凡间,就算永远没有爱,就算永远只有恨,你总该让我得到你一次……
既然你永远不会为我莞尔一笑,那就在我身下为我呻口今哭泣,无论笑颜珠泪……
都是好的。
107 以吻封缄
“霏霏!”上官昭璃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霏霏独自坐在那张金丝楠木椅上,一只手撑着额头,似乎已经熟睡。她的发上已经覆了一层浅薄的霜色,明显保持一个动作很久了。
四周再无一个人影,那枭王竟然已不知去向。
他急忙上前几步,脱下身上的外袍,不由分说把她拢进去,眼底担忧,嘴上却戏谑地笑起来,“你真是困得厉害了,怎么这种地方也会睡着,若是病了,怕是还得怨我来得太迟。”
霏霏缓缓放下手,光洁的脸看不出任何被掌捆过的痕迹。她淡淡蹙了蹙眉,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问道,“师傅找你……跟你说了什么?”
上官昭璃闻言,目光顿时沉了沉,一面将她抱起来,一面幽幽道,“我正想和你说这事,你师傅莫不是存心试试我的轻功功夫,带着我在雷霆峰各处山坳峰头兜了五六圈,最后除了留下一张写着她回地宫闭关,让你三师姐带人回去的纸,其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霏霏感觉到他落在她身上深深浅浅的目光,知道他其实是怀疑红妖媚老和枭王串通一气,调虎离山好给枭王方便。他想问她枭王有没有对她做什么,又怕说得太直接让她以为他不信任他,惹她生气,所以才这么辛苦地绕圈子。
她想起曾经那个直接又恣意,多疑而自负的上官昭璃,感受着他小心翼翼的呵护,眼睛渐渐弯成了漂亮的月牙,凌厉的煞气从眉心潮水般退去,有笑意控制不住地从唇角漾开来。
“没有,我什么事都没有。那人不是宫南傲,不过看我继位少主,想要占百花杀的便宜罢了。我等你等得有些倦,所以在那张椅子上靠了一会儿。”
这就是她记忆中的事,虽然她觉得不太对,后颈也有些闷痛,但这样说,他至少能够放心。
她笑着,眉目间透出些心疼的味道,知道他喜欢她主动抱他,她便用双臂圈上他的颈,被风吹得冰冷的小脸轻轻贴上他滚烫的胸口,像一只撒娇讨欢的猫儿,“昭璃,你不需要这样的……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我们是……”
你想过……你会死吗?
雁落玄的话突兀地响在耳边,她心头一窒,最终没有把后面两个字说出口,交握在他颈后的双手微微僵硬。
却有温暖的气息笼住了她,化解了她身上所有的寒。上官昭璃温柔的吻霸道地落下来,大方给与他的怜惜和火热的同时,也向她索要同等的热情与回应。
她闭上眼睛,脸上漫开淡淡的粉,呼吸渐渐急促,不由自主发出挠得人心痒痒的轻吟。直到她有些呼吸不继,甚至觉得脱力,唇齿间的你来我往才暂时停歇。
他仍旧紧贴着她的唇不餍足地磨蹭,她听见那人含笑的宠溺的声音。
“嗯,我们是夫妻。”
永结同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夫妻。
她僵住,他笑着继续吻下来,把她所有的言语呼吸都贪婪吞下。
她被动地任由他一再侵略,身子忽然颤了颤,抱着他的脖子的手臂抬起来,滑进他的发丝之中,狠狠把他扯下来,近乎凶狠地吻回去。缱绻缠绵,有晶莹明亮的液体沿着瓷白的皮肤滑落,勾勒出一道细细的水痕,最后被人珍重地吮去。
不再去想明天,就算没有明天……
茫茫雪影中,不知何处飘来鬼伶般妖异魅惑的歌声,幽咽凄凉,似断非断,“骑马踏红尘,长安重到。人面依旧似花好。旧欢才展,又被新愁分了。未成云雨梦,巫山晓。千里断肠,关山古道。回首高城似天杳。满怀离恨,付与落花啼鸟。故人何处也?青春老……”
……
“霏霏有没有想要去的地方?”
“我要带百花杀的四堂回地宫,还要进行整顿清洗,追月还没有找到,必须继续通缉,另外百花令……唔……”
……
好一阵纠缠,男子不满的声音才再次想起,“管那些做什么,你三师姐是个能主事的,你初上位,应该学会放权。”
霏霏凤眸蓦地瞠大,权力还没收在手心她拿什么放,上官昭璃就是这么治理羽陌的?!
“霏霏有没有想要去的地方?”
