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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萱乃当今皇后,她不过是一个侯爷夫人,岂敢和当今皇后争辩,纵使心里有再多的不甘,也只得暂时压下。
只要确定了水萦月冒牌货的身份,将她赶出侯府,她多的是机会对付她。
水萦月眨巴着布满水雾的眼眸,可怜兮兮的看了苏萱一眼,见她再度坚定的点点头,这才乖巧的点头,放弃了挣扎。
见她不再挣扎,刚才钳制住她的家丁也就放了手,自觉的离开内堂。
“来,给本宫看看你的后背肩膀!”苏萱一改刚才面对上官莲的冷冽,说话的语气很轻,很柔。
水萦月再度点点头。
苏萱温和一笑,伸出手,慢慢的拉开水萦月的衣领,露出她白希无暇的左边肩膀,结果,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马上落入苏萱和大家的眼中。
看到这只蝴蝶,上官莲猛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不……不可能……她的肩膀上怎么可能会有蝴蝶胎记?”
“怎么会这样?”一边的郭嬷嬷也忘记了害怕,跟着惊呼出声。
昨天晚上,不止是柳儿,她和夫人都亲眼看到水萦月肩膀上光溜溜的,根本没有胎记。今天?今天为什么她的肩膀上会突然多出一个胎记?为什么?
“假的,这是假的!”上官莲疯狂的跑到水萦月跟前,早忘记了苏萱的身份,一把将她推开,一只手用力的按住水萦月的肩膀,一只手使劲的擦着水萦月肩膀上的那个蝴蝶胎记。
苏萱猝不及防,被上官莲推的一个踉跄,身边的贴身势必如梦来不及搀扶,眼睁睁的看着苏萱摔到地上,双手着地,硬生生的磨破皮,鲜红的血从伤口沁出。
“奴婢该死,没有保护好娘娘,求娘娘恕罪!”如梦忙跪到地上请罪。
“没事,将本宫扶起来吧!”苏萱摆摆手,将手神到如梦跟前,如梦忙将摔到地上的苏萱扶起,当看到苏萱受伤的手掌时,忙拿出绣帕替她包扎。
“啊……痛……!”由于上官莲力气太大,疼的水萦月小脸皱成一团,眼泪再次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假的,假的,这绝对是假的!”不顾已经红肿的肩膀,上官莲依旧不死心的继续擦着。
“大胆,好你个上官莲,你居然敢对皇后动手!”太皇太后最先反应过来,怒喝一声,朝随身伺候的侍女春红看了一眼,宫女心领神会,忙走过去,将还是搓水萦月肩膀的上官莲一把给抓住。
“你放开我,她肩膀上的胎记是假的,我要擦掉它,擦掉它!”上官莲理智全失,几近疯狂,双眸赤红,手舞足蹈的挣扎着想朝水萦月冲过去。
太皇太后的眉头紧紧的拧成一团,见上官莲仪态全无的样子,终于忍无可忍的怒吼道:“够了,这场闹剧也该适可而止了,如果你再继续闹下去,哀家便将你关进天牢,你是不是想信阳侯府一百多条人命给你陪葬?”
当听到‘陪葬’二字,疯狂的上官莲仿佛被人当头浇下一桶冷水,整个人瞬间安静下来,理智慢慢回到脑海。
“夫人……!”郭嬷嬷发觉事情不妙,忙来到上官莲身边,不停的给她使眼色。
“太皇太后……对不起……臣妇……臣妇刚才失礼了,实在是……实在是这个结果太出乎意料了,所以……所以有点……!”解释到这里,上官莲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因为,不管怎么解释,她都觉得有点画蛇添足的味道。
刚才,她的情绪确实太激动了,不管怎么解释,似乎都说不过去。
太皇太后脸色没有任何缓和迹象,言词犀利,直接数落,“够了……你是把哀家当傻子,还是把当今圣上当傻子!外面的宾客全部都等着,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活了几十年,太皇太后一向慈爱,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骇的上官莲双腿一抖,‘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太皇太后恕罪,臣妇是无心的,臣妇不知道,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意外。”
“你信阳侯府的事乃你们家事,哀家不想管,也轮不到哀家管!但是,你害皇后受伤之事哀家非管不可!所有人全部出去,哀家定会秉公处理!”语毕,不等上官莲反应,直接在春红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苏萱淡淡的扫了上官莲一眼,便和太后一起出了内堂。
待所有人离开,水萦月刚才的悲愤,楚楚可怜瞬间消失不见,嘴角慢慢勾起,浮起一丝冷笑。
“是你对不对?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上官莲起身,正巧捕捉到水萦月嘴角的笑意,一颗心渐渐往下沉,双手气愤的紧握成拳。
水萦月拉起衣领,轻描淡写的回击,“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刘稳婆是夫人你找来的?柳儿也是夫人你的人?今天这一切都是夫人你自己策划?我真不明白,怎么就突然变成了我的阴谋?”
