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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宋小妹听得眼睛一亮:“我先前还担心三嫂一点油荤味都闻不得,这般下去岂不是亏了身子?亲家太太的法子甚好,如今天也不热,多备些鸡汤也不会坏。”
“如此就劳烦小妹了。”
“自家兄妹,三哥说哪儿的话。”宋小妹笑道,“三哥快回屋罢,莫让三嫂久等。”
就宋子恒出来的这会儿功夫,苏婉已经将另外半碗红薯吃完了,宋子恒一进屋,她先闻着白菜肉饺子的味道,条件反射的想要吐,后头又闻到大蒜混着陈醋酱油的酸味,顿时反胃变成了胃口大开,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吃,还嫌宋子恒蘸酱调得不够足味道,其实就是不够酸,宋子恒默默的端了碟子去灶房又加了小半勺陈醋,回屋时一脸牙疼的表情立时被隐去,恢复了一派温和:“娘子尝尝这次的味道。”
苏婉尝了一个,勉强满意了些,点头道:“还行。”说着又夹了一个放进嘴里,宋子恒见她一个一个吃得正香,还以为多好吃,不由也夹了个沾了酱料,刚放进嘴里,一阵酸味便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宋子恒差点酸的皱眉,勉强维持住了一贯的风度,刚抬眼,就见苏婉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相公,我包的饺子是不是很好吃吗?”
宋子恒忍着牙酸点头:“娘子手艺甚好。”
“那你就多吃点。”苏婉也知道自己怀孕时脾气上来,就喜欢折腾别人,尤其是宋子恒,她心里觉得不公平,自己难受,就想宋子恒也跟着感受一下当爹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只是见宋子恒每回都一脸如临大敌,恨不得被折腾、呕吐不已的人是他自己一样,半点没怀疑她在折腾自己,苏婉又有些过意不去了,趁着现在对宋子恒好一些,能弥补一点是一点,等下次自己再难受起来,该折腾的还是要折腾。苏婉很难得这么温柔,亲自夹了个饺子,沾了酱醋,一直举到宋子恒嘴边。
宋子恒:……
他可不可以不吃?只是宋子恒看着自家娘子一脸期待的表情,不想扫她的兴,更不想破坏她难得的好胃口,只能大意凛然的牺牲自己了,一口把整只饺子咬进嘴里,囫囵咀嚼了两下,忙吞进肚里。
苏婉见他一脸大义凛然的样子,也知道他其实不爱吃这个,忍着笑意见他又吃了一个下肚,在他准备又夹一个时,伸手拦住了:“相公吃这么多,我怎么办?”
宋子恒一脸的失落状,心里却狠狠松了口气,道:“那我出去盛点饭吃。”
“去吧,只是我闻着那味儿怕受不住,相公吃完再进来罢。”
“那娘子先吃着,碗筷等我回来收拾。”
宋子恒匆忙吃了一碗饭,进屋来收拾东西时,见着新添置的桌子上还放着小半盘饺子,没比他出去时少多少,不由好奇看向苏婉,苏婉无辜状:“不知道为何,相公一出去,我就没胃口了。”
宋子恒顿时松了口气,庆幸娘子没发现自己不爱吃她爱吃的东西,不过听着她的话又有些忧心:“看来日后我得寸步不离守在娘子身边了。”自己就出个屋,在堂屋里吃饭而已,娘子看不到自己都没食欲了,以后万一有事分开,岂不是他离开几天,她娘子就得饿几天?
宋子恒顿时不知道该高兴自己存在的意义特别大,还是该担心自家这个无比会折腾的小磨人精,还在娘胎里就能折腾得它爹娘毫无法子了。
?
☆、第九十章
? 吃完饭歇下来,躺在床上,苏婉有些奇怪的问:“相公,你有没得觉得我最近似乎口味奇特?”
宋子恒脸色如常,琢磨不准自家娘子忽然问这个是要做什么,便反问道:“为何这般问?”
“我觉得自己近日似是喜酸的样子。”
宋子恒点头,恍然大悟状:“娘子这般一提,似是确有其事。”
苏婉瞥了他一眼,话锋一转:“相公可听过酸儿辣女的说法?”
宋子恒迟疑着点头,稍后才反应过来,连忙补充道:“虽听说过,但这些说法也没甚依据,连大夫都瞧不出来,谁能有把握?”
“相公说的甚有道理,若这些个说法有用,还要请大夫干嘛?”苏婉脸上这才露出了些笑意,又道,“只是相公听了这说法,难道心中不会高兴?”
