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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见到涂菲媛带人,顺着白家的宅子,挨个砸个遍,村里人竟也没有人说一句不好。全都缩在门口,或者躲在路边,朝这边看过来。
斐烈带的侍卫们,都是他精挑细选的亲卫,论体力论耐力都是出类拔萃,一通砸下来,连汗也没出多少,很快就完事了。
“人怎么办?”从最后一个白家宅子出来,斐烈看向涂菲媛问道。
涂菲媛勾了勾唇:“放了。”
白家还有两个重要人物没有出现,她要引他们回来,然后一网打尽!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们?”忽然,一个愤怒的叫声响起来,是从白村长家门口传来的。
涂菲媛诧异望过去,就见被捆起来地道白村长等人,被一众侍卫打扮的人押着往外走。其中一人,体型高大健硕,不逊于斐烈。一双鹰勾眼,泛着冷厉,竟是那日一箭射穿阿俊的胸口,带人抓阿俊的侍卫队长!
这名侍卫队长,是太子的人,怎么此时出现在这里?涂菲媛惊了一下,连忙上前问道:“你们听从谁的吩咐?是谁叫你们抓人的?”
侍卫队长低头看了涂菲媛一眼,没有理会的意思,淡漠地转过目光,对手下说道;“走!”
“等等!”涂菲媛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你不说清楚,不能带走他们!”
才说完,蓦地又听一阵女人的哭声,和小孩的尖叫声,只见又一众侍卫,绑了白家的女人和小孩,也朝这边走过来。
“是太子殿下的命令?”斐烈走过来,看向侍卫队长问道。
侍卫队长是认得斐烈的,立刻单膝跪地,答道:“是!”
“带走吧。”斐烈见他没有说穿自己的身份,对他点了点头,叫他带着白家一众老小离去。
涂菲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斐烈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太子要抓他们,你拦不住。”
斐仁为什么要把白家人抓走?因为他们出卖了阿俊?可是,他都把阿俊还给她了,又操这份心干嘛?涂菲媛心里模模糊糊有一个念头,回到家后,便走到阿俊的屋里,对他道:“你跟太子说什么了?”
“啊?”阿俊表情木然,冷冰冰地道。
涂菲媛抿了抿唇,低声说道:“太子派人把白家人都抓走了!”
“哦。”阿俊表情木然,硬邦邦地道。
“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叫太子做的?”涂菲媛有些没好气地推了他一下。
阿俊微微垂着眼睛,点了点头:“是我。”眼神冷冰冰,声音硬邦邦,不带一丝感情。
------题外话------
好久没出现的楠竹小剧场:
外表阿俊:(面无表情)我不可爱了,媛媛不喜欢我了,奶奶也不喜欢我了,作者,你怎么能这样?
内心阿俊:(小黑狗趴在地上,鼻子埋进爪子里)呜呜呜,我不可爱了,媛媛不喜欢我了,爷爷奶奶也不喜欢我了,我不要这样,为什么我变成这样,作者大大是坏人,呜呜呜~
☆、第九四章 规劝,玉儿
看着眼前的少年,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双眸沉黑,神情如埋在雪山之巅数千年的顽石,冷硬无比,涂菲媛逐渐眯起了眼睛。
他一向贼得很,此番忽然变得这样,究竟是他刻意变得如此,心中有阴谋的,还是……是真是假,一测便知。涂菲媛忽然一笑,轻声对他道:“阿俊,你想不想亲我?”
