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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T的声音充满着恐惧,声线也禁不住哆嗦着。
或许恐惧本身就拥有不能忽视的传染力,于是,旁听的施浅美也禁不住颤抖了起来。
敏锐的程墨深顿时就感觉到她的惊惧,他连忙伸手意欲关掉播音,一边说:“怕就不要听了。”
然而,他的手正要触到按钮时,施浅美却拉住了他的手,缓缓道:“我想听。”
程墨深微微蹙眉,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他猜测着她害怕却还坚持的原因,也任由着她。
那厢,小T还在说着——
“他跟踪我已经有一个星期了,我每天都睡不着,做噩梦,家里经常会突然断电,我很害怕……”
主持人听罢,仍是温柔着的声音,建议她:“那你应该报警啊。”
“我报警了。”小T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可是警察们什么都查不出来,我叫他们派人贴身保护我,他们又说不合程序。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呜呜……我该怎么办呢?”
“小T,先别哭,深呼吸,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先冷静自己的心……”
施浅美再听不见主持人的话语,她的脑海里缠绕着潘汀汀哭泣着的画面。
想着,她掏出手机,准备给潘汀汀拨去电话,却发现自己的手机里并未保存有她的号码,而上次简婉虹给的名片,她放在了程家。
“怎么了?”注意到施浅美的眉心蓄满了折痕,程墨深问道。
“没事。”施浅美摇摇头,关掉了播音。
转念间,她想起程情深,便给她发去了短信,拜托她在自己的房间里找一找潘汀汀的名片,便将上面的手机号码发过来给她。
她说没事,程墨深便识趣地不再追问,反正他从她发短信的手机屏幕上看到了程情深的名字,等回去了再问问程情深,也能将事情推测出一二。
他想着,施浅美的手机就响了。
是来自程情深的短信,施浅美看了一眼,又看向前方,还有一个路口就抵达目的地了。
施浅美紧了紧手机,决定等下车了再给潘汀汀打电话。
车子在别墅区的某栋别墅前停下,施浅美说了声“谢谢”就下车,程墨深也不回应什么,像是完成了任务就功成身退的气势,将车调转方向后,缓缓离去。
看着远去的车,施浅美叹了一口气。
她忽然觉得与程墨深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远了。
念想间,她猛地摇摇头,将挂念程情深的思绪清理后,直接拨通了潘汀汀的号码。
等待了半晌,潘汀汀才接听了电话。
但,一听见施浅美的声音,潘汀汀就如同暴躁的刺猬一般,将全身的刺竖立起来,朝着施浅美扎去。只听她说:“你打电话来做什么?记忆回复了就来找我算账吗?会不会太晚了?还是说现在你有钱有地位了,就想找我来玩弄一番?如果是,你想怎么玩?我潘汀汀奉陪到底……”
“汀汀。”等潘汀汀将话全部骂完,施浅美才悠悠地开口,说:“我听见了电台的直播,你说的我全都听见了,我知道是你。”
那厢,潘汀汀顿了顿,继而大笑起来,“是我,是我又怎样?你想说什么?想来奚落我吗?看着我每天过得战战兢兢的,你很开心是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噢!我知道了,施浅美,是你叫人跟踪我的吧?是你故意吓唬我的吧?那些快递,那些‘意外’都是你制造的是吧?你真恶毒!你想吓唬我?我告诉你,我马上打电话报警,我要告诉警察,就是你在暗中控制这一切!”
“汀汀,你听……”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施浅美头痛地揉了揉脑门,自己只是想关心下她而已,这样都被误会了,她无奈地叹着气,门却开了。
尔后,是Mr。Smith的声音——
“浅美,你怎么在外头站着?”