“便是没有这说法,我心里也高兴。”宋子恒一把将苏婉揽到自己身上,拍着她的背道,“娘子早些睡罢,别胡思乱想,什么酸儿辣女,只要咱们的孩儿听话些,不乱折腾你,我就满足了。”
苏婉还不罢休,继续问:“相公就不想头胎生个儿子?”
“娘子难道觉得若头胎生个女儿,就不是咱们的骨肉了吗?”
“我自然不会这样想,只是见多了咱们村那些经常骂女儿赔钱货的嫂子婶子们,就有些怕咱们的孩儿生下来也受这样的苦,都是咱们的孩儿,男孩女孩有何区别?”
“娘子所言便是我的想法。”宋子恒抚了抚苏婉的头,“放心罢,就算生的是女儿,咱们的女儿也不会像其他女孩一样,因为她有爹娘疼爱着,定能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长大。”
苏婉这才满意了,点点头,抱着宋子恒的手臂就睡了过去。于是被她抱着的宋子恒一晚上都不敢翻身。
宋子恒渐渐发现,他完全捉摸不透自个儿孩子折腾人的规律,他今天会把他娘折腾的见什么吐什么,基本上吃的东西也要吐个干净,然后晚上又开始饿了,尤其是半夜睡觉时,宋子恒刚开始没经验,见苏婉抱了肚子喊饿,大半晚上爬起来给她做东西,灶房里噼里啪啦的响,把整个院子的人都吵醒了,还是宋小妹起来用鸡汤下了碗面,鸡汤没换掉,还放了些肉丝青菜等,一大碗端过去,等宋子恒端出来时,碗里已经干干净净了,连汤都被喝了个精光。
吃饱的苏婉倒头就睡,宋子恒吸取了教训,以后睡前都请宋小妹在锅里温些东西,有时候是饺子包子,有时候豆腐鱼汤鸡汤这些,半夜只要苏婉饿了,起来端给她吃就是。宋子恒以为他娘子孕吐起来是最揪心的,万万没想到她不吐时更磨人。
怀孕头三个月熬过去,苏婉开始想吃东西了,胃口大开,经常想吃些现代的食物,今天想吃烤翅,明天想吃冰淇淋,后天想吃牛排,咖喱饭,菠萝饭,有些东西弄得来,但大部分是这里还没有出现的,像菠萝芒果这些热带水果,南方就不可能有,牛肉这些她一个孕妇也不能常吃。
还住在县里那会儿都方便,毕竟县里繁华,店面多,有些吃食自家不会弄,铺子上都有卖,比如油条烧饼豆腐花这些,苏婉胃口上来时又常围着甂炉烫些吃食。只是快过年时,宋家村的房子造好,要他们回去搬家暖屋子,且正是回家准备过年的时节,几人收拾好东西,宋良文他们私塾夫子都放假了,宋有根赶了车来接,因为人多行李多,就没带太多日用的东西回去,甂炉放在县里,苏婉突然发现怀孕的日子更难熬了,其他都吃不到,有火锅时还能忍一忍,现在连火锅都没有了,暖过屋子,搬进新房的第二天晚饭苏婉就心塞的少吃了一碗饭,她这几月都不在宋家,宋母他们还未察觉,宋良玉却叫道:“三婶怎么就吃这点,小弟弟又不听话了吗?”
宋母这才紧张的问道:“这几日忙着搬家的事,都没有主意,子恒媳妇吃的比平日少了吗?这可不行,你肚子里怀着一个呢,你想吃什么,娘这就去给你做。”
苏婉哪能让婆婆放下碗去给她做饭,忙摇头道:“许是自前日从县里回来,在财福婶家住一晚也睡得不安稳,这几日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有些累,便没甚胃口。”
苏婉他们回宋家村时,没有一开始就住进自家屋里,一家人都是在村里找地儿挤挤的,因为这边有个规矩,新造的房子,没请人来暖屋子之前不能住人,但是宋家起屋子时就有些赶时间,房子造得大,房间多,还要挖池子,这些都耗工时,好在这个季节雨水不多,天气好,便没有耽误什么时日,紧赶慢赶的,在大伙儿的忙活下,终于在腊月把屋子盖好,一盖好屋子,宋母她们也不得歇,马不停蹄的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好,新造的房子,院子极大,院门口到堂屋有些脚程,路上铺了青石板,然后屋子里都是铺的青石板,衬得屋子都亮堂了几分。造这房子花了不少钱,工钱都还没结算,只是付个材料费,然后宋母每日摸十几个铜钱出来让弟妹准备吃食,自家村里人来上工,太过苛待可不行,宋母这些便已经花得心疼了,只是想到二媳妇说自家屋子起得好,日后子恒当了官也是脸面,这才咬牙拿了出来,眼看着家里铺上这么多青石板,全都是钱啊,宋母那几日便带着几个媳妇把地板都擦得镗亮镗亮,恨不得能在地板上照镜子,既然钱花出去了,等暖房子时,定要亲友邻里大开眼界,好好瞧一回世面。
