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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时刻,蕉夏怜骑马而至,她身上有上好的伤药,她扶着已经很大了的肚子跪在地上,她抱着宫南傲的小腿哀声恸哭,抛弃一切高贵与自尊。最重要的是,她带着金丝兰的另一半解药。
最后,宫南傲闭眼撕裂了袖子,“本王让你们走,但离开秋荧一步,你就再也不是秋荧的国师,更不是什么圣女王,仅仅保留长公主称号。他日相见,无情无分。”
割断的艳红袍角飘摇落地,蕉夏怜缓慢地将它捡起,攥在心口的位置,然后,给宫南傲磕了个头。
真真一幕极佳好戏,连谢幕都如此完美。如此一来他不仅将神权彻底掌控在手,还顺手给劲敌送出一枚红粉暗棋。宫南傲做事一箭数雕,总是高效得让她厌恶。霏霏幽幽地笑,已经没有力气站稳,被宫南傲横抱在怀。
上官昭璃目光复杂地看着一步一步走近他的女子,她同样很狼狈,昔日姣好精致的脸孔带着疲惫和痛苦。她洁白的圣衣满是尘土,金色的莲花被掩盖在黄色泥点之下,纤细的手指紧紧绞着那截红袖,一步一步走向他,仿佛在靠近激流奔腾的洪水之中,那唯一的浮木。
那样赤诚热烈的目光,那样火热直白到在旁人眼中足以伤风败俗的爱。
她不是一个好女人,无耻,狡诈,肮脏,伪善,富有野心,但或许是真真正正爱他的人。
上官昭璃又看了霏霏一眼,黑眸中灰蒙蒙的光更深更冷,他终于伸手牵住蕉夏怜,她苍白的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他转开了脸却更加紧握她的手。
霏霏当时闭了眼没有看,但不知为何,她却像亲眼所见一般清楚他们如何转过身,清楚他们如何互相扶持着走远,然后用那一个背影反复自我折磨。
——“丫头你听:这颗心,因为爱你而跳。”
他的宠爱,他的温情,是她亲手推远,亲手毁坏殆尽。那颗心,如今因恨她而跳。
霏霏按着心口,虚弱地笑了。上官昭璃,以后你要好好的。没有了我在身边你更要好好的,否则,日后你拿什么来向如此践踏你心意与自尊的我报复呢?
反锁的门被人粗暴地踹开,木屑被怒气和罡气卷得满屋都是。霏霏闭着眼睛,懒懒散散地笑了笑,讥诮道,“傲王,你这是做什……”
不等她的话说完,“哗”的一声,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浑身顿时淋得湿透。水凶猛地侵入耳鼻眼角,多日滴水不沾的唇已经干瘪开裂,此时一经水竟痛如同生生撕裂嘴角一般。霏霏闷咳一阵,也不擦满头满脸的水,只是僵硬地伸出湿漉漉的手抱紧自己瑟瑟发抖的身体,在水中蜷缩得更紧,更小。
“贱人,明明全部都是你情我愿的交易,你现在这幅令人作呕的嘴脸,莫非是做给本王看的?!”宫南傲见她仍然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不由冷笑一声,还带着血的五指攫住她的下巴,唇就狠狠地压了上来。
霏霏皱紧了眉,不曾挣扎,宫南傲反而更加暴怒,另一只手从后面扣住她的后脑,也不顾她全身都是水,重重地压到她身上,“即使这样也没有关系吗,那这样呢?”
“既然您对着令人作呕的脸的唯一想法是亲上来,本座又怎么忍心作出反抗举动,打扰您独特的雅兴?”霏霏百无聊赖地笑,抬手勾住了他的脖颈,“我的王,要上我吗?”
宫南傲不再说话,只在她的唇上野兽一般撕咬。他越吻越动情,越吻越深入,怒气反而散了,许久之后才松开她。恶劣的手指故意搓揉着她破损的红肿唇瓣,他邪魅地舔了舔唇角,仿佛食髓知味的兽,还不忘扔下两字作结:“荡妇。”
霏霏喘息了一阵,虚弱地坐起身体,凤眼上挑,更显得笑颜妖艳,“你情我愿的交易,霏霏不敢不浪,省得傲王你这位嫖客不满意。”
这样的反击如她所料触怒了宫南傲,那双手突然扯住她的身体向地上一甩,霏霏被迫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的姿势让她微觉不安。她立刻想要转回来,他却死死压制住她的身体,冰凉的手贴着她腰间冰凉的衣服,几乎把她的血管都冻裂,“宫南傲,你疯了!”
此时此刻宫南傲的手已撑高她的腰,从后面撩开残破的裙裾,以膝盖顶开开她的大腿,定格在一个极端危险与耻辱的动作。他听见她的尖叫,反而嗤地笑了,冷声道,“本王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小菲儿。”
霏霏将他这句话反复想了好几遍,忽儿翘起血淋淋的嘴角,讶异而凉薄地笑了起来,“傲王以为本座万念俱灰,想要寻死?”
