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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起来,“我没死?啊?是你救了我?沈让,你,你,你太好了。”他激动地抓住沈让。
沈让诧然,怎么像个孩子一样,将水壶和干粮递给他,“快补充些体力,吃吧!”他语气不急不缓,带着溺爱,如三月的春风另人心情舒缓。
小夜刚想接住,但疼痛的手臂让他皱紧了眉头,轻轻活动着。
沈让微微摇头,开始帮他疏松筋骨,别看这男人挺高大,但手下的劲儿却拿捏有度,很是舒服。
小夜好一阵感动,想起了给他揉过脚的辽信奴,以为辽信奴算是朋友,可没想到那人却在危急时将他撇下。哎~不是一路的,还真就不是一路的。等我再见到那姓辽的,定让他好看。
再瞧瞧面前的男人,从进谷到这黑水潭,之前三个人都很是不易,而面前的这个人不顾他自己的危险,全凭借武力孤身一人硬闯,他不怕遇到意外?
瞧他额头上蹭出血口子,身上被刮烂的衣裳,还有手腕上的淤青。还不都是为了寻我而来的?这份情谊深呀!
小夜有些想掉泪,沈让你真好,要是你没娶过亲,我定会以身相许。
两人稍作调整准备前进,费了好一番力才将岩石挪开。不过这洞内石壁也是荧光闪闪,到叫人看得清路。
山洞幽深,香气淡淡。两人索性也不再掩口,大大方方走在幽道之内。
沈让就像一个守护神,让小夜心中满了安全感。从下山到现在,他从未有过今日这般安心踏实。他心中变得柔软,想和沈让说说话,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让不时回头看他,自然怕他又会突然遭遇不测。小夜心中了然,每每回望都对沈让莞尔一笑,两人就这样徐徐前进。
此时沈让也因随着吸入的幽香渐多,而令心智受到干扰,但他始终提着精神,护在小夜左右。
走了约有半个时辰,甬道内有了一丝微风,出现一个叉路,面前四个方向各有一个洞口,两人瞧了老半天也不知如何选择。
沈让疑问的望向小夜,小夜回以‘我也不知道’的眼神。
看来只能抓瞎,小夜走到四个洞口中间,闭着眼睛口中念着“天灵灵地灵灵···就选你。”转了一圈,睁开眼时面对着最右面的山洞,向沈让一招手。
这小子够草率,不过也别无选择,两人相视一笑,钻了进去。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这幽兰谷内还蕴藏着多少神秘,又有多么的深不可测,更不知道以前的闯入者是如何进来,如何离开。谜一样的山谷,谜一样的命数。
两人步行片刻,一阵细小的奔跑声响起,两人顿时戒备,但声音又消失不见。
一道白光闪到冲到沈让身后,
“小心~”小夜大叫。
沈让肩头被白光咬了一口,疼痛感袭来,血液森出衣袍。
白光再次跳到沈让肩头,舔了一口鲜血,有些得意的跳到地下。
两人仔细一瞧,竟是一只通体洁白的小动物,像猫不是猫,像狗不是狗,并且长着一副尖利的长牙,瞪着两只泛黄的眼睛,似有再扑来之意。
小夜抽剑挥出,小动物往后一跳躲了过去。小夜追上再次挥剑,小动物不退反跳,露出尖牙咬向小夜的脖子。沈让抬手火速挡在前面,立刻眉头紧皱,那动物咬到了他骨头,血液‘嘀嘀嗒嗒’。
小动物很喜欢人的鲜血,瞧见这次流出的比刚才多,便停在沈让手臂上贪恋的吸。
小夜气急,闪电光速将剑头刺进小动物脊梁,小动物掉在地上翻滚着身子。沈让忍着疼痛大刀狠狠挥去,小动物生生被劈成两节,内脏泛出,流出粘稠的黄色液体。
小夜掏出怀中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在沈让嘴中,“也不知道这东西带不带毒,先吃上一粒做好防备。”再从衣袍上私下一条布料,将沈让受伤手臂赶紧包扎。
瞧着小夜皱紧眉头,好像疼在他自己身上一般,沈让心中生出满足,疼痛感减轻不少,问道“你很紧张我?”
