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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不由分说。猛地一跃,跳到他背上。
卫策赶忙一把接住了她,在原地站了片刻。便也抬脚踏上楼梯。
老房子的楼梯不时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叶连翘趴在卫策背上,勾着他脖子,下巴就搁在他肩膀,头发毛茸茸地擦在他脖颈,就像个软软的小动物。
她又不胖。这点重量对卫策来说当然算不了什么,不过他还是走得很慢。尽量把脚步踩得稳一些——虽然即便真的踩空,他也很有把握一定能让他二人都平安无事。可架不住那情景丢人呀!
他很想问,你怎么跟在家的时候一点也不一样,却到底是一句话也没说。
小姑娘安安静静的,好像睡着了一般,呼吸浅浅地拂过他脖子,有点痒。
他忽然就觉得,每天都背她上楼的话,仿佛也很有趣。
好一会儿才走到房间门口,叶连翘在他背后打了个哈欠,小声嘟囔:“困了……”
卫策抿唇笑了一下,推门进了屋,一手扶着她,另一手利利落落地点了灯,这才将她搁在榻上。
“困了就睡,今晚上不闹你。”
他一边说,一边抹了抹她鬓边的乱发。
叶连翘如闻天籁,满心里感激,简直想叩谢他不杀之恩,这当口却是没那个力气,睁眼冲他一笑,然后就把自己裹进被子里,一咕噜滚到里侧。
……
隔天一大清早,天还没大亮,小杂役夏生便把车雇了来,卫策与叶连翘同万氏告别,拎着大包小包匆匆上了车,往月霞村而去,刚出了城门,太阳就出来了。
暑热的天气真正难熬,马车里闷得要命,光是坐着一动不动,都觉浑身冒汗。卫策将小窗上的帘子卷起来一半,等马车跑得快些,方才略略有一丝风。
两人今日走得早,不过巳时末便抵达清南县,再走上半柱香的时间,也就进了月霞村。
马车雇了一整天,卫策让那车夫在左近候着,同叶连翘两个下了车,抬眼就见叶冬葵、吴彩雀和小丁香已是在家门口候着了。
瞧见他二人,叶冬葵自然很高兴,三两步迎上前来,张嘴就叫“卫策哥”。
“往后你才是哥。”
卫策意味深长地扫他一眼,与他寒暄两句,那边厢,叶连翘也被小丁香攥住了手,少不得同吴彩雀互相问候。
“我便想着差不多这会子,你们也就该到了。”
吴彩雀唇边噙着一抹笑:“爹今日没去医馆,专在家等着呢,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瞧得出,他多少有些记挂。”
叶连翘于是也便是一笑,往屋里张了张,果见叶谦在桌边正襟危坐。正要抬脚进去,却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回头朝吴彩雀脸上仔细看了两眼。
“嫂子眼睛怎地有点红?”
“我知道!”
身畔小丁香立马就要嚷嚷出来,才起了个头,却就被吴彩雀拿眼神制止了,只含笑敷衍:“天太热了,连着几晚我都没睡好。”
叶连翘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满心狐疑,然而还没见自家老爹,她也不好现在就发问。唯有点头应了一声,随着她进了门。
直到她和卫策向叶谦行了礼,把带回的一应回门礼也拿出来给叶谦看过,秦氏才慢吞吞地从里屋出来了。
她现在肚子已经很大,走起路来未免有些蹒跚。人却是养得珠圆玉润,气色也比她刚跟着叶谦回来时还要好,显然自打有了身子之后将养得极好。
看见卫策和叶连翘,她倒也是笑眯眯的:“新姑爷来了?原该出去迎一迎你们,可我如今脚肿得厉害,久了便站不住。你们别挑我的理呀。”
“秦姨言重了。”
卫策素来晓得她与叶连翘的关系也不过就是那样,起身与她见过,淡淡道:“本就是我与连翘回来探望长辈,哪有反让长辈出门相迎的道理?真个如此,便是我两个不懂事了。”
秦氏闻言便一笑。转头对叶谦道:“我便说,这策小子从来是个心性沉稳又知轻重的人,连翘同他一块儿过日子,必是不会受委屈的。”
又转头问叶连翘:“今日回来,能在家住一宿?”
