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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秦渊几乎是本能地将爱丽丝护在怀里,压在了身体下面。
爱丽丝下意识地想推开他,却一点都推不动,她被死死按在怀里,睁着眼睛,越过秦渊的肩膀看见了那一方天井。
圈起来的天空已经被染成橘色,一丝白云被镀上了金边,不知名的鸟儿张开翅膀从云下滑翔而过,时间仿佛被放慢了一般。
而后视线里变成了一片灼目白光,听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眼睛和耳朵都很痛,感觉到秦渊按着她的头,更紧地护住了她。
爱丽丝闭上眼,手里紧紧攥着秦渊胸前的衣服,在一片混沌的温暖里,眼泪夺眶而出。
或许只是被强光灼痛了。
她想起了死去的秦羽,他的手慢慢变凉,脉搏渐渐停止,最后那一眼,爱丽丝只看到他灰白而毫无生气的脸色。
秦渊或许也会变成那样。
她忽然无可抑制地恐惧起来,从出生到现在,她还从没有过这么害怕的时候,怕得心惊胆战,浑身发冷,从身体到灵魂都在颤抖。
可是来不及多想,白光过后,她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亚瑟就在不远的地方,被安德烈死死拉扯着,大声喊他们的名字,可惜该听到的人都已经听不到了。
☆、第43节
春节这几天假里,城里就跟见了鬼一样,人一下子少了许多,原本拥堵不堪的街道难得清静,就连网吧和咖啡店都比平时冷清了不少。
这日下午,楼下的网吧里还有零星几位客人,咖啡店却悲惨得连一个人都不剩了。
“都回家去了吧?”苏酌一如既往擦拭着他的杯子们,感叹说:“真是寂寞啊。”
林染江把最后一桌客人走后剩下的杯杯盘盘收起来,往盥洗室走去,经过吧台时看了苏酌一眼,“店长你也会寂寞?我还以为毒舌的人都没心没肺。”
“怎么会?”苏酌朝她笑了笑。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秦公子么?”林染江的脚步顿了顿。
苏酌低下头,装作端详手中的杯子,淡淡说:“那家伙是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知道?”林染江翻了个白眼。
“男人的直觉。”苏酌半开玩笑地说。
林染江无奈笑了笑,低低说了句“恶心”,抬脚进了后面的盥洗室。
苏酌拿起一个玻璃杯,看到上面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他又抬头看看空无一人的店面,轻轻叹了口气。
那日爆炸发生过后,爱丽丝和秦渊两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连尸体也没找着。
只因当时十字架就在近旁,安德烈怀疑那两人在危急中又被十字架送去了什么地方,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亚瑟是十字架的主人,但亚瑟所知亦很有限,他现在连自如控制十字架所拥有的力量都做不到,遑论判断出爱丽丝和秦渊的去向。
几人只能先往好的方面去想,他们应该还活着,只是踪迹不明。
至于那天的炸弹,邵万城起初怀疑是墨月设下的,或许墨月是想趁Antrees主力陷在工厂里的时候,用炸弹将他们一锅端了。但是经过调查,那枚炸弹只是普通的定时装置,没有安装远程操控系统,按理说要是没有安德烈捅出那么件大事,他们那时应该早已离开工厂了才对,□□的爆炸时间设置未免太晚了,唐燃不可能做出这么蠢的事。
邵万城也怀疑过安德烈,但是看他那副天然呆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很快就打消了这种怀疑。后来审问了幸存的“黑羽”成员才知道,那炸/弹是有人被押走之前仓促设下的,就是想碰碰运气报复一下,没想到还真让他给碰着了。
邵万城这些天郁闷无比,他反复回想爆炸那一刻的事,他当时只顾着眼前的林染江,心里觉得爱丽丝不会有什么问题,等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只看到秦渊把爱丽丝护在了身下,然后便被爆炸产生的硝烟和火光晃得睁不开眼睛,等到烟尘散去,工厂四壁一片焦黑痕迹,天井下只余十字架仍完好无损地矗立在原地,他们要找的人却已经不见了。
