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是有些不习惯,他才三岁呢,哪用得着这么早就懂事。”
宋子恒挑眉:“已经四岁了。”
“我不管,再这么下去他都要被教成小古板了。”
宋子恒拍着苏婉的肩哄道:“良辰以前过于聪慧,正如娘子所说的,太过让人无可奈何,然而自从进了学,向夫子学习认字做人,他如今的改变,正是学以致用的表现,娘子应该高兴才是,再说了,常言道三岁看老,良辰性格早已定了,再如何也变不成老古板,娘子又何须多心?”
“虽是如此,你也别掉以轻心,真要把儿子教成一个小老头,我可不依。”
宋子恒握了苏婉的手:“娘子放心便是。”
苏婉点点头,怀孕的人脾气来得快,却也好哄,这会儿心情已经恢复了,头搁在宋子恒肩上打了个哈欠:“安置吧。”
宋子恒轻笑:“娘子今儿不秉烛夜谈了?”
“再谈下去,旁人敲相公的脸色,都要以为相公肾虚了。”
宋良辰在苏婉跟前念了几天的书,这个工作便被放了年假的宋子恒接了过去。
封衙休息,本是呼朋聚友的好时机,各种请帖如雪片般飞向知州府后院,都在翘首以盼,等待知州大人的赴约,知州大人却哪也没去,只窝在家里陪怀孕的知州夫人。
“今日又有五家送了请帖过来,相公当真不去走一趟?”
宋子恒握了苏婉的手,右手正在纸上画东西,头也不抬的问一句:“可是要再添一张摇篮和摇床?”
上任知州木大人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上任时也就带了老妻过来,可想而知府里也不会有婴儿房,当然便是有,以宋子恒和苏婉的性子,也得重新再布置一番,如今宋子恒一得空,就开始折腾起婴儿房的设计和摆设了,认真的架势丝毫不输于当年给宋良辰准备婴儿房。毕竟在他心里,这一胎多半是个闺女,万不能委屈了小宝贝。
苏婉听得宋子恒的话,倒也丢开了请帖的事,凑过去看:“哪里?”
宋子恒指了个位置,苏婉道:“摇床或摇篮添,一个就好了,反正作用都一样。”
“那不行。”宋子恒严肃的拒绝,“万一咱们添了摇篮,她反而喜欢更喜欢摇床怎么办?还是都备着。”
苏婉想笑:“刚出生的小人儿,哪来自己的喜好。”不过看着宋子恒两个都画上,苏婉倒也没制止。
不到半个时辰,婴儿房便画完了,宋子恒搁了笔,仍有些意犹未尽的道:“要不要像在京里一样,也给她备个玩具房?”
“得了吧,到咱们回京,她都才一岁半呢,走路都走不稳,哪来的条件玩这些。”
宋子恒点头:“还是回京里再说罢,到时再重新布置。”
忙完小宝贝的事,宋子恒才注意到桌上那么多请帖,只看了一眼又别开目光:“他们倒是有闲情逸致。”
“那可不,衙门封了笔,于大伙儿来说,便是联络感情的好时机,三十多日的假期呢,交情不就是这个时候定的?”
“还是娘子见多识广。”
“相公别埋汰我了。”苏婉撇了撇嘴,“如今你是偷了闲,打发他们只用一句话,我还不知要被编排成什么样。”
苏婉不是不爱社交,她在京里,跟翰林院那些女眷们聊得都不错,到了这个人人捧她的琼州,反倒不习惯了。
归根结底还在宋子恒身上。
一个女人有了地位,有了美貌,比她们年轻,还比她们更得丈夫宠爱,妥妥的是人生赢家的节奏,可苏婉这种成就,在众女眷看来,全都是拜她有个好丈夫所赐,她自己本身并无特长,娘家还是商户,出身低她们一大截,这看在众人眼里,如何不叫人嫉妒?
