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没再说下去,只是看向于秦朗。
于秦朗不由暗暗苦笑,姜母的意思,他怎么会不懂?
但他没法回应姜母的这份期盼。
他已经下定决心,如果回头,他和姜言澜只会更快地掉落深渊。
其实陆清离的事,姜母解释得也并不很清楚。
那两年里,姜言澜和陆清离之间发生过什么,旁人都无从得知。
也许商隐知道一些,但商隐绝不可能透露出来。
那么,就算了吧,就让他自私一点。
他于秦朗,不想争。
和姜母谈过之后,于秦朗还是毅然地离开了姜家。
临走时,面对姜母殷切的眼神,他只能再三嗫嚅:“抱歉……”
姜母有些失望,却并没有为难他,拍拍他手背,叮嘱他:“照顾好自己,如果你愿意,常回来看看我和言澜他父亲。”
从姜家出来后,于秦朗赶去机场,改签了机票,下午便坐上去苏黎世的飞机。
姜言澜听到于秦朗离开的消息时,正躺在花园里晒太阳。
他听完,连眼都没眨一下,继续发呆。
姜二少和姜三少对视后,表情都变得凝重。
被困的动物
“大哥……”姜二少在姜言澜身边坐下,担忧地看他。
姜言澜闭了眼睛,不理他。
见状,姜二少抬头看向自家三弟,希望他能说点什么。
姜三少在感情方面向来冷淡,他现在有周氏当家宠着,但当初周氏当家追他时,也费了不少功夫。
主要是他太迟钝,不过当他发觉自己也爱上周氏当家后,两人便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哪里像他大哥和二哥这样,历经磨难?
姜三少低头望着两位兄长,嘴唇微抿,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若说在官场上,他杀伐决断,手段雷霆,丝毫不含糊。
但要他处理感情的事,他当真只有皱眉的份。
一时间兄弟三个都沉默下来。
原本姜二少和姜三少是想劝劝姜言澜的,但看到姜言澜颓唐的样子,兄弟俩反倒什么话都讲不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言澜突然道:“我没事。”
没头没脑一句话,让人更担心,姜二少不由喊道:“大哥,你……”
姜言澜摇摇头,站起来,问道:“母亲在哪?”
于秦朗到达苏黎世,于母早接到姜母电话,亲自到机场接他。
母子两见面,却找不出话题来打破沉默。
于秦朗知道母亲担心他,但有些事,他一个人承担就够了,没必要让老人家来背负。
到家后,于秦朗昏睡一觉,等醒来,天色已经黑了。
佣人做好了饭,于父于母在楼下等他。
于秦朗飞快洗漱好,进餐厅时,他面容带了些笑意。
瞧见他气色还算不错,于母稍稍放下心来,招呼他用餐。
厨房炖了汤,于秦朗刚坐下,于母便把汤碗递到了他跟前。
于秦朗心下不觉颤了颤,但他并不擅言辞,所有感动都只化成一句:“谢谢母亲。”
“多吃点。”于母笑看他一会,不停给他夹菜。
这一次于秦朗回苏黎世,姜母不惜亲自打电话来关照,想来事情已经到了无法转圜的地步。
于母并不愚笨,她猜到事由,因而担心儿子。
但她是个好母亲,不忍心揭儿子心里的伤疤。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儿子伤痛时,告诉他,还有家人给他温暖。
吃过饭,于秦朗陪于父于母坐了会,便起身道晚安。
回到房间不多久,外面响起敲门声。
于秦朗去开门,笑着喊了声:“母亲。”
于母看了看他:“还没休息?”
“白天睡太久了,现在还不困。”于秦朗微笑着答她。
于母点点头:“你父亲在书房,要不要去陪他说说话?”
