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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个人也同样珍藏着,同样……放在心间。
一个月前于秦朗在发布会上的话徒然在他耳边响起。
于秦朗说,十年前,他为了一个人踏足这个圈子……
他为了谁才进娱乐圈?
那个人是谁?
明明答案这样明显……
姜言澜忍不住咀嚼那段话,只觉得这无声的痛楚,一次又一次,撞击在他心底。
他狠狠握紧拳头,才勉强压制住内心的情绪。
“阿朗……”他脑袋里有一个声音在激烈地喊着,可是他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张了张嘴,只尝到一阵苦涩。
好半晌,他才鼓起勇气,重新看向于秦朗。
于秦朗面容苍白,就好像在经历苦难。
姜言澜眼神不由变得凶狠。
可是下一瞬,他眼里又满满都是哀戚。
于秦朗还被梦魇缠着,额头上都冒出汗来。
姜言澜慢慢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轻地道:“书在这里……”
他把书籍放到于秦朗手中,再拽紧对方手指
于秦朗果然安静下来,甚至连眉眼都渐渐舒展开来。
这个样子的于秦朗,是姜言澜从来没见过的。
他不禁微微闭了闭眼睛,心里像有什么要爆炸开。
最终他深吸了口气,缓缓凑上前去。
可是当他靠近于秦朗唇角边时,又停了动作。
他竟然有些不敢吻下去,仿佛近乡情怯。
“阿朗……”他终于嘶哑着喊出口,贴着于秦朗唇瓣,虔诚而小心翼翼地啄吻着。
睡梦中的于秦朗似乎感受到他的气息,唇角竟然浮起淡淡的笑意。
姜言澜愣了愣,心里当真已经辩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只能顺着本能,一下一下,点啄着于秦朗灰白却柔软的唇。
于秦朗越发平静下来。
他手指温柔地抚着于秦朗唇角那抹微笑,只恨不得让那抹笑永远停留。
听到于秦朗受伤的消息,他正在签署一份文件。
方沫闯进来,惊慌又凌乱地讲给他听。
他从那断断续续的话里,猜出其中的意思,顿时折断了手中的笔。
当他赶到埃及时,于秦朗已经躺在手术台上。
那几个小时内,他心里的焦灼和不安,几乎要将他吞噬。
于秦朗是额头受伤,医生说,再稍微往下一点,便会伤到眼睛。
幸好……
姜言澜嘴唇又移到于秦朗眼睛上,轻轻地亲吻。
在他的安抚中,于秦朗呼吸渐趋平稳,真正安睡起来。
姜言澜握着他的手,贴着他唇角,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定于秦朗现在好好活着。
房间里一时静谧,姜言澜放缓呼吸,贪婪地盯住于秦朗面庞,只想把人折叠起来,打包塞进口袋里。
这三天,他就是这样守着于秦朗。
可是等于秦朗醒来时,他却悄然退场,甚至不让方沫告诉于秦朗他来了这里。
窗外的天色逐渐暗下去,于秦朗眼皮动了动,似乎有醒来的迹象。
姜言澜像惊醒一般,飞快地起身。
可是他的手却被于秦朗用力拉住。
他不由一顿,明明刚刚是他握着对方。
在他慌乱间,只听床上的人轻声道:“你说,如果这次车祸再严重一些,我会怎么样?”
绯闻
那声音还很虚弱,又低又轻,像漂浮在云上。
明明说梦话时,这人一会念叨着书本,一会又叫他的名字……
那语气里情绪还是有起伏的。
可是现在,听着只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哀伤难受。
姜言澜身体僵了僵,回过头,定定望着床上的人。
于秦朗并不和他对视,微微笑了下,道:“是啊,这有什么好想的。”
他慢慢放开姜言澜的手,疲惫地闭上眼睛。
姜言澜没有动作,只是低头凝望着于秦朗,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半晌后,他缓缓蹲在床边,反手钳住于秦朗的,低哑道:“不许你这么说……”
只要想到差一点就失去这个人,他心里便难受得要命,又怎么会去设想如果车祸再严重一点的问题?