水萦月越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上官莲便越是痛恨,“你……你早就知道我的计划是不是?所以你昨晚才故意设计引我入局?其实你早就知道我和刘稳婆在外面偷看是不是?那你背上的蝴蝶胎记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你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人皮面具吗?”水萦月不屑的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内堂。
“人皮面具,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一切疑问豁然而解,难怪昨天晚上柳儿还有她和刘稳婆都没有看到水萦月后背上的蝴蝶胎记。
一定是水萦月早就知道了她的计划,所以故意在背上沾了人皮面具,以真乱假。
该死,她居然又败给这个野种了?
郭嬷嬷将跪在地上的上官莲扶起,临出门前,忧心忡忡的叮嘱道:“夫人,咱们出去吧!咱们上了这个野种的当了!待会出去,夫人一定要镇定,万不可落人口实。”
“该死的践人……!”上官莲牙关紧咬,虽然心有不甘,可是却不得不忍下满腔怒火。
柳儿和刘稳婆那她倒不怕……她怕的是伤害皇后之罪!
柳儿有把柄捏在她手里,即使计划失败,也有她做替死鬼,她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只是皇后……伤害皇后可是大罪,待会她可怎么办?
上官莲一边思考对策,一边和郭嬷嬷走出内堂。
待她走出内堂时,太皇太后已经在上位坐下,水萦月和皇后立于太皇太后身边,水萦月已经恢复了楚楚可怜的模样,无声的流着眼泪。
在场的人都很安静,所有人将注意力落在她身上,似乎在等待检查的结果。
就在上官莲准备开口时,一直哭泣的水萦月突然跪到地上,模样很是委屈,“女儿求爹爹做主,女儿千里迢迢前来认亲,只是为了和爹爹团聚,至于侯府嫡长女这个身份,女儿不在乎,并不想和萦心妹妹争夺什么?可是,夫人和萦心妹妹一直就容不下女儿,千方百计的阻止女儿和爹爹团聚,千方百计的想除掉女儿!以前女儿都可以忍让,可是今天……今天实在是……女儿真的很委屈……倘若爹爹今天不给女儿做主,那么女儿今天便不入族谱,离开侯府,回郊县去。”
上官莲急忙出声解释,“老爷……此事不关我的事,我也是被柳儿和刘稳婆被蒙蔽了!”
虽然他们没有直接说出结果,可是水千里却从他们的话语里得到答案。
☆、099:凤楚歌的保护
想起水萦月刚才可怜无助的样子,再想起她之前所受的种种委屈,水千里不由的怒火中烧。
“好你个柳儿,刘稳婆,你们居然敢诬陷侯府大小姐,你们都活的不耐烦了吗?说……是谁主使你们这么干的?”
刘稳婆被水千里这么一吼,顿时懵了,忙道:“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她……她后背上明明没有蝴蝶胎记,她是假的,侯爷可千万不要被她所蒙蔽!”
昨晚,柳儿在伺候水萦月沐浴时,她特地和侯府夫人一起潜入幽然居偷偷的观看了,她敢肯定,水萦月背上是没有蝴蝶胎记的。
如果没有蝴蝶胎记,那么她绝对是假的!
所以,她坚信,面前的水萦月就是假的。
结果一出,柳儿顿时有些慌了,忙附和刘稳婆说道:“刘稳婆说的对,她真的是假的!奴婢,奴婢昨晚确实没有在她的肩膀上看到胎记。”
“女儿愿意当着大家所有人的面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一直跪着的水萦月突然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拉开领口,将衣服退到肩膀处。
她此举无疑震住在场所有人,大家均是一惊。
为人正直的男人,连忙别开头。有些色迷心窍的男人,忙瞪大眼睛,准备一睹真相。
可惜,水萦月的衣服才刚退下,在大家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真相时,一道金光闪过,在大家回神之际,一个金色的袍子已经披到水萦月的身上。
凤楚歌将水萦月整个人护在怀中,身子轻轻一转,便挡住了所有人探寻的目光。
相比起水萦月的惊人之举,凤楚歌的举止无疑让大家大跌眼镜。
大堂里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宁静当中。
大家屏住呼吸,不可思议的看着将水萦月小心翼翼护在怀中的凤楚歌,惊的眼珠都要从眼眶里落下来。
这……这还是大家所认识的楚王么?
