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郁穿着一件红缎做的袍子走过去。
红烛高照,映的美人粉面绿鬓,乌发如鸦。
林怀琛却一脸平静,说:“洗好了?那么睡吧。”
于是让小郁上床睡里面,他放下书,吹熄了床边的烛火,只留门口边的两只龙凤烛燃着。
他果真就睡了,仿佛是累极,一会的呼吸便变得绵密均匀,进入了梦乡。
小郁躺在他身边,开始还是静静地卧着,后来听见他睡去,便翻来翻去,怎么都睡不着。
林怀琛长手一搭,搭在她身上,嘟囔一句:“别闹。”
不是这样的吧!
小郁很想把林怀琛推醒,然后问他:你确定你没有少做什么事情吗!!
小郁担心了一路的事情,在洗澡时终于做好了准备,可是林怀琛却毫无反应。
可是她又不敢真的把他推醒,怕他笑话她。
过了好久,小郁只能默默叹一口然后睡觉。
黑暗里忽然有人问:“叹什么气?很失望?”语气是戏谑的,隐隐憋着笑。
“你!”
小郁这才反应过来,林怀琛装这么久就是在逗她!
“好啊你!”
小郁说着就要翻身下床。
那床极大,她又睡在里面。当她爬到一半的时候,被人拦腰截住,然后把她像小动物一样抱到胸前来。
小郁就尴尬地趴在林怀琛身上,别过头不看他。
林怀琛摸摸她的头发,柔声说:“逗你玩呢,不许生气啊。”仿佛刚才那个恶作剧的人不是他。
小郁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恶狠狠地说:“三年不见,你还学会逗我玩了?”
林怀琛知道她是装样子,便握住她的手说:“好了好了,是我错了。今天可是大婚之夜,不闹了罢。”
说罢便看着小郁。
小郁正不知道怎么接话,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林怀琛的眼睛、鼻梁、嘴唇、再往下便是锁骨、胸膛。她的脸一阵发烫,挣扎着要爬下去,但全身一点力气也无,好像是困兽之斗。
林怀琛勾唇笑一笑,长臂一揽,小郁微弱的惊呼声便消失在唇齿之间。
屋里的两只燃着的龙凤红烛一跃一跃的,好像女子雀跃的样子。
烟花堪翦,香冷金猊,鸳鸯绣被翻红浪。
作者有话要说: ~~~~~~~~~~~~~~~~~~~
~~~~~~~~~~~~~~~~~~
~~~~~~~~~~~~~~~~~~~都看得懂吧?没有很隐晦吧?
☆、灵柩
因为小郁没有公婆,早上无需上香,因而稍稍睡得迟了。醒来以后发觉太阳已经升的老高,透过窗棂,在地上撒下斑驳繁复的花纹。
倒是像诗中的“春宵苦短日高起”,可是没有君王从此不早朝。
小郁摸摸身边,床的另一边已经冷了,只剩她一个人裹着绣着百子千孙图样的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被睡在床的一角。
她眼睛一瞥,看见元红像花一样娇艳绽开,昨晚的一幕幕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眼前,顿时绯红满面。
丫鬟小荷和几个嬷嬷端了梳洗的物什进来。
他们将衣物放在床边,然后扶小郁起来。
真真是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她换了件海棠红的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然后将头发全部绾起来作妇人发髻,斜斜地插了牡丹呈祥红宝石花蕊吐娇花簪。
小郁脸色的赧色尚未退去,与身上的海棠红相呼应,倒是有了她自己逗不曾察觉的妩媚娇艳、令人心折的风姿。
云鬓花颜金步摇,自古便是美人最好的注脚。
小郁撩一撩钗子上垂下来的流苏,说:“太长了些。”然后想又问林怀琛在哪,但是张一张嘴,又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好。
难道要叫夫君、郎君,或是很肉麻地叫“怀琛”吗?
小郁摇摇头,说不出口。斟酌了一会,她才说:“你们林大人呢?”
