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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4之彩云散-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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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他,是不是没给自己留?

    他笑笑,说,我一男人……

    我说什么也不肯接受,因为这个湿冷刺骨的季节,一把火,就是深夜的希望和支撑,无论是备课还是批阅作业,它们就是你漫长夜晚的伙伴。

    最终王林还是将柴火与煤炭留在了这里,他搓着手,呵着气,说,姜生,是我将你带出来的,我得照顾好你。

    我说,王老师,我能照顾好自己……

    他打断我的话,拍拍我的肩膀说,姜生,我是你的老师。

    我没再说话。

    他说,我去看看宋栀。

    我目送王林离开,将火塘里的火尽量拨小。我伸手轻轻地去靠近它们,它们却幻化成那年的烟花,那日的河灯……

    最终,烟花离乱,河灯破碎……

    宋栀抱着被子进来时,我愣了愣。

    她不是千田格的支教老师,她是个独行侠,没人知道她从哪里来。她与我们交往并不多,平时总有些冷冰冰的,除了对着孩子们的时候,那时发自内心的微笑,会闪着耀眼的光芒。

    她说,姜生,今晚我和你一起睡。

    那语气冷冷的,拽拽的,就跟一个山大王深夜闯进一压寨小妾的屋子里说,姜生,今晚我睡你!

    王林缓缓走进来,说,我一男人……

    原来,他将自己的柴火和煤炭分给了我和宋栀。

    宋栀对我说,姜生,我们俩这几日挤一挤,给王老师留一些。

    然后,她转脸看着王林,依旧满脸冰块的表情,这里的冬天不是闹着玩的!你冻成冰坨事小,我没法搬一冰坨去给孩子们讲课事大!

    王林走出门的时候,冲我笑道,哎,瞧见了没?她还挺关心我!

    说起宋栀,就不能不提一件事。那大约是国庆节后的一天。其实,确切说起来,故事,应该从国庆节那天开始的。国庆节的时候,全校举行了隆重的升旗仪式。

    本来王林将主持升旗仪式的伟大使命交给了我,大约是想治疗我的沉默;可我不争气地感冒了,于是,重任落到了宋栀那里。

    宋栀一直是千田格之外的人员,用王林的话说就是“游兵”,他一直想收编了宋栀这个美好的女青年入千田格,但是人家宋栀一直都不理他。

    在王林看来,宋栀是个谜一样的女孩。她独来独往,听老校长说,她已经在这里支教七年有余了,很爱这里的孩子,也常会照顾一些老人,这里的人都很喜欢她。

    国庆节这天,被王林私下称作谜一样的宋栀在大喇叭前,念着王林写的主持词,说,同学们,我们的国旗是烈士的鲜血染成的!我们热爱我们的国旗,就像热爱我们的国家!

    念到这里,宋栀将手稿扔到一边去,她问道,同学们,你们爱自己的国家吗?

    孩子们仿佛是被上了弦的闹钟一样不差分秒道,爱!

    我当时还没啥感觉,只是不停地抽鼻涕、咳嗽,王林却已经站起来了。

    宋栀说,你们知道该怎样去爱吗?

    这个突然而来的提问让孩子们愣住了。

    宋栀继续说,你们该有独立的思想。爱?也要明白为什么爱,知道如何去爱。爱不是老师教的口号,是发自肺腑的爱,是困境中依然要看到的希望之光,是支撑自己奋斗的精神信仰!孩子们,你们今天的条件是很苦,几十里山路、煤油灯、寒冷、贫穷……可是,你们有无限的希望,还有这世界上无数支持你们、爱护你们的人。即便成年之后,你们觉得这个世界上存在各种各样的不公平,我仍然希望你们有一颗平常而温暖的心,去爱生活,爱这个世界……

    宋栀这段即兴发挥的讲话,让在场的很多人沉默良久。

    当天晚上,我跟宋栀坐在一起批改作业,看着灯光下她朦胧的侧脸,想起她今天说过的话,我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我看着她,缓缓开口,像是在说自己的成长经历一般,我说,我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叫魏家坪的地方,那里……很穷……我的父亲……残疾……嗯……母亲……体弱多病……

