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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回江市,有一半也是被李典弥哄骗,李典弥说要带他回来见李家的人。
当年李典弥想夺李氏大权,怕连累商隐,才假装结婚。
却没想到商隐性子激烈,得知消息后,不吵也不闹,只是单方面地断了和李典弥的联系。
中间许多误会,许多伤害。
岁月也在这些仇恨难过中悄悄溜走,但他们已经不再年少,有机会重新开始,商隐还是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的。
姜言澜听商隐提起李典弥,便猜到其中的细枝末节。
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道:“那我陪你等。”
商隐笑了笑,又叹气道:“这么多年,我还是跟他在一起了。”
姜言澜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望着远处默不作声。
商隐偏头看他一眼,道:“所以说,有时候缘分就是这样奇怪。”
姜言澜唔一声,算是回应。
商隐瞅他,道:“中间或许有很多曲折,但如果跨过去,一切都能回到原点。”
他话里似乎有所指,也不知道姜言澜听明白没有,但看姜言澜的样子,连眼都没眨一下。
商隐有些泄气,干脆直截道:“有些事,你应该放下。”
姜言澜仿佛在发愣,根本不理会他。
商隐没辙,静了一会,突然道:“我听说于秦朗解约后,已经回到苏黎世。”
姜言澜这才有了点反应,淡淡扫过他。
于秦朗的行踪,方沫早跟他说过。
据说回到苏黎世后,于秦朗没待上几天,便跑去环游世界。
从法国开始,一路向南,目前正在埃及某个峡谷里观摩化石。
方沫总喜欢有意无意地透露于秦朗的消息。
这些小动作无伤大雅,姜言澜也就放任他不时在自己耳边念叨。
商隐见姜言澜好像并不关心于秦朗的动态,撇撇嘴,自语自语道:“这么久,居然还没想明白……”
姜言澜听见他的话,微微挑起眉。
商隐看在眼里,唇角微勾:“你看,连李典弥这样的人,我都能原谅……”
他停住话头,望向姜言澜。
姜言澜垂下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商隐敛了笑,继续道:“那件事……只能算人的本性……你没必要一直责难自己。”
他刻意不提阿离,是不想姜言澜心里有负担。
姜言澜抿了抿嘴,仍旧沉默着。
商隐叹了口气,道:“你不放过自己,别人又怎么可能放过你。”
姜言澜盯着鞋尖,没说话。
商隐顿了顿,道:“当年的事,只是你自己不肯走出来。”
姜言澜大约被触动,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
最后他只摇了摇头,露出一个苦笑。
商隐缓声道:“你已经帮了陆家很多……”
他没再说下去,暗暗注意姜言澜神色。
姜言澜双唇紧闭,眸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他这半年扑在工作上,国内事业已经中天,海外市场也一直在拓展。
陆家根基在旧金山,这两年在欧洲市场并不如意,眼看出现危机,姜言澜暗地里给了不少帮助。
商隐之前只是偶然听说,想着见面后问一问姜言澜。
如今看姜言澜的样子,他便便知道,姜言澜帮陆家的事是真的。
这件事,只能说明姜言澜还放不下……
商隐望着姜言澜,想说点什么,可是姜言澜神色肃穆,他一时也哑然起来。
正缄默着,姜言澜突然慢条斯理转向他,道:“弥哥来了。”
商隐:“……”
这几年姜言澜性情大变,又常年在国外,跟李典弥交流并不多。
但毕竟是旧识,两人也没什么利益冲突,所以交情还在。
看到姜言澜,李典弥伸出手,笑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姜言澜也伸手,客气回礼。
李典弥转向商隐,给他披上大衣,无奈道:“跟你说过好几次,这边很冷,马上要下雪,你怎么不听,还穿这么少。”
商隐向来不羁惯了,但面对李典弥的唠叨,他竟然能容忍,并且还享受着李典弥的这份关心。
姜言澜默默看着,眼底不觉生出一丝笑来。
李典弥替商隐穿好衣服,看向姜言澜,道:“我先带小隐回去休息,明天再一起吃个饭?”
