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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将它放在身上,片刻也不要离身。灵柩有灵性,自会护你。”
白桐又说对小郁说:“你收好灵柩先出去一会,我有话对怀琛说。”
小郁看一眼白桐,点点头。
白桐先开口:“我比你年长不了几岁,现在却要充长辈,我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有些话我还是要说的。”
林怀琛笑一笑,做个手势:“但说无妨。”
“那年七夕,你见到一个迷雾幻境,可还记得?”白桐开门见山。
“你怎么知道?”林怀琛问,语带惊奇。
白桐脸上情绪不明:“你与小郁在一起,我虽然不反对,但是我却担心。于是我去问了南疆的司星女监你们的事,她说你们将有磨难,而且在人不在天。”
她顿一顿,接着说:“我以为是你最后会对小郁始乱终弃,于是那时便用幻境警告你,若你心虚就一定能领悟。可是你没有,现在你们成亲了,没有波折,我却越发担心。你需得好好保重自己,亦是保全我妹妹。她今时不同往日了,我给她灵柩,不是不信你。明白吗?”
林怀琛一面感念她对小郁的顾惜关爱之情,一面思虑她所说磨难,一时间感慨万千。
最后化成一句:“你放心罢,我死生不会负她。”
作者有话要说:
☆、同心
白桐终于上了马车。
四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拉着,后面跟着一色的白衣仆俾,南疆大掌事的气度尊严华贵。
小郁明明是舍不得她,嘴上却说:“她总是这样的。”
林怀琛带她往回走,却说:“我却羡慕你,有个亲人这样疼你爱你。”
小郁又问:“那她在屋子里跟你说了什么啊?”
林怀琛自然不能讲出实话,便笑说:“她说,要是我不好好待你,就将我扔进南疆满是蝎子毒蛇的坑里。”
“哇,那你可要对我好一点了啊……”小郁暗笑,嘴上却不饶他。
小郁只当是个玩笑,林怀琛却正色:
“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亲近的人,也是我最爱的人。我死生都不负你。”
林怀琛伸手拥她入怀,脑子里想着白桐的话,最后只剩下五个字:“在人不在天”。
他不像小郁,小郁抽到一支不好的签,可以因为不相信而刻意忘掉。
他不能。
小郁伸手抱住他的腰,眼睛盯着他月白长衫上的暗纹,听见他又不说话了,便小心翼翼地问他:“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姐姐跟你说了不好听的话?”
林怀琛摇摇头,声音低沉寂寥:“我没事。”
小郁在他怀里笑一笑,说:“以后我们生很多很多孩子,这样的话,我们和孩子们一起就不会孤单了。我们将是彼此最亲近、最爱的人。你说好不好?”
“好。”林怀琛声音开始变得柔软。
小郁感觉到他的变化,于是抬头笑嘻嘻地问他:“那你说我们第一个孩子叫什么好?”
林怀琛想一想,说:“往事回头笑处,此生弹指声中,玉笺佳句敏惊鸿。不如取其中的单字‘敏’,男女都可用,寓意也好。”
小郁在心底默念一遍:“往事回头笑处,此生弹指声中,玉笺佳句敏惊鸿。”
只觉得此句的意趣颇有些萧条无奈之感,仿佛是在叹年华易老,空有惊才绝艳的情操。
于是她莞尔一笑:“这个不好。依我看,‘把酒自歌还自笑。醉中万事都齐了。绝唱清歌仍敏妙。’中的‘敏’字才好呢。”
她说出来句子,潇洒狂放、恣肆不羁。
林怀琛便知道她是在暗暗劝自己,于是便不再表露担忧之情。
*************
之后的一些日子,不停地有信和公文送进林怀琛的书房。
林府外渐渐开始有了官员求见。
但是林怀琛一律不见,依旧幽闭于林府之中,整日价陪小郁。
已经是阳春三月了,春色渐浓,正是草长莺飞、日出江花的好时候。
其实在家中无非就是闲来郊游踏青、赏花观月之事,只是有情人做起来别有一番趣味。林、郁两人都乐在其中。
关于外面的那些事,林怀琛从不说,小郁也从不问。
一日,他们两个正坐在府里的湖中的莲心亭子里对弈。
小郁正执白子苦思,不知如何下手。
忽的听见一阵吵嚷之声远远地便传了过来。
小郁只拿眼睛一瞟,便低下头去专心对弈。
林怀琛却是看也不看,只是笑吟吟盯着小郁因为苦思冥想而不自觉蹙起的眉头。
“怎么样?我让你悔棋好不好?或者重新来过,我先让你三手如何?”