这般微妙的心思,从她们明示暗示苏婉要贤惠,主动给宋子恒纳妾,人选她们都准备好了的话语当中,苏婉看得分明。
苏婉又不是把名声看得大过天的传统女人,便是一万个人称她贤惠、堪为妇德典范,也抵不过她与宋子恒一世一双人。苏婉只是不想把局面闹得太难看,只故作听不懂,熟料后来她们来串门时,身后竟都带着一串年轻貌美的姑娘,几乎把知州府后院当作争妍斗艳的舞台了。
这群人打得什么主意,一眼便知,若是刚来琼州,苏婉还得耐着性子与她们周旋,可如今宋子恒地位稳固,上至官场下至百姓,宋子恒说话几乎一呼百应,苏婉与众女眷交好,于他只是锦上添花,便是苏婉不理社交,对宋子恒也好无妨碍。
苏婉索性懒得与她们应付,借着怀孕的由头,干脆闭门谢客,哪也不去,谁也不见。
别个夫唱妇随,到他们这儿确实妇唱夫随了,苏婉一闭门谢客,宋子恒便也一概不接请帖,便是被主人当面逮着要拉他去做客,宋子恒面上也做一副忧愁状道:“内子身子不稳,本官委实没心情寻欢作乐,不便扫大伙儿的兴致。”
从苏婉怀孕起,这个理由就一直在用,傻子也知道,若宋夫人身子真的不稳到这种程度,让宋大人愁得日日不能展颜,估摸着那孩子早该流掉了,可除了一开始知州府上常请大夫,后头却基本不用了,只每月叫相熟的大夫去请一次平安脉,可见身子不稳什么的,都是借口罢了。
拒绝的如此明显,还能说什么?众人无可奈何,也庆幸宋子恒一视同仁,表面上与谁都走得不近,也只能自我安慰了。
可女眷们坐在一起闲聊,话便多了起来,知州夫人其善妒程度,简直罕见,怀着身子还霸着宋大人也就算了,大伙儿想替她分忧,竟被她防贼似的,如今宋大人连请帖都不接,怕是也被她闹了一通,没得法子。
说起这个,众女眷便纷纷叹气,感慨宋大人如斯人物,竟被个妒妇压得毫无反抗之力。
一个两个说还没甚个要紧,几乎整个圈子都这么说,且是日日说,众女眷之怨气,几乎传得满城皆是。
百姓爱听八卦,宋大人是如何被夫人管得大气不敢出一声的,被传得有鼻子有眼,苏婉闲来无事,也会叫每日出府采买的下人过来与她学几句,饶是她早见识过流言的坑爹性,也还是被震得一惊一乍。
虽然苏婉不在乎名声,可被莫须有的罪名压着,也有些不爽。
宋子恒反而笑道:“听着娘子的语气,似是不悦,难道娘子想索性贤惠一回,为自己正名?”
“众口铄金,我就是现在真贤惠了,在她们眼里也不过是沽名钓誉,故做贤惠。”苏婉瞥了他一眼,“再说了,我真这么做,岂不是遂了她们的意?”
“此话何意?”
“明知故问。”苏婉虽是这么说,倒还是解释了,“虽在知州大人你的英明领导下,如今官民相亲,可也没亲近到如此地步,后院女眷间的闲聊之语,能传到百姓耳中,且别人的事不传,偏偏传咱们的?”
“她们为何这般做?就不怕得罪了咱们兜着走?”
“她们怎么会怕,人家可是为你着想,进献了美人上来,宋大人你满意还来不及,还记得找她们算账?”
宋子恒轻笑:“不是还有娘子吗。”
“就是我一个人想追究,又有何用,真要较真起来,几乎所有女眷牵涉其中,我还能一一收拾了不成?”苏婉用力戳了戳宋子恒的胸口,“其实说来说去都怨你,谁叫你长得如此招蜂引蝶,什么李大人的妹妹,郑大人的侄女,王员外的外孙女,都哭着喊着想跟你了,没名没份也乐意,你心中可是得意?”
“冤枉啊,那些个女子如狼似虎,为夫可应付不来。”宋子恒故作害怕的将头埋进苏婉肩头,作娇花妆,“娘子可得好生保护我。”
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气愤,被宋子恒一戳就破,苏婉噗嗤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豪气道:“你是我的人,我不保护你谁保护你。”
宋子恒配合到底:“那就有劳娘子了。”
成亲多年,宋子恒和苏婉头一回单独过年,没宋家人,也不像在京城一样有苏老爹苏太太陪着,不过多了一个宋良辰,感觉却并不往常清冷多少,小家伙头几个月因着进学,又想着要听夫子的话,努力做出一副端装斯文的读书人样,自是憋得狠了,放假后面前在苏婉跟前装了几日,渐渐又有些恢复活跃的性子。
好动本就是男孩子的天性。
宋子恒也封笔休假了,每日只在家陪妻儿消磨时光,他自来也主张劳逸结合,宋良辰又是个四岁不到的孩子,难得放假,便也不拘着他,只要不上房揭瓦,宋子恒都依了他,甚至见宋良辰对马异常感兴趣,宋子恒还亲自教他骑马。
知州府后院有个草坪,跑马倒也便利,宋子恒每日带宋良辰跑上半个时辰,苏婉就在旁边摆了桌椅吃着点心,围观宋良辰兴奋学骑马的过程。
宋子恒带他跑了几圈,宋良辰还意犹未尽,不肯下来,宋子恒便叫家丁牵着马带他散步,他自个儿便走到苏婉跟前坐下。
“这样教导真有作用,良辰学得会?”苏婉对答案表示怀疑。
“良辰还小,也不急着教他,不过他喜欢,平日倒是可以多带他跑几圈。”
苏婉挑眉:“这是培养他的兴趣?”
