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泽庭微微一笑,并没有马上回答。倒不是不能回答,而是李泽庭在琢磨着组织语言。
“怎么?”华震略微有些急了,“我的诚意还不够?”
“我个人认为,索罗斯的资金集团对泰铢的打压,将是单方面的大屠杀。”李泽庭微微一笑,“这其中固然有索罗斯的资金集团对金融工具的娴熟掌控的因素,更是因为泰国中央银行只有区区三百亿美元外汇储备的缘故。”
“如果泰铢实行浮动汇率呢?”华震却是点出了其中的关键点。
“那毫无疑问是饮鸩止渴。”李泽庭想都没想,就断然说道,“当然,泰铢必然会实行浮动汇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是这个方法根本没有可能抵挡索罗斯财团的进攻,会一败涂地!索罗斯财团敢于出手,就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在专业风险投资者索罗斯面前,浮动利率对抗立体投机行为,结果自然很悲惨。”
见华震的表情有些疑惑,李泽庭只好解释道:“由于金融市场之间存在无套利均衡关系,随着各种金融衍生工具及其市场的诞生和展,外汇即期市场、远期市场、货币市场、资本市场、衍生市场之间环环相扣,节节锁定,牵一而动全身。”
说完,李泽庭就停住了。
李泽庭很清楚,要是自己话说到这里,华震这个董事长还不能明白其中的诀窍,自己再说什么也是浪费口舌。华震能够白手起家,把华辉集团做到几天这个规模,自然有其过人的手段。怀疑一个身价上百亿的集团老总的智商,那也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第五十五章 道不同】………
华震的眉头紧锁,好半天没有说话。
透明的玻璃酒杯在华震的大拇指,食指,中指之间不停的缓慢地转圈,犹如华震此时的心情般迷离。
熟悉华震的人都知道,一旦出现这个动作,那就代表着华震在进行某项重大难题的思索。
“按照你的这种理论,等东南亚这些小国被索罗斯榨走大量资本后,索罗斯只怕会瞄准香港的金融市场,港币也会面临和泰铢同样的悲惨命运?”好几分钟后,华震才沉声问道。
“那倒未必?”李泽庭微微一笑。
“此话怎讲?”华震的眼神亮了起来。这也难怪,如果港币大幅贬值,那对在深处香港股市的华辉股票来说,同样将是一种灾难。而对于这种灾难,华辉集团要想全身而退,还真存在着不少难题。
“我们不妨做一种假设,如果我们是索罗斯,还会故伎重演吗?”李泽庭笑了笑,显得胸有成竹,让华震心里敞亮了许多。这也难怪,华震虽然是商界精英,但对于金融危机这样的深层问题,还是具有很多局限性,心里很是忐忑,也在所难免。
“可惜啊,我不是索罗斯,否则的话,我的华辉集团早就资产上千亿了。”华震自嘲地笑了笑。
“不管是什么样的国际投机家,要想冲击一个地区或者国家的金融市场,无非就是那几种手段。”李泽庭自顾自地说道,“如果我们是索罗斯这样的国际投机家,在卷走了东南亚小国的大量资金后,再进军香港金融市场,自然会略微做些调整,把方方面面可能出现的因素都考虑到。”
“我说小老弟,我的思维还跟不上你这样的年轻人。”华震苦笑了一声,干脆说道,“你就直接说你的推断吧,老哥我不会忘记你这个人情。”
“那我就大胆推测了啊。”李泽庭笑了笑,“说错了地方,还请华董批评指正。”
“你就别吊胃口啦。”华震就有些不满意了,“我可是诚心请教。”
“国际投机家冲击香港金融市场时,国际投机家先在货币市场上大量拆借港币,抛售港币,迫使港府急剧拉高货币市场同业拆息;货币市场同业拆息急剧上升引起股票市场下跌;同时引起衍生市场上恒生股票指数期货大幅下跌;恒指期货大幅下跌又加了股票市场的下跌;股票下跌又使外国投资者对香港经济和港币信心锐减,纷纷抛出港股换回美元,使港币面临新一轮贬值压力……。各个市场的连锁反应,最终全面扩大了投机家的胜利果实。”李泽庭缓缓说道,“我个人认为,索罗斯为代表的国际投机家有可能采取这样的实施手段。
