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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梧桐-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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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宇有些羞涩地点点头:“好吧,我当孩子的干爹。”
  雨桐妈妈满意地笑了,“太好了!楚楚有你这样的干爹是福气啊!”
  突然妈妈转换了话题:“那你啥时候给孩子找个干妈?”
  这么突然的问题问住了方宇,方宇愣了一会儿:“再说吧…。”
  雨桐妈妈关心道:“方宇,你应该和雨桐同岁吧,马上要三十了吧?差不多就行,脾气性格相投就可以了,别太挑。”
  方宇淡淡一笑:“主要现在没碰到合适的。”
  杨柳意味深长地看着雨桐,在一旁打趣道:“他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雨桐和妈妈异口同声道:“那谁是沧海里的水,巫山上的云?”
  方宇有些尴尬,杨柳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赶快替方宇解围:“谁知道啊,开玩笑的!”
  方宇暗暗松了口气,其实方宇和杨柳都明白谁是沧海里的水,巫山上的云。
  杨柳赶紧找着话题:“楚天一去上班,就辛苦阿姨你了。阿姨还能照顾雨桐多久?”
  “这不快退休了,退居二线,要不哪能请一个月的假,明天就该回去了。”雨桐妈妈很是不舍。
  方宇主动开口道:“阿姨,你就放心回去吧,这不还有我吗?”
  雨桐妈妈开心地笑着搂过方宇,“好好好,有你在阿姨就放心了。楚天工作忙,顾不着家,现在又有个孩子,很多事情都得雨桐自己张罗,虽然给她找了个保姆,但是那个阿姨年纪大了,不可能做得事事顺心。有你帮衬着,阿姨就放心了。”
  杨柳对着雨桐说:“就是,这个干爹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以后有什么事方宇当然得帮着点。”
  “好了好了,方宇有自己的生活,哪能老麻烦人家呢!”雨桐回了杨柳一句。
  杨柳看着雨桐,会心一笑。
  方宇和杨柳离去后,雨桐心中感慨:人生无非如此,有一个爱自己的老公,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再有一两个可以为你赴汤蹈火的挚友,这样的幸福,足矣!
  楚楚满月后,却渐渐地不像月子里那么乖巧,一到晚上十一二点,她就开始嚎啕大哭,拳打脚踢,一哭就哭一两个小时。楚天和雨桐轮流哄抱,楚天要是值班,那就是雨桐一个人的事。雨桐不敢麻烦保姆,怕她年纪大了老跟着熬夜会影响身体,所以都是雨桐一个人自己扛着。
  那段时间,一到晚上,雨桐就如做噩梦一般,雨桐带楚楚看过不少医生,医生无非都是那些说辞,缺钙啊,夜啼很正常啊等等,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三个月,楚楚不再夜啼了。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带孩子虽然繁琐虽然劳累,但是看着孩子一天天的变化和成长,心中会充斥着强烈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楚天和雨桐永远都会记得楚楚的第一次笑,那天早晨起床,楚天给楚楚换尿不湿,刚把小裤子脱掉的那一瞬间,楚楚扑闪着月牙般的眼睛,嘴角弯弯一翘,冲着楚天甜甜地一笑,把楚天惊呆了,楚天激动地大叫着:“雨桐,雨桐,快过来看,咱姑娘会笑了!”