小荷笑嘻嘻的,说:“小姐……不,是夫人,大人说了,如果你醒了就先用了早饭,然后再去书房找他,上午要去林氏宗祠拜祭祖先。”
小郁看一眼外面的日头,方觉时间不早了,也不知道林怀琛等了多久。
她慌忙提起裙子就要去书房。
结果小荷又是笑嘻嘻地拦住她:“大人早知道您会这样呢,特意嘱咐了一定要您吃早饭呢。”
小郁觉得自己被林怀琛料定,心下又是欢喜他的千万关怀,又是恼他不叫醒自己。于是只好匆匆地喝了几口粥,吃了几个圆子便去了。
因着天气依旧寒冷,本是花木扶疏的画廊也是一派的枯枝寂寥。瘦骨嶙峋的假山愈发陡峭,如同名家沾了水墨横劈画下的景物。
小郁“笃笃”地敲了敲书房的门。
林怀琛正伏在书案上疾书着什么,眉头紧紧皱着,听见敲门声也只是“唔”了一声。
小郁便笑吟吟地出声:“我看你的表情,倒是像那冬日的残景,一片枯枝败叶的。”
林怀琛听见她的声音,方才抬头,展眉一笑。然后将笔搁下,起身迎她,说:“你可是用了早饭再过来的吗?”
小郁白他一眼:“都是你,怎么不叫醒我?”又来假惺惺嘱咐我吃早饭。”
她的声音婉转动听,还带着不自觉的嗔意,听着倒像是撒娇卖乖。
小郁并不往书案那边去,而是走到书房另一侧的榻上坐下。
她见他这样的表情,心知一定是与朝堂有关,见她来了又将笔搁下并且起身来迎她,那么这件事一定是不希望小郁知道的。
她索性就当做没有注意到,也不为难他,便往另一边的榻上去了。
有时候小处的刁蛮可以当做情趣,但是大处依旧不懂事便让人嫌恶了。
抬眼间,林怀琛虽然依旧神色平平,但是眼神里又轻松几分。
他坐到小郁身边,说:“你睡得这样香,我实在不忍心。”
小郁看他的神情,温沫而动人,仿佛他们已经做了十几二十年的夫妻。
而小郁尚且不能习惯从情人到夫妻的变换,看到林怀琛,不知怎么的居然脸又红了。
想到年在南疆的时候,林怀琛和自己都是懵懵懂懂,自己竟然有那样的勇气。真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小郁于是扯开话题,说:“我们南疆是没有去宗祠祭拜的风俗的,所以待会要怎么做你要教教我。”
小郁的神色变化林怀琛是一览无遗,他也不戳穿她,只是笑一笑,说了个“好”。
**************
林氏一族一向是门阀世家中的大族,也算出了不少杰出人物。其中以林怀琛父亲官位最高,位极人臣。
但是林氏一族的人都与林怀琛一般,骨子里还是有一股清傲气质。
就算新婚的林怀琛和小郁来到宗祠,族人们也并无什么不同的表现,只是如寻常的族人一般将他们领了进去,然后再吩咐他们如何净手、净衣、上香、跪拜。
婚宴上因着蒙着盖头,小郁敬了茶水也不见座上的人的脸,又坐在洞房里,更不知道外面来了谁。
现在当着面,心里还是有一些紧张的,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幸而林怀琛一直在她身边陪她一起,这一遍祭拜下来,小郁终于松了一口气。
林怀琛微微弯腰,附在她耳边说:“林夫人做得好,动作细致漂亮,诚心实意。”
小郁手肘往后轻轻一捅,嘴唇微动:“林大人不客气。”
族里的老人们看两个孩子的小动作,不由含笑。
两人刚刚回到府中,正与同时回府的郁白桐遇上。
“姐姐。”
小郁上去牵住白桐的手,甜甜叫一声。忽然发现白桐的右手竟带着手套,左手未带。
于是笑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不是有修为护体吗,怎么会怕冷?还竟然只有右手一只冷吗?”
她本来也是一句玩笑话。林怀琛和白桐脸色的都是一变。
白桐先是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来,搭在小郁背后,不叫小郁再看见她这只手。然后再看小郁一眼,发觉她说到“修为护体”的时候,神色无异,这才放心。
眼神又飞过小郁看向林怀琛,对方只是负手摇摇头,暗示小郁尚且不知道白桐的右手废了。
白桐于是笑一笑,拉着她往前走,说:“不就是风浔吗?前些日子我要来的时候,他便非要我做这样怪异的装扮,说是天蚕丝手套可以静气除杂,让我在陪都也不至于受了浊气污染……”
小郁狭促一笑,完全不觉白桐的谎话:“风浔啊,他这个人……”
姐妹两个的笑声渐行渐弱,消失在飒飒的风声里。
留下林怀琛一人站着,他看着那个海棠红的纤细背影,垂眸一笑。
**************
约莫半月过去了,白桐均是行色匆匆地进出林府,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办似的。
几天后,白桐将林怀琛和小郁一齐叫到她所居的别院。
她已经换好一身衣裳,身边行李也已经备好了,门外的仆人正备好马车垂手等她。
小郁才一到,便看见这样的景象,于是上去便问:“姐姐,你怎么要走吗?你只不过陪我一个月也不到。”
白桐抚一抚她的手:“我也想多陪你一些时候,可是我在陪都已经太久。我现在有要事在身,一定得走。”
小郁又说:“怎么姐姐每次陪我都有要事在身,每次都匆匆离去。如今我新婚,你也这样急吗?”
