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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独孤镇主,莲绛不由一愣。
“咦……”骂骂咧咧过来的独孤镇主看到莲绛也是呆了呆。
眼前美人长发裹身,面容寸寸如冰雪般剔透,盯着自己的眉目清冷带着几分审视,微抿着的唇,又带着一份桀骜。
这……这是一个男人啊!
望着莲绛的脸,独孤镇主痛心疾首,就差点上前拉着莲绛嚎啕大哭。
可他满腔热情都被方才周身的疼痛浇灭,心痛难耐的时候,更多是愤怒和质疑。
“你们搞什么?”
他看着莲绛,“玩老子很好玩啊!老子是贪图美色,是男人都喜欢美色!但是老子不是像猴子一样被你们玩!好歹老子救了你……”
“不是做梦?”
虚弱清冷的声音传来,他原本如覆寒冰的双瞳此时溢着一丝流光。1
“废话!”独孤镇主抬起自己几乎被扭得变形的手,“你看这伤?是做梦来着的?”
“她在哪里?”
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却有着让人无法忤逆的威压和霸气。
那一瞬间,一种无形的压迫负压而来,原本靠近的独孤镇主下意识的后退,有些怔怔的望着莲绛。
“你说那死人脸?”
莲绛眯眼,唇危险的抿起。
独孤镇主见他抿唇的动作,先是一怕,后又马上想起十五也是这个德行,顿时又火冒三丈,冷嘲道,“那死人脸,在后院和一个美人呢。”
“你们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啊!”
这一晚,独孤镇主头都大了,拉着自己的小妾就离开。
小妾微微顿足,目光看了一眼莲绛,又回望了一样方才十五和沐色所在的地方。
莲绛握着五十散的手,不由紧了紧,不知道是他紧张,还是他害怕,竟在原地站了片刻,才朝独孤镇主所指的方向走去。
烟花彻夜未停,星光如同银河几年的银沙,从苍穹泄落,绚丽绽放,华丽到极致。
可绽放后的烟花,却落寞和孤寂。
深冬,脚下的木质地板如覆冰寒冷,刺骨寒意钻入他雪白足底,凉气走过全身,让他呼吸微微一怔,才恍然知道,原来,这真不是梦。
身穿着黑色袍子的女子,扑在身着白衣面容如兰的少年怀中,双手抓着少年的衣襟,因为她带着黑色的风貌看不见她面容,但是,那紧握的手指,已经出卖了她所有情感:那是一种极致的依赖!
少年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后脑,低头。
烟花旖旎,月光如银似水,沧澜江的风带着冰凉潮湿的风,吹来,她风帽滑落,落下满头银丝,和少年栗色卷发交织在一起,犹如一张精美的织布。
少年的唇,从她眉心移开,轻柔而试探的,眷恋的虔诚的落在她唇上。
而女子,微合着眼眸,没有一丝抗拒。
点点殷红似线再次从额头溢出,滑过他眉眼。
犹如一条被人用刀从头劈开所留下的伤疤,狰狞而触目惊心。
他如鬼魅立在暗处,不动深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年将女子拦腰抱起,背行莲绛离去。
莲绛亦快步跟随,直到上了楼,看到两人进了同一房间,他依然立在阴影处。
对面的楼梯,艳妃裹着披风,周身都在发抖。
方才突然放心不下莲绛,欲悄然去看,却发现莲绛所在的门开着,而人竟然不在了。
正欲出去寻找,则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慢慢上楼。
虽然只是一眼,却让她如跌冰池。
栗色如海藻般美丽的卷发,如兰的倾世容颜,闪身入了对面的房间。
再往其后,果然看到了莲绛。
“这……”火舞震惊的站在艳妃身后,“他们,怎么在这儿?”
“我哪里知道!”
为了不让莲绛发现两人的窥视,艳妃带着火舞速度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艳妃坐在雕花榻上,双手因为内心的恐慌而发抖,咬牙切齿,“她怎么像鬼一样阴魂不散。”
“她走那日,是冷去探风。”火舞沉声,“他们的人,的确是往龙门方向去了。按理……”
“不管!”
