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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柔半晌不说话。
郑德殷支起身来,“怎么了?嗯?”
赵柔脸上慢慢浮起红晕:“臣妾有了。”
郑德殷不敢置信的问,狂喜道:“真的?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早跟朕说呢?”
“是六月初的事儿,已经有两个半月了。前几日臣妾觉得身子不适,以为是积了食,没想到太医说是有了。”
“太好了太好了。”郑德殷抱住赵柔:“朕的第一个孩子是你的!太好了!小皇子一定像他的母亲,将来必定是仁君。”
赵柔连忙掩住他的口,“陛下快莫说了。还不一定是个男孩子,更不要提继承大统了。臣妾倒是觉得小公主更好,长得像陛下必定姿容出众。”
郑德殷只是看着她笑。
有宫人在外面通传,“陛下、娘娘,柳美人差人来说她身子不适,请陛下过去一趟。”
柳美人就是那日献祭的舞姬。
那日她昏迷,郑德殷将她带回宫里来,第二天就封了个美人。
她总是将郑德殷从其他娘娘的宫里叫走,已经是积怨无数。无奈郑德殷还算宠她,没人敢动她。
今天她又来赵柔这里叫人。
郑德殷抱着赵柔不放,冷笑着对外面的宫人说:“身子不适去请太医,朕又不会治病。叫她好好治治妒病,不然无论朕到哪里她都会‘不适’。”
外面没了声响。
郑德殷低声说:“不过是仗着朕宠她。”他看着赵柔的脸:“要是每个女人都像你这样多好。”
☆、烛泪
平城在代国的北边,比陪都要冷一些。
现在已经是九月初了,平城的枫叶悄悄的开始红了。
林怀琛站在院子里。
他来平城已经十来天了。
小郁的灵雀扑腾扑腾的飞过来,站在他肩膀上。
他摊开纸做的灵雀,女孩子娇滴滴的声音传来从纸上传出来:“你在平城怎么样?战事不是早就结束了吗?怎么还不回来?”
林怀琛走回书房,犹豫着,提笔写下:平城有异事,我和光禄大夫都没办法。若你身体大好,可否能否来平城?
他不会做纸灵雀,只好用信鸽。信鸽扑腾扑腾的飞往陪都的王宫。
他摊开纸,又写了一份奏折。
“小袁,”他叫门口小厮,“叫人快马加急送到陪都去。”
小袁垂手说了个是,立马转身走了。
屋里静静的,林怀琛又想起他刚来平城那几日。日日思念着小郁,但是又实在抽不开身。
有一天,他居然接到了小郁的灵雀。
她是这样说的:阿琛,事情我已经大概知道了。我知道你们为我好,但我身体已经大好,不必担心。我原意是回林府,但陛下留我在宫中,幸好并未授予官职。快回来,我想你。
小郁并没有埋怨大家的善意谎言,她显得通情达理,平静的倒让他不知所措。
林怀琛最爱小郁的就是这一点,从来不像其他女子一样的矫揉造作。
明明知道大家是为了她好,却还要得了便宜卖乖——这种事小郁从来不做。她有时候果断的像个男孩子。
可小郁也只字未提成亲的事。
如果是林怀琛了解的小郁,可能会因为又一次错过而气的晕头转向,但不会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终究是他的错……
那天晚上,他陪她一起做白莲花。
他应该想到普通的不用耗费灵力的白莲怎么能挡住亡魂?她走出去的脸色那么差,一句话都不说,脸白的跟纸一样;明明已经拒绝了出席宴请,是他屡屡拿话激她,如果她没有去就好了……
是他的不是。
还有……还有……他为什么会想要让陛下为他们指婚,明明小郁不在乎这些。
他明明知道郑德殷对他有疑心,还想奋力一搏,让郑德殷信任他。多愚蠢多可笑!
始终,在乎这些的只有他。他做蠢事还拉上小郁作陪。
现在她陷在宫闱里拔不出身来,郑德殷竟然执意要留她在身边么?幸好,幸好郑德殷还是忌惮他的,没有将小郁封为女官。若是那样,与一个随时会被宠幸的宫女有什么差别?
