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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娉婷基本可以确认一件事,提前分府对于三房来说,绝对不是坏事。不过应该也不算是完全的好事,否则,姜云娘就不会放言,自己不掂量多少斤两。
明年,或者后天,应该会有人找上门。辛娉婷心里满是期待啊。
次日清晨,梳洗干净,辛娉婷领着三个香上正房请安。在正房门前,偶遇姜云娘。
昨天还是斗鸡眼似的姜云娘,居然笑着上来拉辛娉婷的手。辛娉婷一侧身,抢先一步进了正房,姜云娘的手落在半空。
不是你想拉手就能拉手,你要装好姐妹,还得看我有没这个心思。
姜云娘被当众下了面子,气的猛吸几口气,才能平息下来。
正房内,辛娉婷已经给蒋氏请安,站在下方。
往日请安,姜云娘总是扮演逗乐的角色,一边逗趣,一边对辛娉婷踩上几脚。张敏嘉偶尔会说两句,但掌管中馈的世子夫人没那么多空闲功夫,多数时间就是应卯了事。
今日,张敏嘉意味陪坐在蒋氏身边。而姜云娘,因在门外被辛娉婷膈应了一下,这会儿,气还没有平顺下来,一时间也没说话逗趣。
辛娉婷更是不会主动说话讨好。这屋子里的人,等到分府分家出去后,一年就年节见上两面,讨好不讨好也就那么一回事。再说,讨好了这屋子里的人,能顶什么用。
修仙人讲究的是实力,实力不济,牙口再好都没有。口硬的结果就是直接神魂俱灭。在栖霞山生活了两百年的兰亭太明白这个道理。
昨天不过是不让人小瞧,现在就是专心找路子突破。
一屋子的沉默,让蒋氏脸上挂不住,“既然都累了,都回去吧。歇好了再来。”
辛娉婷当时行了一礼,退出去。
看见辛娉婷居然抢先离开,姜云娘冷笑,“乡下来的,就是不懂规矩。”
“老二家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老三家的要是有做的不对的,提点一下就可以了。”蒋氏接过丫鬟送来的温茶,轻轻抿一口。
姜云娘眼珠转一转,捉到蒋氏话里的意思,“娘说得是,是要好好提点一下三弟妹。只是媳妇入门日子浅,要说提点三弟妹,媳妇就怕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让三弟妹误会了,就不大好。”
蒋氏扫一眼姜云娘,“你啊。罢了。都回去吧。”前一句是对两个儿媳妇说,后一句却是对身边的婆子说,“你去一趟,请老三媳妇过来。”
姜云娘眼睛转得飞快,张敏嘉扫一眼,“二弟妹,前面是门槛,二弟妹小心脚下,别光惦记着别人,忘了自己。”
姜云娘愣了愣,扫一眼张敏嘉。两人擦身而过之际,张敏嘉轻声说,“眼睛转那么快,二弟妹也不怕闪了眼。”
姜云娘差点一口咬在舌头上。盯着张敏嘉的背影,心里暗哼一声。三房分出去,谁得的利益大,还不是长房的。自己好人丑人都做了,做好梯子给婆母,好借婆母的口,把三房的心思挑明。长房的人居然还暗中奚落自己。真是白瞎了好人心。
姜云娘再生气也不敢在正房发作,暗暗咬着牙,寻思哪里给长房的人下绊子。
两房人呼啦啦走出去,蒋氏斜斜靠椅子上,揉揉额头,“怎的都是不省心啊。”
玳瑁轻轻走到蒋氏背后,伸手按在蒋氏的后脑上,轻重力度正好合适。
蒋氏拍拍玳瑁的手,“还是你好。”眯着眼睛,“你今年也十八了吧。这年纪该说人家了。”
玳瑁的手还是不轻不重按着,仿佛蒋氏说的不是她,而是别人。
“可有心仪的小子,说出来,我给你做主。”
“奴婢是太太的人,一辈子伺候太太。”
“傻话,哪里能不嫁人。得给你找一个好的。”蒋氏突然直坐起来,把玳瑁从身后拉过来,左右端详一番,“是一个整齐的孩子。人细心,手也巧。实话说,让你配家里的小子,是浪费了。老三媳妇刚生了孩子,想来,一颗心都在孩子身上,老三身边,一直没一个妥当的人。你在老三身边看着,守着,我就放心了。”蒋氏拍拍玳瑁的手,“你是好孩子,一定能办得妥妥当当。”
玳瑁垂下脑袋,“玳瑁听太太的话。”
