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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广玉公主嫁了人,还如此纠缠涂大海,只怕驸马要气恨到了骨子里,届时又是一桩说不清的债。
幸亏广玉公主风评极差,永兴帝有意给她说门好亲,竟是没有同意的。其余愿意做驸马的,永兴帝又瞧不上。广玉公主不肯嫁,永兴帝渐渐也没耐心了,随了她去。故此这些年来,广玉公主竟是蹉跎至今。
涂大海和云诗相视一眼,说道:“我们当真不知此事。”
“哎哟,我也没生得多俊,她怎么就非看上我了呢?”面对众人的无语,涂大海抬手摸了摸剔得光溜溜的下巴,很是怅然。
众人再也忍不住,纷纷骂道:“往常怎么不知你如此厚颜?”
“当年那个谈笑风生,谐趣横生的青年才俊,到哪里去了?”
十三年过去,时光还给他们的,竟是一个自作多情、厚脸皮、矫揉做作的中年男子。
“唉,过去的我,究竟去了哪里?”涂大海被众人指着,更加怅然,抬头望天,“谁把我还给我?”
众人全都无语,翻了个白眼,进屋去不理他了。
只有云诗站在他身边,伸出手来,握住他的:“你一直是你。”
他们不知,她却知道,他何尝是故意变得如此?当年的他们,都是未经世事的青年。穿越前,穿越后,过的日子都十分简单。表现出来的,自然是一派天真。后来被派去南方推行水利,隐姓埋名,无人知道他们的身份,过程之艰,难以言说。便是那时,涂大海从一个单纯的青年人,逐渐变作了老成持重。他又怕她不喜,每每独处,便愈发做出欢快模样,讨她喜欢。她心疼他不易,便也违了本性,同他一起没羞没臊地掉节操。
后来到了月圣国,有仪兰护着,又没人给他们脸色看,再不必在人前装得老成持重。但是,多年来养成的没节操的习惯,却是改不过来了。一来二去,便成了现在这般。
“我们也进去。”涂大海笑着反握住云诗的手,进了屋里。
广玉公主回过神来,已经到了公主府。想起肃王府里遭受的屈辱,她紧紧咬牙,脸上五官都狰狞了,忽然扬手叫道:“来人!”叫来一名心腹,嘱咐一番,说道:“将这番话传给太子殿下!”
当年火烧侍郎府过后,永兴帝就表过态,再也不会纵容她了。外人只见永兴帝连这种事都给她遮掩过去了,只当永兴帝多么护她,继而不敢惹她。广玉公主心里清楚,她是彻底失宠了,所能依仗的,只有自己了。所幸斐仁对她还算不错,便打了主意,要借斐仁的势。
太子府,斐仁听了广玉公主派人传来的话,若有所思:“有意思。”思索片刻,站起身来,招手唤了人,“来人,去玉河村,把本太子的小宠带回来。顺道,把涂大人的女儿也绑了送来!”
“是!”下属应声抱拳,转身离去。扬起的脸上,一双如鹰的眼睛,锐利冷戾。
玉河村北头,涂菲媛带着阿俊,正在往家返。两人的身后,麻衣老头的肩上扛着一头野猪,跟在两步之外。
思来想去,阿俊的午饭只能从山里来了。于是,涂菲媛便叫了阿俊,进山打猎。麻衣老头如影随形,撵也撵不走,涂菲媛见他伤势好了一些,便也不管了,由着他去。
回来的时候,他非要从阿俊的手里夺了野猪,自己扛着。阿俊不愿意,他的食物只有自己扛着才安心,但是麻衣老头又哭又叫,非要替他背着。阿俊本想打晕他,丢到一边,还是涂菲媛劝他道:“这人是你亲娘派来的。你只有收服了他,才有机会回家。”
阿俊虽然还不乐意,却也没再说什么,勉强赐予麻衣老头替他背着食物的资格。
“等等!”快到家门口时,忽然瞧见一队身穿铁甲的侍卫迎面而来。打头之人,生着一双如鹰般的眼睛,让涂菲媛立刻眯起眼睛,拦住阿俊:“快跑!”
太子派来的侍卫们,也瞧见了迎面而来的涂菲媛等人。在打头的侍卫队长的指挥下,加快脚步朝这边跑来:“站住!”
“阿俊,快跑!”涂菲媛看清对方手里拿着的刀,以及几人身上背着的箭支,想起上回阿俊被射成刺猬的模样,只觉得心惊肉跳,连忙推阿俊。
谁知,阿俊却不跑,沉声说道:“媛媛,他们欺负过我。”
“他们有箭,你打不过!”涂菲媛急得连连推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先跑!”