林怀琛揉着额角,他回想着过去的一幕幕。有什么东西好像渐渐亮了,抽丝剥茧的抓住了一团线的源头,逐渐拉出了一条明亮的线。
郑德殷独坐在养心殿。
他手里拿着一枚金丝极乐鸟步摇。极乐鸟有九尾,这步摇做的生动,九扇尾都做的栩栩如生、光彩夺目。
极乐鸟的嘴巴上衔下长长的流苏,显得温婉。
有一点点的光照在这金步摇上,被折射出斑斓的光彩。远远看去,竟像一只浴火的凤凰。
郑德殷拨弄着流苏,自言自语似的:“怎么就不是凤凰呢?”
他的眼前浮现出一张脸。
巧笑倩兮,却不是对着他。
步摇上的流苏“哗”的荡过去,触手生凉。
今早前脚他才刚刚接到林怀琛的密奏,说是平城的情况出乎人的意料,常人难以应对。后脚小郁就来了,主动请缨要去平城帮助林怀琛。
“陛下,我已在王城内外施下禁咒。南疆的禁咒当世无人可破。若是岑国敢有一点动作,他们只能自食恶果。”
她这样说。
郑德殷发现自己的借口在她面前苍白无力。
那么想到林怀琛身边去吗?
郑德殷只能点点头,甚至微笑着说:“小郁有心了。既然这样,你便随钦天监的长官们同去吧。”
“多谢陛下。”她转身出了大殿。欢快的步伐已经透露她的心绪。
郑德殷在书案下握紧了自己的手。
有小太监走进来。
“陛下,该翻绿头牌了。”
宜湘怀孕了,应该去陪陪她。郑德殷说:“去赵姬娘娘那儿。”
到广陵宫的时候,只有赵柔的婢女与内侍出来迎接。
郑德殷下了辇:“赵姬娘娘呢?”
“回陛下的话,娘娘孕吐的厉害,整日昏昏沉沉的。她不久前才睡了。”
郑德殷负手说:“罢了罢了,不要叫醒她。明日朕再来吧。”
“陛下,现在是回养心殿还是去别的娘娘那儿?”小高问。
郑德殷想一想:“去柳美人那儿。”
郑德殷到长恩殿的时候,柳美人正在坐在碧波廊下。
她赤着脚,身边没有婢女,有一下没一下的用脚划着水。
郑德殷屏退了身边的侍从,也不言语,站在柳美人的身后看着她划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日头渐渐往西了。
柳美人晃晃脚,准备起身了。
她一回头,看见郑德殷站在她身后。
郑德殷等着她又羞又喜的说,陛下您怎么站在这儿啊、站了多久了、今晚怎么来找臣妾了……
可是柳美人一歪头,笑笑说:“陛下,你这样逆着光好生俊俏啊。”
郑德殷看着她,又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个人自以为很隐蔽的躲在人家身后,说了一句:“诶呀,这个皇帝好生俊俏啊。”
“陛下、陛下……”柳美人看郑德殷出了神便叫他。
郑德殷含笑:“这样玩水也不怕着凉。”
柳美人不答。
郑德殷拉着她的手往殿内走去。
广陵宫。
“娘娘,您可好点了么?”茜芝扶着赵柔起身。
赵柔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您这样成天吃不进东西的,也不是办法。奴婢叫人熬了些素粥,再做些开胃的小菜,喝些粥吧。”
赵柔摆摆手:“不要。”然后又问:“陛下来了么?”
茜芝说:“来了,看您睡着。心疼您,不让我们叫醒您。说是明天再来。”
赵柔皱着眉头苦笑了一下:“茜芝,你不用安慰我。陛下转身去了柳美人那儿,是不是?”
茜芝慌忙的安慰她:“陛下也是图个新鲜。陛下对您才是真心真意的。”
赵柔摇摇头:“我知道他的。他原来是逢场作戏,为了应付其他宫的娘娘们。可是这个柳美人……有一日,我试探着问他,为什么那么喜欢柳美人?你猜他怎么说?”
茜芝垂着头,不敢接话。
“他说不知道,只是一见到她就喜欢。”
赵柔低低的抽泣。
“他从来没有这样对别人过。我宁愿他从来不曾宠我,也不会叫我现在这般难受……”
“娘娘,您莫哭了。莫哭坏了身子,你肚子里还有未来的皇子呢!”
