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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绎无奈的笑了笑,“起来吧,朕只是随口说说,这便回了。新年了,你改日帮朕去灵云寺,再给嘉惠皇后的长明灯添点些灯油钱,从朕内库里出。”
回去的风雪却是大了许多,张和跟着萧绎背后,一眼望去,高高的红墙半掩在雪中,萧绎寂寥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单,心里也忍不住替自己跟了多年的主子难过,这龙椅啊,也不是谁人都能坐的。即使是拿刀子剜了心头的肉,也只当没发生一般,嘉惠皇后是个好人,自己的妻也是日日念着,逢初一十五便上柱香,可人死了,日子再难还得继续,张和摇摇头,只盼萧绎早些想开才好。
到了新春,昭佩生的旭儿也有四个月了,翻身翻的无比顺溜,昭佩拒绝了大嫂二嫂找奶娘的提议,坚持自己喂奶,那孩子的眉眼渐渐张开,活脱脱萧绎的样子,只那眼神却灵动清澈,时常吃奶的时候咬了昭佩一口,在怀里咯咯的笑,神情像极了昭佩。
陈绍鹏果真如之前所说,对着个孩子丝毫没有嫌弃,反倒是时常来探望,抱在怀里走来走去的哄,让昭佩可以松快片刻。就连陈夫人,也送了几次补品。昭佩心里感激,便拿出那生豆芽和蔬菜的法子交给陈绍鹏,让他在村里尽管教了人去。
两人成亲的事情,又被提上了日程。
☆、平兀布
不过刚刚过了十五,年味还没有散去,萧绎便下了旨去城郊外三十里的练兵场阅兵。练兵场北靠翠屏山,东西都有长几十丈、宽一长的巨石垒筑成墙体。
因是阅兵,即便是今日还有些微微的薄寒,萧绎还是弃了马车,领着几个重臣今日骑马而来,于是着了深蓝色马装,脚踏黑色皮靴,腰上紧扎一条犀带,全身上下无别饰物,面上金色面具熠熠生辉,到了阅兵场,伸手利索的翻身下马,手掌腕上缠握的一柄乌金马鞭甚是惹眼,大步流行的向练兵场走来。
蒋均轩早已候在那里,拱手道:“请圣上移驾阅兵台校阅!”
那两万兵士是从军中遴选而来,经过这几个月的操练,却也与往日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今日得知能见圣上亲颜,便更是个个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昂首挺胸斗志昂扬。
随着蒋均轩的令旗挥舞,两万多兵士便离开行动起来。之前的校阅也与之前并无不同,不过是展示了骑兵包抄、劲弩射击等等,可待到几千士兵拿着森森的长矛踏着整齐的步子在阅兵场上行走之时,萧绎缓缓的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从来没有哪一次的阅兵,能让人心里升起这般恢弘的气势,这几千人,横看纵看,就连迈的步子和手中长矛的角度,都是那样的军容整齐步调如一。
蒋均轩将手中的令旗挥了几下,这些士兵顿时齐齐发生振聋发聩响彻云霄的“杀”的吼声,接着,手中的长矛顿时变成进攻的姿势,阅兵场上顿时尘埃弥漫天际,只听见踏步行走的声音,整个地面如地龙翻身一般微微的震动起来。
有位曾经随着萧大白打下江山的老臣这次也随着萧绎前来阅兵,也惊的目瞪口呆,呐呐道:“若是天下兵勇皆如此,还有什么攻不下的城池!”
