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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佩又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海浪卷起几朵花,将昭佩的声音吞没了。却没有声音传回来,几只海鸥掠过海面,倏尔远去了。昭佩像孩子一般傻呵呵的笑了笑,朝那艘船挥挥手,便又转身去玩了。
海滩上有不少贝壳和珊瑚的碎片,贝壳洁白如玉,间杂有红、紫绿各色。难得的是还有些珊瑚碎枝也被海水冲了上来,其中竟然有红珊瑚,那颜色红的发紫,上一世还是徐沛沛的时候昭佩在台湾旅游曾经买过阿卡红珊瑚的耳珠,小小一对便要两千多,如今见了怎能不动心?便拿着衣摆兜住,捡了不少。
热带地区天黑的晚,太阳的余辉洒满沙滩,映照的天空海面一片金灿灿的黄,落日熔金牧野四合宛如仙境。昭佩捡的满满当当,看了眼海边落日准备回家,许是蹲久了,起身忽觉得有些头晕,一脚踩在流沙里,竟然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往后滑下去,重重的跌在水中,吓的昭佩急忙闭上眼护住肚子,方才兜住的贝壳珊瑚顿时稀里哗啦撒了下来。恰逢此时开始涨潮,一浪拍过来,躺在浅水中的昭佩呛了一口水,鼻腔酸涩难言,口中具是咸腥,昭佩急忙想撑住地面坐起来,怎奈流沙就了潮水浮动滑不丢手,昭佩几下没起成顿时心里慌乱起来。
就在此时,一只黝黑的手伸了过来,将她拉了起来,海水呛的昭佩剧烈的咳,片刻才停下来,她伸手抹了一把脸,看清楚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少年正站在她面前笑,浓眉大眼,黑黑的皮肤,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赤膊挂着水珠,黄昏太阳照过来,整个人有朦朦胧胧的光,在他的身后停了一艘小船。
昭佩急忙对他连说了三声谢谢,又想起方才他唱歌的当地方言,顿时红了脸,不知道他能不能听的懂。
那少年却开口:“方才是你问的吗?我名叫陈绍鹏。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开口竟是流利的汉话。
昭佩惊讶的张了张嘴,想起自己不便透露的身份,骗他道:“我叫徐四娘,多谢你救我。”
陈绍鹏道:“此时沙滩看着平缓,但流沙很多,看你不像当地人也不熟悉地形,还是不要一个人来的好。”
昭佩朝他一福,看了看自己几乎湿透的薄衫,便要告辞回去,那少年喊了一声:“稍等!”转身上船取下一支鱼叉,四处环视,突发膂力肌肉贲张,将手中鱼叉奋力叉向泥沙中,眼疾手快的连叉了两条跳跳鱼。陈绍鹏将鱼从鱼叉取下来,又随手扯了根漂浮的海草将鱼鳃串了,递到她手里,咧开嘴笑道:“这鱼难捉,熬汤最是美味,送你!”
昭佩竟然有些小小的感动,也朝陈绍鹏一笑,接过那两条还不时动几下的鱼回家去了。
昭佩这一身湿漉漉的回去着实让家里人惊的不轻,昭佩也不敢说实话,推说海边玩耍弄湿了裙子,鱼是在打鱼归来的渔夫手里买的,便在全家将信将疑的催促中急忙洗澡更衣去了。
这孩子真是结实,摔了一跤还是安安稳稳的躺在肚皮里。吃饭的时候果然有一盆烧的鲜美的鱼汤,孙嬷嬷担心昭佩受凉便催促她趁热喝好发发汗,昭佩以为自己会吐,谁料喝了一口便觉得味道甜美口舌酥软,连连喝了三碗才算罢休。
隔了几日又到了墟里赶集的时间,一大清早两位嫂子便收拾停当,昭佩早早的起了床换了衣裳要跟着去,怎奈前几日昭佩一身水的回来,大嫂二嫂都唬的不轻,因此不管昭佩如何软磨硬泡都不愿意让昭佩再出门,说这次除了买些豆子,会给昭佩带着好吃的零食回来。昭佩垂头丧气的看着两位嫂嫂带着娃娃相携而去。
可昭佩怎是那种听话的性子,待她们走的略远些了,便唤了元娘远远的尾随两位嫂嫂一同去了。
墟里离着村庄远了些,嫂嫂们大清早出门,到了约莫日上三竿这才到,墟里果真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四村八寨的村民汇集而来,都穿了五彩棉线织成的衣服,男子穿了过膝盖的肥短裤,而妇女则腰间系了彩色中裙,头上戴了银晃晃的头饰,大都背了一个筐子,或坐着娃娃或装了东西。
墟里除了平日难得一件的青菜,还有些不知名的从海里捞的虫子在卖,各种螺号、鲜鱼、龙虾、螃蟹都鲜蹦着等着人买。另外还有些硕大的芋头。小吃品种不多,就是些鱼丸和芋头做的甜泥,妇女的银饰有不少卖的,那些银饰都做工精美,花朵昆虫锦鸡细枝末节都清晰可见,从头上的头冠、簪子、耳环,到脖子上的项圈、项链,以及身上的银牌、腰带,再到手上的手镯、臂箍、戒指无所不有。
昭佩看的眼花缭乱,在一个秀气的卖银饰的姑娘跟前立定了,对着一堆手镯项圈挑挑拣拣。
元娘担心昭佩被挤到,一直絮絮叨叨的念着让昭佩快些回去。昭佩选了一个镂空刻了牡丹的手镯,抓住元娘的手戴了上去,笑嘻嘻的道:“送你的,小管家婆!” 因着当地语言不通,昭佩便用手比划问多少银子,那姑娘伸了一根手指。昭佩把手往腰间一摸,发现挂在腰间的荷包不见了。
元娘呀了一声,道:“出门前我亲眼见郡主挂在腰上的,怎不见了?”两人环视一圈,发现有个身材矮小的汉子正迅速的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昭佩顿时觉得有异,将元娘的镯子撸下来往那姑娘摊子上一丢,喊了一声:“追!”
