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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情深笑着点头。
施浅美“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后，问他：“可等下不是要上班么？第一天上班就翘班，不是很好吧。”
程墨深不看她，自顾抿一口咖啡，说：“我还没有跟黎敏说，都还没正式录用，上什么班。”
施浅美囧颜，忽然觉得自己一整夜白兴奋了，也白失眠了。
程情深却笑笑，敲敲桌子，唤起她的注意。
【反正你这个样子，也不适合上班啦，逛过街不是更好么？而且浅美姐你真的应该买多几套衣服啦，就当做是上班用的也好当做穿得漂亮点哄哄自己也好啊。再说啦，哪有设计师穿成这样去上班的，对不对？】
“对是对，但我又不是设计师，我只是设计师助理啊。”
【你很快就升上设计师的位置的！】
“噗！你是想做预言帝吗？”施浅美开怀笑道，“那就承你贵言咯！”
听罢施浅美的话，程情深即刻摆出一副得意的样子。
看着妹妹可爱的模样，程墨深也笑了，嘴上却严肃道：“食不言寝不语。”
闻言，程情深嘟嘟嘴，用手语回应——
【我也没有言啊，我是用手语。】
见状，施浅美也有样学样，做起了手语——
【我也是！】
程情深笑得眯眼，又摆弄起手语——
【太好玩了！浅美姐好样的！浅美姐我们继续交流吧！等下我们去天鹅广场购物吧，那里有好多好看的衣服哦！我也好久没去啦，哥哥都没空陪我去！】
【好，我陪你去，你帮我挑衣服！】
【好！】
原本程墨深是该皱眉头的，只因程情深那一句“我也没有言啊，我是用手语”的话里有着自嘲的气息，但却因为施浅美，原本尴尬严肃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程情深也笑得愉悦非常。
于是他的眉头也舒展了开来。
虽然，程墨深装模作样地摇摇头，叹气，念叨道：“你这个妹妹是要被施浅美改造了！”可是，看着她越来越快乐，程墨深倒也是真的觉得安慰的，只要施浅美真心待程情深好，程墨深只会收起他的刺。
只是，他观察的过程微略长久了一些罢了。
Chapter 21
在馥澄市，天鹅广场就等同于高端奢侈品消费区的代名词。
此前，施浅美从未去过天鹅广场。或者，确切地说，她曾经路过，却从未进去过，在记忆里的十六岁那年。
她依然记得，天鹅广场中央有个偌大的喷泉，有红色的花围拥着，还有彩色的灯光围绕在喷泉周围，一到晚上，灯火全开，彩虹色的灯火替换着，将喷泉映射出各种色彩，甚是艳美。
天鹅广场一共有十层，光是楼层外面的装修就显得十分地奢华。
施浅美记得，有一次她坐在公车里，路过天鹅广场，远远地看过去时，就像是阳光中忽然闪现出海市蜃楼的模样，未看清，它又消失在阳光里。
再后来有一次，是在平安夜，潘汀汀到那附近去接一个朋友，施浅美才再一次路过天鹅广场，见识了它在夜里的妩媚。是的，除了广场中央的喷泉，施浅美最记得的就是夜里像是银河系一般的天鹅广场大厦，仿若是有无数的细小的星星依附在上面，明明该亮堂着的大厦玻璃却全是黑暗，只有璀璨的零碎的星光在闪烁着，这样的大厦，在黑夜里，若不是周遭大厦的灯光映射，若不是那星光点点，根本就看不见它的存在。
那时候的施浅美以为，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进得了天鹅广场，只能远远地在它对面的路口处张望。
当24岁的施浅美却进去了。
司机将车停入了停车场，而后恭恭敬敬地着施浅美与程情深说：“小姐，施小姐，需要我陪着你们上去吗？”
司机小赵原本是程墨深的司机，因为程情深要出门，来的地方还是天鹅广场，所以程墨深便将司机配给了她们，而他则自己开车去公司。
施浅美看了看程情深。
只见程情深摇摇头，表示——
【不用了，我和浅美姐逛就好，你自己在这附近走走也行，走的时候我们再打你电话吧。】
小赵恭恭敬敬地应了声：“好的，那小姐和施小姐玩得开心，也要小心。”