艳妃站起来,在屋子里焦急的走着。头上的帽子落了下来,一头黑发竟然全白了,在昏暗的光下看起来枯燥如稻草,“不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接近莲绛!不能!莲绛突然变成这样……一定和她有关!这个贱人竟然跟踪到这里,一定有阴谋。”
火舞震惊的看着艳妃突然变成这样,又见她语无伦次,不由担心道,“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艳妃一下凑过来,双眼充血,“那贱人在这里,我们才有事情!”说着,她一下激动的抓着火舞的衣服,“你看到今晚陛下那样子吗?他的头颅在渗透血,还在问我,谁是十五?”
“啊!”
她大叫一声,揪着火舞衣服的手更加用力,“我知道了!是那贱人搞的鬼!”
“她……”火舞很少见艳妃这般失态,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贱人跟踪我们道这里!然后趁我们不备,勾--引接近陛下,企图唤醒陛下的记忆……”艳妃喘了一口气,神色又是惊恐,又是害怕,“就是这样!那贱人什么都不管了,她豁出去了,她就是要报复我。”
“你冷静一下好吗!”
火舞一把将她推开。
艳妃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许这一推,真的用力,艳妃跌坐在地上半天没有反应。
火舞忧心,上前将艳妃扶了起来。
哪知道艳妃脸色突然恢复了平静,眼底寒光阵阵,唇边扬起深长的冷笑,“好……这是她自寻死路。”自语了一会儿,她附耳到火舞身边说了几句。
火舞微微蹙眉。
见火舞迟疑,艳妃冷笑,“这是为了整个月重宫!那女人什么来历,难道你不知道。否则,怎么解释,她出现在这里。”
火舞沉了片刻,出了房间,看到莲降还如石雕般立在暗处。
待她走近,发现莲绛脸上有一道深深的血痕,犹如一条刀疤。
“陛下,外面风凉,请回去休息吧。”
莲绛未动。
火舞想到艳妃的话,道,“西岐那边来信,催促殿下早些回到月重宫,明大早我们需要赶路。”
“月重宫。”
莲绛如梦初醒,抬头盯着沐色的房间,眼底掠过一抹寒光。
三镜异动,月重宫有人闯入。
这是父亲信中的原话。
“你回去吧。做好准备,明天早上出发。”
火舞不敢忤逆,但是又不放心莲绛站在此处,只得后退几步,远远的站着。
莲绛低头看着手心里那两粒五十散,全数吞下,转身上了楼。
等行了几步,火舞发现,莲绛进了自己原来的房间,手里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又走出来,最后停在了艳妃的房门前。
艳妃在屋子里依然六神无主的走来走去,心中担忧莲绛是否能听明白火舞话中的提示。
正思忖见,她突然看到门前一个身影,那熟悉的影子让她浑身一凌,转身进了内室,合衣躺在床上。
果然,门开了,莲绛走了进来。
艳妃闭目装睡,不明白莲绛怎么晚上会过来,不等她想透彻,已经感到莲绛立在了身前,正盯着自己。
屋子里漆黑,但艳妃却被莲绛的眼神盯得全身发毛。
她在想,到底要不要醒来,朝莲绛行礼,可她心中却又期待和好奇莲绛来这里做什么。
无形的压迫气息传来,艳妃只感觉到莲绛蹲在了床边,又将她干枯的白发捧在了手心里。
“怎么头发乱了?”
黑暗中他的声音虚弱而低沉,还带着几分空洞。
感觉到莲绛正用梳子替自己梳头时,艳妃浑身悚然,一下想起昨晚马车里,莲绛那诡异的举动。
“咦。你头发怎么沾着烟花沫,你是不是乱走了?”
低沉的声音里已经有了一丝怒意,艳妃只感到头发被用力一扯,“本宫允许你乱走了?你怎么能背着本宫去见别人?”
艳妃一下坐了起来,惊恐的看着莲绛。
莲绛见她醒来,也是一愣,坐过去,一下拉住她的手,声音无比温柔,“蓝禾曾说过,最完美的描色人偶,是只听从主人命令的。”他冰凉的手指捧着她的脸,低低的笑道,“放心,本宫会尽所能将你做成完美!只要你听话,不乱走,不乱跑,不离开,静静的站在本宫身边,本宫会满足你需要的一切。”
“否则……”他勾唇,笑得阴森,“本宫将你一截截的斩断,丢入傀儡池!再重新做一个。”
“来,躺下!”