阅兵结束后不久,朝中再无人有异议。萧绎密令落梅镇淬出三万上好坚硬长矛,于此同时,粮草大军同时北上,预备与兀布决一死战。
此时出征的统帅是蒋均轩,蒋大将军出身高贵、素有战名,原先在军中便颇有声望,此次操练兵士之后更添威名,此次出征军心大振上命下行,萧绎便对踏平兀布第一次产生了微妙的期待。
蒋均轩驻定州为营地,在落梅镇取了兵器之后与新任县令齐彛黄鹩纸涿氛蛏舷虑逅嘁环龊蠓讲垢U獗咔逅嗤瓯希憧梢源尤莸亩载2挤⒍秸恕
二月的草原,青草刚刚的萌出嫩芽,赶了早春的五彩鲜花如繁星一般闪耀着。明元与兀布终于到了决一死战的时候。
春风吹拂军将帽上的长缨,越发衬托出士兵们凝神屏息的神情,只有无意中武器碰击而发出的金铁声,和马蹄拍击地面所发出的轰隆声,这些轻轻的声响犹如预告暴风雨的雷鸣,仿佛誓要摧毁一切障碍的决心。
蒋均轩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对面雄壮如山的兀布骑兵队伍,用力向下挥了下手。旗手顿时挥舞起了期指,军鼓雷鸣一般想起,随着将士们嘶喊的冲杀声,两军拼杀在一起。
穿着坚盔重甲的兀布骑兵们都是马背上长大的,原先对待明元的步兵和骑兵都向来都如切豆腐一般容易,自从巴彦派了骑兵之后这情形才有所收敛。
如今见这队列中并无巴彦的骑兵,这些兀布的骑兵们很快就切入到了明元军的阵中,然后以娴熟的战阵技巧和强大的个人能力向周边的明元士兵们席卷而去,犹如锋利的刀刃般撕扯着明元的阵线。
令兀布骑兵们吃惊的是,在如此不利的形势之下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失去了继续战斗的意志,他们没有畏缩和后退,那被骑兵冲散的队形却迅速的合拢在一起,并没有太多的伤亡,并继续向前杀进。
有些骑兵觉得面前长矛和长矛之间有足够的缝隙;自己可以顺着这间隙冲过去;杀伤持矛的兵丁;于是他驾驭着马匹呐喊着闪避;他也的确避过了两根长矛的刺杀;冲进了间隙之中;然而第二排的长矛刺了过来;他锋利的长矛毫无阻碍的穿透了马匹,深深刺入他的肚腹,然后抽回,这骑兵连喊叫都没来及,便从马上摔下而亡,最后一眼是看见明元士兵那行进中的整齐划一的步伐如鬼魅一般踏过。
有些侥幸快要冲过队列的士兵,还没来得及挥舞起手里的大刀,就见后面拿着□□的明元骑兵在嘹亮的号角声中迅速自两侧聚拢而来,一排射出,顿时退散,下面一排紧跟着列队而上,又一排密密的箭如乌云压顶一般排涌而来,连着三排毫无缝隙的衔接,将那些骑兵射成刺猬。
绿色的草原转眼之间就溅满了鲜红鲜红还在冒着热气的血液,血肉模糊的躯体在人和战马地践踏下翻来滚去,断肢残臂和着泥沙在马蹄下飞舞。
后来史书将此站命为定州大捷,记载:明元兵强,习长矛,利镞穿骨,惊沙入面。主客相搏,山川震眩,声析江河,势崩雷电,直捣皇宫。
兀布的国主弩罕被杀,与逃亡兀布的灵云寺慧律大师的头颅一起,被石灰硝了半个月后送到萧绎龙案之上。
此一役,兀布彻底的归于明元版图。
作者有话要说: 字数有些少,明天继续更新。今天秋千飞车5百里,体验了一下春运堵车,原来高速也堵啊。最近卡文卡的销魂啊,我在想怎么才能让萧绎知道自己的老婆孩子还活着呢?求灵感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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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文中关于打仗的文言描述是扒自吊古战场,实在没那个水平啊,请见谅。
☆、流民
按照规制,新皇登基头一年还是沿用之前的年号,自第二年起才正式用自己命的年号。此次战役又值新年刚过,萧绎改国号为征和,兀布归于明元后设为郡,名升平,原落梅镇县令齐彛慰な兀徒煌蛳仑2嫉镊庀滦〗舴闪粼谪2迹ㄗ羝霃|。这两人一能文,一能武,萧绎便是要将兀布守的固若金汤。
巴彦国国主查尔金顿时感觉危机四伏。
此次灭兀布,巴彦国帮忙戍边的的骑兵虽未上战场,却是观望了的,回来后竟是个个如惊弓之鸟一般受了惊吓。查尔金心里充满了愤懑和纳罕,这些去的骑兵都是勇士,据他们的描述,那手持长矛行进的步兵队伍竟如铜墙铁壁一般坚不可摧,竟能碾压骑兵如齑粉。
这些话说完,大帐里顿时哄笑声一片,兀布和巴彦虽说之前给明元纳岁贡,但都是权宜之计,其实心里都暗暗较着劲谁都不服谁,巴彦和兀布比起明元泱泱大国来,不过是弹丸之地,之所以那么多年明元都不能奈何,兀布一发难还频频对巴彦示好,凭的是什么?还不是勇猛的骑士,彪悍的骏马和闪亮的大刀?
如今这些人居然说兀布骑兵居然被步兵所屠戮,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阿古拉站出来指着他们笑道:“你们一个一个,去了定州才几天,便养成了明元那些汉人的文弱穷酸气不成?真真给我们巴彦的勇士丢脸!”接着站出来道:“若是明元敢来犯我们巴彦,还需问问我手中的铁锏答不答应!可汗,两国若是交战,我愿做个先锋!”
