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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哥……”
她还想说什么，他却早已挂了电话。
呆呆望着手机半晌，仍然不甘心，她又打给了黄立行，却是在通话中。
虽说在帝集团认识的人并不止这么几个，但有些话并不是谁都能说的。
而最最应该清楚的人，也是她不想问的人。
如果他知道了不想告诉她，那么她再问也是空的。
踌躇了良久，终于还是决定打给叶君豪。
她以为那端也会隔很久才接，结果没响两声就接了起来。
“清浅啊？”
“是，董事长……”
“我现在正在香港呢，你有事吗？我一会要去开会……”
☆、平地一声雷12
“哦……没什么，您怎么去香港了？分公司有事吗？”
她记得那天他也说去香港，但后来又说解决了没事了。
可是现在都这么晚了，还要开会吗？
“嗯，有点小事……”
叶君豪在那端说着，清浅也听到那端有人在叫他：“董事长，开会时间到了……”
“那您先忙吧，我也没什么事……”
她忙说道。
“好吧，那我先去开会，婚礼那些事你都不用操心，我会替你安排好的……
我先挂了，有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好……”
清浅只有乖乖应声道。
才挂下电话，黄立行打了过来。
“清浅？你找我？”
“哦，你在哪儿啊？”
“我在老家，不是要过年了吗？
我爸妈回来了，我也跟着一起回了……有事吗？”
他也如此问，一下子让她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敏感了。
他们每个人都像是活得无忧无虑的。
如果真的出事，黄立行也不可能会回老家吧？
“没……我只是想……
你好久没来了，浩浩都想你了……”
那端的人听到她如此说，怔了下，随即大笑出声：“我还以为是你想我了……”
“我想你再多也没用啊，你可不希望我想你……”
清浅话里有话道，黄立行的笑声也一下子停了下来，似乎犹豫了下，随即又问道。
“她还好吗？”
“嗯，都学着做饭做菜了，你什么时候过来尝尝她的手艺？”
“会毒死的！”
冰雅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门口，听到清浅的话，没好气得嘟囔着。
清浅忙把手机递给她，“快快，学长想你了……”
“别瞎说了，想我干什么呀？
想我会打你电话啊？”
冰雅哼哼出声，随即挡去清浅的电话，转身走了出去。
清浅望着她的背影险些笑出声：“喂，学长，你听到了吧？
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了……”
黄立行轻声说道，声音中似乎仍然带着疲惫。
挂断电话的时候，她还在想，守候了多年的一段感情，如果到了最后仍然走不到一起。
那是说明有缘无份，还是说明爱得不够深？
再次坐到电脑前研究，仍然觉得哪儿不妥，翻来覆去还是没有研究出点什么。
想想也是，她又不是专门研究股票的人。
如果连她都能看出个不对劲来，那么那些资深的股人不早已闹翻天了？
脑海中突然窜出一个人，或许可以叫他帮忙看看，她没有停顿，忙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约在米萝咖啡，清浅到的时候，冷明轩早已坐在那里。
看着她匆匆从门口进来，不禁笑出声：“怎么？想我啦？”
“别给我贫嘴，我有正经事……”
她一本正经，挤到他的座位边上坐下，然后从包包里拿出笔记本打开。
冷明轩靠在座位里，一手搭在椅子靠背上，一手拿着烟，微眯着眼望着她。
待电脑启动好，清浅忙推到他面前：“喂，你帮我看下，这股是不是有问题？”
他没有任何动静，眼注视在电脑屏幕上。
☆、平地一声雷13
只是一会儿，便移开视线望向身边的她：“怎么了？”
“我知道你懂得的，你快帮我看下？”
“你也买股票？
那也用不着这么急吧？
把我连夜叫出来，我还以为你想我想得不行了……”
“你快帮我看啊……”