姜言澜没有犹豫,点头道:“行。”
在两人转身时,姜言澜又叫住李典弥。
李典弥和商隐同时回头。
姜言澜淡淡看了商隐一眼,再转向李典弥,却什么也没说。
而李典弥已经意会到他意思,微微一笑,道:“你放心。”
姜言澜叫住他,是要他好好待商隐,他懂得这句没出口的话,所以做了保证。
两人十指相扣,逐渐走远。
姜言澜低头静默了会,走向车子。
方沫早上和他说过,晚点会下雪,看现在这个天气,确实有可能。
他把车子调头,开回公司。
方沫正在浏览以前于秦朗传过来的照片,各地风土人情都有,风景照居多。
见姜言澜进来,他想也没想,便拉住姜言澜一起看。
中途还嘟囔,这个时候,埃及天气应该不错,那边不下雪,不过在沙漠里,条件肯定很恶劣……
姜言澜默默地听他嘀咕,也不打断他。
却没想到,两天后,方沫便接到于秦朗遇难受伤的消息。
近乡情怯
于秦朗告别当地导游,乘车返回离景点最近的城市。
车上还有其他游客,旅途并不算枯燥,但途中他们的车与一辆小车相撞,出了事故。
其实只是个简单的车祸,但那边交通不便,救护车来得不及时,好几个游客都撑不住晕了过去。
于秦朗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当时救护人员赶到后,给他输了血,又通知他家人朋友。
而他电话里最后一个联系人是方沫。
方沫接到消息,又急又担心,完全失了方寸。
李页晖还算冷静,立刻订了机票,飞去埃及。
因为伤势比较严重,短期内不宜被挪动,于秦朗目前还躺在当地一家医院里。
见于秦朗醒了,方沫顿了下,突然就反应过来。
他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好像下一秒会哭出来。
于秦朗朝他笑笑,道:“担心坏了吧?”
他嗓音沙哑,却带着安抚人的力量。
方沫忙给他倒水,喂给他喝。
于秦朗就着他的手,抿了几口,微笑道:“谢谢。”
方沫放了杯子,又回到床边给他捻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他才稍微缓过神来,低声道:“秦朗哥,我真被吓坏了……”
于秦朗伸手,拍拍他手背,笑道:“现在没事了。”
方沫见他语气还很虚弱,忙道:“秦朗哥,你先休息,别说话。”
于秦朗摆摆手,示意他别紧张,笑着道:“感觉自己睡了很久,现在有点睡不着。”
方沫想了想,道:“要不我陪你说说话,你听着,好不好?”
于秦朗笑着点头。
方沫便跟他说起这几天里发生的事。
这边当地政府只联系了方沫,方沫和李页晖赶过来之后,忙着办理手续,也顾及不到其他。
于秦朗昏迷了三天,刚开始吓坏了方沫,生怕手术出意外。
后来才知道,于秦朗伤到额头,本来只是外伤,但由于救助不及时,才导致晕厥。
之前方沫没有通知于父于母,怕他们担心。
现在于秦朗醒了,也没有大碍,自然是要告诉对方的。
方沫讲到这里,停下来,看着于秦朗,道:“我待会给伯父伯母电话。”
于秦朗轻轻嗯一声,道:“麻烦你了。”
方沫摇头:“秦朗哥,你别这样客气……我心里难受。”
于秦朗一怔,随即想到,他昏迷这几天,方沫定然是十分担心的。
而他这样疏离,方沫又怎么可能不难受?
他不由一阵歉然,却也知道不必太多礼,便笑着转开话题,道:“快过年了,江市现在一定很热闹。”
说起这个,方沫不免露出小孩心性,眯起眼睛笑:“嗯,到处都挂了红灯笼,很喜庆。”
于秦朗也笑起来。
不管怎样,总算让方沫看上去不那么难过。
方沫却没注意他神色,顿了顿,道:“晖哥他出去接电话了,一会就回来。”
于秦朗笑道:“年底活动应该很多,他还抽空跑过来,实在对不住。”
方沫看他一眼,无奈道:“秦朗哥,你又这样……”
于秦朗赶紧道:“我只是觉得感动。”
说着还抓抓他手背,仿佛在乞求他原谅。
方沫难得见于秦朗这样调皮的样子,心情不由也好起来,继续和他说着话。
当时听到于秦朗重伤的消息,方沫整个人都震住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后来总算缓过劲,火急火燎地要赶往埃及。
李页晖不放心他一个人,又担忧于秦朗,索性陪他一起过来。
说到这里,方沫像想到什么,抬头看了看于秦朗,眼睛闪了闪。
于秦朗看在眼里,笑问道:“怎么?”
