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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让焦虑,变着法子的逗夫人开心,给她讲笑话,为她疏松筋骨,还是不顶用,夫人吃不下饭,每日呕的痛苦,他陪着夫人一起瘦。
沈易莲对于小两口的恩爱,她是打心眼儿里高兴,她的女儿找对了人,她再也没有什么顾虑。
不过他们此刻还没有脱离险境,不能放了赵昉,这些日子里,除了月儿,其他人给的食物赵昉连看都不看一眼。
赵昉是无辜的,无端端的被牵连进来,月儿心中也颇感愧疚,她问赵昉,“大皇子定是埋怨我的吧!”
赵昉颇为成熟的笑笑,“柳护卫也是保命之举,不埋怨!”
赵昉说的没错,他是大宋的皇子,从小锦衣玉食,身边竟是阿谀奉承的人,有过的师父也不少,柳月儿却是唯一一个敢于与他说实话,敢于批评他的师父,柳月儿让他感到真心的存在,是他心里最特别的师父。
况且这几日柳月儿对赵昉也是格外关心,并没有因为他父皇所作的那些事来怪罪他,所以,赵昉想得通,不怪柳月儿。
又是几日,众人赶到了定川寨。
望着曾经矗立的城楼,沈让心中感慨万分,这里曾是他立业的地方,有过不可磨灭的功勋。
但辉煌与光彩也只不过是路上风景,在这世间有什么能比得上爱人的温暖,和心灵的归宿。
这些日子的奔波,他们能感觉到危机四伏,但也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算是较为安全。
然而他们却不知,一百个人的智商,终究抵不过一万个人的智商,有些人,有些事,该来的还是会来。
夜晚,找了间客栈,沈让去让厨娘熬粥。
月儿稍作梳洗,来到客栈的阁楼上,看着夜空中迸发的玄月派特有的红色梨花烟火,知道那是大龙接到了小蝶儿林儿,她悬着的心落下。
沉稳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沈让端着瘦肉粥走到月儿背后,温柔的说道,“夫人,为夫喂你吃!”
宠溺她,疼爱她,是他最想干和最爱干的事。
月儿回头,“看到信号了,小蝶和林儿已经安全。”
“看见了。”沈让舀起一勺轻轻吹吁,递过去。
一碗粥,一个喂一个吃,没一会儿就见了碗底儿。
沈让拥着夫人赏月,一只手轻摸她的小腹,“女儿乖嘛?”
“你怎么知道是女儿?不想再要个儿子?”
“儿子有了,这回定要个女儿!”
“万一是儿子呢?”她侧目轻笑。
他轻吻唇瓣,“那就再生,直到生出女儿为止!不,就算生出女儿还要继续生!”
她撅了嘴,“你当我是猪啊!”
他没有回答,红润的小唇让他口中发干,喉部吞咽,俯身下去,将她的柔美含在口中细细品尝。
月儿猛然想起什么,离开沈让的唇瓣,问道,“我娘呢,你可见到我娘了?”
沈让蹙眉,“你娘说出去有些事情,顺便看看赵昉,大概快半个时辰了!”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不对劲儿,半个时辰前沈易莲出去给劲装人交代些事情,可半个时辰都够两个来回,她娘怎么还没回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月儿的心头,“糟了,定是被人跟上了。”
月儿回到房中取了玄月剑,拉着沈让向楼下跑去,匆匆付了房钱离开了客栈。
两人步入林中隐匿起来,没一会儿远处天边冒起了黄烟,他们刚刚还搂着赏月的客栈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就像满怒狰狞的食人猛兽,张着弑命的大口,凶残无情。
月儿伤怀,那客栈里还住着别人,还有店老板,都因为她而受到了牵连,这一生不知又欠下了多少命债,肩头的单子沉重万分。
沈让轻轻的晃晃她,“夫人不必再想,人的命都是天注定的,以后咱们多做些善事来弥补吧,先去寻你娘!”
月儿点点头,两人向着林中走去,沈让怕她初孕反应体力不足,便直接将她打横抱着走。
月色惨白,树影晃晃,路过的小草发出嘶嘶的细声,将人的心烦躁的静不下来。
月儿窝在温暖的怀里,她想起曾经做过的一个噩梦,梦里他们在逃亡,被一帮黑衣人追杀,沈让为了救她,摔下了万丈悬崖。
她猛然抬身,小手附上刚毅的脸颊,“夫君,咱们说过的,生死一起对不对?”