“好好。”蒋氏满面笑,冷硬的脸容仿佛化开一般。“你父母弟弟,都留在府里,我会帮他们重新安排差事,你尽管放心。”
“谢太太。”
等到辛娉婷来到,刚坐下,蒋氏就让玳瑁给辛娉婷端茶。
“玳瑁在我身边好些年,人稳重,也细心。眼下你刚生了东哥,老三身边缺一个知冷知热的人,让玳瑁到老三身边伺候吧,你也省点心。”
蒋氏直接一句交待下来,根本不给辛娉婷说话的机会。
不过辛娉婷也没准备辩驳,上下打量那个叫玳瑁的丫头两眼,鼻子闻闻,没有血腥味。当下点头,“好,日后,你就在三少爷书房里伺候。”
蒋氏抬抬眼,原以为辛娉婷要发作一番,没想到居然直接应了。不过也对,高门里的媳妇,要发作丫鬟都是在自己院子里,关起门,慢慢折腾,哪里会直接在婆婆面前发作。
“你过去后,小心伺候三少爷。”
玳瑁给蒋氏行了一礼,走在辛娉婷身后,站在香草后面。
“老三家的,你进门也有好些年了,这些年我冷眼瞧着,你是一个好的,就是老三有时候犯糊涂了。你也别跟他计较这些。说穿了,日子还是你们两一起过的。”
辛娉婷点点头,“是,我会好好和相公说,让他少犯糊涂。”
蒋氏眉头一跳,这话怎么说的。不过辛娉婷这样说也没错。
“你要是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来找我问。下人不懂事乱传话,要是传出去了,就是你的不是。”
这回轮到辛娉婷挑眉,敢情这厮前面说一句语重心长的话,就是为了后面打自己一巴掌,说她不懂事。不过辛娉婷的确需要找人问清楚。
“那媳妇问了。分府的事,到底是什么章程,还请娘给一个准话。”
“每代男子满三十分府。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不论嫡出庶出都得守着。”说到这里,蒋氏忽然停了停,“说起来,三儿今年有二十了。现在想分府的事情,怕是早了点。”
“早不早,这事另外说,娘还是给我一个章程吧。媳妇院子里事情多,也就不去麻烦爹了。”
蒋氏这次不挑眉,直接抬眼看辛娉婷。这个老三媳妇居然向她放狠话,要挟她,要是不说,直接找英国公。
蒋氏心里冷笑,面上却现出一副疼心的表情,“养儿防老,但没想到还是留不住,留下来也只成仇。”说着,眼角渗出两滴泪水。
辛娉婷侧耳听了听。凡人的心跳声,在正常情况下是维持在一个固定的频率上。如果心跳突然变化,就意味着有凡人没法控制的事情发生,或者说引起情绪变化的事情发生。
刚才,蒋氏说话间停顿的那么一下,蒋氏的心跳乱了。但现在眼角挂泪,心跳还是好好的维持。这眼泪怕是假得很。
想到这点,辛娉婷继续端坐着。没半点递帕子,或者假意安慰的意思。
蒋氏这边眼泪挂了好一会儿,发现辛娉婷坐得好好的,眼睛直直看向自己,根本不准备出言劝慰。蒋氏心里一阵恼恨。
“既然不愿意留下来,我也不拦着你们。按照老祖宗的规矩。每一房男丁分府,按例给分府银子,宅院,铺子和田地。分府的银子依照当年米面的价钱调整,最少不低于一千两。宅院一处,铺面两处,田地一百亩。这些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定。宗祠里也有石碑写明白。日后分府,自然会打开宗祠,你也可以看明白。”
辛娉婷点点头,这段话,蒋氏没撒谎。
“每次分府分发出来的银钱,田地可是在宗祠里有记载?”
蒋氏顿了顿,“自然是有记载。都是有据可考。”
“就这些?”辛娉婷扫一眼蒋氏抿紧的嘴唇。
蒋氏拧起眉头,辛娉婷说话实在是没大没小,毫无分寸。敢情是质疑自己。
“我累了,你回去吧。”身子斜靠在抱枕上,闭上眼睛,不理辛娉婷。
辛娉婷站起来,向蒋氏行了一礼,退出正房。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辛娉婷回头,看见玳瑁还跟在身后,手指点点头,“还跟着做什么,去书房伺候三少爷去。”
玳瑁犹豫了一下,向辛娉婷福了福,走向书房。
等玳瑁走远,香草扶辛娉婷进房,脱下大衣服。送上温水,伺候辛娉婷在窗边坐下来。
“三少奶奶,就这样,让玳瑁过去?”