亚瑟好似受了极大的刺激,再也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说,回到Antrees后就把自己关在地下室里,整日对着十字架,除了安德烈以外谁也不见。邵万城这几天试着去找过他,都吃了闭门羹,听安德烈说他们在研究十字架,试图找出一点线索,邵万城这才稍微放下了心,没再前去打扰。
只不过这么一来,原本三个人的家里就剩下了他一个人,亚瑟吃住都在Antrees,没有一点要回来的意思,连网吧都顾不上了,只好由苏酌和其他网吧工作人员代他看管。
邵万城有心去找唐燃算账,但是他没有唐燃的联系方式,而且就算找得到,他又能做什么呢?去大干一架还是劈头盖脸骂她一顿?似乎无论怎么做,都没办法挽回失踪的爱丽丝和秦渊。
他对秦渊的态度原本就已经在渐渐好转了,经过这次的事,最后一点芥蒂也消散于无形,他现在只希望那两个人能平安无事地回来。
这天晚上,邵万城搬了把椅子在客厅窗前坐着,望着满城阑珊夜色,眼神空茫。
他低头吸了口烟,脑子里空空的,似乎什么也没装。
平时他是绝不会在家里抽烟的,要抽也是端着烟灰缸把自己关在阳台上抽,可是现在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了,熏不着别人,不用再顾忌这许多。
原本安德烈也是要住在这里的,他虽然活了这么多年,但始终一心扑在研究上,两耳不闻窗外事,在“黑羽”的这些年连出门都很少,以至于缺乏一些最基本的社会常识,邵万城虽然不认识他,但是看在爱丽丝亚瑟的面子上,还是会尽力照顾他一下,把他这么个人随随便便丢在外面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安德烈没处可去,起初也在这里住了一晚,不过自从陷入对十字架的研究,他也开始废寝忘食地跟着亚瑟住在了Antrees总部,看样子近期是不打算回来了。
只剩下邵万城一个人,什么忙也帮不上,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几天过去,就陷入了这么一种自暴自弃的颓唐状态之中。
一片静谧中,门铃忽然响了起来,邵万城吓了一跳,心里以为是骗子之类的人,就没去管。
门铃响了两下就没动静了,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
邵万城漫不经心地回头扫了一眼发光的屏幕,稍微愣了愣。
谢陵远?
他打电话来做什么?
邵万城只得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喂”了一声。
一出声他才发觉自己嗓子是哑的,大概是今天烟抽的太多了,他清了清嗓子,欲盖弥彰地问:“什么事?”
“你在家么?”谢陵远在电话另一边问,“我按了门铃,怎么没反应?”
“啊?”邵万城险些没反应过来,原来刚才按门铃的是他,这谢医生是吃错什么药了,忽然来找他做什么?
不过他总不能将人关在外面,瞥了一眼乱得不像话的客厅,邵万城叹了口气,起身去开了门。
谢陵远拎着东西进门之后,险些被震住。
他以前也来过一次,那时候这个家里窗明几净,到处都整洁得很,可是现在一看,客厅地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杂物、衣服和废纸,茶几上叠着一摞没洗的盘子,电视柜上已经积了一层灰,空气中还能闻到浓重的烟味。
简直邋遢到了极致。
邵万城锁上了门,不自在地咳了咳,故作淡然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你来干嘛?”
“我今天和朋友出去,正好去了你们网吧附近,就顺便进去看了看。”谢陵远换了鞋进来,把东西放在桌上,“爱丽丝和亚瑟都不在,我问了苏酌才知道出事了。”
他和这些人认识这么久,对他们的身份来历多少知道一点,听苏酌讲了事情经过,就想买些东西过来看望一下,如今一看邵万城这副德行,谢陵远对他的心情也不是不能理解,于是没有多问,指了指自己拿来的购物袋说:“你吃晚饭了么?我带了点东西过来,可以做几道菜。”
邵万城自然还没有吃,这几天他都是饿了就拿家里剩的食材随便做点什么,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现在连材料也没了,白天那顿午饭他还是叫的外卖。
他上前看了看袋子里的东西,笑了笑,“我好几天没开火了,你会做么?”