他声音又带了一丝诱哄。
艳妃周身寒凉,不知道莲绛是不是梦游,又不敢叫醒他,只得躺下。
莲绛也合着衣服躺在她身侧,手摸着她的白发,道,“别像今晚那样,让本宫看到你别人在一起。否则,砍了你的手脚!”
和别人一起?
艳妃瞬间想起了方才沐色和十五的情景。
艳妃仰躺在床榻上,侧身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双眼盯着房顶,内心的不甘和恨意交织成泪水,从眼眶中滚落。
在这一瞬,她终于明白了那日莲绛蹲在雪中,那凝着她的眼神。
他不是在看她,是在看另外一个人。
她也终于明白了,当时火舞那句:但愿,他真的是对你说的!
明白了,为何他突然这么温柔,为何明知道她从来不穿白色,却送来两套白色的衣服,明白了他为何要将她头发染白。
莲绛从头到尾就醒悟道,他留住不那个女人!
所以,一开始就计划了要将她做成描色人偶留在身边。
他他要的是一个不会离开他的十五,哪怕是一个人偶!
“呵呵呵……”
黑暗中,艳妃眼中闪过一抹蓝色,那包裹着纱布的左手开始变化。
蓝禾最后五年将所有东西都传授给她,她比任何都了解什么是描色人偶。
就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活人!和傀儡无异!只是,傀儡会变异,会听从命令。可人偶,连命令都听不懂,只是人偶!
而莲绛正一步步的对自己这么做!
耳边悄无声息,他似真的在疼痛的折磨中昏睡了过去。
艳妃仰望着头顶:莲绛,我为你倾尽一生,却如此负我!
------------------女巫の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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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猫还在爆发后的颓废期。
第一百九十四章:何以归来 三十九
爱读屋 更新时间:2013…9…27 2:42:43 本章字数:5430
如僵尸一样躺在地上,如艳妃所猜想的,莲绛后半夜再次醒来。爱夹答列
他蹲在她身边,双瞳碧色渲染,如地狱幽灵,表情阴森的盯着躺在床上的她。
他俯身,手指一点点的抚摸过她的脸,梳理她的发丝,整理她的衣服,最后,扣住她的右手腕。
描色人偶,取出一个活人的鲜血,通过某种禁忌之术,让她变成无意识的人偶。
如蝉翼的刀片划过手腕,鲜血点点滴落,在寂静的夜色里,艳妃几乎能听到鲜血凝成住,滴落在碧绿杯子的声音枳。
稍后,他起身,拿着盛曼鲜血的杯子如鬼魅般离开。
艳妃起身,坐在床榻上,透过外面如银的月光看着自己被切开的手腕。
疤痕狰狞,殷红的血不停溢出脂。
艳妃低头,嘴角扬起冷笑,漆黑的瞳仁里开出两个多蓝色的蔓蛇花,她摘掉左手上的纱布,那齐腕斩断白骨森森的手在肉眼可见的状态下,恢复,长出一双新的手。
只是这只手,却柔软无骨,像五条蓝色蛇的蛇攀附在手腕上,而指尖,却果然是五条舌头,狰狞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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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有一双惊绝天下的手,她曾是大洲天下最神秘的医者,与南宫世家齐名,她被称为鬼手风尽。
她的一双手才真正的能让人脱胎换骨,起死回生!
她之前一直以为,自己能留在莲绛身边,纵然被他发觉自己和蓝禾勾结,甚至养了世间上的最阴毒的蔓蛇花,他到底没有处置她,那是因为,她是他‘舅舅’,里面有一份割舍不开的亲情。
甚至,当她告知他女儿身时,他也稍微惊讶,却没有多问,再次任由纵容她去。
那个时候,她错以为,除开那几十年的亲情,应该有其他感情,否则怎么能容忍她的欺骗,甚至满足她提出的那些要求。
到此刻,当亲眼看到他要将她做成人偶时,她才醍醐灌顶,瞬间清醒。
她先前是因为有手,手的价值让她得以留在她身边。
失去了双手,她恰有和十五一模一样的面容,这又是她留下来的价值。
原来,这么多年来,对他来说:她始终是一个可利用的物品!
“呵呵呵……”艳妃发出一串疯狂而压抑的自嘲,“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要毁灭,大家一起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