小夜瞟了他一眼,“你都能舍身救我,我自然也会紧张你。”
原来是因为我救了他,他才这般紧张我。沈让有些失落,手臂疼痛也跟着更加疼痛。
两人不做停留继续前进,道内渐渐低矮。
小夜身上有原本就有伤,半蹲着前行令更觉难受,他将胳膊伸展一下,不忿的大喊了一声,“什么鬼地方,叫爷爷改日炸了它。”
声音莹莹回绕在洞中,周身石壁渐渐松动,脚下石块也索索抖动,已有碎石落下,犹如地震前兆。
两人顿时惊慌。
沈让叫道,“不好,快~”话未说完,脚下裂开一条石缝,并且越张越大。
两人站都站不稳,更无法进退。只能眼睁睁看着石缝变成一个很大的地洞,就像一个张着大嘴的恶魔,似要将人吞噬。
沈让拉住小夜胳膊,小夜将沈让搂的死紧。两人上身紧贴,处于大洞的两侧。
人总是对不了解的东西会有所恐慌,小夜脸色发白看向沈让,沈让给他坚毅的眼神,没事,有我陪你。
抖动过于剧烈,倾斜幅度加大,两人手臂交缠谁也不会放开谁,最终双双掉进巨大地洞之中。
地洞很深,坠落之中听到碎石‘嘭嘭’落地的声音,小夜认为他会像多年前掉进无底洞一样,摔得骨头粉碎。
不过那次有送他来宋代的和尚帮他还了魂,并且告诉他,“既然你来都来了,就好好在这具躯体里呆着吧,别一天到晚没事玩儿着死,再有下次我可不帮你。”
只是这次死就死了,真不该扯上沈让的命,他还有妹妹,还有夫人,他就要做爹,不能连累他。
李小夜迅速放开沈让,用尽全力一掌将沈让向上打去。然而就在即将触地的一刹那,耳边一股劲风过,身下多出一副坚实的柔软,并且耳中听到一声闷哼,沈让做了他的人肉垫子。
这个地洞中没有一丝亮光,小夜迅速起身摸索着,他摸到沈让极具痛苦的卷缩在一起。他摸向沈让后背想将其扶起,但沈让因为他的碰触再次抽搐闷哼!
小夜慌了神,他将手放轻,沿着沈让的手臂向上摸索去,一点一点摸到沈让的脖子,下巴,嘴唇。一片粘湿滑入小夜掌中,是血,沈让口中在流血。
沈让疼的无法言语,只有大脑在清楚传递周身的巨痛,但四肢都不是他的。
小夜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感动两个字来形容,他声音有些颤抖,“沈兄,我不动你,等你缓一会儿我再扶你,你也别动,先这样躺着。”
他小心翼翼坐在沈让身旁,摸索到沈让的手,将自己的小手伏上,他也身受重伤,内力不足,只能这样给沈让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沈让手掌微动,将小夜的手反握在大掌之中。小夜将沈让挪在怀里,手指抚摸他的脸颊,擦去他嘴角鲜血,将他搂着,下巴贴在他头顶轻轻磨蹭。
这个男人拿身体做肉垫,他好傻!李小夜都快落了泪!
☆、怦然心动
小夜开口,“沈兄,你如此对我情深意重,叫我如何是好?等咱们出了谷,立刻结拜,我认你做义兄。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李小叶的亲哥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小蝶以后就是的亲姐姐,你的孩儿就是我李小夜的孩儿~”
他絮絮叨叨不停歇,一直说着,但他不知,沈让耳中只有阵阵蜂鸣。
沈让渐渐呼吸平稳,小夜体温将他温暖,感到小嘴巴一张一合的碰触他的头顶,知道小夜在和他说话,可是,他听不到。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已是万幸,现在只不过耳朵失了聪,还算值得庆幸。
按照沈让的想法,两人一起摔下不死也会重伤。同病相怜,也算生死之交。要不是小夜那一掌,他还反应不过来!他不知该说这小子聪明还是笨蛋,竟然到这个时候还为他着想,他当然不能让小夜那样做,所以领先一步。
失聪,对他来说,值得。
两人在漆黑的洞中依偎,渐渐周身变得冰凉。这样坐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想办法离开。
小夜向地面抹去,尽是散落的碎石,有的竟是圆不溜秋,他轻轻摇晃沈让,“沈兄,咱们想办法离开吧!”
沈让没有回答。
“沈兄,到处都是碎石,我先起来四处探探,你在此处等我,可好?”