谢陵远是个工作日在医院吃食堂,周末在家啃外卖的主儿,除了拿水煮点稀粥面条速冻饺子之类的以外啥也不会,听人这么问顿时傻了。但是邵万城都颓唐成这样了,让他去做饭似乎也不大合适,谢陵远犹豫了一会儿,违心地点了点头。
邵万城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拎起袋子往厨房去了,“算了还是我来吧,省得你把我们家厨房给烧了。”
谢陵远汗颜,左右看看,只好帮他把茶几上堆着的盘子拿去厨房洗了。
邵万城这几天心事重,却又闲得发慌,有个人来作客,让他有动力开火做饭,实际上是一件好事。他也不管两个人是否吃得完,将谢陵远带来的食材都用上,丰盛的饭菜很快在餐厅里摆满了一桌。
他摘了围裙去客厅叫人,却发现原本乱得一塌糊涂的客厅已经被谢陵远收拾得整整齐齐了,书和废纸都归在了一起叠成一摞,衣服重新叠好放在沙发扶手上,其余杂物被有条理地摆在角落里,他还打开了窗户通风,客厅里的烟味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
邵万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客人。
谢陵远还怪不好意思的,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啊,乱动了你家东西,我就是想帮你整理一下。”
邵万城什么也没说,把他拎到餐厅吃饭去了。
俩人坐下还没动筷子,外面门铃又响,邵万城起身到门镜那里看了看,发现居然是安德烈回来了。
安德烈本来困得要死,进门后闻到一股饭菜香气,立马打起精神,加入了吃饭小分队。
邵万城给他们俩介绍了一下对方,而后挑了挑眉,问安德烈:“你怎么回来了?”
“这几天累坏了,亚瑟叫人送我回来休息一下,再说我晚上呆在那里也没什么用。”安德烈嘴里塞着几只剥开的虾,满脸幸福的笑容,“你做饭可真好吃啊。”
这样的赞美邵万城听多了,可还是忍不住微笑了一下,“亚瑟呢?他不回来?”
“他说现在谁也不想见。”安德烈夹了一块排骨,转头看了看一直儍坐着的谢陵远,“你吃啊,你怎么不吃?”
谢陵远是被他独特的外表和衣着震惊了,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拿起筷子。
安德烈很是自来熟,席间说说笑笑,谢陵远很快也放松下来,想起了点什么,就问邵万城:“我听说亚瑟给你弄了个小饭店啊,开张了么?”
“没有。”邵万城苦笑,“我现在哪有那个心情?再说我也不爱给陌生人做饭。”
气氛轻松了下来,谢陵远说话也就不顾及那么多了,又像平时一样唠叨了起来:“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也不能不好好吃饭啊,还抽那么多烟,这样对身体不好你知不知道?看看你脸色都成什么样子了?”
邵万城:“……”
谢医生发话的时候,他只要默默听着就好了。
安德烈一直忙着夹菜扒饭,饭碗都快把脸遮住了,此时他放下碗,嘴边还沾着米粒,插话说:“你看他现在也没吃多少啊。”
“吃不下……”邵万城无奈,他实在没什么食欲。
一下子少了两个重要的家人,一个生死不明,一个对他闭门不见,谢陵远蹙眉想了想,这要是换做自己,恐怕也会吃不下饭。
他转头看了看安德烈,奇怪地问:“你怎么吃得这么开心?”
“我不担心。”安德烈抬头看了一眼邵万城,“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凯文和爱丽丝都命大,十字架会护着他们两个的,既然没找到尸体,不就说明没事么?”
听到尸体两个字,邵万城竟不可抑制地发了一下抖。
安德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嘴。
谢陵远见状叹了口气,“算了,我以后有空就过来看看,你照顾好自己,别闹得进了医院,到时候落在我手里,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别看谢医生平时挺温柔一个人,今天这句威胁却是掷地有声,成功地令邵万城激灵了一下,妥协地点了点头。
☆、第44节
忙完了最开始一阵子,安德烈便不再整日泡在Antrees总部,晚上回去邵万城家里吃饭睡觉,白天里也会四处逛逛,间或去亚瑟的网吧里坐一坐。
他看什么都新鲜,坐个汽车也要激动半天,邵万城很不能理解,就算他是十九世纪出生的人,就算那时候汽车还不普遍,可是他活到了现在,从欧洲辗转到东方,总不能连汽车都没坐过吧?
据安德烈自己说,他这辈子坐过最多的是船和火车,汽车也坐过,至少墨月送他去“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