  雨桐赶紧凑过身去,小家伙好象知道父母的开心源于自己,于是笑得更加灿烂了。那样的笑容,是楚天和雨桐见过的最甜美、最纯真、最无邪的笑容,那样的笑容就像天使,让人间充满温暖和爱意。
  

  ☆、第三十八章    突如其来的灾难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楚楚已经一岁半了。这是五月的一个午后,雨桐走进教室准备上下午的第一节课,学生刚喊完起立、坐下,雨桐拿起粉笔正要板书的那一刻,教室突然晃动起来,雨桐吓得转过身来看着下面坐着的学生,同学们都是一脸惊愕的表情,教室晃动得越来越厉害,天花板上的吊灯剧烈地摆动着,门窗的玻璃喳喳地响着,有人突然反应过来:“地震了!地震了!”瞬间所有人吓得尖叫起来,大家本能地起身就往外跑,雨桐也非常紧张,她突然意识到现在她们在四楼,要跑的话时间来不及了,雨桐急得大声呼吼:“快,快,快,快钻到桌子底下!”有人听到她的呼声,赶紧钻到了桌子底下,有的还在拼命往外冲,雨桐跑下讲台,拉着两三个柔弱的女生钻到了讲桌下面。她用两只胳膊使劲儿护着这几个女生的头部,就生怕屋顶坍塌下来砸在她们的头上,也许这就是做母亲的天性,虽然这些都是十八九岁已经成人的大孩子,可是雨桐还是本能的保护着她们。这更是做老师的职责,雨桐此刻觉得她有义务去保护这些孩子,不让她们受到伤害。
  地震大约持续了两分钟,等一切回复平静,雨桐确定安全之后,大家才陆陆续续地从桌子下面钻出来。除了屋顶掉落几块石灰,玻璃震裂几块之外,其他一切还好。可是强烈的震感把所有人都吓坏了,大家惊魂未定,都在讨论刚才的地震。学校紧急通知,暂时停课,几乎全校师生都集中到了操场上,没有一个敢停留在教室里,也没有一个人回到宿舍,操场成了最好的避难所。
  很快大家都得到了消息,震中在四川省汶川县,震级为8级。所有人惊呆了,8级!比76年的唐山大地震还厉害,唐山大地震死了24多万人,楚天的家人就是在唐山大地震中逝去的。这8级的地震,它带来的严重后果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下午回到家中,雨桐赶快打开电视,几乎所有的电视台都在直播汶川地震的新闻。
  可能下午楚楚也受到了惊吓,晚上一直难以入眠,在妈妈温柔的安抚之下,才渐渐入睡,等楚楚睡熟后已是深夜十点。
  那么晚了,楚天还没有回来,又要值班吗?雨桐拿起手机正想给楚天打电话,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是楚天。
  雨桐心里一紧,赶快接起电话:“喂,楚天,你怎么还不回来呀?”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声音:“对不起,雨桐,我不能回去了,今天下午汶川地震,伤亡惨重,省里组织紧急救援队马上赶赴灾区,现在我们已经在火车上了,马上出发。”
  不知哪来的凉风吹得雨桐身上一阵发冷,“能不去吗?那么危险!”
  “雨桐,你认为我会不去吗?你不是不知道,我是经历过地震的人,我父母都是在唐山大地震中死的,我很清楚失去亲人的痛苦。我不想让他们失去亲人,他们在等着我们去救援!”楚天的声音有些酸涩。
  是啊,楚天从小饱受着失去亲人的痛苦,这样的感受他体会得最深刻。
  雨桐能体会到楚天的心情,只是轻轻嗔怪了一句:“那你为啥不先回来打声招呼?”
  “时间就是生命,救援队马上就要出发了,不能耽搁!”谈及工作,楚天一如既往的军人作风。
  “那你多保重,注意安全,记得给我们打电话。”雨桐知道抢险救灾、保护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就是他们的职责,现在是楚天义不容辞地履行自己职责的时候,这是军人的使命,她不能给楚天拖后腿。
  “行,你在家照顾好楚楚,不用担心我,我会平安归来的。”
  “一路顺风!”
  “谢谢老婆,带我亲亲楚楚,晚安,再见!”
  “再见!”挂下电话,雨桐心中无限失落,看着熟睡的楚楚,轻轻地在楚楚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眼泪滴落在楚楚的小脸上,顺着楚楚嫩滑的肌肤滑落下来。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次汶川地震竟是1949年建国以来破坏性最强、波及范围最大的一次地震,地震的强度和烈度都超过了1976年的唐山大地震。由于地震巨大的破坏力,造成了灾区道路、桥梁、房屋、通讯和其他城市基础设施遭到了严重的破坏。更为重要的是,人员伤亡巨大。
  楚天所在的救援队于凌晨4点钟达到四川都江堰,可是他们面临的首要问题就是都江堰通往汶川的213国道出现十多处塌方,机动车辆基本不能通行,先遣部队距离汶川75公里处便动弹不得。
  老天好像总是喜欢和人类开玩笑,几乎每次大地震都会伴随强烈的暴风雨,而这次也不例外,似乎这样,才会让人类铭记住大自然不可抗拒的力量。随着持续的暴雨,山体滑坡愈发频繁和严重,救援部队的每一个人都万分焦急,时间就是生命,如果再有一分一秒的延误,就会有更多的死伤群众,最后领导当即决定抓紧时间徒步行进。
  救援部队经过十个小时的艰难跋涉终于到达目的地,可是眼前的一幕却让楚天和所有的战友们都惊呆了,强烈的地震让整个县城淹没在一片废墟当中,即使没有倒塌的楼房也在歪歪斜斜地靠着,随时有坍塌的可能。无数虚弱的呼救声在废墟中传来,还有很多血肉模糊的尸体在废墟中隐约可见。经历过无数次抢险救灾的战士们,被这样惨不忍睹的画面震住了,热泪竟从楚天的眼睛中夺眶而出,楚天没有让自己停留在这突如其来的悲伤中,他扯开嗓门,一声令下:“抓紧时间,赶快抢救!竭尽全力,不放弃任何一条生命!”大家还没缓过神来,但是军人特有的素质让他们马上投入到了救援行动中,虽然没有特勤工具,但是没有难倒他们,楚天带领所有的战士们徒手展开救援。
  余震不断,钢筋和楼板摇摇欲坠,残存的墙体时不时往下掉,楚天全然不顾,手掌磨破了,手指头出血了,脚底被钢筋刺破了,他都没有一刻停下来,他心中唯一的执念就是:救人,赶快救人!