不免又想起于秦朗在梦里的那些呼喊,还有这枕边的书,和于秦朗一个月前的发言。
仅仅是稍微回想品尝,都能让他感到阵阵心悸。
姜言澜目光一直落在于秦朗脸上,气息打在于秦朗耳边。
他心里跳跃着诸多情绪,无法言说,只能用眼睛一遍遍地轻吻床上的人。
而于秦朗再没有说话,也不像睡梦中那样低低地喊他的名字。
姜言澜也不介意,细细凝视他,也不做声。
两人都沉默下来。
房里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半晌,姜言澜低声询问:“饿不饿?我去叫小沫进来。”
说着也不等他答话,自顾站起来。
于秦朗睁开眼,看向他。
姜言澜察觉到他目光,顿了顿,俯下身,用额头碰了碰他的,柔声道:“先养好身体,等你伤好了……”
他顿了下,视线在于秦朗脸上温柔地扫过,语气轻柔而郑重:“我再告诉你那些事。”
于秦朗诧异地望他。
姜言澜笑了笑,垂下眼睑,轻声道:“你那么好……”
于秦朗眼神越发疑惑。
姜言澜突然轻叹了口气,不过唇角的笑意却一直都在。
他停了几秒,苦笑道:“等你知道真相后,如果还……总之等你想清楚后,再告诉我,你的决定。”
这几句话莫名其妙,他甚至没跟于秦朗说,真相是什么。
但于秦朗猜到肯定和陆清离有关。
只是……
姜言澜为什么要发出这样的感叹?甚至还如此贬低他自己。
恢复记忆后的姜言澜,一直都沉稳大气,也干练强劲。
纵然这半年于秦朗和姜言澜断了联系,但从姜言澜掌管姜家产业的成绩看,姜言澜必然已经变回当初那个杀伐果断的姜家大少。
姜言澜说完后,静静看了于秦朗片刻,而后一声不响地转身出去了。
于秦朗望着姜言澜走出去,盯着门框发愣起来。
很快方沫敲门进来,他身后还跟着李页晖。
李页晖手里提了东西,进门后被方沫接过去。
方沫打开袋子,将饭盒拿出来,把里面的热粥倒进碗里。
李页晖在察看于秦朗神色,片刻后,笑问道:“感觉怎么样?”
于秦朗也笑了笑,道:“好多了。”
李页晖点点头,笑着叹气:“小沫接到电话,听对方说你出车祸,已经昏迷,他也被吓得快晕过去。”
于秦朗想起刚醒来时方沫通红的眼眶,眉梢眼角变得更柔和,感动道:“是把他吓坏了。”
这时候,方沫恰好端着粥走到床边。
于秦朗忙伸出手,微笑道:“我自己来。”
方沫却只把勺子递给他,自己托着盛了粥的碗,眨巴着眼睛,瞅住他,欲言又止。
他神情古怪,于秦朗怔了怔。
李页晖捏捏方沫鼻尖,道:“你秦朗哥不会介意的,乖啊。”
于秦朗多少意会到一些,装作好奇,道:“小沫,怎么了?”
方沫垂下脑袋,声音也低低的:“之前……言澜哥不让我说他来了这边……”
这几天姜言澜一直守在于秦朗床边,寸步不离。
他从来没见过姜言澜这样惶急焦过。
后来医生说于秦朗快醒来,姜言澜却叫他进来,自己则默默退出去,还吩咐他不要告诉于秦朗他来过的事。
方沫瞧着姜言澜憔悴疲倦的样子,哪里还忍心违逆他。
但于秦朗这边……方沫总是有些愧疚的,毕竟骗了对方。
尤其是在于秦朗发现姜言澜之后。
于秦朗见方沫果然在指这个事,不由笑起来。
不管怎样,都是他跟姜言澜之间的问题,不管是见或不见,其实都跟旁人无关。
他又怎么会怪罪到方沫头上?
更何况这根本只是一件小事。
但方沫可怜兮兮的样子,惹得于秦朗忍不住想逗逗他。
不过有李页晖在场,他也不敢太明目张胆。
最后他只摸了摸方沫后脑勺,笑道:“要不这几天的饭食都由你包了,算是惩罚,好不好?”