宫南傲眸中千般情绪撕扯,却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他静了静,然后将手绕到她身前,把她的脸转到和他面对面,一字一顿地问道,“不是吗?”
霏霏冷笑,“您还未死,霏霏不敢先行。”
“那么,为什么不吃饭,像这样一味作践自己?”宫南傲低声问道,戴满冰凉珠玉的手指缓缓摩挲着她的下颌,眼底凝聚起浅浅的紫,仿佛绽开两朵妖冶的紫罗兰。
霏霏冷嗤一声,懒懒地道,“本座欠璃王,用这么几天自我磋磨略作偿还而已,毕竟不是谁都能做到像傲王这样,良心全被狗……”
“啪。”宫南傲冷冷起身,俯下的眼带着他自己都不甚明了的怒气。
霏霏捂着被打得侧到一边的脸,顿了顿,满不在乎地笑了,“呵呵,本座差点都忘了,扇女人耳光也是傲王最拿手的本事之一嘛。可是傲王,现在来让本座说话小心是否晚了,你可还记得是谁当初非要留下本座这么个人?”
151 三嫁2
“你最好小心,上官昭璃在岚陵终不等同于在他的羽陌。”宫南傲回眸轻笑,媚如梨花压海棠,声音却没有丝毫热度,“而且,你再怎么桀骜不驯顶心顶肺,本王都会把你调教好的。”
宫南傲,还以为你可以装得久一些呢,这么快就忍不住来威胁我了吗?霏霏迳自整理上下衣饰,姿态妖娆地冷笑,“那就看您的本事了,本座拭目以待。”
宫南傲挑了挑眉,不得不说,她的有恃无恐让他有些吃惊。但最终,他只是深深地凝视了她一阵,随即拂袖而去,“国婚近在眼前,本王希望看到一个不会令秋荧子民蒙羞的王后。”
身后的女人什么都不曾回答,直到他走远,方才听到她散漫张扬的笑声传来,“作死的东西们,传膳宫女在哪,想饿死本宫吗……”
宫南傲的手指不由越攥越紧,纤长的漆黑羽睫低垂,在男生女相的脸庞上投下淡淡的扇形阴影,愈发显得他美艳而危险,额前血蝶红得像是要燃烧。静默许久,他对身侧的总管太监道,“王后久未进食,只准给她稀粥和粗面馒头。”
说完之后他大步离开,眼神恢复了深邃和轻蔑,嘴角一抹诡魅的弧度。没关系,小菲儿,本王会把你调教得很好。
记得,要撑久一点。
……
五月初五,羽陌璃王下旨将被废庶人霏霏重新封为长公主,封号沿用上官熙在位时的紫萱一号,恢复上官紫萱之名。随后秋荧傲王朱笔亲题,王榜落旨,欲与羽陌结秦晋之好,封紫萱长公主为后,国婚于七月廿六举行,赐新后提前入主和凤宫,天下哗然。
六月十一,西地岚陵国相携岚陵国传国三宝之碧龙钗,抵达秋荧国都。
六月廿九,血枫鹰主丽铮携汗血宝马一匹,貂皮等珍稀皮草百张,金玉马头琴一把,抵达秋荧国度。
七月初七,羽陌新封大司空,天下第一公子雁落玄匆忙前来,仅携上古灵芝一朵,王甚悦,特赐其暂住宫中千秋殿。
七月初八,羽陌璃王再次下诏,秦晋之好不如亲上加亲,封秋荧长公主,前圣女蕉夏怜为后,婚期定于七月廿六,与其妹同日完婚。因长公主已怀有身孕,赐长好宫,大赦天下。
一时间,局势风云莫测,天下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这同一天举行的两场大婚。血枫、岚陵的主政者犹如惊弓之鸟,本来见傲王如此大张旗鼓,铺张奢华,二国这次遣的尽是身份崇高的将相皇族,礼物也是自全国奇珍之中搜罗而出。
如今羽陌偏偏与秋荧扛上,一方面二国短时间找不出身份匹配之人,另一方面国库经不起再一番的折腾。既不能临时变卦,使臣带着东西拍拍屁股改道羽陌。又不能不理羽陌,明显站到秋荧一边,激怒璃王。
若是两边一同出使恭贺,则又必须考虑秋荧羽陌私下有所协约,联合起来制住使者,夹击血枫岚陵的可能。尽管羽陌、秋荧才打完仗,秋荧三军中的鬼军全军覆没,羽陌许多城池的田地商铺遭到毁灭性打击,结下深仇一笔,但政治上的事从来瞬息万变。
血枫王庭和岚陵朝堂为此吵翻了天,却不知道这“同日完婚”不过是一个精神已经不太正常的女人出于嫉妒,趁着上官昭璃暂时无法亲政之际折腾出来的闹剧罢了。
秋荧王宫,千秋殿,深夜。
偌大的殿堂空空荡荡,烛影飘摇,将两个人的身影投到华丽的照壁之上。
一身白色官服的男子恭敬地弯着腰,漆黑长发用玉冠高束,一丝不苟,依稀还是当年那个名满天下的少年丞相。宫南傲身披朱鸟朝日的红色大氅,长袍后摆如同展开的扇面,曳出长长的波纹。
年轻的国君摇着新制的翠色羽扇,掩着半张冶艳妖容,绯红嘴角噙了一丝莫测的笑,“本王的好丞相,如今是许久不见生分了吗,怎么见了本王也不跪拜?还是说……你背叛本王之后,从上官昭璃那里找回了傲骨,忘了该怎么在本王面前卑躬屈膝?”