“你离国太久了,听说羽陌内部一直乱着,你打发了言浩回去,自己也该早日回国,否则就成了昏……上官……昭璃!”他再次用嘴去堵她的话,她喘息着咬牙切齿地低叫起来,他抬手一扯将两人都拢进外袍之下。
“这叫做微服私巡,不叫昏君。”他不满地辩驳,声音咕咕哝哝嘟嘟囔囔,明显正和某种柔软的东西腻在一起。
风灌满了所有空隙,玄色的衣袂荡起一层细微的波纹,不知是谁的手臂在挣扎时顶起暧昧的波浪,一只雪白的手从衣袂下艰难地探出,纤细的指节起了筋挛,颤栗着压抑着蜷缩起来,最终妥协一般滑落,无力地依附着他,扣住了他的肩。
……
“霏霏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血枫。”
他微微诧异,随即爽朗地笑出声,终于好心情地放过她,“好,就血枫。听说卓格草原上有一泊异湖,名叫格桑,极美。”
上官昭璃加快了脚步,没有发现她的神色微微茫然,空洞的金色眸子染上了淡淡阴霾。
血枫,你想去的就是血枫,心里有谁的声音响起,替她做了回答。
……
上官昭璃终于还是留了时间给霏霏,让她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百花杀的内务。三日后,一行两骑离开雷霆峰,无声无息跃过了血枫的国界。言字诀的护卫被尽数留在雷霆峰,协助雨殇。
彼时,上官昭璃从未想过,在面前广袤无边的草原之上,他会和他的妻子裂衿袖,刀剑向,从此敌。
短短两个月不到,璃王大婚,新娘另有其人,百花杀少主再嫁,新郎亦不是他。
若相爱,则相杀。
宁相残,不相守。
而霏霏也不知道,她会以那样一种方式载入凡人的史册,长达十年的“妖圣之乱”,即将拉开序幕。
108 上官的心思
夜渐深,两道身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借宿的帐篷。
两人没有多作停留,在其中一人的引导下,目标明确地向西南方向奔去。他们速度很快,如同掠过一道青烟薄雾,没过多久,那人回头望了望,只见已经和来时的那片亮光有了一段距离。
他立即轻声打了个呼哨,清朗如破空的萧声,可见他心情很好。另一个人却不悦地甩开了他的手,声音带着欲睡不满的怒火。
“还有不到两个时辰,我们就和司白分开整整四日了,那匹马再通灵也不是话本子中的神兽,卓格草原上处处都是美丽年轻的小母马,你这个主人魅力再大只怕也抵不住异性对它的吸引。璃王殿下,您大晚上这么扰人清梦,还遮遮掩掩颇为神秘,若殿下不能拿出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我……”
“嘘。”上官昭璃笑着打断了她滔滔不绝的话,示意她听。灼热的手掌落在她的头顶,好脾气地拍了拍,那忍让与包容的动作奇异地安抚了她。
霏霏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以前她总能把脾气拿捏得很好,气到极致尚且能够不咸不淡嘲讽对手,直到把别人气得暴跳如雷。如今这凝沉性子突然就变了,不仅暴躁乖张得厉害,还很嗜睡。
上官昭璃把这归咎于她来月事以后的正常反应,话一出口,理所当然地遭受了家暴,但挨打的时候,他的笑却更加狡黠,眼中有千般华彩升起,灿烂耀眼如心底怒放的花。
当女人爱上男人,她们会变得挑剔,当男人爱上女人,他们会变得宽容。但这一切的前提,只是因为爱。
他感谢她,让他真正触摸到她心底每一分心绪,无论是温柔还是火爆,那些他不曾见过的风情,触摸到最真实的她。他的丫头不再是七年前那个冷漠淡然的黑衣女孩,不再如冰山美人般优雅高贵,但他为这样的变化单纯地感到高兴和欣慰。
上官昭璃夜视能力很强,此刻映在他眼底的人儿粉面含怒,眼角眉梢却又有一股他不曾见过的潋滟春色,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与羞涩,满是小女儿的天真。
一身没有任何花纹的雪白长裙勾勒出她的好身段,全身唯一的装饰,不过在腰腹处的衣结上扣了一枚精致的莲形玉坠,下面系着一小截银铃,响声清脆。
虽然她穿衣仍然只有两种颜色,非黑即白,但这好歹是她第一次主动尝试别的颜色。
他爱她,包括她的全部。
既然这样,他又怎会察觉不到她的郁郁寡欢?
她每一夜都在做噩梦,一晚上的冷汗能够湿透整件寝衣的后背,十指陷进掌心,就是十个十个的血色印痕。她就像在和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搏斗,那痛苦至狰狞的神情看得他恨不能以身相代。
然而,他不能。
百花杀长年累月的非人训练,让她的唇总是隐忍地闭紧,越痛苦越沉默,就算把自己的唇儿咬得血肉模糊也一个字不多说,他甚至不知道她的梦中到底是什么。
代替不了心理的折磨,他只能替她承受一些肉体的疼痛。
他的手指、手臂上如今已遍布她小小的牙印和抓痕,结成一道道暗红的疤。这丫头凶悍得像草原上的头狼,一旦咬到抓到什么东西就不松口不放手,有时恨不能扯下一块皮肉来,上官昭璃只好自我安慰,虽然伤口深了些,好在数量不算多。
每次等到她终于安稳睡熟时,至少已经折腾到了丑时,两人都是一身湿汗。但累极睡去的只有她,他必须在寅时起来,为借宿的牧民做些简单的活,再想办法找来热水,请位妇人为她擦身。
他们因此还被打趣成新婚的小夫妻,不时有淳朴的阿妈劝他注意节制,连眼睛都熬红了还跟新娘子缠绵,小心日后伤了身体。他只一笑而过,并不辩解,心中道一句还好,第一次庆幸她的目盲。
看不见他的憔悴,她至少不会太担心。
最诡异的是,那些属于夜晚的梦魇,她都不知道,不记得。她留在自己身上的伤口都会在她醒来前自动癒合,顶多比较容易困倦。但就算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替她去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