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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锋一转,对面前的两人说:“把你们掳到我这里来,我自然有更好的法子。比如,我先折磨林将军,再杀了他,然后让郁姑娘睁眼看着,再让她求死不得。这个样子,岂不是比杀了你们两来得更有趣?”
小郁和林怀琛对视一眼。
他们当然不会以为凤青真是好人,也不会惧怕他的恐吓,只是,他们从刚才的话中似乎听出了凤青这个大国师,似乎并不属意于为岑国效力。
凤青又笑着看他们两,让人毛骨悚然。
“现在你们代国的军队已经驻在了澄芳江南面了。时间不多了,我们要事不宜迟。快,让我来选一个,是你还是他去死呢?”
林怀琛广袖无风自动,他却反问凤青:
“如果大国师已经有了安排,那么我们如何能违逆。大国师可愿意与林某比试剑法,如果是输,林某也自当心甘情愿。如果林某赢了,大国师便请答应林某的一个要求。”
凤青一怔,没想到林怀琛竟然有这样提议。许多年了,没有人敢主动与他比试。
他抚掌而笑:“好一个林将军。罗浮,你去桐花台备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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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林怀琛不见了?!”
岑国王上一拍桌子,将一支紫金狼毫笔朝地上跪着的人掷去:“你不是说你有万全之法可以借此一事将林怀琛收于麾下么?现在人都不见了!”
公子棠眼睫低垂,眼底却是寒意森然的冷峻。然而他的脸上是一派唯唯诺诺的样子,丝毫不露痕迹。
“是儿臣疏忽了。”
殿外走进来一个紫金博带的人,扬声道:“哥哥好本事啊!”
他走到公子棠的身边,弯下腰,在公子棠耳边,却是对殿上的王上说:“这么重要的人在天牢里不见了,哥哥居然只说是你疏忽了。难道不是哥哥曾经在岩谷与那人有过生死之交才故意放过他的?”
公子棠侧目看他,声音淡淡:“礼曦,你不要乱说。我自然会找到他。”
那人不理他,朝王上跪下:“儿臣拜见父皇。”
他浅浅一笑,紫金冠闪耀。
他是公子棠的弟弟,三皇子公子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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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将军不见了!”
曹副将大声喊道,帐下跪着派去岑国的细作。
“什么叫不见了?”白面的军师细问:“将军是死了还是失踪了?他不是被关在岑国天牢里么?”
军师现在也随曹副将来到澄芳江畔。
那日他和李副将听说曹副将一人领着兵马前往曹副将,心知不好。
曹副将并不善于谋略,心性戆直,他们是绝对放心不下他。
偏偏朝廷并没有旨意要他们上前或是后退,倒叫他们难做人。
于是他们商议,由李副将先领着大部的兵马在后方,军师与曹副将一起驻在澄芳江畔,孰料刚到竟然有细作回来报告这样的消息。
细作回答道:“将军的确是被关在天牢里,我们安插在狱卒中的人还与他交谈过,确定是他无疑。据说,将军一转身的功夫就不见了,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又或者是神仙把他带走了一样。”
帐中的人一律紧锁眉头。
若是借此机会出兵,恐有机会大胜;可是仅仅就是大胜而已,若想一举击败岑国,简直痴心妄想。
若是打了仗了,无论将军是死是活,都回不来了罢。
大帐里陷入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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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丝极细的血从凤青雪袍的左肩渗出来。
林怀琛的剑慢慢收回去。
凤青盯着看了许久,忽然大笑:“有意思、有意思!许多年了,我竟然被你这样的凡人伤了。”
林怀琛收剑,微微一笑:“也许正是因为我是凡人,大国师的结界对我都不起作用了。”
小郁站在一旁,看得心惊。
林怀琛的剑法当世无二,但是偏偏凤青的术法臻于化境,几乎没有了实形。
她不懂剑术,只看到最后林怀琛竟然以剑尖点中凤青的左肩,让他的身形顿住。
林怀琛走到小郁的身旁,说:“大国师,请送小郁回代国,不要伤害她。”
凤青“叮”的一身扔下剑,依旧是容颜无双的笑颜:“这不可能。”
林怀琛没有惊讶的神情,似乎早已料到凤青的反应。他牵起小郁的手,对凤青说:“那么我选我死,我要她陪在我身边。”
小郁摇头,低声说:“不……”
林怀琛止住她的话,温言:“听我的。”
凤青看着他们紧扣的双手,脸上拂过一丝嘲讽的神色:
“我答应你。要是叫小郁死,我还舍不得呢。既然你要死,那么便趁早。罗浮,带着你叔叔姑姑去刑室。”
罗浮尚不知事,还是天真欢乐地说:“主人,知道了。”
她又仰首,嘻嘻地笑:“姑姑,那里都是血,你怕不怕?”
