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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就赶去处置了那贱人,当时只顾得为我那惨死的孩儿出一口气,忘了还有你与青城帝姬在场,倒是平白害你们惊吓一场。”
德妃说着招了立在一旁侍候的宫娥,宫娥便将一卷红彤彤的东西叫在她手上,她看也没看便将那个卷成卷儿的东西递给了周盈。周盈满心疑惑的接过,打开来看——竟然是一份长长的礼单。
“这些东西我早就准备好了,只是近来宫中事多,又是新晋的后妃又是年节,全都堆到了一起。让我早好一阵忙,便打算年后事情少了再好好找你坐一坐,正巧今日你来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送到你们宫里去,千万莫要推辞,只当是让我心中好受一些。”
德妃今日的一席话,与其说是家常。倒不如说是来与她解释误会的,只是她竟然绝口不提当日在园中指使宫人虐待宇文衍的事,也不加以解释。像这样急于洗白却还留着个脏尾巴的行为让周盈很是不解。但人家正主摆明了不解释,她一个听客自然不能贸然提起来招人烦,便客气的道了谢,将注意力转到了礼单上,只扫了一眼,就被上面那些金灿灿的名字给晃了眼睛。
天成宫是宫中最富庶奢华的宫室。只从这些礼单上就足以超过旁的宫室一大截,就连皇帝日前赏赐给弘圣宫的那些个东西。跟这个一比也是弱爆了。
但周盈知道,这些于德妃不过是九牛一毛。就像她今日说过的这些话,即便是合情合理又句句肺腑,她却只能信三疑七一样。
彼此都是一团和气,但心中却一个比一个龌龊,她并非是聪明人,既然天生看不透人,还是不要随意相信的好,省得到时候被人卖了还要替旁人数钱。
不过她这次来是要借着德妃的名义避开贤妃和淑妃那两块牛皮糖的纠缠,说了这么一会子话,德妃似乎已经把自己想说的都说了,眼下正是有些冷场的时候,周盈便将随身带来的一副牌拿出来了。
这副牌是新雕的,木质也选得最上乘,比起在北周的第一副成品,简直就是地摊甩卖和商场专柜的差别,这还是听了福宫人的建议,说皇上最喜欢的就是上乘之物,所以她做得那副麻将牌才会那么考究奢侈的用玉,做麻将牌的时候她又想起了已经玩过的扑克牌,里面还有许多玩法没提,日后还要再用,索性就选了块上好木料一口气做了八副,宇文晴一副,皇后两副,紫微宫小橱里锁了四副,这一副本就打算拿来送人,便顺水人情送给了德妃。
贤妃和淑妃心里存得什么心思周盈心中一清二楚,无外乎是想从她这里讨了扑克牌的玩法,再顺便讨一副牌去,想用此勾住皇上的心。周盈与淑妃没打过交道,但舞月对她的评价却不是很高,说直白点就是这个淑妃唯唯诺诺不说,脑子还有些笨,而贤妃则是张扬,张扬的人一贯不好相与,即便学东西也不会学得很快,一个笨一个慢,周盈懒得在她们身上浪费时间,反正这扑克牌的玩法都是要在宫中推广的,她倒不如先教了德妃,日后德妃要愿意自然会告诉她们,若是不乐意——那也不干她的事儿了。
从德妃宫中出来时,已经是日薄西山,周盈身后走着舞月,身侧则是德妃宫中的宫娥云非。
她们打了一下午的牌,为了凑人数,一直在一旁侍奉茶水的云非和舞月最后也上了桌陪着玩了几把,云非这小姑娘不必舞月稳重,几把下来似乎还有些玩上瘾了,直到现在还一脸的欢呼雀跃神情,很是意犹未尽。
周盈边走边同她说话:“……若是有不会的,便直接到紫微宫来问就是,即便我不在,舞月也会的,一样能告诉你怎么玩。”
云非连连点头,又带着些兴奋道:“这下可好了,这几日皇上也不常来,我们娘娘本就无甚事可做,眼下有这么好的玩意可以打发时日,必然不会觉得烦闷了。”
她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一时失言。周盈也没料到会有意外收获,便装作也没察觉到什么,很是自然的顺着道:“用此打发时日的确是好法子,我本还想送去让德妃娘娘陪着皇上玩呢,没想到皇上近来这么忙。”
云非恍然不觉自己被套了话。还当做帝姬是以为自家娘娘失宠于陛下,忙不迭的替德妃正名:“皇上近来是同太史令大人的师兄走得很近些,还留他宿在正阳宫,但若是入后宫必然还是要去我们娘娘的天成宫的。”
太史令的师兄?莫非也是个神棍?