    宋栀转脸看着我,表情很微妙。

    我说,乡里的人……有照拂,嗯,也有欺负……我有一个哥哥……他从小就……很照顾我……不遗余力地给我,他仅有的一切……麦芽糖啊、水煮面啊……家里的芦花鸡下蛋的话,我的面条里会藏着两只大大的荷包蛋……

    我低下头,笑笑,说,那时候,我们家很穷很穷,反正……是你不能想象的穷。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两眼泪呢。呵呵。

    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你说这些……

    我咬了咬嘴唇,说,我以前会觉得,那些欺负,那些轻视,会给我的心种满了仇恨的种子……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坐在这里,跟你说这些的时候……我的心却是这么的柔软和平静。我想到的不是昔日那些贫穷带来的痛苦滋味,不是白眼,不是颠沛流离,而是我哥哥,给我的所有的爱和温暖。

    那一刻,我突然想念极了小时候。

    白色的月光下,我,小咪,还有凉生,家里的石磨,墙外的枝丫,甚至父亲辗转反侧的声音,母亲偶发的咳嗽声……都如同梦一样静谧。

    当初我在这种环境里时,会觉得此生不堪;如今回首,却只记得有人曾在那些难熬的时光里赠我美好。

    宋栀看着我,很久,没有说任何话。

    我回到自己的房子,只见屋外的窗台上放着一捧青草,青草下面,藏着两只鸡蛋。鸡蛋下面压着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用铅笔端端正正写着几个字——

    老师,你要早点好起来。

    我回头的时候,一个小小的人影一下就躲开了。

    生活越多磨难,那些微小的感动越令人心酸。

    我拎着两只鸡蛋去找王林,想转给他,让他补充一下营养。

    我进屋时,他的室友刘瑞和贾冉都在。刘瑞老师说他又去砌房子了!

    然后贾冉酸不拉几地补了一句,他准备金屋藏娇呢。

    我找到王林的时候,他果然在砌房子。

    王林看见我,指了指身后这座砌得几乎差不多的石头房子,问我,怎么样,我的手艺?

    我笑笑,咳嗽了一声,说挺好。

    他说,我这是给我心爱的姑娘砌的房子,明年开春送给她。

    我说,没想到,自己动手砌房子这么浪漫的事情你也能做出来,跟你比起来,那些送女人商品房的土大款们真的是逊毙了。

    他说,姜生,你居然能说这么多字儿了?不玩自闭了?

    我低头,问,男人都喜欢送女人房子表达爱吗?

    他笑笑,说,房子能挡风遮雨吧。古代不是有“椒房之宠”吗?那是帝王表达爱的方式。现在有钱的男人可以送豪宅,我没有,我只有一砖一石一木,技术还不好,盖差了还得拆……但觉得,她一女孩子,独自在异乡,不希望她总感觉寄人篱下,希望她能有一个自己温暖的窝。

    那天,王林告诉我,这房子,是送给宋栀的。

    他说,这是秘密,姜生!

    然后他拍拍我的脑袋,说,小崽子,你得保密!

    我说,别拍!会被拍傻了的!当年就是你拍多了,我差点儿大学没毕业!

    他毫不介意,又拍了我一下,才将鸡蛋收好,说,小姜生,为师去为你师母造房子去了!

    我说,人家都没同意和你好。

    他说,别闹了,悟空!那是为师还没跟她表达爱意!

    王林一直是个特别放得开的人。当时在学校里,我们都很喜欢他。他和其他的老师不同,给我们带班的时候,他正在读研二,不拘俗套,会站在我们的立场上做事。

    我们敬他,却也亲近他,很多人视他为“知心大爷”。

    他是我们肆意挥洒的青春篇章,永远珍藏于记忆之中。

    国庆节之后,我和宋栀的关系并没有亲密多少,尽管我们说了那么多平时不会说的话。

    宋栀依旧冷冰冰的,王林喜欢称呼她为“冻豆腐”。

    而我,依然多数时间在沉默,沉默地倾听,沉默地微笑。和学生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经常会想起小绵瓜。

    哦,王林喜欢称呼我“姜呆瓜”。

    所以,当这个冻夜,宋栀抱着被子走进我的房子里时,我突然有些不习惯。

    宋栀上床前,倒了半茶杯酒,问我,喝不喝?

    我说,喝啥?