  他们远远没有想到这样的救援难度那么大,时间那么久,持续的暴雨增加了救援的难度。可是雨中战士们都没有一刻停歇,他们顾不上吃饭睡觉,对他们而言时间就是生命,绝不能因为他们一丝一毫的懈怠,世间就多了几条无辜逝去的生命。
  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三天过去了……
  雨桐在另一边始终没有等到楚天的电话,几次给楚天拨电话,电话那头一直都是忙音。直到后来,雨桐才意识到灾区的通讯设施已经遭到严重破坏,楚天的手机根本没有信号,所以她和楚天无法联系。
  雨桐的心一直高悬着,每天只能通过海事卫星转播的电视画面,了解到地震灾区的现状。电视新闻里每天都在播报着伤亡人数和救援的情况,一幕幕的画面,让人悲伤和感动。雨桐的眼泪一次次地落下,为那些无辜逝去的生命,为那些在夹缝中残存的生者,更为那些冒着生命危险去拯救别人的人……
  雨桐的眼睛一直盯着电视,生怕漏掉每一个镜头,她在努力捕捉楚天的影子,可是楚天的影子始终没有出现。
  雨桐竟然有些莫名的焦虑和不安,以前楚天每次去执行任务,她都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可是这次这样的感觉却如此强烈。
  

  ☆、第三十九章     永失我爱

  连续三天的持续奋战,战士们都已经非常疲惫了,可是所有人都还在抓紧时间争夺分分秒秒,大家都不想错过这宝贵的黄金救援时间。楚天不知道自己已经救出了多少个人,他没有多余的念头,脑海中还是那个想法:救人,赶快救人!
  就在抢救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楼房的废墟在余震和吊车的操作中发生了巨大的晃动,楼板在摇,墙体在垮……这是二次坍塌!危险!快撤!消防指挥部发出来命令!
  楚天从废墟中钻出来,就在这时楚天听到废墟中传来一个男孩的呼救声,楚天转身就奔向废墟,余震再次袭来,并引发了更大面积的坍塌,楚天已经来不及思考,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赶快救出那个男孩。可是当楚天找到那个男孩时,他已经来不及把男孩拖出废墟,坍塌的墙体无情地砸向他的后背,楚天赶快屈身护住男孩,三天的奋力营救已经让楚天极度虚弱,现在他已经没有多余的体力来进行自救,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这个男孩。
  有时,苍天就是不公,它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善良而多加怜悯。当余震消除,坍塌停止后,人们找到了楚天出事的地点,那个男孩在楚天的怀里还有呼吸,可是墙体砸中了楚天的要害部位,当人们把楚天挖出来时,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体征。
  看着屈身而跪的楚天,现场所有人都落下了眼泪,战友们都脱下帽子,给楚天致以崇高的军礼……由于这次地震的震级太高,余震不断,为了确保学生的安全,学校决定停课一周。雨桐在家里带着楚楚,趁着她休息在家,给阿姨放几天假。
  楚楚在客厅里玩着积木,雨桐在厨房里忙着给楚楚做晚饭,做楚楚最爱吃的清蒸桂鱼。蒸好的桂鱼正要准备出锅,雨桐的电话铃声响了,楚楚拿着雨桐的手机歪歪斜斜地跑了过来,尽管吐字不清,可是稚嫩的声音非常悦耳:“妈妈,电,话!”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机递给雨桐。
  雨桐赶快放下盘子,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就接起电话:“喂,你好!”
  “喂,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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