沈让没有回答。
小夜以为他可能还在疼痛之中,所以说不出话,又说道,“那你躺着,我起来了。”
沈让还是没有回答。
连问几遍沈让一直不语,小夜有些着急,“沈兄,你怎么了?沈兄,你回答我一声可好,你不言语,叫我好生着急。”
沈让依然没有回答。
小夜心里没了底,将沈让轻轻晃着,但也只能感到沈让手脚在动,口中却依旧不言不语。
李小夜心下一惊,难道沈让的耳朵···。他流出了泪水,泪顺着脸颊缓缓落下,滴在地上,也滴在沈让的手背。
沈让心疼了,他忍着疼痛摸索到身边的大刀,借着小夜的搀扶撑起身子。
小夜将他一侧手臂搭在肩上,动作温柔,体贴入微。沈让眉头舒展嘴角上扬,真想嘲笑一番这个小子,简直像个女人。
他们紧紧搀扶在一起,黑暗之中只有两人细微的步声,和长把大刀的点地之声。
两人摸索四周的石壁,没有温度,就像严冬的冰块,并且手感坚硬,起伏不平,毫无规则可言。
李小夜心中沮丧,看来除了上面那个洞口之外,别无出路。
或许是因为失了聪,沈让的触感竟变得灵敏,在手掌将石壁抚摸多少遍后,发现这石壁虽无规则,但上面石纹似乎都朝一个方向沿顺。
他点点小夜,将小手掌抚上石壁,沿着石壁的条纹一路摸索。
小夜立即明白,将沈让手臂放下,示意他先站好。然后再次沿着石壁条纹摸索,终于发现了倪端。走向条纹的聚集点,手指轻巧侧耳倾听,声音有些空洞,难道这里有个出口?
他将沈让手中大刀拿过,用力冲那个聚集点击去。但一连攻了数次,除了溅出一些碎石火点,在无什么变化。
沈让摸索过来握了握小夜的手背,两人一起持刀,用力击去。渐渐地一丝微光透了过来。两人大喜,继续击打。洞口越来越大,直到可以钻过一个人。
李小夜上前打探,洞的那一边和上面的山洞一样,透着片片荧光,还有一条甬道从那个洞口经过。他欲爬过却被沈让一把抓住,沈让对他摇摇头,示意他等在这里,不等他反应,沈让已经先行爬了过去。瞧见沈让因疼痛而迟缓的动作,小夜心中五味俱全,眼圈再次泛红,沈让是怕他再遇到不知名危险,所以做了探路兵。
沈让将那个洞探究一番向小夜示意,小夜擦掉眼角泪水,爬了过来。借着光亮,他们瞧见之前的地洞内,居然白骨森森,很是恐怖,刚刚还以为是碎石。
看来这幽兰谷是在用它自己的力量守护宝贝,那些窥视珍宝的人最终只会被困于此,命丧黄泉。
此处的山洞较为明亮,沈让嘴角血渍已干,眼睛有丝丝血红,头发几缕散落,面容苍白无力,身上衣袍已破碎不堪。仿佛受到过惨痛掠夺一般破落憔悴,但却始终面带微笑看着眼前的小子。
李小夜呀李小夜,你可否知道,若是没了眼前这个人,这次你就真的进了地府,重新经历六道轮回啦!
他眼眶发热,如小女儿一般扑向前方的大男人,将头深深掩埋在坚实的胸膛。
沈让将小夜搂住,一只手掌轻轻拍扶瘦弱的后背。这小子怎么像妹妹那样爱哭鼻子,何时才能像个大男人?
小夜将手搭在沈让胸口,衣袍上的破洞绪绪缕缕。他用手摸摸沈让露出的胸肌,正想笑,一块红色映入眼帘。有些眼熟,他用手将衣服烂洞扯大,使劲蹭了蹭那枚如月牙般的红色胎记。 小夜抬头瞪了沈让一眼,原来他是,造物弄人,我还没找他关小黑屋里吃包子,他到自己送上门了。
“哼!”他从沈让怀中钻出,转身向甬道走去。
沈让对小夜的这番动作大为不解。我的衣衫破烂招惹他了?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他几次欲拉住小夜,可那小子一副爱理不理摸样。算了,还是不问的好,就算他说,我也听不见。
两人走了又约莫半个时辰,山洞渐渐宽敞。绕过一个弯道,眼前豁然开朗。一个石室出现在眼,石壁上生长出颗颗绿色植物,石室外面开出一朵朵粉嫩的小花,有淡淡幽香,但这香味却与洞外的不一样,有沁人心脾的感觉。
进入石室之内,四面壁与入谷时看到的石壁相似,上面天然生成一张张人脸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谷口的那些面孔有哭有笑,而这石壁上的却都如春风扑面般喜笑颜开。
沈让欲用手触摸,小夜一把拉住,“别动,这石壁会发光,可能有毒。”说完一怔,沈让根本听不到,他眼神暗淡下来,沈让碰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