“那个碧晴在做什么?”
“这两天盯得紧,碧晴都在房间里没出来,不过以后……。”日子长了,估计就难看住。香草这点没说,毕竟是一起陪嫁过来的丫鬟,香草也不想碧晴日子太难过。
“你去跟她说,就说是我吩咐的,让她从今日开始,到书房伺候三少爷。”
香草目光闪了闪,英国公夫人才刚送了人过来,碧晴立即被打发去书房。碧晴是一个不安生的,只怕从今日开始,三少爷的书房有得闹。不过这样也好,省得玳瑁在那边,独占了三少爷。
“还有一事,昨日往长房和二房打听的事情,今日府里的下人都传遍了。说了好些话,这边院子里的下人也听说了,心思有些乱。”
辛娉婷笑笑,预料中的事情。不是有些乱,估计是很乱。
“随便他们。只一点,东哥的房间要看紧,东哥身边的人,得信得过的人。其他人不用理会。”
“是。”
“你去和香菊说一声,钥匙,要紧的东西都看好了。大件的,能装箱子先装好箱子,平时不穿的衣服都收拾起来。别到时候,慌慌乱乱了。丢东西是小事,不能拿了不是我们的东西出去。”
香草应一声,心里想,三少奶奶这次是铁了心要分出去,就不知道三少爷是怎么想。
香草心里正想着,那边的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范明哲一阵风一般冲进来。
☆、分家(五)
“滚出去。”范明哲通红两眼,瞪着辛娉婷。
香草下意识挡在辛娉婷身前。
“滚出去。”范明哲捉起香草的手臂,反手要把人丢出去。冷不防手上一沉,只见辛娉婷阴沉了脸,手捉住香草的肩膀,香草惨白着脸跪在地上。
“香草,你先出去,把门关好。”
“是,三少奶奶。”香草摇摇晃晃走出房间,关上门,自己靠在门边,托住手,一下一下揉肩膀。刚才那一下,香草真的吓着了,原来以为自己就这样被丢出去,不死都丢半条命,没想到三少奶奶直接制止了。不过三少奶奶的劲道真大啊,从前三少奶奶的手劲有那么大吗……
房间内,范明哲一步一步逼向辛娉婷,“你想做什么。我昨天才警告你,让你别乱动心思,今天,满府都在说三房要分府。辛氏,你想死可以,别想拉上我。”
“你就为了这件事要跟我大吵大闹。”辛娉婷冷眼一扫。只一眼,范明哲觉得仿佛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来。那对黑漆漆的眼睛背后,似乎隐藏一头巨兽,让人心生恐惧。
“总之你别想东想西,你去和娘说一声,是院子里的下人不懂事,到处乱打听,再把你院子里那个香草,发落出去,卖了。这事就这样了结,否则……”
“否则如何?”辛娉婷的声音冰冰冷冷,没有一点温度。
“否则,否则,否则,”范明哲在房间里转了两圈,“否则,我休了你。”
噗嗤一声笑,范明哲只觉得眼前有如春暖花开,冰雪消融。
“我实话告诉你,今日请安的时候,娘特意告诉我分府的规定,连分多少银钱,多少田地,宅院都说的清清楚楚。你说,要是娘没这份心,会说的那么清楚吗?”
范明哲不转圈了,瞪着辛娉婷。
辛娉婷侧头看向范明哲,明明一副好皮相,可惜怎么内里就是一个糊涂。
“不单把分府的事情说清楚,还送了一个玳瑁过来,说是专门伺候你。你说,娘是不是担心分府后,你过得不好,所以特意派一个人过来。”
范明哲不瞪辛娉婷,转身一脚踢飞凳子。
“你就让她的人过来了,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接受她的人?”
颤动的肩膀,低沉压抑的声音,还有急促的心跳声,范明哲尽管背转身,但辛娉婷却能想象出他此时的表情,面色狰狞,不过如此。
“为什么不要?白白送一个人过来给我使唤。日后分府,可能玳瑁的卖身契也会送过来。”
范明哲猛地转身,两手按在长椅的扶手上,“辛娉婷,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现在留在府里,东哥可以平平安安长大到十岁。就算出了什么事,病了,也能凭英国公府的牌子,请太医回来诊治,买药的钱也能从公中出。要是出去了,谁会搭理一个分府出去的庶子。退一步说,东哥一切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