小郁和林怀琛跟着罗浮走了。
他们的背影摇曳,两人的影子紧紧靠在一起,十指紧扣,即使是赴死也从容。
凤青别过头去,不再看他们。
他脸上阴翳,只是静默的看桐花台下的盛放的花朵。
桐花台是这一片宫殿里最高处,以白玉建成,脚下是永远不败的桐花海,如云海蔓延。人置身其中,像是脚底踩云,不知今夕何夕。
他低声轻唱起往昔和那人唱过的情歌。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作者有话要说: 他低声轻唱起往昔和那人唱过的情歌: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成海,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我自己被自己逗笑成傻逼了。
☆、囚禁
“姑姑,出了这里就不是主人的宫室了。我不能出去,有人会带你们去刑室哦。”罗浮的眼珠子转啊转,笑嘻嘻地说:“你们不要想逃,不然会很惨的。”
小女孩的童音尚且泛着春色,软软糯糯,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如修罗。
罗浮的手臂一指:“看,接你们的人来了。”
果然远处一个黑衣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身姿婀娜,想来是个女子。
罗浮嘻嘻地笑,然后走开,在拐弯的角落处化成白纸小人,贴在梁上。
黑衣人走近,抬起头来,臻首峨眉,好不动人。
她脸上神情淡淡:“两位请跟我走。”
“胭脂!”看清楚黑衣人的脸,小郁惊呼出声。
她上前拉住胭脂,惊惧而不解地问:“你怎么、怎么在这里?怎么帮凤青办事?”
胭脂淡淡拂开小郁的手,冷若冰霜,说着不相关的话:“你不要再拖延时间。”
“我……”小郁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被胭脂的冷漠神色一瞥,像锯了嘴的葫芦,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刑室其实就在距离宫室极近的地方,这里的五行八卦布置得更加复杂。
小郁用灵力看去,这个刑室就像在一团灰蒙蒙的雾里,所有的生门死门都在飞快地运动着,稍有不慎,就会被锯齿一样的漩涡绞杀。
小郁看得头晕眼花,她马上敛去灵力。
不防越走越近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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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德殷才一进广陵宫,便看见一个小宫女端了养气养胎的药来。
他朝小宫女努努嘴,示意他来。
小宫女受宠若惊的样子,将药递到他手中。
“怎么才来?娘娘适才才说……”
茜芝从帷帘后走出来,冲小宫女埋怨到,忽而掩住口:“陛下。”
郑德殷悄声问她:“朕许久日子未来看她了,她这些日子怎么样了?身子可比以前舒爽些?这天气凉下来这样久了,还是说胃口不好吗?”
他这样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茜芝都不知道从哪里回答。
茜芝上前接下郑德殷披着来的青龙纹卷云风衣,柔声道:“既然陛下来了,何不亲自去问问娘娘呢?陛下才是娘娘的良药啊。”
郑德殷点点头,朝茜芝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悄悄朝帷帐内走去。
室内熏了木樨,暗香浮动,暖意融融。
兰烬成灰,琉璃影动。
赵柔面朝内侧卧着,斜倚衾枕,锦被懒懒地盖了一角在身上。
茜芝站在郑德殷身后,轻声说:“娘娘,该进药了。”
“拿下去,我不想喝。”
赵柔声音懒懒,似乎没有气力。
“娘娘,医正大人嘱咐过,每天这个时辰一定要喝的呀。”
“不要,药是苦的。我不喝。”赵柔还是说。
郑德殷挥挥手,让茜芝和立侍的宫人们都下去。
他走到床边,伸手拉拉赵柔的衣袖。
若是其他妃嫔,早已转过身来怒目而视了。
偏偏赵柔生的性子好,只是挥挥手说:“茜芝,别闹了。”
郑德殷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既然宜湘连朕的面子也不给,朕也觉得没甚乐趣,只好回那寂寂无人的养心殿和小高一起呆着了。”
赵柔登时转过身来,面上又惊又喜。
琉璃灯上泛出的涟漪般的红晕,衬得赵柔不胜羞怯。
她低垂着头,一只手撑在绣枕上,另一只微微搭在腹部。修长洁白的脖颈,如同天鹅垂颈的姿态,郑德殷的心中不觉一动。
他声音愈发柔软:“宜湘,喝药了。我叫茜芝去拿了那蜜汁海棠片,吃了药以后再吃它避避苦味,好不好?”