对面的人看着他的笑脸,听这话就愈发生气,咬牙瞪他:“林怀琛你好过分!三手这么多!你这是在羞辱我棋艺差到那个地步吗!”
林怀琛只是笑着拱手:“夫人饶命,在下岂敢。”
远处的小袁急急地拦到眼前的两位不速之客,说:“两位大人,我家公子和夫人不见客。你们还是回吧。不要为难小人啦!”
来的其中一人嗓门粗犷:“不见客?他们整天都在府中难道有什么要事,连老熟人也不见一面吗?!”
小袁又哀声说:“公子是这样吩咐的,大人们不要为难我啊!”
推推搡搡间已经快到了莲心亭。
另一个斯斯文文的人抬手一指,语调平平,语气却嘲讽:“朝中许多大臣都来过,他林怀琛说不见。我道是他有什么事才不见,原来是陪女人玩乐弈棋。好有本事的林大人!可真是不负林相昔日所望啊!”
亭子里传来林怀琛含笑的声音:“周大人千万息怒,原谅怀琛不才。只是这女子并非旁人,而是我的夫人。”
小郁便顺势叫住小袁,让他退下,然后再冲那个声音粗犷的人福一福身:“施大人。”
原来这两位不速之客里,倒有一位是他们的老熟人,施崇明。
另一位就是大理寺少卿周延。
周延冷笑道:“既然我们都见到了林大人了,大人难道还要陪夫人弈棋?也无妨,林大人是一品大员,叫我等五品下的小官等等也是无妨的。憋了这么久,谁不要耍耍官威啊!”
他的话实在难听得紧。
小郁不动声色地放下手中旗子,笑说:“昨天我才和我们家大人说到想吃螃蟹,有一句诗怎么说的来着……‘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今日见到眼前的这位大人,倒真像是螃蟹一样的威风呢。”
她的眼睛扫一圈在座的人,秋水横波,愈发无辜。
然后说:“大人们有事相商,妾身便先行告退。”
她笑嘻嘻地带着小袁走了,留下忍俊不禁的林怀琛。
周延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小郁的那句“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分明是在讽刺他不知礼数、是个草包。
可恶,不过仗着她是林怀琛的夫人而已!
“哎呀!”施崇明的大嗓门喊起来:“我老施对小郁刮目相看哪!”
林怀琛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身穿月白长袍,青玉发冠,负手立于莲心亭的高台之上,只是一笑:“两位大人,还请上来谈罢。”
**************
“如何?”
林怀琛傍晚才回来,小郁上前帮他宽衣,问。
林怀琛不答,却说:“今天林夫人好生伶牙俐齿啊。”
小郁白他一眼:“明知故问。他敢那样说我男人,我只是文雅地骂他几句,也是跟你们中原人学的。”
林怀琛换上常服,坐到书桌前,将过往几个月的书信、公文全都理了出来。
他一边说:“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让他们两个进府了?”
小郁靠在榻上看书,眼睛不离开书,嘴上却答他的话:“一来,他们的官位刚刚好,不太高也不太低。这些天外面来的人都是高官大员,都是请你回朝的,你一个不应。周延和施崇明,你却应了。二来,时间刚刚好。外面的战事,你已经等不了了,是不是?”
