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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男女-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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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宴来安慰宣紫,拍着她背说别哭,大家都看着呢,又骂纪翔:“你和一个女孩子闹什么闹!”
  纪翔见宣紫哭了也着急,不过脸上还是讪讪的笑,说:“开个玩笑嘛,谁知道她那么大反应。”
  宣紫突然抬起头,一脸泪光地瞪着纪翔,说:“我再也不理你了!”
  可几天之后,在安宴耳边打打闹闹的还是宣紫和纪翔。
  天气一天冷过一天,宣紫每早做完早操就去图书馆等位子,刚一坐下来就给安宴打电话,声音还带喘,“安学长,你快来图书馆,我早上还有课!”
  安宴立刻就精神,坐起来穿衣服,想捅捅上铺也让纪翔一起,没想到他手机已经响起来。
  纪翔对着话筒哈哈笑:“小傻子,你想我啦。哎,你不想我你干嘛打电话给我。要我去图书馆啊,你还是想我啊,不想我干嘛要我去图书馆。”
  废话半天挂了电话,他弯腰从床上悬下一脑袋。
  安宴白他一眼,说:“看什么看。”
  纪翔哈哈笑起来:“哎,哥,你这袜子怎么穿得不是一个色啊。”
  纪翔本就燥,和宣紫一遇见就更没个消停。宣紫刚一看书,他说她是装腔作势学乖宝宝,宣紫一玩手机,他说她是三分钟热度果然不求上进,宣紫一做题目,他说她是大字不识一筐非要挑战极限,宣紫一搁笔,他说她终于原形毕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宣紫苦着脸,说:“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纪翔把她同学挤了,一屁股坐到她身边,手搂着她的肩膀,嬉皮笑脸地说:“题目不会吧,哎哟,高等数学啊,这家伙是难啃的骨头啊,你不懂的话,我来教教你呗?”
  宣紫好了伤疤忘了疼,真以为纪翔是好人了,小声嘀咕:“那你给我说说呗。”
  纪翔却鼻孔朝天:“那你喊我一声好哥哥。”
  “你好恶心,当自己是韦小宝啊!”
  “我是不是韦小宝要打问号,但你是小郡主就砧板上钉钉。”
  宣紫扭头看他,一脸迷惑:“为什么啊?”
  纪翔去按她的鼻子,脸几乎凑上她,“因为你们俩都呆呆蠢蠢呗。”
  忽然一支笔扔到了桌面上,在静谧的图书馆里划破防线。纪翔和宣紫都不解地转头来望,安宴笔直地站了起来,眼神隐匿风暴般地直视他们俩。
  “还让不让人看书了?”他说着就收拾东西,黑着一张脸挪开椅子,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纪翔还乐着:“什么少爷脾气,他还火起来了。”
  宣紫却起身去追。安宴人高马大,长腿稍一迈就敌过宣紫小跑步,直跟到图书馆外头两人才碰头。
  宣紫上前拉他的袖子,小心翼翼地说:“安学长,对不起。”
  安宴听到安学长三个字就来火,扭头说:“我和你不是一个系,一工一商隔着十万八千里呢,你喊我哪门子的学长。”却看到她没穿外套,一张小脸冻得红扑扑的,安宴甩手:“你给我进去。”
  宣紫可怜巴巴地动了动嘴:“你也进去吧,宿舍多冷啊,我好不容易占到的座位,你一走待会儿就有人过来。我保证我再不闹得你没法看书了,我给我嘴巴上拉个封条你看怎么样?”
  她果真两只手堵起嘴,一脸正儿八经,又害怕他跑了,腾出只手来抓着他。安宴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只好保证暂时不会离开,脱了外套给她披身上,她一张小脸忽地更红了。
  安宴那股无名之火消散许多,看着她头顶柔软的头发,半晌静默后说:“纪翔以后是要出国的你知不知道。”
  宣紫一脸茫然。
  “这是他父母一早就帮忙规划好的,他不能违抗更不能改变,如果你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就好好努力起来追着他一道去。别到时候哭哭啼啼错过机会,感情这东西是经不住时间和距离的。”
  宣紫瘪着嘴,两只大眼睛转了转,表情很是奇怪。安宴以为她是提前知晓答案,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咬牙想再说些什么,她忽然很生气地说:“我根本一点儿也不喜欢纪翔,我为什么要把握机会跟他出国?”
  这次轮到安宴表情奇怪了。
  宣紫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像孩子争论一天该吃几颗糖那样慎重其事地说:“我喜欢的是你啊!”