只见阿俊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薄薄的嘴唇张开道:“想。”
“那好。你像以前一样,娇娇地喊我名字,我就给你亲一下,怎么样?”涂菲媛说着,抬起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颊,微微向前凑了凑,对他说道。
阿俊的眼睛又亮了一下,张口叫道:“媛媛。”
声音冷冷的,硬邦邦的,没有音调起伏。
“不对。”涂菲媛冷下脸,“你从前不是这么叫的。”
阿俊的眉毛似乎皱了皱,抿了抿唇,张口又叫道:“媛媛。”
声音仍旧毫无起伏。
“你不想亲就算了。”涂菲媛冷声说道,转身要走。
手臂被人从后面抓住:“不要走。”声音冰冷坚硬,好似高高在上的命令。
若非涂菲媛知道他不是那种人,听到这样的口气,早就反手一个耳刮子扇过去了。转过身,没好气地看着他道:“干什么?你既然叫不出来,就没得亲。”
“媛……媛。”阿俊缓慢地叫道,声音依然是硬邦邦的,只不过似乎微微有了些暖意。
涂菲媛抬头看着他,只见他的脸上微微有些扭曲,好似在做极困难的挣扎,秀美细长的眉头在轻微剧烈地抽搐,脸上无数肌肉都在抽搐着,整个人好似被电击了一般,像是想要掌控身体,又控制不住。渐渐的,额头上甚至有汗珠渗出来。
“媛……媛。”阿俊又叫了一声,这回脸上扭曲得更厉害了,将他倾国倾城的容颜都破坏了三分,眼神一时冷漠坚硬,一时柔软无辜,看起来十分痛苦挣扎,“媛……媛,我想……亲……亲。”
涂菲媛有些吓呆了,连忙捧住他的脸,使劲搓揉起来:“喂,你别叫了,不必叫了。”
他虽然贼得很,但是在她面前也没这样拼过,涂菲媛开始觉得,他不是故意的了。只怕是有些什么毛病,才变得如此。又瞧他脸上抽搐的样子,涂菲媛心怕他一时抽得狠了回不去,变成丑八怪,到时可怎么办?
若是变得丑了,再加上如今这副面瘫高冷的模样,别说涂菲媛不喜欢,李氏和涂老头也不喜欢。故此,涂菲媛使劲搓着他的脸,又搓又拍,不叫他的脸上再扭曲抽动。
终于,他脸上的不正常抽动终于平复了,又变成那副倾国倾城的貌美。涂菲媛松了口气,把手放下来,还不待说什么,便见他睁着一双沉黑的眼睛,目光冰冷而坚硬,却在深处隐隐闪动着一抹亮光,忽而垂下头来,对准涂菲媛的嘴唇亲下来。
“啪!”涂菲媛抬手按在他的脸上,“你干什么?”
“亲。”阿俊睁着一双沉黑的眼睛,盯着涂菲媛的嘴唇说道。自从上回亲过之后,他发现亲嘴唇的感觉更好,软软的,有点甜,比亲脸颊的感觉好得多。
涂菲媛几乎要气笑了:“我刚才说亲嘴了吗?”她明明指着脸,说的是亲脸好不好?他这么丁点儿年纪,鬼才要跟他亲嘴!
又想起来在马车上,臭小子趁她不备,亲在她嘴上的事,心里有一股诱惑了青少年的罪恶感,还有一股浓浓的被迫冠上诱惑青少年罪名的冤屈,气得拍着他的额头道:“再敢亲我嘴,就把你的嘴割下来,以后都不许吃饭!”
“哦。”阿俊微微张口,应了一声。然后飞快俯身,在涂菲媛的脸上亲了一下。软软的,弹性很好,虽然没有亲嘴香甜,但是也凑合吧。
涂菲媛不料他动作快成这样,又被偷袭成功,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让你亲了吗?”
“你刚才说的。”阿俊说道。
涂菲媛看着他冷冰冰、硬邦邦的神情,一点儿心虚都没有,十分的理直气壮,直是翻了个白眼,再也不想理他,转身就走。才走出一步,又转过身来,差点忘了一件事:“白村长一家被抓,真的是你干的?你都跟太子说什么了?”
“村里有坏人。”阿俊说道,忽然又上前一步,站到涂菲媛的身前,“我要亲亲奖励。”
涂菲媛冷笑一声:“你觉得自己做了好事?”只见面前的少年,很是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一巴掌按在他的脸上:“你坏了我的事!”
“为什么?”阿俊扒下她的手,沉黑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涂菲媛一噎,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她是想留着白村长等人,让他们去给白兰花、白长贵报信,等白兰花和白长贵回来,再将他们一网打尽,全都收拾了。然后,比如流放,比如到军营做苦力。
“顶多算不功不过!”涂菲媛说道。
臭小子做这件事,不论是为自己报仇,还是操心家里事,都值得鼓励,涂菲媛也不好叫他灰心,便说道:“刚才你已经亲了一下了,抵了!”
转身要走,又忍不住,走过来拧住他的耳朵:“我最后告诉你一遍,不许再亲我!否则……你自己想!”
阿俊抬起手,捂着被拧痛的耳朵,看着涂菲媛大步走出去的背影,抿了抿唇,垂下眼睛。半晌,口里溢出一声:“好亲。”
“黑妞子,你把白村长家给砸啦?”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外头响起,竟是涂大河来了,急匆匆走进院子里,身后跟着小尾巴涂珠儿,“怎么还把人都抓走了?怎么回事啊?”