雁落玄知道蕉夏怜故意派遣自己出使的原因,也知道此刻他不该离开羽陌,但想到霏霏他还是来了。面对这么一出早就料到的秋后算账,他笑容温和,从容道,“我主是璃王,自然不能再向傲王行臣子之礼。”
“哦?”宫南傲摇扇子的手一顿,冷嗤一声,突然换了神情,厉声道,“那么,你不过区区一株刚刚得道的菩提,面对未来天君,哪里来的胆子见而不跪?”
“如今殿下正处于历劫期间,为了达成天君对您的殷切期待,前身如何您最好暂时抛却,故微臣面前的是秋荧之王,并非天族太子。”雁落玄温文尔雅地笑了笑。
宫南傲的目光瞬间冷得像是冰封的利刃,他居高临下地俯视了雁落玄一阵,冷笑道,“几月分别,雁公子当真是长本事了,口舌功夫愈发已臻化境,果不愧是西天那个唠叨老头的爱宠。”
“请傲王注意言辞。”雁落玄眼波微动,白玉般的脸上浮现一丝愠色。宫南傲却幽幽一笑,阴魅之气大盛,“你方才不是还说前身如何应该暂时抛却吗,如今算是生哪门子的气?另外,雁公子如今已是羽陌大司空,身为秋荧右相时住的千秋殿想必已经住不惯了。”
“殿下……”雁落玄闻言蹙眉,宫南傲却一拂袖,冷声打断了他的话,“来人,还不请大司空去他该去的地方?”
殿外瞬间涌出一批禁军,雁落玄正想说什么,却见宫南傲执扇的手轻轻一转,手心似乎露出点幽蓝色的东西。
那是……他此行护卫首领的腰配。雁落玄神色一凛,正准备打暗号的手重又放了下去。
宫南傲轻蔑地笑起来,在雁落玄被人押着走过自己身前时,如曾经一般踩住了他的靴子,阴冷的声音化作一线送入他的耳中,“雁落玄,怪就怪你不知悔改,还想打本王王后的主意。”
雁落玄闭目不语,宫南傲冷眼睨着他,扬声道,“让人好好检验一番大司空的灵芝贺礼,看看里面加了什么好东西,把他的目的给本王逼问清楚,只要人没死,可以任意动刑。”
“是!”
“住手!”一声冷喝打断了禁军的动作,一名身着宫装的女子快步而来,身后不远处跟着一大群宫女和护卫,但无人敢于搀扶。霏霏扬眉怒道,“宫南傲,你不过是气他背叛于你,何必扯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冠冕堂皇?”宫南傲狭长的眸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将霏霏一把拖到身前,俯下脸,薄唇一分分逼近她的鬓角,曼声道,“本王的王后,你是想告诉本王,其实他根本不知道那灵芝里加了假死药,羽陌根本没有安排秘密将你救回的计划,而你,你根本不会弃本王而去?”
霏霏闻言面色白了白,挽起一个温顺的笑,抬手按住了宫南傲的揪住自己衣襟的手,“出嫁从夫,臣妾怎会背离自己的夫君?”
152 三嫁3
“呵,听到小菲儿这句话,本王真真感动万分。”宫南傲嗅着她发间的冷香,红唇擦过霏霏的侧颈,呵了一口冷气。霏霏颤了颤,强忍住躲开的欲望,继续道,“如今这人也算臣妾的娘家人,王既然感动,可否把他交给臣妾处理,说不定,还有什么误会呢?”
宫南傲垂眸不语,笑吟吟地望着她,霏霏仿佛被一条红艳艳的毒蛇盯着,脸都快笑僵的时候,他放开了她的手,幽幽道,“小菲儿有求,本王自然必应,只希望日后本王有求,小菲儿也能如此。”
“这是自然。”霏霏僵硬地福了福身,向身后的护卫冷冷一点下巴,“带回和凤宫。”
直到一行人走远,陈非才上前一步,对宫南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