方沫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轻声道:“言澜哥……言澜哥最近比较忙,所以……”
他没再往下说,意思却不言而喻。
于秦朗不妨他突然提起姜言澜,静了片刻,才笑着唔了一声。
方沫猜不透他话里情绪,有些忐忑,干脆伏在他床头,眼巴巴地看他。
于秦朗被他这个样子逗笑,摸了摸他脑袋,柔声道:“没关系,我的伤也不是很重。”
即使很重,对方也不一定非要来探望他。
方沫没来由觉得一阵难受,趴着没说话。
两人都沉默下来,房间里只剩下空调运转的声音。
过了会,于秦朗轻声道:“小沫,困不困,要不要去旁边睡一下。”
想来方沫这几天都忙着照顾和担忧他,肯定没休息好。
方沫闻言,却挺直了身体,摇晃着脑袋道:“不……我不困。”
于秦朗眉眼里都是笑意,方沫这几年跟在姜言澜身边,商场上的东西虽然他都已经学会,却仍然保持着这股单纯的脾性。
他唇角微微上掀,放柔声音,道:“我有点累了。”
方沫忙道:“那秦朗哥,你好好休息。
于秦朗笑着应了,停了几秒,道:“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
方沫把他手臂放进被子里,点头说好。
直到于秦朗呼吸平稳,他才悄声退出病房。
于秦朗原本是想哄着方沫去休息,不过当他闭上眼睛,疲倦却席卷而来。
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只是他睡得并不安稳,梦里总有事情缠绕着他,让他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他总觉得自己丢了很重要的东西。
可是他努力回想,却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在梦里挣扎碾转,猛然就记起来,是他的书——
他启程离开苏黎世时,什么东西都没带,只带了那本旧书籍。
车祸时,课本就在他手中……
刚刚他忘了问方沫,那本书是否被带回来。
于秦朗在梦里想到这些事,不由焦急,只想快点醒过来。
病房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瞧见他被梦魇缠住,面上眼里都透着心疼神色。
男人低下头去,听到于秦朗在低低喊着什么。
那样惶急,那样心碎。
只是……书是什么意思?
方沫在外面守着,显然也听到动静,忙推开门。
但里面的人只是朝他摇摇头。
方沫怔了怔:“言澜哥……”
姜言澜压低声音,道:“没事。”
方沫犹豫了下,到底还是退了出去。
姜言澜回头望向床上,眼眸深得仿佛望不到尽头。
他沉默着,目光一遍一遍,在于秦朗脸上轻轻抚过。
蓦地他想到什么,视线移到于秦朗枕边。
于秦朗枕头旁边赫然放着一本旧黄的书籍。
他定定瞧了一会,只觉得很眼熟。
等他拿起来,翻开封页,赫然就怔住。
第一页右下角,竟然写着他的名字。
那墨迹已经陈旧,还有些脱色,看得出经常被摩挲。
姜言澜想起来,这是他很久以前借给那个少年的。
他还记得,那时老师让少年回家拿书,少年平静地答应了,但下课后却拖了很久才往外走。
当时他便想,也许少年并不在意老师的话。
而他终于找准时机,在门口与少年相遇。
然后他把自己的书借给少年,在少年的道谢声中,他满心喜悦地回到教室。
一瞬间,多少年月,多少往事,在他脑里浮光掠影般地闪现。
姜言澜指头捏着书本,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书页撕毁。
原来……这个人也同样珍藏着,同样……放在心间。
一个月前于秦朗在发布会上的话徒然在他耳边响起。
于秦朗说,十年前,他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