赵柔已经哭得没有力气,“原先他宠我爱我,我听父亲的话,怕后宫失衡,使劲的把他推到别的宫去……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留住他……”
“娘娘……”
茜芝抱着赵柔,眼泪一滴滴流下来,像红烛上滴下来的滚烫的烛泪。
☆、活死人
“平城的民风质朴,看来与陪都的奢靡景象不大相同啊。”
几个男子身着布衣,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进了平城。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空气都清新了些啊。”一个髯须大汉说。
一个身着淡蓝色布衫的男子开口,“是吗?”说罢还不相信一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生的清俊,淡蓝色的衣衫更显得飘逸不凡。
“哈哈哈,小郁还是个女娃娃样啊!”蓄须大汉对旁边一个青衣的男子笑道:“老王,你看看她,哪里像个男人?”
原来那个蓝衣男子原来是小郁。
“请叫我郁兄。”小郁白了他一眼,笑道:“施大人,你再叫大声一点,恐怕整个平城都知道我是女扮男装。”
“本来就不像嘛!你穿着林将军的衣服,短手短脚的。你还不许我说啊!”
“走的匆忙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小郁不服气,斜睨着他:“我没不许你说,但没必要说了一路吧,施大人!”
“嘿,你个女娃娃还不服气!”
“那您得让我服气。”
“你说说……”
两人的笑骂声渐传渐远……
小郁一行四人。
蓝衣的是男装的小郁,与她斗笑的是钦天监的施崇明大人。
而施崇明口中的“老王”则是他的长官王飞云。
他们身后还有一个一路沉默不言的灰衣男子。
一路中,他一共只说过三句话。
“我叫季开阳”、“谢谢”、“不客气”——两句废话。
平城不算小。
等走到平城的闹市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小贩担着早霜打过的菜叫卖。
街口的包子铺腾腾的冒着热气,街边还有新鲜小馄饨和豆腐花卖。
好香啊。
“施大……老施,你饿不饿?”小郁咽着口水问施崇明。
“看你那馋样……”施崇白了小郁一眼,又故意附到她耳边说:“只要穿过了这个街区,林大人就在前边等着呢。”
小郁扫了他一眼,“不许拿他说事。每天都吃白馒头赶路,是个人都受不了。再说,林大人见我饿的死去活来的,想必也不会开心。”
“嘿……你这姑娘为了吃怎么没羞没臊的,这话你能说吗?……你听我说话呀……别走别走……”
这边小郁拉着王飞云和季开阳翻身下马,理也不理他。
王飞云忍笑扔下一句:“老施你不想吃的话,麻烦看一下马。”
“诶,你们等等我……”
“两笼大馅肉包,四碗小馄饨。谢谢老板。”
“来嘞,热气腾腾的包子和新鲜小馄饨。”
老板端上吃食的时候,小郁忍不住看了一眼施崇明。而对方也很配合的咽了一口口水。
施崇明的嘴瘾又犯了:“我说你吃就吃,你放那么多辣子干嘛!”
小郁正挖了一勺辣子到馄饨里。
“这辣子多香啊!你看看我们南疆也吃辣,北人也吃辣,就你们中原人不吃辣。”
“我们中原人不吃辣要你管!”
“那我在自己的馄饨里放辣子要你管!”
王飞云拿着一个包子,一边看着他们笑一边吃。在从陪都到平城几日路程里,唯一的调剂就是看他们两个斗嘴。
小郁一个小姑娘也就算了。
施崇明一个髯须大汉……王飞云悄悄的叹了一口气。
而季开阳则默默的低头吃饭,一身灰衣更加不显眼。
“好了好了,吃饭!”
王飞云总是在施崇明和小郁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出来当和事老。
他们吵嚷着,突然一个灰影从摊上奔出去。
季开阳扶起街角的一个小姑娘。
她似乎很恍惚,别人碰了她一下,她就摔倒了。
小姑娘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像是早晨出来买菜的。她生的可爱,梳了个垂鬟分肖髻,更显得动人。
小郁本是不在意。她往那边扫了一眼,然后准备继续吃。
突然她愣住,也像季开阳一样奔出去。
小郁扶住那个小姑娘另一边,压低声在她耳边问:“姑娘,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