涂老头和李氏只看见涂菲媛领着斐烈和七八名侍卫出去,心里猜到她要跟白村长算账,却没料到小孙女儿如此霸道,竟把人的家里给砸了?又听涂大河说,把人都抓走了,又唬了一跳,也跟着看过来道:“媛媛啊,咋回事?”
“人不是我抓的。”涂菲媛说道,“我只是砸了他们家。”
涂珠儿跟在涂大河的身后,看着站在院子里的斐烈和几名侍卫,只见斐烈长得格外勇武英俊,又身材高大健硕,禁不住心中砰砰跳起来,既害怕不敢看,又忍不住偷看。直到斐烈微微侧头,眼角瞥过来一眼,才猛地收回视线,捂着扑通扑通直跳的心口,再不敢看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媛媛被谁抓去了?这些人又是做什么的?”涂大河问道。
涂菲媛道:“我也不知道。似乎是我爹的对头,要抓了我去,后来我被人救了,醒来后就被送回来了,跟着回来的还有他们,是保护我的。”
涂大河毕竟是农家汉子,见识又不多,涂菲媛若跟他说,她被公主抓去了,又见到了皇上,还喊皇上大爷,涂大河不得吓死?便简单解释两句,就算了。
“真是吓人!”涂大河听罢,呼出一口气,“幸好黑妞子的命好,有贵人相救。”又拱起手,对斐烈说道:“感谢大人照顾我侄女儿,大人受累了!”
他不知道斐烈是什么人,但是见斐烈一身贵气不凡,任谁见了也不会认成普通人。况且腰佩长刀,更显英武不凡,便喊一声大人,也不算唐突。
斐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对了!黑妞子,我去镇上找过无忧酒楼的黄掌柜,会不会是他,叫人救了你?”这时,涂大河忽然想起来道。
昨天晚上,涂大河着急之下,就去镇上找了黄掌柜。涂菲媛听涂老头说过了,心里也领这份情,便笑道:“多谢三叔。等我明日进城,问一问他。今日天不早了,一来一回麻烦,我就不去了。”
“哎哟,媛媛吃了这一通惊吓,还没缓过来吧?老三,你别问了,媛媛要休息的,等她休息过来,再说话。”李氏看着小孙女儿,面上隐有疲意,连忙挥手不叫涂大河再说话。
涂大河便点了点头:“你歇着吧。有什么事,上前边叫我。”领着涂珠儿,离去了。
走出篱笆院子时,涂珠儿忍不住又回了一下头,看向斐烈。从侧面看去,愈发显得他五官如雕刻一般,深邃又硬朗。高大的身形,挺拔又健硕,直是村里汉子再比不上的。这样好看又有气势的男人,大概……也只有“孟小姐”那样的美人才能配得上吧?
想起“孟小姐”走得急,甚至没有同她告别,涂珠儿不禁有些怅然,随着涂大河的脚步,一点点远去了。
“我睡去了。”涂菲媛走到井边,洗了把脸,便走进屋里头,仰床上睡去了。
涂老头记得小孙女儿之前对他说的话,便扯了李氏说道:“杀两只鸡,给这几位做晚饭。”
“啊?”李氏却愣了一下。目光在斐烈及他身后的七八名侍卫身上扫过,听说还有七八名在北边支营帐,没有过来。算起来,就有十五六个人呢?这些大男人,都吃家里的?不禁拉过涂老头,说道:“咱们家的粮食都做锅里,也管不起他们的饭?”
李氏自以为声音压得很低,她不知道,她和涂老头年纪大了,都有些耳背,平时说话时声音就大,此时压低声音,也算不得小。斐烈将两人的话收入耳中,目光一移,落在涂家的房屋上。但见墙壁是用黄泥垒成,屋顶用枯草压着,竟是再破旧也不过了,眼神闪了闪。
“我们自己带了口粮。”斐烈说道。
李氏闻言,惊得抬起头来,有些尴尬地道:“啊?给你听见了?我们,我们不是小气……”
“嗯。”斐烈点了点头,“有水喝就行,饭食不必准备我们的。”
玉峰山就在附近,靠山可以打猎,靠河可以抓鱼,吃什么没有?他带的这群侍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样样都是能手,根本不必担心。
涂老头呵呵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恕我们招待不周了。”又对李氏说道,“还不快去烧水?”说完,走到墙边背起背篓,出去捡柴火去了。
李氏则坐在灶边,烧起水来。烧了一大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