元娘担心昭佩的肚子,一把拉住昭佩道:“咱们人生地不熟,郡主你还怀着身子,不如就在这摊子这里等我,我去追!”
昭佩怎肯让元娘一个人去?本想算了,荷包的钱也不多,又想着来到这里,几乎没什么收入,哥嫂过的甚为拮据,便咬了咬牙,道:“一起去!”
作者有话要说: 秋千准备继续写,晚些看能不能再更一章,不能等的姐妹们早早美容觉吧,明天早上可以看啦!求收藏求点击,国庆真是寂寞如雪,大家都出去耍了么?
还有,大家不要太爱男配,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写的文,不知为啥,男2永远比一号受欢迎。。。。。我是干妈~~
☆、一碗鱼丸
两人追了没几步,那人却几番矮身在人群里不见了,昭佩连着被人群撞了几下,还遭来当地人几声方言脏话。
元娘担心昭佩,便扯住昭佩道:“算了罢!郡主身子要紧。”
昭佩想到自己从前的身手,如今肚子有货施展不得,恨恨一跺脚,“龟儿~子~等着罢!总有一天看老娘逮到,狠揍你个街娃儿!”
看到昭佩一如既往精气神十足的骂人,元娘心里悄悄放下一块石头,往事似乎真的过去了,昭佩终于又是原来的样子。
出了这事昭佩彻底没了瞎逛的心思,便于元娘相扶着预备回去,才走了两步忽然人群中一阵嘈杂,海水一般的涌在一起看热闹,接着又四散而去,只见陈绍鹏拎着一个瘦小的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正是昭佩丢的那只金累丝绣花荷包。
见到昭佩两人陈绍鹏有些小小意外,摸了摸头又露出洁白的八颗牙齿,笑道:“怎么又是你?可你是的钱包?”昭佩点头,接过那钱包谢了。陈绍鹏又在那小偷屁股上踢了几脚,用当地方言交流了几句,才给昭佩道,“我盯了这贼人好久了,他说见你们两人装束模样都不像本地的,那荷包绣的好看从未见过,这才下手偷的,你们出门还需小心一些。你们住哪里?等下我将此人交给我同伴押解回去,送你们回去。”
昭佩几次三番麻烦他有些不好意思,数了数荷包的钱收妥了,银两失而复得忽然让心情愉悦起来,豪气万丈的道:“我等着你,等下请你吃饭!”
陈绍鹏点了点头,“我去去便回,稍等片刻!”接着押了那贼人走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四散而去。元娘见两人相熟的样子,便开口问道:“郡主可认识此人?”
昭佩道:“上次带回来那两只跳跳鱼,就是他给。。。。。。额。。。。。卖给我的。”话语间陈绍鹏回来了,昭佩指着不远处一个做鱼丸的摊子道:“折腾一上午也饿了,不如去那边吃一碗鱼丸?”