于秦朗没有迟疑,笑道:“好的。”
母子俩往楼下走去。
于秦朗沉默了会,道:“母亲,我打算退出娱乐圈。”
闻言,于母停下脚步,偏头看他。
于秦朗对上她视线,解释道:“公司的合同年底到期,我不想再续约。”
“也好。”于母思索片刻,道,“这么多年,你一直很忙,总算愿意歇息下来。”
于秦朗笑道:“以后有很多时间陪您和父亲。”
于母也笑起来:“只要你好,我和你父亲就没什么不好。”
快到书房时,于母突然问于秦朗,今后有什么打算。
于秦朗想了想,道:“下半年有一部电影和几个代言。”
于母看向他,道:“我是问你解约以后。”
“……再看吧。”于秦朗一笑,“以后那么长时间,总有机会好好想想。”
于母默默看他一阵,终究还是笑了:“你自己拿主意就行。”
跟于母谈过这一次后,于父于母再没有询问于秦朗在江市的事,更不曾提起姜家人及姜言澜。
于秦朗感激他父母的体贴,在苏黎世的半个多月里,他一直陪着他父母,哪里也没去。
有时候于母劝他去外面逛逛,见见亲戚和朋友,于秦朗却都只笑着摇头。
这三十多年,他性格清冷,独来独往惯了,即使在娱乐圈,也并不热衷交际。
后来和姜言澜结婚,他社交圈扩大了些,但那都是姜言澜的朋友,跟他没多大关系。
因而与他真心相交的朋友并不多。
再说他也不喜欢热闹,一个人的时候,乐得安静。
就这样,在家里呆了十多天,他每天除了陪于父于母外,就是在书房看剧本,偶尔练练字。
方沫有时候也会打电话过来,但都是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没有一次提到姜言澜。
对方不提,于秦朗自然也不可能多问。
很快到于母生日那天。
一早,姜家就送了礼物过来。
是于母最喜爱的川菜,据说是姜家在国内请了大厨做好,再用私人飞机空运过来的。
这份礼物,说贵重不贵重,却看得出姜家十分用心。
于秦朗让佣人收下,心里头滋味一时难辨。
家里为于母举办宴会,于秦朗不擅长应酬,找了个机会脱身,躲去书房。
中午的时候,他接到方沫电话。
方沫请他转达对于母的祝福,快挂断时,忽而吞吞吐吐起来。
于秦朗不明所以,关切道:“小沫,你是不是有事和我说?”
方沫支吾一阵,道:“秦朗哥,我在旧金山。”
于秦朗起初并没有懂他意思,沉吟几秒后,他骤然怔住:“你……他……”
方沫低低嗯了一声:“你回苏黎世那天,言澜哥便来了旧金山,他当时执意要一个人,不让我跟着,也不跟我说出了什么事……”
于秦朗捏着手机,指节快要泛白。
方沫继续道:“后来老爷叫我过来找言澜哥……我们现在住在商家。”
于秦朗手不由一抖,随即让自己镇定下来。
方沫察觉到他的异样,连忙喊道:“秦朗哥?”
于秦朗闭了闭眼睛,许久,才低声道:“他……言澜他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方沫仔细回想了下,道:“什么也没有。”
于秦朗沉默起来。
方沫顿了顿,道:“言澜哥和商少爷似乎在闹脾气,两人见面后,谁都不理对方。”
于秦朗咬住唇角,只觉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方沫在那边兀自叹了口气,道:“老爷和夫人不让我多问,我也不敢多打听,怕惹言澜哥生气。”
于秦朗勉强笑了笑:“嗯,你只要照顾好他就行。”
方沫不知怎么,心里有些难受,轻声道:“秦朗哥,我觉得言澜哥他……不太对劲……”
于秦朗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方沫见他不答话,静了静,才又道:“我听商家下人说,在我来之前,言澜哥和商少爷大吵了一顿,后来商少爷像没事人一样,但言澜哥却变了很多。”
于秦朗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怎么变了?”
方沫想了想,道:“听他们说,前几天言澜哥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跟任何人讲话。奇怪的是,我到商家后,言澜哥却天天往外跑……”
于秦朗将目光投向窗外,夏日的烈阳像要把地面上的一切事物都灼伤。
他听见自己询问:“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方沫很快答他:“商少爷说,言澜哥去墓地拜祭故人了。”
故人……吗?