施浅美笑笑，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的啦，你自己玩去，我们也自己玩咯。”
明明比小赵年少五六岁，却是一副老大姐的模样，小赵看着她，无比尴尬地笑了笑。
而施浅美见他尴尬着的神情，则更加好笑地夸张了笑意。
但，她没再摆着“老大姐”的架子说话了。
挽着程情深的手，走向天鹅广场，施浅美想起什么似的，问她：“话说，情深，看样子你不像会来这种地方的，怎么说要来这边呢？”她是想来逛逛，走一走，装一装千金小姐，但，在这里买一件内衣估计都得要她一整年的工资了吧。
程情深听了她的话，讶异起来——
【哦？怎么说？】
“你啊，虽然是千金小姐，可是完全没有千金小姐的刁蛮任性坏习惯，眼睛也不会说长在额头上，对于吃喝穿什么的，也不是很在意啊。所以，看得出来，其实你对品牌这些，没什么要求。但一说要出来买衣服，你就说要来天鹅广场，这不是很奇怪吗？”
【好像也是哦。】
程情深笑笑。
【但我只知道天鹅广场这个购物天堂啊。你也知道我哥的啦，不安全的地方是绝对不允许我去的，每次要买衣服，他带我来这里，自己没空的话，就派个秘书什么的过来陪我。所以，浅美姐要买衣服，我只能想到这里啊。浅美姐以前没来过？】
“呃，我路过过。”施浅美摆摆手，笑道，“你也不是不知道，这天鹅广场是你们有钱人消费的地方，进来都要有身份的，我什么身份啊，丑小鸭一只，怎么可能进来呢！今天我纯粹是陪你来走走，顺便装一装千金小姐的。”
说着，施浅美松开手，跑到程情深前面，模仿着大家闺秀走路的样子。
尔后，在程情深烂漫的笑声里，她回头嬉笑着，问：“怎样，装得像不像？”
【像！】
程情深笑欢起来。
【不过，浅美姐本身就很有气质啊！】
“是吗？”被夸赞的施浅美掩住嘴轻笑，微略有些害羞，说着她往前一跨，挽住了程情深的手，继续朝着天鹅广场的主场而去，“站在你身边装一装就更像了！”
于是两人嬉嬉闹闹地乘坐电梯，直达天鹅广场内。
广场内，装修更是奢华，施浅美一出电梯，就觉得自己走错了时空。她想到一个词——金碧辉煌，这只是一楼的大厅而已，就装修得如同宫殿一般，金闪闪的，天花板是金色的，地面是金色的，连墙壁都是金色的，灯光配合着金色的布置，反射里将整个大厅都辉煌了起来。施浅美在墙壁上的镜子里看到自己，都觉得虚幻缥缈得很。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紧张。
她怯怯地问程情深：“如果我不小心弄坏这里任何一样东西，我都会死得很惨的吧？”
闻言，程情深“嗤”地笑了。
【浅美姐，你太杞人忧天啦，怎么可能会不小心弄坏这里的东西啊？你是能把墙上的玻璃给拆下来，还是能把天花板上的灯给拆下来呢？】
“这两个情况当然不可能啊！”施浅美嘟嘟嘴，“但我怕我不小心弄脏别人的衣服。”
【放心啦，你又不脏，除非你流口水，把口水都糊上面了。】
“呀！你个小丫头，还戏弄上我了是吧？那我口水肯定先糊你一脸。”
【不要！好恶心！】
“知道恶心你还说口水！”
【我错了嘛！】
程情深扁嘴坐着无辜的表情，转而又笑了起来。
【浅美姐，我们去那家看看。】
说着，程情深已经拉着她，往不远处奔去。
施浅美被拉着往前，也没有拒绝，只是笑着。只是，不经意间，她瞄向店名——Louis Vuitton，忽然就觉得心一扯，疼得很。
及至门口时，她忽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难道，又要栽在Louis Vuitton上了？
想起那套程墨深跟Eva借回来的Louis Vuitton的衣服，施浅美心痛得很，明明她都已经赔偿了，虽然是在日后的工资扣除部分那笔费用，但重点是，明明那套衣服可以归她所有了啊，凭什么程墨深给没收了！
就算不是非常的合身，自己也可以勉强接受啊，毕竟是原价赔偿的啊！
施浅美想着，痛苦地叹了一口气。
当她深陷胡思乱想的悲痛里时，程情深已经看中了一套衣服，拉着她的手臂，问——
【浅美姐这套衣服怎样？】
施浅美收拾好思绪，朝衣服看去，扁着嘴摇摇头，说：“不是很适合你。”