方沫张大嘴巴。
倒不是于秦朗这个处罚很严重,而是这个处罚太过玩笑,跟平日里于秦朗说话的风格很不相符。
他总觉得醒来后的于秦朗,与从前相比,有些不太一样。
但具体有何不同,他又说不上来。
李页晖弹他额头:“我觉得这个惩罚不错。”
方沫回过神来,却还是疑惑地看着于秦朗,呆呆点头道:“……当然好。”
李页晖笑着抚过他刚刚被弹的地方,一边转而望向于秦朗,若有所思起来。
接下来几天于秦朗依然在当地医院。
方沫已经跟于父于母通过电话,告诉他们于秦朗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再疗养一段时间。
现在只等于秦朗身体恢复一些,做完检查,再转移到其他地方。
姜言澜每天都来看于秦朗,不说话,只静静地坐在床边。
于秦朗刚开始还有些不适应。
后来也就习惯了。
两人有时候一整天都不对话。
于秦朗甚至想睡就睡,也不顾姜言澜在没在场。
奇特的是,自从姜言澜待在他身边后,于秦朗倒是很少再做噩梦。
其实那天被梦境缠身的事,于秦朗隐约是记得一些的。
他并不觉得窘迫,只是有些难受。
时隔多年,当年的事依然让他感到悸动。
而他因为这一份悸动,付出了多少年月和代价。
到如今还是牵牵扯扯,无止无休。
那本书后来被于秦朗收起来了,姜言澜再没瞧见过一次。
不过姜言澜也不问,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原本他天天陪在这边,于秦朗总会有些遐想,以为他要长谈一次。
但其实姜言澜只是闷声不吭地坐着,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于秦朗在心里暗暗叹气。
姜言澜的改变他能感觉得到。
只是姜言澜仍然不和他说起当年车祸的事,仍然沉闷不言,让他无法静下心来。
他好几次在睡梦中,感受到姜言澜在慢慢靠近他。
男人的唇瓣覆在他唇上,双手紧紧拽住他的,生怕他消失一般。
那气息萦绕着他,助他安睡,他迷迷糊糊中,也就不想计较。
当然,他醒来后,姜言澜自然都是正襟危坐的。
于秦朗只能无奈地摇头。
其实如果姜言澜不出现在他面前还好,可是日日相对,他再心如止水,也难免有波动的时候。
不过他也不觉得恼怒,既然姜言澜找过来了,他们两人的事,以及陆清离的事,总归会有摊开的一天。
那天方沫跟他说,他们已经安排好接洽医院,很快就能离开埃及。
于秦朗嗯一声,笑道:“是不是和我父亲母亲联系的?苏黎世正在下雪,风景很不错,你们可以去看看。”
当时姜言澜就在房间里,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报纸。
听到他的话,姜言澜抬起头,淡淡扫过他。
于秦朗却不在意,也不看他,只微笑着望方沫。
方沫有些支吾,又瞟了眼姜言澜,踌躇道:“言澜哥说,我们一起回江市。”
于秦朗这才转向姜言澜。
姜言澜放下报纸,站起来走到床边,俯下身瞧他:“我不放心你。”
于秦朗和他对视片刻:“我父亲母亲都在那边。”
姜言澜却不理会他的话,重复道:“我不放心。”
于秦朗顿时哑然,也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
姜言澜瞧见他被哽住的样子,眼眸暗了暗,伸出手指,轻轻抚过他唇瓣。
于秦朗一怔,就要避开他。
姜言澜垂下眼睛,低声道:“一起回江市。”
他慢慢收回手,眼里那些火焰般的情绪,都被他压制住。
于秦朗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两人都敛了目光,沉默起来。
方沫在一旁给于秦朗收拾东西,也不打扰他们。
说起来,于秦朗的背包里,除了一部相机和一些衣物外,实在找不出其他东西。
他又不禁想起李页晖的行李箱……
李页晖已经提前回国,年底是明星最忙碌的时段,也是捞金的好时期。
方沫舍不得他走,给他收拾行李时,忍不住撅起嘴,嘀咕道:“以后我养你好不好?”
闻言,李页晖灼灼望住他。
方沫以为他不信,给他解释:“言澜哥对我很好,我不缺钱的。”
回过神来的李页晖,在他脑袋上响亮地亲了一口,随即眯起眼睛:“其实宝贝只要喂饱我就好。”
等方沫反应过来,已经被李页晖压在身下翻来覆去了。
两人甜蜜地分开,但没想到,李页晖回去以后,就出了事。
他刚下飞机,便被记者团团围住。
不知怎么,国内传出他和于秦朗是一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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