赵柔又怎么能拒绝他这样的温柔,只好让他一勺一勺地喂自己喝药。
“已经六个月了,医正大人说大约是个男胎呢。”
郑德殷一边小心翼翼地喂赵柔喝药,一边说。
赵柔莞尔一笑:“臣妾倒是无所谓男孩女孩,只要他能平平安安长大就好。”
郑德殷也笑,装模作样地说:“朕看你的肚子,这个样子、这个形状,必定是男孩了。昔日听母后说,怀着朕的时候,也是这么个样子。”
赵柔啐他一口,轻推他的肩膀,说:“陛下一径的胡说,哪里有一模一样的肚子。只不过今日看见臣妾这样,逗我开心罢了。陛下许多日不来了,只怕是忘了臣妾。”
郑德殷佯装有怒:“宜湘胡说!朕几时忘了你,朕就算忘了自己,也不会忘了我孩子的娘亲。”
赵柔却不怕他,稍有醋意,说:“陛下在几位妹妹的宫中时候难道没有忘了我么?先时柳妹妹爱从别人宫中将陛下叫去,现在臣妾的广陵宫连这样被叫去的机会也没有了。”
郑德殷一副委屈模样:“你可真是冤枉我了。这两个月实在是政务繁忙,我连你都不曾来看,怎么会去其他人那里!我一得空,第一个便是往你这边来。”
他作势要喊:“小高,去叫起居郎来,为我作证。”
他连称呼都改了,不是“朕”而是“我”。
赵柔心中有一处酥酥麻麻的,连忙掩住他的口:“陛下这是做什么?”
郑德殷将她的手拉下来,握在掌心里:“那么你可信我?”
肌肤相贴,掌心温度炙热。
赵柔只别过头去,笑道:“信你就是了。”
郑德殷喂完药,拈了一片蜜汁海棠送到赵柔嘴边:“去去苦味吧。”
赵柔不语,只觉得嘴里的海棠还甜不过他的几句话。
郑德殷几月来第一次来后宫,便宿在了广陵宫。
谁都知道,纵使是新得宠的柳美人也抵不过陛下与赵姬娘娘的情深。
次日。
郑德殷上朝回来。
小高在他身旁:“今日午膳是否去后宫与哪位娘娘同用?”
郑德殷摆摆手:“宜湘最近真是蔫蔫的,往日仪态万方的风姿真是减损了许多啊。可惜朕是个男子,不能设身处地地帮她分担。去她那里吧,她看见我会开心的。”
每每说到她,郑德殷的语气总是不自觉的柔软。
小高默然。
他并不是很能理解郑德殷这种柔情,于是他只能沉默。
“朕知道你在想什么。”
郑德殷和小高两人走在前面,身后远远跟了随从和宫人。
“你从小陪朕读书,可知道前朝的太祖朱章瑜么?”郑德殷问小高。
“是前朝的开国皇帝,小高知道。”
“那朱章瑜一生挚爱两个女子,一个陪他出生入死、征战天下,一个宜家宜室、温柔贞静,德烈皇后和德贞皇后。”
“是。两位皇后先后亡故,一同陪前朝太祖入葬皇陵,可谓情深意重。”
“后世人都说,太祖是爱德贞皇后多些。可是你知道吗?”郑德殷转过来看小高:“朕相信他是真爱这两人,是两个都爱。有时候,男子的情意,是说出来别人也不会相信的事情。”
郑德殷又说:“她们两,一个是天际飞燕、云中鸿鹄,另一个是枝头凰鸟、笼中金雀。”
小高又是默然。
帝王心事,懂也只能当做不懂。
郑德殷挥手笑笑:“算了,你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