程情深笑着。
【我挑给你的啊！】
“给我？”施浅美尴尬地笑着，看一眼旁边的店员，然后凑到了程情深的耳边，轻声低语道，“好看是好看，但是贵啊！我买不起的。”
【没事，我送你啊！】
“你哥可说了，在我工资里扣。”
【他奈何不了我的！】
“扑哧！”看着她得瑟的样子，施浅美禁不住笑了，“可他能变个法子来折磨我。”笑过后，施浅美接过她手里的衣服，还给店员，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们不要了”，才对着程情深说：“我在Queen当设计师助理而已，不需要这么高级的衣服，不然人家真以为我走后门进Queen的，虽然也有一点算是啦，但穿这么高贵的，人家还以为我是黄马褂呢！”
【好吧。】
觉得施浅美说的也有道理，程情深点点头，随即烦恼起来。
【但，这里的衣服都是这些牌子的啊，像什么Etam啊Versace啊，貌似对于浅美姐来说，都……】
“那就先不买我的呗。”施浅美无所谓地笑笑，挽住她的手，逃似的快步走出了Louis Vuitton，说，“你想买什么，我们先在这里买了，至于我的衣服嘛，只要去一般般的商场买就好了。不要太名贵，好看见得了人就OK啦！”
【好吧。】
程情深浅笑。
【那我们还是进去Louis Vuitton吧，我想买个包包。】
“还进去啊？”被拉着往里走的施浅美蹙着眉，勉强笑着，心下暗自念叨起来：我才逃出来耶！情深！糟糕了，我这莫名其妙的紧张感是怎样回事？又要闯祸了吗？
莫名地不祥预感在泛滥。
施浅美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声问她：“呃，情深，要不我们去别家买？”
【为什么啊？】
程情深莫明地看向她。
【我看中了这里的一个包包呢，别的店没有啊。】
“呃……我……”施浅美笑笑，“没事了，那我们买完就走。”
她安慰自己，应该不会那么邪门的吧？呵呵，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准，也没见自己准过多少次啊，这一次，也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想着，她深呼吸。
忽然，身后有人撞了自己一下，施浅美一个没有站稳，下意识地伸手拉了一把旁边的衣架。哪知整个人往后倒去，衣架也支撑不住，被拉着倾斜着倒下，于是，“乒乒乓乓”之后，一整排的衣服，包括衣架，都倒在了地上。
施浅美摸着摔疼了的腰，回头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一排的衣服少说也有十数件啊，若是都要赔的话，那不是要她去死吗？！
施浅美一想，觉得世界都晕眩了起来。
Chapter 22
“小姐，不过是几件衣服，你都买不起吗？这几件衣服可不是我们坑你的，确实是你自己拉倒了衣架，将衣服划破的，这不该赔偿吗？你一句‘赔不起’就想了事，那我们的损失谁来承担呢？再说了，能进来这里的，都非富即贵，不是名媛千金就是明星政客，既然小姐你连这里区区五件衣服都买不起，为什么可以堂而皇之地进来天鹅广场呢？我说，小姐，你是混进来的吧？”
眼前的店员小姐，明明长着一张甜美的脸，说起话来却尖酸刻薄。
尤其是，明明上一秒还微笑着整理着服装，但下一秒在接到自己的一句“赔不起”之后，态度就立马180度大转弯了。此变脸速度，堪比一级演员，着实让施浅美惊叹。
其实，“势利”、“狗眼看人低”类似这样的词语，或者说，店员小姐尖酸刻薄句句有刺的话语，对于施浅美来说，算不上陌生。
从小到大，施浅美家里的生活环境都算贫困，身子在很多人眼里，都算是问题家庭。
爸爸嗜赌又不工作，还酗酒，甚至时辰家暴，家里只靠妈妈做些手工活，偶尔到市场卖卖薄荷叶为生，小小的施浅美已经懂得了看爸爸的脸色做事。
从懂事开始，施浅美就知道，什么东西她可以拥有，什么东西她不能存有念想。妈妈常常告诉她，人不能存有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