吴彩雀在灶房里忙活,叶连翘惦记着她,不时转头去看看,冷不丁被秦氏问到。便抿唇道:“怕是不能住,他只有三日假,明日该去衙门里当差了。不好耽搁。”
秦氏神色仿佛有点惋惜,叹道:“你嫁去了府城,往后要见便不那么容易了,我还想着,好歹住一晚,咱们全家合该凑在一处好生说说话呢……”
叶连翘笑了一下。
她可不是傻子。自打她离了松年堂回家待嫁,这三四个月里。秦氏是如何行事的,她看得一清二楚。
几乎所有的事都抛给吴彩雀。由着吴彩雀成天奔波忙碌,就连隔壁的孙婶子也隔三差五来帮忙,秦氏的甩手掌柜却做得心安理得——是,你有了身孕,是该把细一点,不能太过劳累,可身为继母,这样真的合适吗?
她还不至于因为这个就记秦氏的仇,不过,许多事,大家心里也都有数。
“实是衙门里的工夫耽误不得,若可以,我俩也想在家多留一日。”
她笑着对秦氏道,紧接着便站起身来:“嫂子一个人怕忙不过来,我去给她打打下手。”
话音刚落,人便走开了,一径进了灶房。
彼时吴彩雀正在炸小鱼,知道叶连翘爱吃这一口,便总记在心上。灶房里烟熏火燎的,叶连翘走进去,忍不住眯了眯眼,在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
吴彩雀回身见是她,便笑了起来:“走了这一路也不觉得累吗,该在外头多歇一歇才好,跑进来捣什么乱?你那做厨的手艺实在不咋样,别给我帮倒忙,我就要谢谢你了,这两天,你婆婆也没说你?”
“我婆婆人好着呢,谁像你似的,整天数落我?”
叶连翘笑嘻嘻回了句嘴,见砧板上搁了一把小葱,便上前去帮着切成葱花。
“是呢,我晓得你婆婆喜欢你。”
吴彩雀噗嗤笑出声来,往外头瞧一眼,压低喉咙:“这两日,你过得如何?”
对了,这话其实严格说来,也该由秦氏来问。
“还行。”
叶连翘将葱花放进小碗里,抬抬眼皮:“我婆婆不拘着我,竟也没给我立规矩,每日里不计我做点什么事,她总要来同我一起,她那性子,原本就很柔和。”
说着往门外一瞟:“至于他……”
这话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不说我也看得出,他待你该是不错。”
吴彩雀了然地冲她挤挤眼:“这样我也放心些,你不晓得,这两日你哥总在我耳朵边上念叨,怕你过不惯呢。”
叶连翘点点头,便抬眼去看她,低声道:“嫂子别糊弄我,跟我说实话,你怎么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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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话 算计
吴彩雀脸上刚刚露出点笑模样,冷不防听见叶连翘又提起这个,嘴角便不自觉地往下一扁。
“我何曾有什么事?”
她偏过头,勉强冲叶连翘笑了一下:“适才不是说过了吗?我不过是因为连着几天没睡好,熬红了眼而已,怎地还就被你揪住不放了?”
叶连翘老实不客气地对她翻了个大白眼。
“你把我当成个傻子来唬吗?”
说着,便将手里那把锃亮的菜刀“砰”地磕在砧板上,惹得吴彩雀一声低呼:“你要杀人啊?!”
“少废话。”
叶连翘作势拔脚要往外走:“你不说没关系,我去问小丁香。嫂子晓得的,她就是个包打听,你别打量着我离了娘家,对这边的事便半点不知,我可有个小密探呢!”
“哎你莫去问!”
吴彩雀忙一把拽住了她,大叹一声:“算我怕了你!我人就在这儿,你何必再去问小丁香?那孩子最会添油加醋了,原本没什么事,也被她说得天一般大,你信她?”
“那你便老老实实同我讲,咱俩相处好几个月了,我自认与你感情还不错,你还有什么说不得?”