阿俊被她用力推着,渐渐拧起了眉头。
就在这时,忽然只听“砰”的一声,一股尘土扬了起来。却是麻衣老头将野猪往地上一丢,走上前来,指着迎面冲来的侍卫们,说道:“小主子,他们欺负过你?”
“嗯。”阿俊点头,看了麻衣老头一眼,“如果你替我报仇,中午我就分一只猪脚给你吃。”
麻衣老头顿时神情一震:“小主子,且瞧好罢!”说罢,双手握拳,身上衣衫无风自鼓,低喝一声迎上前去。
涂菲媛只觉得眼皮急跳,一个老头对上近三十个年轻侍卫,还是带着刀箭的?这样的场景,她还从没亲眼见过。心里有些不安,抓着阿俊的手,急急往后退。
两人一直退到三四十步,才停下来,看着麻衣老头跟侍卫们对上。只见麻衣老头马步一蹲,双手径直前推,顿时间,仿佛有一股无形气罩,重重推了出去。将近三十名侍卫,就这样倒飞出去,只除了打头的侍卫队长,竖起长刀在身前,仅仅是倒退几步。麻衣老头的左手一蜷,随即又往前一推,这一回侍卫队长便撑不住,直直倒飞出去。其余爬起的数人,也倒了回去。
“媛媛,他好厉害。”几十步外,阿俊凑在涂菲媛耳边说道。
涂菲媛连点头都忘记了,喃喃说道:“这不科学!”
然而,更不科学的还在后头,只见麻衣老头如虎入羊群,冲进侍卫队里,左踩一脚,右拍一掌,很快众人便瘫了一地,起不来了。
“小主子,幸不辱命。”麻衣老头走回来说道。
阿俊看向他的眼神变了,忽然抬手拍在他的肩上:“做得好!四只猪脚都给你吃!”
“多谢小主子!”麻衣老头面露感激之色。
涂菲媛十分无语。阿俊明明就是不爱吃猪脚,倒说得好像多么看重人家似的。然而,心里又有些欣慰。那些名著小说,倒是没有白白给他读。瞧瞧,他都记住了,该笼络人的时候,一点也不松。
“小主子,这些人怎么收拾?”麻衣老头又问道。
阿俊则扭头看向涂菲媛:“媛媛,怎么收拾他们?”
涂菲媛没有说话,抬脚走向倒在地上的侍卫等人。来到侍卫队长的身前,低头看着他。侍卫队长也受了伤,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一双眼睛,仍旧如鹰一般锐利。
“阿俊,把他背上的弓箭取下来。”涂菲媛一指其中一名侍卫。
阿俊才要行动,被麻衣老头抢了先,抬手一挥,那弓箭便被凭空取了下来。
“上次是他射了你当胸一箭,你还记不记得?”涂菲媛从涂老头的手里抓过弓箭,眼睛瞥着脚下的侍卫队长。
阿俊点点头:“记得。”
“过来,我教你射箭。”涂菲媛说着,对阿俊使了个眼色,叫他看着。搭箭,上弦,对准空地,松手。“噗”的一声,箭头钻入地面。扭头看了阿俊一眼,“学会了?”
阿俊点点头:“嗯。”
涂菲媛便将弓箭递给他,然后指着侍卫队长说道:“他怎么对你的,你就怎么对他。”
阿俊没吭声,只是眼睛变得又黑又沉,搭箭,上弦,对准侍卫队长的胸口,松手。“噗”的一声,箭头直直射中,穿透侍卫队长的胸口,又钉入土地半个指头深。
侍卫队长发出一声惨叫,如鹰一般的眼睛变得血红,死死盯着阿俊,随即口中溢出一缕鲜血,扭头死了。
“你还记不记得,谁钉了你的手脚?”涂菲媛又问。
阿俊的目光投向侍卫里头,目光锁定几人,点了点头:“记得。”
“去吧。”涂菲媛说道。
阿俊便提着弓箭,走入侍卫里头,无视几人的求饶,搭箭,上弦,对准目标,松开手指。分明是才摸弓箭的人,却比习了多年的老手,用得还要精准。
“我们是太子殿下的人,你们不能如此!”眼见阿俊冷面无情,将箭支射向队友们,其中一人色厉内荏地道。
涂菲媛冷冷看着他:“你们说是就是?有证据吗?”