周盈同舞月对视了一眼,怕多问会被察觉到纰漏,便适可而止。将话题岔开到无关紧要的方面上,直到远远见到了紫微宫的大门周盈才同云非告别,带着舞月回了寝宫。
这晚周盈睡得很晚,只披了个外衣在寝衣上,在殿中来回走动。焦急的等待打探消息的秦关。
“舞月,你觉得皇上同一个男子走得近,会是因为什么?”
舞月略略思索,道:“太史令一门都是精通玄学,或许是他用此类小手段吸引了陛下也说不定。”
周盈却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她一直在用小手段吸引宇文赟,也没见宇文赟废寝忘食到不去后宫找美人。
小手段充其量不过是个消遣,她不是怕宇文赟身边多人。她只是怕多出的这个不是她的一路人,而且手短比她高明。
“我听说太史令那一门会得东西不少,好像还能炼丹。难道陛下近来是在同他讨论丹方?”周盈越想越觉可能性很大,只觉得心里一阵烦躁:那些所谓长生不老的仙丹不过是江湖术士用来骗人的把戏,吃了不但不会长生不老,反而会死得更快,她不是担心宇文赟早死,只是怕里面的成分会在天长日久服食后产生副作用。历史上不是没有那种仙丹服用过量死得,她倒不可惜宇文赟这样的昏君去死。只是因丹药中毒而死之前大多脾气暴躁易怒,上次弘圣宫中的一幕她到如今还是记忆犹新的。若是宇文赟服食丹药后真暴躁到连自己身上的香气都压制不住,那她们岂不是又再次被推入了险境之中。
所以于情于理,还是得把那个和皇上走得很近的男人身份摸清楚的好,若实在是个潜在的祸害,她也只能昧着良心将此事告诉郑恒,让郑恒来定夺此人是该留还是除掉。
除掉?
周盈突然反应过来,为自己竟然会毫不犹豫的想到了这两个字而惊愕不已,她入宫不过短短月余,竟耳濡目染到这个地步,若是从前,她断然不会相信这般冷酷的想法有一日会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秦关很快便来回禀了探得的消息,结果却不让人满意。
“太史令大人的师兄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子,容貌俊秀但分外孱弱,听说入宫之前一直是闭关养病,此番入宫是为陛下求长生之法,很是得器重,还被准许留宿在正阳宫的偏殿。”
正阳宫是皇帝的寝宫,平日里皇帝若是不去后妃处,便会宿在正阳宫中,入夜之后整个后宫的守卫有三分之二都会把守在正阳宫外,能留宿正阳宫,此人在宇文赟心中的地位恐怕不一般。
“那人可会炼丹,正阳宫中有添置丹炉等等物什么?”