小郁看不到林怀琛的脸,只听到他的声音掩盖了情绪,只是笑意满满:“好聪明的林夫人。”
*************
第二天。
天色将明,屋子里还是昏昏暗暗的。
小郁模模糊糊地睁眼,看见林怀琛轻手轻脚地取出官服穿戴上,怕吵醒了她。
他身影颀长,穿官服反而更好看。
林怀琛转过身来,小郁马上闭上眼睛。
他轻轻地在小郁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拿着官帽走了出去。
听到他开合门的时候轻轻的“吱呀”声,小郁躺在床上睁开眼睛,望着床顶的翠纹紫绡和角落的木樨兽首铜纹菱花香炉,心里知道以后的日子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的绮丽华美,幸福得像一个精致的梦了。
林怀琛上朝后,愈发繁忙,许多时候竟无暇回府,只是匆匆差人来告诉小郁不用等他吃饭了。
晚上回来时候,小郁也已经睡去,只是迷迷糊糊地间知道他轻手轻脚地回了房,总是抚一抚小郁的脸再吹灯睡下。
小郁在家中也并不是没事。
她并非普通女子,虽然希望林怀琛多些时间陪她,但也绝不会将他禁锢在家中。
男子有男子的雄心壮志,她都明白。
既然林怀琛已经重返朝堂,她是他夫人,也是他的一部分。
小郁冰雪聪明,深知自己若是所作所为得当,便能使林怀琛如虎添翼。
林府之中,接连不断的有各府的贵妇人上门拜访,其中不乏曾经贬低嘲讽林怀琛的人。小郁只在心里冷冷嘲弄她们的嘴脸,嘴上却是一个个“姐姐”。
那一日,春光正好。
几府的夫人们像是邀好了一样,一同请来拜会小郁。
下人来通报时,小郁正捧着林怀琛给她的《棋经十三篇》看得入迷,心里想着等林怀琛回来便杀他一局。
听见下人报出分别是那几府的夫人时,小郁眉间略过浅浅不耐之色,转瞬逝去。
然后她起身,说:“那天递上名帖说要今天来的,明明只有征西将军府的蔡夫人,怎么又凭空冒出那么些人来?”
小荷在一旁为小郁换上一条樱桃红色的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搭腔道:“一起来便一起应付呗,你还怕她们?”
说罢又看看小郁,笑说:“这条樱桃红色的裙子真是出挑啊,夫人本来就美,穿上这件愈发美得没边了。”
小郁拧拧她的脸,笑着骂她:“你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作者有话要说:
☆、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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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夫人有一些是从前见过小郁的。
那时她们编排小郁是个南疆女子,虽则生了好皮相,但是举止浑不似中原闺秀一般得体,也不知道施了什么法,叫林将军对她死心塌地,言语之中多有鄙薄。
现在再看那个座上的女子,穿一袭樱桃红的金丝白纹锦裙,举止落落大方,谈笑间风趣得体,但却依旧保持着一股南疆的野性。
谈笑间,已有夫人被小郁折服,感慨林氏夫妇一个是国之栋梁,一个是毓彩珠华。
“是啊。”一个声音突然在一片谈笑声中突出,显得尖锐:“林大人和夫人是人中龙凤,不知道可有无意再在身边添几朵朝霞彩云?”
这哪里是什么朝霞彩云,而是暗指让林怀琛纳几房姬妾。
座中的夫人们都是宅斗中的能手,岂会不知道讲话人的意思,于是即刻噤声,坐看好戏。
小郁看那些刚才还是笑语盈盈对她的夫人们,此刻一句话都不说,脸上是幸灾乐祸的看戏表情。
而那个说话的人正是坐在她座下右排第二个的上军大将军夫人卢氏,她说完话后,只是噙着淡淡的笑。
小郁心中立即火光,依照她原先的脾气早就将这挑衅的卢氏扔了出去。
可是现在她不行,所作所为皆要考虑后果。
于是她也淡淡一笑,反问那卢氏:“妾身岂敢?当今圣上与德妃娘娘依旧安在,上军大将军夫人你这‘人中龙凤’一句,岂非陷我和夫君于不忠?”
那卢氏脸色立变,高声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林夫人你可不要诬陷我。”
小郁不和她纠缠,又说:“卢夫人如此贤良淑德,不仅将自己府内治理得井井有条,而且还为别人家操心良多啊。你切莫累坏了自己,你看你那鬓边莫不是有了几根白发?可教妹妹我看得心疼呢。”
座中的夫人们脸上都含了笑,只是淡淡饮茶,再看二人。
谁都知道卢氏是上军大将军的续弦,年龄比小郁大不了几岁。旁人这样说,反驳回去就是了。
那卢氏果然这样想,正欲反驳小郁,抬眼间就对上小郁一双宛如秋水碧波的眼睛,眼中寒意森森,如冰洞雪窟。
她一时被摄住,久久之后才接着说:“我们中原风俗,男子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林大人风度翩翩、丰采高雅,再纳几房姬妾才是真正风流。”
“卢夫人这样大度,想必上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