叶连翘说着,便扯着她往灶房里的偏僻处走了两步,声气儿也压得更低两分。
吴彩雀自知今日躲不掉,从胸臆里呼出一口长气,只得垂眼开了口:“其实,也真不是什么大事……”
说穿了,便是与家里那半亩花田有关。
七月里,养了一年多的玉簪花终于挂上了花苞。长得不错,香气也宜人,叶连翘临出嫁之前,还去花田里看过两回。她原本是打算成亲那天就把自己要用的花带去府城来着,只因那时大多数玉簪花还未开。没到采摘时候,便同吴彩雀商量着,等花全开之后,收下来晒干,劳叶冬葵往府城跑一趟,给她送去。
问题就出在这上头。
昨日一大早。吴彩雀又往花田里走了一遭,惊喜地发现,那玉簪花已几乎开了大半,娇莹莹的白色花朵,看上去十分喜人。她当时就回家告诉了秦氏。一则预备把家里腾出个地方来晒花,二则也是同秦氏讨个主意,将其中的一半送去给叶连翘之后,剩下的该怎么处理。
依着吴彩雀的意思,自然是要将所有玉簪花中挑出来最好的送去府城,毕竟叶连翘是要用这些花来入药的,可敷衍不得,然而那秦氏。抱的却是另外一种心思。
玉簪花全株可入药,内服能治咽喉肿痛、肺热咳嗽以及妇人痛经,外敷可医烧烫伤、各种疮疖。实是一味良药,在药材铺里非常受欢迎,只要肯好好谈,十有**都能卖出个好价钱。秦氏多半也是听叶谦提到了这一层,便动起旁的念头来。
“我看,也不必把最好的都给连翘送去。”
当着吴彩雀的面。秦氏用一种轻飘飘的语气道:“没听连翘说吗?她之所以种花,主要就是为了给她那些面脂膏子里添香。花朵即便是小些,没那么饱满。香味不也是一样?你便拣那些差不离的,晒干给她送去就是,我看那些稍好的,倒不如找个药铺卖了——虽说咱家的花儿不算多,却总归能赚一点是一点,你说呢?”
说起来,秦氏心里也是有主意的,她考虑的是,叶连翘虽然离了松年堂,但与那里的掌柜和抓药师傅关系甚好,倘若让吴彩雀把这些玉簪花送去那里,人家看在叶连翘的面子上,给出来的价格也指定不会低。
更何况,早前那苏四公子不是就来买过一回月季花?怎知这玉簪花他就不要?
她这主意打得倒是不错,然而一说出来,吴彩雀却是有些迟疑,不好与她争执,只试探着道:“这样……怕是不好吧?从前连翘在家里时,一向都是把最好的花儿留给她,她自己也是这样和我说的,咱们若是把那差一等的送去给她,是不是有点……”
有点什么,她没说出来,然秦氏又怎能不知?当下就有点不高兴了。
只不过,秦氏这个人,惯来不会与人当头当面地翻脸,面上仍旧带着一丝笑,不紧不慢柔声道:“冬葵媳妇呀,你怎地犯糊涂了?连翘嫁人时,咱们花田里的玉簪花还只是花苞,虽然只隔了两天,可她又不是专门种花的,怎知这花开出来是好是坏?那花现下到底还未全开,即便明日她回来,突发奇想地要去花田里走一走,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花儿好不好,对她制护肤品原就没甚大影响,又不是不给她,你这样紧张做什么?”
吴彩雀心头就也憋了气。
她是听叶冬葵讲过的,当初那花田,全靠他们兄妹三个张罗起来,填平泥塘、置办花种,所有事都自己动手,虽只有半亩地,却也并不轻松,那几天,干完了活儿回到家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现下倒好,种了一年多的玉簪花终于开花了,这秦氏却在这上头使小心思,实在是叫人……
她咬了咬嘴唇没做声,那边秦氏见她不说话,便伸手慢腾腾摸着肚子,轻言软语道:“你真真转不过弯来。连翘嫁了人,她婆婆是个侍弄惯了花草的人,去了府城,什么样的好花儿弄不来,哪里还需要咱们这点子玩意儿?你细想想,倘每回收了花,都给府城送一趟,我倒无所谓,到头来,劳累的还不是你自家男人?咱们往后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呢,真正是一家人,替自己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