  “……”
  年关将近,从泠一早买好机票准备回家探亲。假期开始之前,她决意先去安宴家里拜访。
  安宴父母都是地道知识分子,一辈子拿着笔杆子生活。老了老了,儿女尽孝在膝前,吃穿用度全不用人操心,于是做饭家务无一精通。
  从泠买菜买肉,整整忙活了半天,做出一桌子丰盛的晚餐。安家没人不喜欢她,看到她这么贤惠不娇气,更加夸得不停。
  安宴的姐姐安庆怀胎八月,已经休假回来静养,从泠对她的大肚子十万分好奇,坐等安宴回家的间隙一脸好奇地问东问西。
  安庆说:“最近一段时期特别活泼,没事爱翻身,还老是踢我。一给他听音乐就更高兴啊,踩着鼓点子闹腾。”
  从泠便将手盖在她的孕肚上,隔着一层厚毛衣,起初是平稳寂静,后来突然的一个挺、动。从泠惊得把手拿开了,张大嘴望着安庆,安庆咯咯地笑,她连连惊叹太神奇了,又把手按在了她的肚子上。
  安庆说:“没有他之前其实觉得生活就那样,两个人搭伙吃饭睡一张床,日子不咸不淡也就那样。可突然有了他简直天翻地覆,谁能想到人是这样神奇,说无聊了想要个孩子了,肚子里就发芽冒出来一个。等他出来才热闹呢,你这个做舅妈的有事做了……哎,什么时候你和我弟弟也生一个?”
  一家老小都听见了,特别是安家父母,四只眼睛灼灼地烙在她身上。从泠再大大咧咧,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笑着说:“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啊,我也喜欢孩子,但是……不然你们和安宴说说?”
  安庆老公王琦说:“没问题,待会他一回来我就嘱咐他努力。不然让妈炖点汤汤水水的补补呗,不瞒你说,妈这方面老有经验了!”
  安庆向他扔枕头,说:“没脸没皮的,咱这儿还有没结婚的人呢。”
  说曹操,曹操到,一家人拿安宴开心,安宴正好拿钥匙开门走了进来。
  王琦不辱使命,冲小舅子一个劲喊:“安宴,你姐就快生了,你和从泠也抓紧点啊!”
  从泠无奈地笑:“姐夫……”
  安宴却突然一个踉跄,安妈妈正好站他边上扶了一把,突然捏着鼻子说:“哎哟,儿子,你这喝了多少啊,浑身的酒味。胡闹,你胃吃不吃得消!”
  从泠一听立马站起来接他,安宴嘴上说着:“没事,没事。”但脚下打滑,整个人倒在从泠身上,笑着问大家:“抓紧什么呀?”
  王琦摇头:“醉了,真醉了。”
  安庆孕期脾气大,一看弟弟这副烂泥鳅的样子就有些气,“全家都等着你开饭呢,你倒好,给我喝得醉醺醺的回来。这才几点啊就等不及吃饭,家里饭没外面香是怎么的。”
  从泠劝道:“安宴下午有个会,肯定就留他应酬了。工作嘛,总是身不由己的。”
  安庆还是气愤:“从泠做了那么一桌子的菜!”
  从泠苦笑着将安宴扶进房间,安宴二话不说摆个大字往床上一躺,从泠说:“我去给你拿条热毛巾擦擦。”回来的时候,安宴已经睡了。
  醒过来已是深夜,从泠没走,坐在沙发里玩手机。见他酒醒了大半,问要不要喝水,安宴看了看她,说:“你怎么还不回去?”
  从泠说:“你姐姐姐夫回去了,我怕你半夜醒过来有什么事你父母不能照应,当然自告奋勇留下了。你今儿陪谁喝的,纪翔回来也没听你说去接,倒有空和旁人觥筹交错。”
  一听到这个名字,安宴有些讷讷的,说:“怎么纪翔回来,我就该去接,去和他喝酒了?”
  从泠说:“这有什么为什么,他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嘛,从前好的和穿一条裤子似的,见了真教人羡慕。唔,从他出国到现在也有四五年没见了吧,不知道变什么样了,反正以前是挺痞气的——哎,你干嘛。”
  安宴掀开被子,在一旁找外套。眼睛匆匆一扫她,说:“你说的没错,我是该去见一见他。”
  从泠坐起来,“现在?这都几点了!”
  安宴揉了揉太阳穴,“他夜猫子,不会这么早睡。”
  从泠也要站起来,说:“那我送你去!”