查尔金却并没有笑,而是沉思起来。这些派出去的骑兵他知道,有的可能在草原上混了多年有些油滑,但的确是有两把刷子的,若是一个两个这么说便罢了。可个个都交口一致,那就说明,他们说的是事实。
明元如何在短短时间训练出这样的队伍,究竟是如何才能让所有上了战场的士兵步履一致进退如一?
这些来不及考虑了,明显的,巴彦便是明元第二个目标,除非他们永远甘于俯首称臣。如何应对才是最主要的。
查尔金道:“和曦去了一年有余,并无诞下子嗣,说明我这步棋,终究是错了。”
此话一出,大帐里都安静下来。
查尔金如鹰一般的眼巡视了一周,道:“和曦来信给我说过,原先那太子太傅高仪跟萧绎颇有过节,和公主往来密切。那高仪如今自己位列三师,但萧绎对他颇为不喜,他的两个儿子,其中一子在兵部供职却不得重用,一子外放西南,经年回不了家。除了这个高仪,还有几个要臣也与和曦有来往。”
查尔金忽的从位子上站起来道:“前些日子明元来的教书的与我讲兵法,谈到两兵交战,攻心为上,如今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便要拿明元一试!”
一仗打完,需休养生息一番,毕竟明元还是羽翼未丰,粮草不够充足。只忽然之间,一种在巴彦和兀布地区传出的袄教在明元各地忽然四处开花。
这种教义似乎看起来没有害人的地方,只劝一心向善,勤练气功重在修炼自身,努力做到“归真”与“还乡”,便是劫变之时步入无极之乐的唯一途径。入教门槛极低,多少不论只需供上几个香火钱,便能日日听人传经说道,修炼气功。有些穷苦的人不过交了一两文,入会也能一般对待。顿时在明元有燎原之势展开来。
说来也巧,这教不过传了两三个月,便赶上六七月份水稻灌浆,可不过是一夜之间,南阳连着附近几个州府的稻子叶上都生出暗绿色的小斑,再一日便渐渐扩大为梭菜斑,叶子两面都生了霉层,竟然得了稻瘟病!
萧绎心急火燎。南阳附近那几个州府堪称天下粮仓,如今这稻瘟病一生,怕是百姓连进嘴的口粮都无,玉米番薯种的虽然也不少,但也顶不了多少大用。萧绎令户部立刻派人下去看能否有法医治,可十天去了两天拨,可中药水,蒜头水、草木灰等等办法治了几天,那情形愈发坏了起来,上千里地的麦子都死了七七八八。
一时民心浮散,那袄教趁机又发展了不少教众。宫里的和曦从高仪那里获知了这个消息,满意的笑了起来:“太师从哪里寻来这般好的稻瘟?如此说来,下月咱便可以动手了!”
高仪拱手道:“儿子在西南地,多瘴气奇病,便让他弄了这许多生了病的稻谷,皇后放心,送来的那人再也不能开口了。兵器咱家也准备的差不多,袄教教众如今已有近十万之巨,只待皇后吩咐!”
和曦笑了下:“太傅果真是个能干的,我必会在我哥哥面前为太傅美言!只这蒋均轩的练兵之法,高太傅那边可有了着落了?”
高仪道:“回皇后,听说是圣上得了一本兵书,那兵书却是曾借与蒋均轩和几个老臣看过,他们都口风甚紧,那书现在仍在圣上哪里自己收着,兵部不曾染指一毫一分,实在是难以下手。”
和曦冷哼了一声道:“练兵与阅兵都没你的事,看将你防的跟防贼一般,高太傅,你可曾是帝师啊!”
高仪微微抬头扫了眼和曦苦笑道:“老臣不得圣心也是无法。”接着又顿了顿小心的说:“那巴彦的骑兵。。。。。。”
自家哥哥对明元练兵之发有志在必得之意,怎和曦在明元抓到手里的这几个人都不堪用,如今有些不耐烦:“如今兀布还在整肃,定州倒是兵力空虚,待你将那南阳城攻下,我哥便从定州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家里的存粮吃完了,为数不多的番薯玉米吃完了,到了八月该丰收的季节,被饥饿和绝望折磨的已经没有出路的百姓,被那些袄教的教众携裹着,一同向南阳出发。
流民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越来越多,有说南阳城里有国公府,出了皇后,家里存的粮食单独建立粮仓来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