鱼丸是这边最常见的吃食,渔民打了鱼,将那些卖不出去的小些的,统统搅拌捣成肉糜,在滚水里浮了,有时便是一餐饭食。这支了摊子卖的倒是讲究些,做的鱼腥不那么重,配了熬的雪白的鱼骨汤,上面一撮小葱花,白绿相间勾人食欲。
三人各要了一碗坐下了,边吃边聊,陈绍鹏扫了一眼昭佩挽起来的发髻,道:“四娘怎一个人出门?你家相公怎么不陪你,虽说这里大都民风淳朴,但还需小心才是。”
四娘?胡元娘纳罕刚想张嘴,就觉得桌子下的脚狠狠的被昭佩踩了一下,便急忙低下头吃鱼丸。昭佩道:“虽说我是嫁过人了,可我夫君要另娶,便把我休了,族里不容,这才千里来投亲的。”
陈绍鹏听了这话呆了一下,不知如何安慰一个女子,被婆家休了这事说起来伤心,别家或许哭哭啼啼不敢出门,可两次见徐昭佩,都是生气勃勃兴高采烈的样子。上次在沙滩一个人捡贝壳,这次却是满面好奇的在墟里闲逛。因着盯那贼人的缘故,陈绍鹏也注意昭佩许久了。只这气色却丝毫不像被休之人,又觉得不小心问到她人隐私有些尴尬,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将碗里的鱼丸猛吞两只,面皮涨的通红。
昭佩见他尴尬的样子偷笑了下,岔开话题问道:“我见此处大多都讲当地的话,陈家小兄弟怎会说汉话?”
陈绍鹏见昭佩发问,用力咽下噎在嗓子里的鱼丸,极为有礼的回道:“这边居住的大都是少夷人,家父是少夷族的土司,汝慕汉学,送我去埠州的私学里读了几年书。”
昭佩想到自己路上曾在埠州停留,便与他闲话几句,陈绍鹏离开埠州亦有两三年了,顿时两人找到共同话题,聊的十分开心。
海边的天气总是变幻莫测,方才还晴空万里,乌云渐渐的聚拢在一起,眼瞅着要下雨了,昭佩“呀”了一声道,“我家嫂嫂也来了,我去寻她们一同回去。”说着便手忙脚乱掏出荷包要去结账,陈绍鹏却快她一步,将鱼丸的钱付了。昭佩嗔道:“总是麻烦你,说好我请的!”
陈绍鹏笑笑:“怎能让你一个女子掏钱?”
说话间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墟里摆摊的人都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四散了,那做鱼丸的也想撤了摊子回家。昭佩发愁自己没有雨具,陈绍鹏飞速的跑开,片刻扯了几片硕大的芭蕉叶回来,给昭佩和元娘一人一只,道:“拿着,用这个挡雨!往前走走,有个我们当地人搭的落脚小屋可以避雨。”
昭佩和元娘谢了,一行三人在滂沱大雨中顶了芭蕉叶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陈绍鹏总是走一段,停下来等一等昭佩和元娘,毕竟男女有别不好出手相扶,却是十分耐心。
约莫走了十分分钟,到了一座小小的驿站。陈绍鹏熟门熟路的推开门,在门口取出火折子,点亮了,将屋子中间火塘点起来,又寻出几件衣服递过去道:“这是我搁在这里的衣服,虽然不合身,两位先凑合一下,毕竟这雨还是有些凉。”
说完把衣服搁在桌上,自己拉开门远远的到雨里避开了。
昭佩和元娘换了衣服,唤他进来,陈绍鹏走近了些,却也没进屋,守在屋檐下避雨。昭佩支起窗子与他讲话:“你要不也换件衣裳?”
陈绍鹏道:“我在这里惯了,没那么娇气,若是冷了你们便烤烤火。”
这般细心周到守礼,让昭佩小小的感动了一下。
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天放晴了,碧蓝的天上挂了一弯七彩霓虹。
元娘已把两人的衣服烘的半干,两人换下衣服,谢过陈绍鹏坚辞了他要送的想法回家去。两位嫂嫂早就从墟里回来,见不到昭佩却等到一场大雨,急的不行,将徐大哥从学堂喊回来,预备一家人各处去寻昭佩。
见昭佩和元娘回来,一家人又喜又恨,便将缘由问了个仔细,当得知是陈绍鹏抓了贼人还带他们避雨,大嫂忍不住问道:“可是那个爹爹是土司的陈郎君?”
☆、第 68 章
昭佩惊疑,“此人名气甚大?”
大嫂道:“这少夷族的土司乃是世袭,前朝还受过金印册封,现在的土司志向远大,治下分明,又孺慕汉学,陈郎君乃是他的幼子,儿时便送到明元内地读书,还考了举人,故当地人都尊称一句陈郎君,只近些年土司身子不太好,便让陈郎君早日返乡预备接土司之位,这才在科举上没有进一步,此事在甘美兰无人不知,我们未曾打过交道,不过听说倒是个讲信修睦的高义之人,听说陈郎君年岁不大还尚未娶妻。”
科举本就是极难的,多少人皓首穷经,一旦考了举人,可免丁役赋税,即便是没有再进一步,也有做学官当知县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