沈让不知她怎么又说出这句话来,是怕这次他们有危险吗?冲她微笑。
“夫人,不会的,咱们都不会死,咱那捣蛋儿子,和未出生的女儿,可都指望着为夫养活和夫人的疼爱呢!”
月儿摸了摸仍然平摊的腹部,将沈让的衣襟抓得很牢很牢,寻找着安全感,心中莫名的忧虑稍稍减轻了些。
步入林中深处,两人屏住呼吸在洞外观察,除了风吹树叶沙沙作响,和偶尔的两声鸟叫,再无任何异动,且此处未出现过任何生死搏斗,或者错乱的迹象。
寻到隐匿的洞口向里望去,内部泛着莹莹火光,却不见任何交谈之声,一种压抑随着热流向外涌来,幽沉的束缚感越渐增强,就像是地狱之门,阴闷暗潮,让人心中没了任何底,望而却步。
这种诡异的安静只能说明一点,洞里的人和沈易莲出事了。
这山洞外杂草丛生,树枝横搭,若不是沈易莲标有记号,就连月儿都找不到这个山洞。
而那些来暗杀的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找到这里,看来他们很不一般。
夜风无情的将树叶挂落,大地一点一点的降温。
月儿的敏感此刻及其涨大,心中慌张,呼吸不由自主的谨小慎微,紧紧攥着沈让的手臂。
沈让将她搂紧,给予安抚,月儿挣脱下了地,即便知道里面藏着猛虎恶兽,危险重重,她也不能放下娘,那是她的至亲。
“夫人,你等我,我进去看看!”沈让将她拉住,交代道。
“不,她是我娘,让我去。”
“你有孕在身不能冒险,再者就算你没有孕,为夫也不能让自己的夫人去探险。”沈让刚毅坚决,若是让她去冒险,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
月儿点头,松开沈让的手,他步入洞口,回头望来温柔一笑,向内走去。
月儿虽站在洞外,却迫切的感到了危机,这些来暗杀的人,若是在客栈的废墟中找寻不到她和沈让的踪迹,很有可能立刻赶回这里查探。
她在洞外轻呼,“夫君,夫君。”
洞内传来脚步声,沈让的脸庞清晰的出现在她面前,眼中布满着复杂。
“洞里只有劲装人的尸首,但你娘和赵昉都不在里面!”
月儿拉扯沈让的手臂,“咱们先离开再说!”
“好!”
然而两人还未步出树林,一阵秋风吹过,凛冽的强迫感向着两人逼近,而且来人的数量不少,速度很快。
真不知道赵祯这回派的是什么人,很远一段距离竟能感觉到气场的强大,让人不免忧虑。
沈让眉头紧皱,抱起月儿就跑,即将跑出树林时,“嗖嗖嗖~”数名黑衣人踏着重重树影而来,将二人包围挡住去路。
“今日你二人别想活着离开。”一黑衣咬牙说道。
月儿眼神发冷,下了地,拔出背后的宝剑,正欲挥出,几名黑衣迅速从怀中掏出几种物件,纷纷咬破手指向着物件上滴血。
八件宝器?
月儿暗叫不好,立刻挥剑,然而那几人速度竟犹如闪电,零点零一秒的时间抛出宝器,将玄月剑的红色剑光击的爆裂,丝丝电流消失于空中。
接着,宝剑与宝器展开了猛烈的搏斗,溅出的点点火星散落在小草上,就像陨石的碎粒坠落一般,耀眼,但却无情。
一名黑衣一招手,众人齐齐扑来,夫人有孕在身,沈让将她护住,与人拳脚相加,牟足了劲儿的挥拳,恨不得立刻速战速决。
“噗噗~噌噌~”每挥出一拳都带着巨大的杀伤力。
但数量众多的黑衣人还在不断地涌来,功夫极其高深,内力不俗,沈让虽有万夫不当之勇,也无法全面顾及。
月儿开始挥拳,与夫君一起投入激烈的战斗中,却因怀孕初期反应有些体力不支,甚感四肢酸痛。
沈让护妻心切,打斗间几次欲拉住月儿,黑衣人借机向着沈让后背挥刀,‘扑哧~’将他后背划得鲜血淋淋。
月儿面色发白,额头冒出虚汗,腹部传来不适。
就在众黑衣以为势在必得之时,传来一声大吼,“你们大皇子再此,谁还敢动?”