女人忙着打扫卫生,男人便忙着搬新打的家具进院子,虽然宋老爹自个儿就是巧手木匠,但起房子他忙里忙外,可没时间自个儿打家具,只嘱托了村里手艺靠谱的汉子帮忙,床这些都是照着规矩打来的,苏婉屋里那些奇形怪状的长木凳木椅木桌子什么的,当日暖屋子时当真让人瞧了回稀奇,鞭炮点了,院里用红布遮了的家具都掀开,大伙儿一一扛了家具进屋,看热闹的人跟着也进了屋,瞧见那个个屋子、连灶房和灶上的铺着青石板,果然就目瞪口呆了。
亲家暖屋子,苏老爹苏太太也亲自过来了,除了过来送贺礼,他们还有一桩正事,带了账本给宋家送银子来了。苏太太进了自个儿女儿女婿的屋子,瞧着里头像个独立的小院子,有卧房有厢房,还有小小的灶房和茅厕,虽然面积不若外面的大,但是设施一应俱全,看着真让人舒心,苏太太高兴道:“正好婉婉怀着孩子,经常被折腾的半夜起来吃东西,自己屋子旁边就有小灶房,以后夜间醒来想吃什么都方便了。”
宋子恒点头笑道:“岳母说的是,娘子也说以防日后有个不方便,这般正好便利。”
苏太太心里得意,面上却不显出来,直摇头道:“她就是个显得无事瞎琢磨,不干正事的。”
苏老爹已经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双手撑在两旁,颇有些自得道:“这椅子矮了些,倒比那太师椅坐着舒服,还更有气势些。”
“我爹是个懂行的。”苏婉笑嘻嘻的道,手中抱了个抱枕过来,是小绿绣的枕套,里头塞满棉花,鼓鼓的,前几日刚晒过,抱出来还有一阵阳光的味道,递给苏老爹,“把这个靠枕放在后背试试,会更舒服。”
苏老爹把塞到背后,舒服得喟叹:“这个小小的枕头果然舒服,回头让你娘也给家里做几个。”
宋家的暖房酒,从早上一直吃到下午,走得近的亲戚都来了,连远在外县的徐永方先前得了信,也由他大嫂张罗着早早备了贺仪托人带到这边,送信的人顺道来县里,就给了苏太太,苏太太来时便带了过来给宋母,还给徐家带了句话,说是家里还有学生,路途遥远不方便过来,只能备了薄礼,等过年时亲自来向宋母他们致歉。
意思便是过年会来拜年了,虽然订了亲就该像正常亲戚间来往,但这不是还没成婚,而且徐家隔得那般远,来一趟委实不便,徐永方就是过年不来宋家,宋家人也能理解,如今他自个儿说要来,倒成惊喜了一般。
苏老爹离开前终于找到了机会,把红利给了宋老爹,苏老爹这一年去过江州城好几趟,就是为了开酒铺的事,两个月前江州城的酒铺已经开起来了,原本是没这般顺利,只不过刚好他去江州城的那次,宋子恒也从鹿鸣会回了江州,在江州城逗留一晚,江州知州亲自宴请了他们这些举子,苏老爹便借宋子恒的手“回赠”了两瓶葡萄酒给知州,后来就听得知州对这酒赞不绝口,苏老爹趁热打铁,铺子方在江州城里一开起来,便颇受那些达官贵人的喜爱,据说连知州夫人都喜欢每日晚饭时喝两口葡萄酒,他们的热情比县城里的人高多了。
这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于是虽然在江州开店铺、打通路子花了不少银两,没到一个内便已经全赚回来,这半年的分到银子,自诩见过世面的苏老爹拿到手里都觉得烫手,宋家这份捎过来,宋老爹打开一看差点眼睛没惊出来,宋母就想问亲家是不是去抢钱了,怎的有这么好的生意?
苏老爹来龙去脉一说,宋母这才喜笑颜开的道:“既然如此,晚些咱们就去把工钱结给大家罢。”
苏老爹现在豪情万丈,年轻时的锐气又一次回到他身上,这回是真的准备好好大干一场,对宋老爹道:“我瞧着咱们的量还远远不够,小地方眼界果然就窄,江州城的人比咱们县里的人识货,这酒到省府去卖说不定更好,我看你们宋家村的人都有成算,不如叫他们也多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