在他们的印象里,楚王就是一座大冰山,所到之处,大家均退避三舍。
别说笑脸了,就是想从他嘴巴里听到一个字都难。
他身份贵重,战功赫赫,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夫婿。
可是,他偏偏对女人不屑一顾,别说娶妻了,就是连一房侍妾都没有!更没有听说过关于他的任何*韵事。
今天这是怎么了?堂堂楚王,居然会主动去保护一个女人?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好像她是他最珍贵的宝贝,不允许别人有丝毫亵渎。
在大家惊愕的目光中,凤楚歌已经替水萦月拉上衣服,在衣服拉上的瞬间,一向懒得多言的他居然开口了,“本王作证,水大小姐肩膀上确实有蝴蝶胎记!”
……
凤楚歌话语一出,大家已经完全忘记了反应,只是愣愣的看着他,也忘记了今天来此的目的,只想知道这个水萦月和楚王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会让楚王为她一再破例?
君少安站在人群里,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切,温和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太后别有深意的看了凤楚歌一眼,眼底泛起一丝冷笑。
太皇太后和苏萱对视一眼,心底似乎有什么渐渐变的明朗。
夜天凌满意的看着这一切,没有预期的高兴,只觉得心里酸酸的,怪怪的,从未有过的感觉。
水千里最先反应过来,走到刘稳婆和柳儿跟前,一人一脚将他们狠狠的踹到地上,怒喝道:“该死的东西,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侯爷饶命,侯爷饶命……!民妇……民妇也是听信柳儿之言,民妇只知道,真正的水萦月背后是有蝴蝶胎记,民妇并没有看过大小姐的后背,是柳儿信誓旦旦的告诉民妇,说大小姐背后没有胎记!民妇才信以为真,侯爷饶命,民妇再也不敢了!”真相大白,刘稳婆骇出了一身冷汗,为了保命,只得将所有责任都推到柳儿身上。
水千里又将视线移到柳儿身上。
柳儿哆嗦下,视线本能的朝上官莲看去。
上官莲双眸微眯,眼底闪着寒光,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只是一眼,柳儿的心便犹如跌入冰窖,凉的彻底。
柳儿用力的给水千里磕了一个响头,平静无波道:“侯爷,所以的一切都是奴婢做的!刘稳婆是奴婢找来的,也是奴婢告诉刘稳婆大小姐肩膀上没有蝴蝶胎记,让她和奴婢一起冤枉大小姐。所以的事情都是奴婢一人所为,和旁人无关!奴婢贱命一条,奴婢愿意以自己的命来偿还今天对大小姐所照成的伤痕!”
柳儿异常平静的态度让夜天凌不着痕迹的皱起眉头,突然,又笑了,“柳儿姑娘,别怪我说话太坦白。你刚才也说了,你贱命一条!水萦月乃信阳侯府嫡长女,身份尊贵,你觉得,用你的贱命,能抵消她今天所受到的伤害和屈辱吗?你是女人,应该知道,名节对于一个女人有多重要!结果,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逼,逼的水大小姐险些当众宽衣以示清白!你觉得,你的罪孽,以你的贱命能抵消吗?”
夜天凌言语很直白。
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怜香惜玉的男人,对于他而言,女人就是一朵娇花,需要男人好好呵护*爱。
所以,不管对任何女人,他都是软言细语,甚至是甜言蜜语的哄着。
刚才那翻话,可以说是他有生以来对女人说的最重的话。
他知道,也许这话很伤自尊,打击也很大!可是,他知道,水萦月是凤楚歌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和凤楚歌兄弟几十年,他知道,这翻话也是凤楚歌的心里话。
既然凤楚歌不说,那么就由他这个兄弟代劳。
在夜天凌说话的时候,柳儿一张小脸惨白,娇弱的身子晃了晃,模样别提多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