“叔叔。”施浅美尴尬地笑了笑,解释说:“我刚刚在打电话,正准备进去呢。”
“那你快进去吧,你妈妈正在做点心呢,你快去帮忙,一起做点心可以增进感情哦!”Mr。Smith点点头,也微笑着,“可惜我没口福了,正要出门去办点事,估计得很晚才能回来。”
“那我让妈妈给你留点。”
“不用了呢,估计可能差不多凌晨才能回来。”
“这样啊……”
“好了,你快快进去吧。”Mr。Smith说着,转身走向了车库。
Chapter 80
警察第一次循例找施浅美问话时,是她给潘汀汀打电话的第二天。因为潘汀汀一再笃定是她在跟踪她;所以警察们只好循例给她录下口供。但;第二次找她的时候;却是在第三天,原因是,潘汀汀跳楼自杀了。
听到这个消息,施浅美惊愕得不能言语。
许久之后;施浅美颤抖着的身子才渐渐恢复平静;可是,她仍然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只见她揪紧着林以都的衣角,问他:“这,这是真的吗?”
这个案子正好是林以都负责。
林以都不忍地点点头。
施浅美倒抽了一口冷气,连连的深呼吸落下后,再饮下一杯林以都递过来的一杯温水,她才渐渐地缓过情绪。
“美美,现在由我的同僚给你录下口供,你,可以吗?”看着她渐渐冷静下来,林以都试问道。
施浅美点点头。
录口供的程序进行得比较顺利,也比较快速。毕竟,施浅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潘汀汀的,她所能提供的资料也少之又少。
末了,施浅美又难以置信地问林以都,“汀汀真的是自杀吗?”
她觉得不可能,就算潘汀汀被人跟踪被折磨得多么崩溃都好,她都觉得她不可能自杀。
林以都蹙着眉看她,“其实我不该说的。”
“我明白。”施浅美抿抿唇。
林以都叹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别想那么多,我们也只是例行地调查下而已。”
说话间,林以都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一眼施浅美,拿着手机兀自走到一旁才接听了电话。
施浅美好奇地看过去,只见他干净的眉宇间忽地起了褶皱,不到半瞬,林以都就挂断了电话,吩咐了手下一些事情后,他走向施浅美,说:“美美,我突然有事,要先走了,等有时间我再来陪陪你。你自己千万不要胡思乱想,知道吗?”
施浅美点点头,勉强着笑意,“我知道了。”
“噢,对了。”突然想起了什么,林以都又道,“我们警方已经正式起诉简婉虹了,过两天可能会给你传票,要你出庭作证。”
闻言,施浅美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好的。”
其实她本无意要简婉虹定罪,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也只能出庭作证了。念及此,她又想到程墨深,想到程墨深,也自然地看了一眼转身离开的林以都。
信他还是信他?
她还没决定,她只是自私地相信自己,相信自己认为他们都不曾做过伤害别人的人。
正想着,手机兀自响了起来。
是林以都。
她纳闷地按下了接听键,林以都的声音就漫入了耳道里——
“美美,晚上我们一起吃晚饭好吗?”
施浅美一愣,他这才出门,就打电话来约晚饭了?尚未来得及应答,那厢的林以都又道——
“是这样的,有些话我确实不能说,也不方便说,但是,一起吃晚饭的话,没有别人,我可以私底下告诉你,相信你也不会说出去,也不会说是我说的,是吧?”
闻言,施浅美点头,应答下俩,说:“好。”
她确实迫切地想知道更多一些关于潘汀汀自杀的内情。
应承后,她就听见了林以都略带笑意的声音,他说:“那好,等晚些时候,我再告诉你在哪里吃,还是说,我来接你?”