沈易莲挟持着赵昉向着众人靠近,身后跟着双目赤红的王莽。
沈易莲知道此次赵祯不杀干杀净不会罢休,故此她前些日子就联络上了王莽。
王莽因为斩星门内部有要事耽搁,便派了数量众多的门中之人先一步来协助沈易莲。
待王莽事情办妥之后,定好与沈易莲在这座城街头,今日沈易莲能够逃过那些人的袭击,也是因恰巧带着赵祯去接应王莽。
当沈易莲带着王莽和赵昉倒客栈时,那里已经成为废墟和灰烬,便赶忙向着山洞寻来。
此时沈易莲手中的匕首抵在赵昉的脖颈,月色下,那把匕首莹莹反光,她只要稍稍一用力,便能要了赵昉的性命。
“娘~”月儿心中激动,加上身体不适,两眼发蒙,晕倒在坚实的怀抱。
恍惚间有人抱着她安抚,有人给她唇齿喂水,有人给她盖了衣裳,她寻着温暖的怀抱使劲儿往里钻,然后沉沉睡去。
看着怀中人安心的模样,沈让一颗心放了下来,一手轻轻抚上她的小腹,揉揉抚摸。
月儿也不知自己昏睡多久,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耳中传来细小的交谈声。
“莲儿,这小子怎么办?”这是王莽。
“先带着,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现在主要是月儿,她刚刚有孕,又这么一折腾,哎,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倒孩子!”这是沈易莲。
“莲姨莫担心,我定会照顾好她!”这是沈让。
“呵呵呵~好女婿,还叫莲姨?是不是该叫娘了?”沈易莲打趣儿的说着。
“娘!”沈让叫了。
“好!”沈易莲无比的乐呵。
月儿在温暖的怀抱里缓缓睁眼,天已大亮,映入眼帘是沈让担忧的面孔,握着玄月剑的沈易莲,带着绿头苍蝇眼罩的王莽,和欣喜的赵昉。
放眼望去,他们正处在山路的一侧,而另一侧则是陡峭的悬崖,寒风吹过,山与山之间吹着如地狱般的哨子,让人不免后脊梁发冷。
沈让将水壶递来,“夫人,先喝些水吧!”
月儿接过,直起身子,因为她的挪动,沈让皱了眉头,似有某种撕扯的痛。
月儿转到沈让背后,他昨夜里中了刀,那一刀下手很重,伤处八成都能露出骨头了,虽目前已简单的包扎过,伤处却依旧森血,片片红色晕染了半个背部。
月儿皱眉轻轻抚摸,沈让反抓住她的手,“男子汉大丈夫哪有不流血的?”
月儿苦笑,将沈让紧紧依偎。
王莽练就斩星门的邪门功夫,虽他带了‘蒙睛幕’可以在白日出现一些时间,但若是经过强光照射会伤到他的身。
故此沈易莲发话让王莽先在林中的暗处躲起来,他们几人也找个地方再休息休息,待到晚上出发。
月儿的初孕反应很折磨人,没吃什么东西也会作呕,沈让心疼的替她摸背。
赵昉这一路是人质,但大家都看出来他对月儿的师徒情谊很深,故此,在没有受到威胁的时候,大家都也未难为过赵昉。
赵昉不顾及山崖的危险,趴在边儿上摘了些野果来,用衣袖挨个的蹭干净,先递给月儿,又给沈易莲和沈让。
几人对这小子也是颇具好感,稍稍吃了些,对他夸赞,他纯真的微笑。
然而就在几人刚刚窝石岩儿下休息,耳边传来“咝咝~”的细风之声。
几人立刻戒备,沈让出了石岩儿向周身望去,数股黑风以及八件宝器神速的飞旋而来,将几人包围。
月儿屏气凝神抛出玄月剑,宝器与宝剑抗衡在一起,壮观凌冽。
沈易莲上前欲要抓住赵昉,一黑衣抛出匕首,月儿因初孕反应有些头晕,脚步不稳,她来不及阻止匕首靠近,只能隔空发力震打,然而当她劈出掌风时却没有半丝内力。
“啊~”匕首扎在沈易莲的肩膀,沉闷的痛呼。
月儿瞪大了眼,怎么可能?
沈让欲冲上前去阻拦时速度也是大减,让沈易莲中了匕首,他亦是看着自己紧握的拳头,不敢相信,为何体内的天玄之气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了蛮力?
月儿双眼微眯,‘摄魂香’三个字出现在脑子里,此药无色无味,即便洞察力再强,武功在高深的人也无法察觉。
普通人若是中了摄魂香会十天之内没有体力,任人摆布。武功高深之人中了便会三日没有内力,只能维持普通人一般的吃饭走路。
他们昨日还毫无异样,今日却中了摄魂香,那便只有一种可能,赵昉利用他们对他的信任,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