  安宴已经套上外套开了门,说:“不用,酒都醒了。”
  从泠在后头喊他,他步子方才一顿,微微侧过头。
  从泠说:“你是想见他还是想见谁?这时候就不想着管你的猫了?”
  安宴目光一暗,没有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7

  Chapter 7
  宣紫做了一个梦。
  还是月夜,白光清冷,她问,多少年多少次一模一样的问,如果有一天不得不分开,你会不会等我。
  安宴回答得特别快,当然不会,人的记性这么坏,不知哪一天就忘了你。
  宣紫一下子就坐起来,一时间不知是梦是醒,今夕何夕,此处何处,直到看见纪翔的便条才知道,他把她带回了他家。
  宣紫吸溜几声鼻子,一抹脸满手的水,磕磕碰碰地从床上下来跑到卫生间里。她把自己拎到莲蓬头下,没敢多亏待自己,开了热水慢悠悠地洗,直到一张脸分不清是泪是水,糊里糊涂地哽咽。
  宣紫想,男人还真是理智啊,因为知道抵挡不住寂寞,所以连同承诺都不轻易许人。她回来了,从那个冰天雪地里爬出来,一回来就发现他身边站着其他女人。
  若她还是当年那个只知一往无前的傻姑娘,她必然还会迎难而上,不顾矜持和涵养,冲着冷风对安宴说我一刻也不敢忘记你,我还爱着你。
  再不济,他对她心存不满和埋怨,她抱着一颗跳动的热切的心,向他逐字逐句地做出解释,祈求他的原谅和宽赦。
  可现在,她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一个只能前进不能后退的怪圈。有太多的结点和断层,她与他相对无语,静默无言,不能将一颗心撕裂给他看。
  他也不再是陪在她左右最耀眼的阳光,他一早放下了她,不得不忘记了她,重新开始了一段新的生活新的恋情。
  既然如此……她挣扎些什么?
  宣紫还是想回去,到多伦多,坐在航空中心球馆看猛龙的比赛,镜头一过来,可以和身边的人接、吻。
  她湿着头发将整个别墅的灯都打开,一圈圈的转着想找几样值钱的东西,先凑够路费回家,别的事情,等她回去再做处理。
  她把心里所受的一切波动和痛苦都归咎于这个阴冷的地方,以为只要离开了就能得到最后的进化。
  她也想忘掉他,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可惜没有偷偷拍一张他的照片。
  忙乱之下,客厅突然传来异响。纪翔告诉过她不会再回到这里,那三更半夜却在别人家门前徘徊的不是小偷还会有谁?
  她吓了一跳,一根弦绷得紧紧。跑来跑去,找了一根棒球棒防身,胆战心惊地躲到门旁边。
  窸窸窣窣的声音愈大,宣紫的心跳就愈快,等到门咔哒一声弹出来,她大喊着跳出来,一棒子敲在了来人头上。
  那人当场就倒下来,跪在地板上。宣紫抱着棒球棒,心跳如擂无法平静,退后着看小偷的模样,见到的却是安宴。
  惊吓更甚,宣紫将棒子扔了,扑过来抱他,一边说:“安宴,你怎么样!你看看我,你不要吓我!”
  安宴捂着头,见到是她,顾不上这阵钻心的痛,手上用了力气,执意要将她推得远远,断断续续地说:“走,你走……”
  宣紫一屁股坐地上,呆愣愣地看着他,说你要我往哪走。
  她误会了他,以为他心里厌恶他。
  安宴拿手摸了摸头上鼓起的那一块,手心里已是湿润一片,他咬着牙,说:“你晕血,我自己去医院。”
  宣紫看了看他,闻出空气里浓烈的酒味,不知是来自于他还是自己。他平铺直叙的一句话,让她又一次看清了自己。
  算了吧,他对你,根本没那么多极端的情绪。
  宣紫又凑过来,扶着他的肩膀,说:“早就不怕了,来,我扶着你走。”
  尽管午夜,医院依旧人满为患。夜里下了霾,能见度差的不行,路上货车撞上客车,陆陆续续送来不少人,直到现在仍在收治。
  宣紫很怕排队,因为总也竞争不过别人。
  安宴坐在她的身边,鲜红的血从头顶一路流窜,直染上他雪白的衣领,她昨天刚泼过他咖啡,今天又让他流血,这日子,一塌糊涂。
  她不由得苦笑,被安宴看见了,说:“我这个样子,很好笑吧。”
  宣紫看着他:“谁知道是你开的门。”
  安宴将两条长腿放直了,往椅子下滑了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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