“不用来接我了,直接告诉我时间地点吧,你那么忙,还是不要来回奔波了。”
“那好吧。那,晚上见。”
然而,这一刻,挂断电话的施浅美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她与林以都一起共进晚餐的时候,又再有一个人出事了,而这个人,是林红橙。
关于林红橙失踪的消息,施浅美是在三天后才知道的。
彼时,施浅美正在看电视,在转台时候的稍纵即逝的瞬间里,她在一则新闻里看见了林红橙的照片,于是她连忙将频道调回去。
正是本地的新闻频道,播放的是一则寻人启事,而当事人就是林红橙。
因为林红橙的父亲是工商局局长,所以,掌上明珠失踪一事劳动到本地新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虽然,施浅美与林红橙之间的关系一向并不友好,但,看到她失踪,她还是忍不住难过起来。
最近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先是她遭到绑架,尔后认回了亲生妈妈。
然后绑架她的鄞壮健自杀了,而简婉虹被拘捕。
再然后是潘汀汀自杀了,而现在,连林红橙都失踪了。
回忆着这段时间的种种,施浅美忽然想到,出事的每一个人,都曾与自己有过或大或小的交集。先前未曾谋面的鄞壮健绑架了自己,这算是不怀好意。简婉虹先盗取了自己的设计,在意图谋害,也算是对她没有半分留情之意。而潘汀汀,即使在绝交之前,她们曾那样友情大过天,但之后她将喜欢的人的死怪罪在她身上,又是用恶毒的言语和难堪的虚假过去来欺骗失忆的她,也算是不怀好意。至于林红橙,一直以来,她都因为林以都而对她怀有敌意。
施浅美想着,眉心禁不住紧蹙起来。
难道他们遇害,全都是是因为自己?
忽然间,仿佛被这可怕的念头震惊了,施浅美连连摇头,费尽力气地将所有念头清空,她恐惧了。她怕再往下想,自己真会与这一切的不幸牵扯上关系。
连连的深呼吸过后,施浅美才终于平静下情绪。
但,心中仍隐隐着不安,于是她给林以都拨去了电话,以关心之名,询问林红橙一事。
电话里头,听见施浅美的问话,林以都轻轻叹气。
“是在我和你一起去吃饭那天晚上出事的。”林以都说,“我也一直觉得很歉疚,晚饭前她还给我打过电话,叫我陪她,可是,我还是拒绝了。唉,现在都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叔叔阿姨都很担心她呢。”
“你别自责了。”闻言,施浅美连忙安慰,“这也不能怪你,是意外。”
“可是……”
“就算你陪着她,也未必不会出事啊。”
“现在只能尽力找她了,希望她平平安安。”
听着林以都略带伤悲的声音,施浅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向来不会安慰人。一直以来,施浅美也是懂得的,即使林红橙刁蛮任性,林以都对她还是疼爱的。可,即使此刻明白到他的心有多难过,她却仍然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如此念想着,她有些责怪自己的这一通电话太过冲动了。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三更一起放上来了!
Chapter 81
接到程墨深电话时,施浅美正在画画。
已经多日不见;施浅美听见程墨深的声音;倒有些恍惚失神;连招呼都忘记了打一声,直到程墨深的第二次呼唤,她才晃过神来,呆呆地道:“是我;找我有事吗?”
程墨深顿了顿;尔后才说:“方便讲电话吗?”
施浅美有些愕然,程墨深向来很少在打电话的时候问她方不方便,于是,愣了愣之后,她才回答:“方便,你说吧。”
“晚上有空吗?”得到答复,程墨深再问她。
“呃……”施浅美狐疑道,“你是想邀我吃晚饭?”
“不是。”程墨深的否定令刚刚有了遐想的施浅美顿时尴尬起来,但,并未有时间安慰她的失落,程墨深自顾地接着道,“我想带你见一个人。大概晚饭后,我来接你,可以吗?”
见一个人?
施浅美未有作答,倒是疑惑着先猜测起那个人到底是谁。
而等待了稍瞬都未得到答复,程墨深只好低低地再唤了她一声——“浅美?”
“我在,我听着呢。”施浅美这才将出走的思绪拉了回来,后知后觉地应了声,转而又问程墨深,“你想带我见谁?”
“一个……”程墨深欲言又止,随即轻笑,“你明天晚上就知道了。浅美,怎样?”
“嗯。”施浅美点头说,“好吧。”
待到晚上十点,程墨深才打电话给施浅美,说就在门口。
施浅美正准备出门,容筠茹就凑了上来,一脸关心地问道:“这么晚了,还去哪里?”
“呃……我……”施浅美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约了程墨深。”
“哦?和好了么?”听闻是程墨深,容筠茹即刻眉开眼笑起来,“那快去吧,这么晚,是要给你什么浪漫的惊喜吧?”
听见容筠茹的暧昧话语,施浅美尴尬起来,想要解释,却被容筠茹推着出了屋外,于是她只好将错就错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