秦关不是很肯定,只模棱两可道:“似乎未曾听过有添置,但不排除正阳宫中本就有这些东西的可能性,今日太过仓促,属下暂时只探到了这些,若是再多几日,应当还能探来不少东西。”
周盈点点头,这样的大事确实不可能一蹴而就,俗话说慢工出细活,想要知道些内幕,需得耐得住性子才是。(我的小说《千金帝姬》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不动声色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千金帝姬》更多支持!正阳宫中的事注定是需要抽丝剥茧慢慢来才能成的,周盈许了秦关多留心那边的动静后,便除了外衣睡下了,舞月看着她睡下,熄了蜡烛后回到自己的住所,在夜深人静之事悄悄用八哥传了消息,将正阳宫中的事告诉了郑恒,秦关则守在暗处,屏气凝神的听着四周的动静,直到舞月放完了八哥冲他遥遥点了点头,他才从隐身之处出来,不动声色的回了住处。
夜入子时,万籁俱静,连崇义宫中的灯火都悄悄熄灭了,偌大的宫室中除了长明的宫灯和日夜不灭烛火的佛堂外,再也没有一丝多余的光亮。
正阳宫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一条缝隙,一个穿着玄色衣袍的身影从那道缝隙中灵巧的闪身出来,回首叩门时,沉重的大门发出悠长的一声响,似乎吓了那人一跳,匆匆阖上门后便赶紧跑进了前面小园中,有些狼狈的藏身在一棵高大的桂树后,直到确定没有人发现他的出现,他才从那棵桂树后走出来,放轻脚步顺着一条人少的小径离开了正阳宫的范围。
“小荷风上”是宫中一处温水泉,因地势偏僻少有人来,也长久没有人来打理,原本不错的景致渐渐的便有些荒废了,而与“小荷风上”毗邻的便是宫中盛传最为不祥的云阳宫,后妃们对这处宫室和旁边的那片梨花林子都避之不及,因而这里白日里都不见得几个人影。晚上就更是人迹罕至到有些怕人。
眼下水面上悠闲的飘着一盏莲花灯,灯光投了半边嫣红的影子在水中,散出的光晕在泉水氤氲的水汽中透着一股不真实的美感,一如正懒懒靠着一块石头坐在湖便闭目养神的美人。
玄衣男子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甚至还停下来稍稍整理了一下因一路形色匆匆而微微有些褶皱的衣袍。神情像极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在看到心仪女子时流露出的欣喜若狂和几分若有若无的惴惴不安。
温水泉旁的美人似乎意识到有人来了,却并不慌乱,只是慢条斯理的撩起裙摆将她泡在水里的小腿掩了一下,回过头来冲来人挥了挥手,一张灿若娇花的脸庞被身侧放着的宫灯照亮了半边,透着不可思议的温柔之美。让来人几乎在一瞬间就看痴了。
“你今日来得迟,让我等了,可要给我赔罪的。”
玄衣男子闻言,唇边下意识的带了几分笑意,待走上前去看见了她正悠然在水中划动的嫩白玉足。几乎是愣在当场,虚咳了一声却怎么也移不开视线。
这女子也太大胆了些,居然敢当着男子的面这么肆无忌惮的露出玉足来,这若是给旁人看见了……思及此他突然有几分恼火,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却也没舍得冷下脸来,费了好些力气才使自己的语气听上去不是十分的恼怒吓人。
“你既是有位有分的宫妃,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泡脚。似乎有些不妥吧?”
被人说做“有些不妥”的女子,当今皇帝赐过美人品阶的元美人元乐尚却并没觉得有什么,反而还将一直泡在水里的脚给提出来抖了抖。活动一下筋骨,如此大胆举动看得人眼睛都直了,她却只是无所谓的一笑。
“说得是女子在男子面前露足有伤风化,但这里又没有男子,有什么不妥?”
玄衣男子一愣,继而脸色有些微变。刚想开口辩驳末了却生生将要说的话给咽回去了,有些憋气的在她身侧坐下——她说得的确不算错。若是论起身份,眼下这里只有一个女人和一个阉人。的确没有男人。
顺手抄起一盏花灯来放入水中,看着两盏花灯越来越近,宇文赟突然觉得庆幸,幸好这宫中的除了他之外多出的男子都是阉人,否则今日这一出,当真会把他给气死。
并肩坐了一会儿,他不由偏头去看身侧的元乐尚,不知不觉间竟透出一派温柔神色。
“今日既然是祭奠你的母亲,怎得不见有香茗烛纸,只有这两盏灯?”
元乐尚叹了口气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宫规森严,我若弄来香茗烛纸,只怕还没烧完就被人拖去刑司打死了,我又不傻,倒是你,就算崇义宫再与世隔绝,怎么还弄不明白这些东西,得亏你家主子诚心礼佛不参宫事,若是换做在其它娘娘宫中当差,你这么笨肯定会被嫌弃的。”
宇文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说笨,还是当着面直言不讳的,顿时就有些气结,却不是勃然大怒,而是有些愤愤不平。
“哪个告诉你我笨的,我从小……”他将“四书五经”几个字咽下,改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