“嗯。”华震频频点头,“料定对香港外汇市场动攻击将引起连锁反应,国际投机家在各个市场上立体布局,一方面在各个市场加大赌注,为投机推波助澜;另一方面,一旦投机成功即可全面丰收,为承受的投机风险匹配高收益。”
“如果你把一般的投资组合像名称所显示的一样,看成是扁平或二度空间的东西,最容易了解这一点。但我们的投资组合更像建筑物,用我们的股本做为基础,建立一个三度空间的结构,有结构,有融资,由基本持股的质押价值来支撑。……我们愿意根据三个主轴把资本投资下去:有股票头寸、利率头寸和外汇头寸。……不同的部位互相强化,创造出这个由风险和获利机会组成的立体结构。”李泽庭笑着接话道,“通常只需要两天,一个涨停日和一个跌停日,就足以使国际投机家们的基金膨胀。”
“我有些明白了,可又好像不是很明白。”华震思索着,手指头再桌子上轻轻敲打着。
“我们可以这样分析国际投机家们的立体投机策略。”李泽庭就笑着解释道,“先在货币市场上,拆借大量港币;在股票市场上,借入成分股;在股票期指市场累计期指空头;然后在外汇市场上利用即期交易抛空港币,同时卖出港币远期合约;迫使港府提高利率捍卫联系汇率;在股票市场上,将借入成分股抛出,打压期指……。综合看来,基于金融市场之间的密切联系,立体布局使投机家的风险暴露相互加强的同时更令杠杆投机威力和收益大增。”
“我越来越糊涂了。”华震的眉头锁的更深了,“按照你这种推断,岂不是只要香港当局严控短期拆借制度,让国际投机家们想借港币也借不到,索罗斯他们就无计可施了。”
李泽庭一听,干脆把眼神看向了窗外,不理会华震了。
“我的理解错了?”华震的表情更加疑惑了。
“要是香港当局也如华董这样想,就中了索罗斯这些国际投机家们的下怀。”李泽庭沉声道,“国际投机家们所叫嚣的外汇市场不过烟雾弹,股票市场和期货市场才是主战场。”
“按照你这么说,索罗斯他们瞄准的是股票市场和期货市场。”华震这下不明白那才叫傻子,“我的华辉股票岂不是也要成为牺牲品?”
“华董,你最看重的是华辉股票?”李泽庭的语气有些冷淡,而且马上站了起来,“既然这样,我相信以华董您的智慧,自然有办法全身而退。时间不早了,告辞!”
说完,李泽庭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留下目瞪口呆的秘书瞠目结舌,在门口呆立了许久。在漂亮的女秘书心目中,华震就是天,从来没有人敢对华震脾气。
走在霓虹灯闪烁的沙市繁华大街上,车水马龙的喧哗让李泽庭的心情更是郁闷。
对华辉集团,李泽庭还是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华辉集团能够做到今天的这个规模,固然与华震这个掌舵者的能力与气魄分不开,可在国内的商场上,谁有能说明白其与官场有必然的分割线呢?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有后世生活经历的人自然知道华辉集团背后站着的是华家。华家是京城里排列前几名的世家,身世显赫,底蕴充足。
李泽庭虽然只和华震有过两面之缘,但李泽庭对华震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可今天晚上,华震让李泽庭很是失望。
一个企业家,如果只看重企业利益,只注重企业责任,忽视社会责任,那这样的企业家,还真不入李泽庭法眼!
道不同不相为谋,李泽庭心底有一种深深地悲哀感,挥之不去!