她心中确实舍不得白桐,于是出口一快,便说了出来。
“你不必拿傻话激我。”白桐到底是姐姐,她神色不变:“我有正经事请要说,说完便走。”
林怀琛扶住小郁的肩:“我们听白桐把话说完罢。”
白桐从桌上拿过一个锦囊来,放在小郁手中,说:“这里面是我们南疆三大无上法器之一的灵柩,我现在将它给你们好好保管。”
“灵柩?”小郁一惊:“姐姐,这是天下至宝、无上法器,怎么可以给我……况且这灵柩并不是我们郁氏一族所有,而是整个南疆的的宝物呀。”
白桐神色一凝,沉声说道:“我没有说给你,只是交由你们保管而已。如果……”
她的脸色微微一变,略略低下头去,说:“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们可能不想再在陪都生活,到时候回来南疆找我,把灵柩还给我。无论如何,姐姐也会护你们一生周全。”
小郁虽然不知道白桐为什么突然讲这些话,但是心中感动姐妹情深,眼眶红红,哽咽道:“你干嘛突然讲这些?怪让人难受的。”
又将灵柩推回到白桐手里:“这个我不能要。如果我想依靠什么法器傍身,当日也不会将亡灵灯悄悄送回南疆。”
原来当年小郁去平城之前,因为不放心亡灵灯这件无上法器,便派人悄悄送回了南疆。
白桐神情微微一暗:“正是因为亡灵灯不在你身边,而你……你现在与一个普通人没两样,我才更不放心你。灵柩和亡灵灯不一样的,亡灵灯戾气极重,杀欲太重,非心境澄明的高人不能驾驭;可是灵柩一向温和,你根本无需懂得如何用它,只要将它放在身边,护你周全就好。”
小郁拿起锦囊里的灵柩来看。
它是不死果树上结下的连枝琥珀,两个并蒂并排躺在小郁莹白的手心里,晶莹温润,灵气非凡,隔着锦囊就能感受到它的不同。
这琥珀长得像略显长方,颜色、形状奇异,与人间的灵柩相像,故名“灵柩”。
世上已经没有了不死树,传世的也只有三颗不死果。一颗被小郁吃了,一颗还在南疆,还有一颗已经不知道流落到了哪里。
灵柩是整棵不死树的精华,更胜不死果十倍。传说只要吃了一颗灵柩琥珀,不仅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甚至可以飞升成仙。
这些都是传说,没人真的有本事从南疆得到灵柩,又有胆色吃了灵柩这样的永远都不会再有的宝物。
小郁终于问白桐:“姐姐为什么非要我拿灵柩?难道我身在林府,还会有不测?”
白桐叹一口气,说:“你虽然修为尽无,但是还是巫女,须知道有些事不能问。你身在林府自然不会有危险,但你是我的妹妹、南疆的巫女,如珠如宝,我不能负担你一点点的差错,郁氏也绝不能失去你这个巫女的身份。”
白桐握住小郁的削瘦肩头,深深凝睇:“你明白吗?”
小郁知道自己失去修为,继续当南疆的巫女根本不能服众。
可是郁氏一族苦心经营百年,终于到了今天,大掌事、祭司、巫女全是郁氏的人。
南疆纯净尊贵的血脉可能并非郁氏一支,可是自古都是有德者居之。
只有站在最高位,血统的尊贵才毋庸置疑。
小郁于是点点头,说:“好,我就代姐姐保管灵柩。等有一天,我们回到南疆再将灵柩还回。”
“你将它放在身上,片刻也不要离身。灵柩有灵性,自会护你。”
白桐又说对小郁说:“你收好灵柩先出去一会,我有话对怀琛说。”
小郁看一眼白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