于秦朗一只手捂住眼睛。
他心下翻江蹈海着,像有什么东西要汹涌而出。
但他拼命压抑着,不让自己失控。
方沫还在那边疑惑:“但我觉得商少爷在撒谎,如果是拜祭,用不着每天都去……”
于秦朗站在落地窗前,望着那明晃晃的日光,整个人都恍惚起来。
方沫许久听不到回答,终于意识到这种安静不太正常,惶急地喊他:“秦朗哥?”
于秦朗慢慢回过神,虚笑了一声,道:“我没事。”
方沫有些迟疑,不敢再讲下去。
他觉得只要说起姜言澜,于秦朗心情总会有些起伏。
当然,他也不敢就这么挂了电话,生怕于秦朗出什么事。
最后还是于秦朗笑道:“先挂吧,母亲在喊人了。”
方沫再三确认他没事,才道:“那秦朗哥,你好好照顾自己。”
于秦朗笑着应了,可是他脸上没有半分笑容。
他默默地凝望窗外风景,忽然觉得,自己就好像一头被困的动物。
于母生辰过后,于秦朗接到公司电话,说是年前冯导拍的那部电影,要去国外电影节参展。
上一次影片也曾在某个国际电影节露相,但仅仅斩获最佳外语影片。
不过公司并没有灰心,据说这次费了很大力气,信心十足。
而这部电影的投资方,是商氏旗下的娱乐公司。
电影节就在欧洲相邻国度,于秦朗仅仅用了一个小时,就达到目的地。
开幕那天,他一点也不意外在现场见到商隐。
商隐看到他,笑吟吟上前,道:“言澜去旧金山,问我阿离的事。”
于秦朗端着红酒杯,并不看他。
商隐唇角的笑若有似无:“你猜,我怎么跟他说的?”
于秦朗终于看他一眼:“我觉得你根本不知道阿离和他之间的事。”
商隐一顿,随即弯起眉眼:“那你再猜,我有没有胡说?”
获奖
于秦朗目不转睛地瞧着商隐。
商隐被盯得不自在,摸摸鼻子,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于秦朗继续看他。
商隐眼珠一转,嬉皮笑脸起来:“你在担心什么?”
于秦朗敛了目光,淡淡道:“你不是希望我问两句?否则你跟我讲这么多又有什么意义。”
商隐被哽了下,皱起眉,道:“你一点也不好奇?”
于秦朗笑笑:“我当然好奇。”
商隐若有所思看他:“那你再猜猜,言澜有没有恢复记忆?”
于秦朗仰头,把杯里的酒喝尽,对上他视线:“他恢不恢复记忆,都跟我无关。”
商隐竟然有些不敢迎上他黑幽的眸子,别开头,道:“你希望他怎么做?”
于秦朗古怪地瞅他一眼:“难道你能左右他行为?”
商隐:“……”
于秦朗从侍者手里接过酒杯:“我不知道你跟我说这些,目的是什么,但有些事,我也无能为力,你如果觉得内疚,或者觉得言澜该内疚,都不该找上我。”
商隐一愣,既而露出苦笑来:“原来我在迁怒你。”
于秦朗扫过他脸色:“我又哪里得罪了你,或者……阿离?”
商隐喃声道:“我确实不该朝你发脾气。”
一个人只有在失去理智的时候,才变得如此糊涂。
于秦朗有些同情地看他。
商隐像是感觉到他目光,抬头瞪他:“你在可怜我?”
于秦朗摇头,诚恳道:“不,你想多了。”
商隐看他一阵,突然叹气道:“言澜这几天,每天都去拜祭阿离。”
于秦朗沉默下来。
商隐仍旧瞧着他,道:“我也不知道他想起从前的事没有。”
“……哦。”于秦朗顿了顿,终究只吐出这么一个字。
商隐挑眉,迟疑了下,道:“你不去旧金山看看?”
于秦朗垂下眼,道:“再说吧。”
商隐叹息:“算了……原本是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是我管得太多……”
于秦朗客气道:“多谢你。”
不管商隐出于何种原因告知他这一切,他心里都是感激的。
他纵然离开,却不代表他已经放下,也不代表他不再关心。
商隐瞪着他,恶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