清浅忍不住动起手，攥过他的衣服就将拖到电脑跟前。
他的手还搁在她背后的椅子上，整个身子却紧贴着她的。
但很显然，他不是那么情愿，一整张俊脸都沉了下来。
清浅却没有发觉，只是自顾自说着：“你看下这股权书，还有这个趋势……
是不是有问题？”
她说了一大堆的话，到了最后问出声，身边的人却没有吱声。
她不禁转过头去看他，他的眼却并没有落在电脑之上，只是又拉离了与她的距离。
“你管那么多事干什么？就因为那个男人的？”
他的声音不冷不热，却让清浅一下子睁大眼。
“什么？”
“不是那男人的吗？浩浩的爸爸？”
他指了下那股票，挑眉望向清浅说道。
“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我像你啊？对我不闻不问的，虽然没有联系，但我不可能不关心你……”
冷明轩唇角微勾起，魅惑的眼望着面无表情的她，“怎么？终于感动了？”
“你到底帮我看不看？”
清浅转身面对着他，他却一下子凑近她，与她离得咫尺距离。
近到她都能看到他眼底倒映出的自己。
而他忽然绽开笑：“不用我看，你可以直接问他……”
他的声音轻轻的，搁在桌子上的手朝着一间包厢的门口指了指。
清浅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看到了叶皇枫和……陆小曼？
而他也正朝着她的方向望着，身边的陆小曼一脸的平静。
她收回了视线，却又让眼前的脸吓得险些掉下座位，慌忙与冷明轩拉开距离。
心里兀自怦怦乱跳不停，就像是做错事被人抓到了一样。
他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和身边的人一同走了出去。
而她明知道他是不会向她走来的，可是真的看到他头也不回得走开时。
心里又是一阵难过，才几天，她和他便已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吗？
“不追吗？不是想知道答案？
直接去问他不就行了？”
冷明轩坐直了身子，随后又点燃了一支烟，微眯着眼望着清浅。
清浅望了面前的笔记本一眼，又望向咖啡店门口，他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门外，犹豫了会，还是站起身追了出去。
“等一下……”
两人还未走远，听到身后的叫声也都停了下来。
叶皇枫并没有转身，身边的人却转身望向清浅。
清浅似乎看到她微笑了下，随即又对着叶皇枫道：“我先走了……”
叶皇枫没有答话亦没有点头。
身边的人又望了眼身后的清浅，漂亮而熟悉的脸上，没有一点点昔日的感觉，就如这个背对着她的男人，一样的陌生。
她，失忆了。
她看着陆小曼走向她的车子，随即潇洒得离去，而面前的人，仍然没有转过身来。
她可不可以认为，他和她，只是偶遇？
☆、平地一声雷14
就如她在这里看到他们两个一样？
是真的偶遇，是真的。
她一再告诉着自己，外面好冷，以致于让她的思绪依然清晰。
她不能因为看到了陆小曼，就忘了自己的疑问。
既然已经碰上了，既然已经追出来了，她就应该要问个明白。
清浅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眸子。
尽管街道上灯光璀璨，可是她依然看不清他的眸子底下到底是怎样的色彩。
她只觉得染着一层的霜，如这冬日清晨的一层白色。
除去了那层冰冷，还有没有她想要的温暖？
雪已经停了，街道因为行人与车辆的踩踏，并没有留下多少雪迹。
只是能看到矮矮的屋顶上积聚的白，如一方白色丝帕遮盖了底下所有的污秽。
“公司是不是出事了？
那个股票，是不是有问题？
那个招股说明书，那个认股书，是不是与公司的资金对不上号？”
她声音清晰，直截了当，开门见山，眼一瞬不瞬盯着他的。
她想从他微变的表情中探出点什么。
可是，她一直望着他，他却丝毫没有改变，哪怕是眨一下眼，都没有。
“你想多了……”
他的声音平静，平静到连和她多谈一句的想法都没有。
转开眼去望向远处，他又说了声，“你觉得帝集团没有那么大的经营利润与净资产额吗？”
是，有。