    她说,交杯酒啊。

    我说,交杯酒?!

    她说,对啊!一会儿还得洞房呢。

    我说,啊?

    她扯嘴一笑,好了,逗你呢!怪不得王林私下里老喊你呆瓜呢。

    她说,喝点儿酒,血液循环快,不容易生冻疮。这是你在这里的第一个冬天,没经验了吧?

    她将酒杯递给我,说,喝吧!

    我咕咚一口饮下,顿时觉得嗓子火辣辣的,跟小刀割了一样,然后不住地咳嗽。

    她说,这酒六十度啊!姜老师,你慢些抿……

    我一面咳嗽,一面说,那你不早说!

    我说,对了,王林说你在这里已经快七年了,为什么会这么久?

    宋栀挑了挑眉毛,说,好狗腿!

    我愣了愣,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说,什么?

    宋栀说,夸你!

    我说,哦。为什么这么久?

    她皱眉,问,必须回答吗?

    我自知多嘴了,就摇摇头。

    她说,以后多喝酒,少说话,尤其少替那个王林打听事儿!

    我说,他人很好,是我大学辅导员……

    宋栀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那个夜晚,微微摇曳的塘火前,我和宋栀像往常一样,一起批作业,而宋栀批改完作业后,还要写一份节日策划书。

    宋栀突然问我,姜老师,你有什么节日愿望吗?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想起了很多事情。

    那群远在另一座城市里的我的朋友。

    我们曾一起过的每个节日。

    飘的雪,热腾腾的涮羊肉,雪王子,红苹果……心酸而又美好。每一个看似平常的节日,却让你对其充满了希望。这是一个个团聚的日子。

    我们会在每年特定的节日,期待着小九的归来。

    就如我们相信,我们思念的人,我们想要做的事情,都会在某个节日得以实现。

    我曾以为他们是我生命里不可割舍的人……

    我从往事中回过神来,心里却不免幽幽地叹息,随即微笑道,对我来说,节日大概是一种希望吧。

    这时,响起了急促而谨慎的敲门声,我拢了拢衣服,走过去,小声问,谁啊?

    门外的声音很小,说,老师,是我。

    我一听似乎是自己的学生,赶紧将门打开。屋檐下,已经冻起了根根冰棱。门外站着两个孩子,一大一小,红红的脸蛋,肩上背着大大的筐子,身后还拖着一捆柴。

    他们是我的学生。

    雨水在他们身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他们淋湿的头发上冒着身上不多有的热气。我的心猛然一揪,将他们迎进房子里,问,你们这是干吗了?

    大一些的男孩叫孟浩然,九岁,我的学生;小一些的是女孩,叫孟洁,七岁,是他的妹妹。他们两个是一对留守的小兄妹,父母远在外地打工,家里只有一个瞎了眼睛的奶奶在照顾他们。

    孟浩然小心地靠后,生怕自己身上的泥水弄脏了屋子,他说,奶奶说这几天会是冻雨天气,雪封住了路,我怕老师不习惯,就去捡了一些柴火。

    孟洁吸了吸鼻涕,跳出去将门口的柴火全都抱进来,生怕淋湿了。

    孟浩然就冲她大声喊,你把老师的屋子都弄脏了!

    孟洁慌乱极了,小鹿一般无措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哥哥,俯下小小的身体又将柴火抱起来,想要抱出去……

    我连忙拉住了她的小手。

    那双本应该纤软的小孩子的手,此刻通红、粗大、皴裂,关节处有几处冻疮,冰凉冰凉的……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小时候,少年的凉生,为了我能去春游而去偷偷挖煤,那时候他的手也是这样,通红、肿大。他曾说,姜生,女孩子一定要有一双漂亮的手,男孩子没关系的。所以,他和母亲,那么多年,只要他们在,就从来不让我做任何体力活……

    在我握住孟洁那双冰冷得像是胡萝卜一样的小手时,心酸就这样一瞬间击中了我的心脏。

    宋栀走过来,看着他们兄妹俩,又是感动难过又是气急败坏,声音有些大,你们这样,家长会多担心啊!山路那么不好走,你们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孟浩然噤着声音不说话,只看着自己泥泞不堪的鞋子和裤脚。

    孟洁是个女孩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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