………【第五十六章 华老爷子】………
“有意思的年轻人。”李泽庭离开后,华震却是站了起来,哈哈大笑。
“董事长莫不是被这个李泽庭给气糊涂了。”漂亮的女秘书大惊失色,赶紧跑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了下来。在这个时候,女秘书可不敢去触董事长的眉头。
“小窦,给我订回京城的机票,就今天晚上的。”华震在办公室踱了几个来回,毅然把漂亮的女秘。
“好的。”女秘书叫窦小珍,赶紧娇声答应着。
“嗯,刚才我和李泽庭的谈话,你都做好了记录吧。”华震却是叫住了准备离开的窦小珍,“把你的记录用电脑打印出来,形成文件,我一并带去京城。”
“好的。”窦小珍这才明白过来,华震确实没有生气,反而很是高兴。
“这样就好。”窦小珍松了一口气,只有董事长心情好,自己的日子才会好过一些。
“坏了。”等女秘书离开后,华震却是一拍大腿,表情很是懊恼,“李泽庭一定还有更好地对付索罗斯的办法,可惜却跑了。”
华震乘坐飞机赶回京城,已经是凌晨一点。华家早就派了小车在京城国际机场等候多时,一下飞机,华震就钻进小车,直奔华家。
华家在共和国大道的别墅区里,这是一个神秘的所在,在大多数人眼中。
荷枪实弹的门卫,高大的梧桐树,无不显示着这里的威严与深沉。
很快,华震就出现在华老爷子的书房里。
“老二,这么匆忙回家,是有重要事情吧。”华老爷子满脸皱纹,满头白,已经将近八十岁高龄,但看起来精神很好,笑着放下了手中的一本线装书。
“晚上我请西衡县的李泽庭喝茶了。”华震很是恭敬地说,“从这个年轻人的嘴里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这才匆忙赶回,想向父亲请教。”
“哦,就是你上回在楚南省招商引资展览会上碰到的小伙子?”华老爷子的记忆里很好,马上笑着说,“你的眼光还不错,这个小伙子应该算是个人才。”
“爹,我这里有一份和他聊天的全部记录文件。”华震却是迫不及待地把一份打印好的文件递了过去,“您先看看吧。”
华老爷子缓缓坐了下来,又戴上老花眼镜,开始阅读文件。
华震很是恭敬地站在老爷子的身后,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生怕打断老爷子的阅读。
华老爷子的表情也由轻松转为严肃,把文件仔仔细细看了两遍,才缓缓放了下来。
“不错,不错。”华老爷子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连声说道,“年轻人能有这份见解,实在难得啊。”
顿了顿,华老爷子接着说道:“老二,从文件上来看,李泽庭是言犹未尽哪。是不是你们的谈话突然出现了什么状况,让李泽庭拂袖而去?”
“是的。”华震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李泽庭好像对我过分关注自己的华辉集团有些不满意,我也不能确定。”
“哦。”华老爷子饶有兴趣地说,“老二,你和一个政府官员只谈企业利益,人家自然是不满意喽。”
“可我为了李泽庭,在西衡县工业园可是投资了八千万。”华震赶紧解释说,“我应该够有诚意了吧,也给了李泽庭足够的政绩,他应该满意才对啊。”
“李泽庭能把此次东南亚金融危机分析得这么透彻,如果他手头有足够的资金,至少可以赚取十个亿以上。”华老爷子有些不满意地瞥了华震一眼,“就这八千万的投资资金,他只怕也未必看在眼里。”
“可是——”华震就急了,“我总不能对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行贿吧。”
华老爷子就乐了,手指朝华震虚敲,呵呵笑着说:“老二,你真是越活越活过去了。谁让你行贿啊,是让你分析一下李泽庭的心理状态。”
顿了顿,华老爷子继续点拨道:“你想想,李泽庭才二十岁出头,理想与抱负才是他这个年龄最崇敬与追求的东西。你可好,只谈华辉集团的利益,根本就没有大局观念,能不让小伙子失望吗?”
华震就有些不服气了:“我总不能向李泽庭透露出自己的身份背景吧,我只是一个企业家,如果过多谈论我们华家的政治倾向,那不是画蛇添足?”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华老爷子缓缓说道,“你和李泽庭之间只怕已经出现了缝隙,李泽庭对你已经是非常不满意。小伙子是把你当朋友看,才会谈出他的看法。可你倒好,只谈企业利益,不谈社会责任,难免让小伙子低看喽。”
“爹,我也有些后悔了。”华震讪笑了一声,“李泽庭应该想出了对付索罗斯的国际投机家们的好办法,却因为话不投机,没有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