帝集团那么大的公司，哪怕你再拟大些，人们也依然会相信，也会无条件得去购买。
可是，她总觉得哪里出错了，是所设的经营生产项目对不上号？
还是对所筹资金使用提出的计划不可靠？
她有些乱，他却仍然不想点明她。
他小心翼翼地收回视线，落在身前蹙眉冥想的人身上。
是他做得太过火了，所以她有所怀疑了？
还是她终于冷静了下来，想到了这一切？
还是……因为坐在里边的那个男人，提醒了她？
可是他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他的确低估了她的智商。
他应该明白，她和其它的人不一样。
如果往日，她知道了，她一定会恨他，可是都无所谓了。
“你不想说，那就算了……”
她想了半天，却只是说了这样一句，然后越过他朝咖啡店而去。
他却一把攥住她的手臂，声音里终于出现不耐烦：“他是谁？”
还是忍不住了，还是问出了口。
清浅呆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冷明轩，只是觉得好笑。
他是谁，他在意吗？
“叶先生，他是谁，我想我不一定要告诉你！”
这些天的压抑，终于使她脾气上来，冷眼望着他。
他可以和别人在一起，凭什么要管她和谁在一起？
“他是谁！”
他不动声色，低敛着眸子凝视着她，声音更加重了些。
“你并不需要知道，或许在将来，他有可能成为浩浩的爸爸……”
清浅也毫无畏惧得盯着他，一字一句，再清晰不过，“你不想当的爸爸……”
她看到他眼里迅速沉下去的冰色，而她只告诉自己这样便好。
☆、平地一声雷15
这样是对的，就该这样，切断与他的所有的一切，切断自己后退的路。
“沈清浅……”
他低低出声，却只是叫出她的名字。
她却可以做到面无表情，将手从他的箝制中渐渐抽离。
随后转身，亦步亦趋，慢慢远离他，像是终于走出了他的生命中一样。
他一直望着她的背影，黑色的大衣，让她更显得削瘦。
他看到她走入咖啡厅，然后走到那个窗口的位置坐下。
他依稀看到坐在那里的男人，伸手替她拍着头发，那应该是雪吧？
雪？
他此时才发现，天空又飘起了雪花。
有雪落到他的脸上，冰凉彻骨。
他能说什么？他能做什么？
是他自己将自己逼到了这一步，是他自己将她推离了身边。
他应该很开心她现在的反应不是吗？
至少比起那天，她哭得撕心裂肺要让他好过的多。
可是，依然是难过，胸口火烧火燎般的疼。
他转身离去，不想再在那里多呆一下。
不想再看一下，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放手的准备，应该要让她忘记他。
而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或许就是投入另一段感情。
他也应该看到有人将她呵护在手掌心中，看到视她如珍宝而开心不是吗？
可是真的看到了，心口却仍然不能释怀。
两人坐得如此近，几乎都挨到了一起。
让他在看到的刹那险些就忍不住，过去将她拖开。
但他告诉自己不可以，不能这样做，狠着心走了出去。
想不到她追了出来，而他，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他是谁？
可是，她的那句话，又将他打入了无尽的地狱，到底是他太绝情，还是她绝情？
就坐在车子里，启动，却并没有开。
只是望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雪花，一点点停留在他的车窗上。
慢慢堆积起来，直到将他的视线全部挡去。他看不到前方的路，眼里脑里，全是空白。
车子里还留有一丝余温，他和陆小曼进去出来一共不到十分钟。
可是居然碰到了她。
是不是有的时候，就是如此的有缘？
而有了缘，却终究没有份。
他突然想起那一夜，和李念他们一起在暗夜喝酒。
李念抱着话筒唱《难道是我上辈子欠了你》，忧伤的旋律，感觉能触动心底的那根弦。
刹那间，整个包厢内全都静了下来，就连平日里嘻嘻哈哈的秦剑寒，也一下子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