“我们有太子府的腰牌!”那人连忙拿出腰牌。果然,精铁打造的腰牌,上刻太子府,做不得假。
涂菲媛的眼神闪了闪,说道:“谁还有腰牌?有腰牌的,就放你们一命。没有腰牌的,立死!”
“我们有!”其他人连忙说道,纷纷解下腰牌。
也有精明的,想透了涂菲媛的意图,高声制止道:“不可!不可给她腰牌!”
已经晚了,麻衣老头抬手一挥,所有腰牌都被他抓在手里。
“阿俊,回来吧。”涂菲媛勾唇讥笑。
本来想把他们全杀了的。这些人,伤害过阿俊,死有余辜。只不过,既然能够不脏了手,那就省一番力气。反正他们回到太子府,也没命去。
“留一只弓,把他们的箭筒都解下来。”涂菲媛心念一转,又说道。
阿俊学会射箭了,就叫他留些弓箭,以后再打猎,也不必满山追着跑了。以他的准头,一箭射去,任是什么也倒了。
“嗯。”阿俊点了点头,低头看去。侍卫们顿时连忙解下箭袋,全都交给他。
“你们可以走了。”涂菲媛说道,一指被钉在地上的侍卫队长,“把他带走。”
侍卫队里走出来两人,抬起他们的队长。抬了一下,没抬动,竟是箭支钉入地面太深。两人使了好大劲,才把他抬起来,不敢回头看,忍着满身伤痛走了。
“就这么放他们走了?”麻衣老头看到后面,也知道这些人都对阿俊做过什么,眼睛都红了。
涂菲媛淡淡道:“他们回去也便宜不了。”眼睛落在麻衣老头收起的腰牌上,讥讽一笑。
斐仁可不是什么好脾气,且瞧他养了一群俊美少年,与凶猛野兽相斗就知道了。那个人,残忍又冷酷,就是个变态。这群人没有带回阿俊,还丢了腰牌,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咱们回家。”涂菲媛说道。
阿俊扭头说道:“扛着野猪。”经过这一回,他知道麻衣老头是自己人,又听他话,彻底放心叫他给他扛着食物了。
“是,小主子。”麻衣老头扛起野猪,跟在后头,进了家门。
涂老头和李氏不在家,都下田去了。种的玉米,有一阵子没除草了,也该第一次施肥了。涂老头吃过饭就去了,李氏去得晚些,又带上了阿皎,都不在家。
三人回到家,便开始收拾野猪,准备做午饭。麻衣老头不肯叫阿俊动手,便自己操刀,给野猪剥皮,剔除筋肉内脏,动作极是流利。
“你的伤都好了?”涂菲媛见他里里外外一把抓,几乎把阿俊的活干完了,不禁问道。
麻衣老头说道:“劳姑娘关心,已经不碍事了。”
自从知道涂菲媛乃是涂大海和云诗的女儿,他对涂菲媛就客气了许多。
“那你收拾吧。”涂菲媛瞥了他一眼,又朝阿俊使了个眼色,便回屋去了。
阿俊留了下来,蹲在麻衣老头身边,抬头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你叫什么名字?”
麻衣老头被他这双天真单纯,一派坦诚的眼睛看着,只觉得心肝儿都颤了颤:“小主子,叫老夫麻一就好。”
“麻一。”阿俊叫了一声,声音软软的,娇娇的,好听得不得了。他偏了偏头,又问道:“你多大岁数了?”
麻一答道:“老夫今年八十有三。”
“比爷爷年纪还大?”阿俊有些吃惊,凑近了一些,看着麻一。但见麻一只是须发花白,面上的褶皱甚至没有涂老头多。而涂老头,也才不到六十岁。
麻一听了,心里有些不高兴:“小主子,那不是你爷爷,你不要平白自降身份。”
“那就是爷爷。”阿俊说道,“你再说,我不跟你说了。”
麻一见阿俊拧了眉头,一脸不悦,连忙收了嘴:“是,小主子,老夫不说了。”
“是我娘叫你来的?”阿俊见他不说了,便又蹲好,一边看他宰杀野猪,一边问道。
麻一点点头:“是,小主子。”
“我娘……”阿俊才说了一截,不知想到什么,忽然面色微变,猛地住了口,起身站起来走了。一头扎进西屋,将门一关,不见了人。
麻一还等着他问呢,见状愣住了。
“他娘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接他回去?”站在正屋门后,看着这边的涂菲媛,眼中闪过诧异,走出来问道。
麻一抬头看着涂菲媛,小小年纪,粉嫩嫩的,一团孩子气。虽然是那两个人的女儿,到底是个孩子罢了。摇了摇头,不说什么,低头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