“娘子这么说也正确,男孩子还是有些血性比较好,平日养尊处优,若养得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与姑娘家又有何区别。”
“相公思虑周远。”
宋子恒笑了笑:“良辰是娘子与我的长子,我虽不想干涉他日后的生活,却也不希望他学了纨绔的一套。”
正说着,当事人指挥着家丁把马牵到宋子恒和苏婉跟前,小胸脯挺得高高的,稳稳坐在马背上,目光骄傲的看着他们:“爹,娘,我骑得可好了!”
苏婉不可置否的挑眉:“骑得好不好暂且不提,胆子倒是不小,一个人坐上边也没抱着马脖子哭。”
宋子恒倒是给了十足的肯定:“表现不错,你日后乖乖听话,过完年给你寻匹矮马来,到时就方便你学骑马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 这个年宋良辰过得心满意足,他觉得这是他所有新年里最开心的一个——虽然他根本不记得以前过年是什么感觉,但肯定不如今年这么令他兴奋。
原因是他听了爹娘的话,表现得甚是乖巧懂事,让他爹娘很是满意,然后他那个英明神武的爹也说话算话,当真寻了匹矮马过来。
其实宋良辰不知道矮马和别的马有什么区别,可能它比较矮?好吧,它长得确实比别的马要矮很多,一副没长大的样子,看起来也有几分可爱,但跟他比起来,仍然是巨大的了。
他娘说这匹马是他爹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把他爹的俸禄花光光了,以后他们父子都靠她的银子养,所以从今天开始,他们都得听她的话。
他爹这份心意,宋良辰当然很感动,听完他娘的话,便哒哒哒跑到他爹书房去表达自己的感动和安慰了。
“爹,你放心,日后娘欺负你时,我会保护你,娘最心疼我了,见我挺身而出,肯定舍不得为难我的!”
他爹当时还装作不懂的问他在说什么,宋良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爹,你不用掩饰了,咱们是亲父子,你日后要靠娘养的事实,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他爹果然是拉不下脸面,听他这么保证了,都没说别的话,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太冷淡了!宋良辰心想他娘说的没错,爹果然是闷骚——所谓闷骚,宋良辰是这么理解的,就是看起来很沉闷,其实是独领风骚。听起来棒棒哒,就如夫子所说,他爹是风采风流的状元郎,世人皆知,所以才更要谦虚,不窃喜于名利,保持文人的风骨。
很能理解他爹为什么闷骚的宋良辰,不以为意的继续表白:“虽然夫子说‘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不过娘也说了,咱们是一家人,用不着分彼此,所以爹也不必觉得难堪,总之爹还是我最敬爱的父亲!”
“你娘跟你说的?”
不太理解他爹的关注点,宋良辰还是乖乖点头:“娘叫我安慰爹想开一点。”
“那还真是要谢谢你不嫌弃了。”
“不客气。”宋良辰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歪了歪脑袋道,“不过疾风那么小,为什么还那么贵?”疾风就是他为坐骑取的名字。
“怎么,你不喜欢小马?”
宋良辰想叹气,第一次觉得他英明神武的父亲,也不是样样都行,比如他就不懂自己的心。
“我觉得大马看起来比较威风,希望疾风能快点长大。”宋良辰觉得自己说得够委婉了,希望他爹不要因此而伤心。
没想到他爹却道:“谁告诉你疾风会长大的?”
宋良辰大惊失色:“难道他得了什么怪病,矮人……不,矮马症?”
看他爹笑而不语,宋良辰默默的想他还是不要嫌弃疾风了,它那么可怜,日后还是好好疼爱它吧!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