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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是沈家的邻居,也就是跟沈家一样临着河渠的郭家。两家之间只隔着一条沟渠,说话也近,是以比旁人熟稔了些。
另一个夫人接话道:“可不就是,瞧这丫头长得,真是眉清目秀,砚儿可真有福气,可得好好疼媳妇。”这是韦氏,跟方才说话的妇人是亲家关系,大女儿孙梨白嫁给了郭家长子。
又一个妇人道,“就是就是,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傻砚头脑不清楚的可得看紧了摸清楚了底细,莫要学了那老张家,给咱村里添了那么大的笑话,”声音顿了顿,又将铃兰上下打量一番,阴阳怪气道:“可得好好疼喽。”最后一个音节飚的十分高,听得铃兰直别扭额角直抽,真想把这尾音拍回她嗓子眼儿去。
这位说话的是村里出了名的长舌妇,本人冯氏,夫家姓曹,名河,也是个有本事的。因为曹河胆子很大,敢一人独闯深山,所以村里人都叫他曹大胆,也因为他狠,村里没人敢跟他叫板,当然除了村长。而村长之所以能治他,也是他本人极好面子,喜欢别人说他一个好,这才给了村长面子。
曹大胆经常上山,家里荤菜不断,手上也有现银子,且又是村里第一个买的起地的人,是以冯氏在村里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经常把富农中农贫农挂在嘴边。而她之所以这么膈应铃兰倒不是因为铃兰得罪了她,毕竟她们不过头次见面,而是因为沈砚。
曹大胆跟冯氏有个儿子,而曹大胆这人又十分注重脸面。他见村里郭家送长子郭耕去了归隐镇的“云鹤书院”读书,就琢磨着家里若是有个读书人走哪儿不得被人高看一眼?再者若是以后考了官,那可真真是了不得了,当下便交了束脩还给原本叫曹大力的儿子改名为曹文塾。
然而事与愿违,他算盘打的是好,可他儿子曹文塾却不是块读书的料。人家郭耕诚然落榜未曾考个一官半职,但多少也有个秀才之名,可曹文塾却还只是童生。
能将孩子送进学堂的都是有些家底的,村里人起初心里泛酸,见这曹文塾不争气难免说道两句。
冯氏溺爱孩子可不干了,非说她家孩子进学堂进的晚,课业跟不上实属正常,过两年就好了。然而后来就连半途入学小了曹文塾三四年的归隐镇沈府的沈砡也考上了秀才,冯氏这才深觉被人生生打了脸。
因此沈府便被她记恨上了,虽然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村里几个妇人总有几个看不惯她的嚣张劲的,听她炫耀烦了难免就拿沈砡赌她的嘴。冯氏这个人欺软怕硬,她不敢得罪归隐镇的沈府,只能时不时给村里的沈家使点小绊子。
比如刚才那句,“也是啊,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小沈这头脑不清楚的可得看紧了摸清楚了底细,莫要学了那老张家,给咱村里添了那么大的笑话。”
铃兰默默瞅她,只知道归隐镇的三大家族之一许府逐渐潦倒,却不知竟潦倒这程度,一个乡野妇人也能指着许府姑娘的鼻子出言讽刺。
说起老张家,这又是一桩陈年旧事,铃兰对他们说的事虽然不知,但是听冯氏的语气和韦氏二人的脸色也能猜出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因此冯氏这话说得她心里窝火了。
只这一个照面铃兰就不喜冯氏,她看着后者淡淡道:“冯大娘说的是,我相公单纯善良,我这做媳妇儿的还真担心哪儿天他被哪个不长眼的哄骗了呢。劳烦冯大娘为他着想了,明儿过了后天就是咱们回门的日子,届时回了娘家,定要让我爹好好教导教导他识人定要清的本事。还有那曹大爷,一早咱们一家就去了祖宅,路上听公爹跟婆婆说起咱们村里人,那曹大爷绝对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呢。在咱临水村里,去了村长就属曹大爷最心实公正了。都说好人扎堆,瞧冯大娘这般心善,那曹大爷肯定不会差,要不怎能娶到冯大娘这般热心肠的?”
吕氏跟韦氏二人都清楚曹大胆一家的脾性,此刻听这沈家新媳妇明里暗里的将冯氏讥讽的一张脸青白交错别提多高兴。只是都不好说什么,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跟着称喝冯氏的好。
只是越称好冯氏的脸色就越青。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要怎样发家致富捏嘿嘿~总会有办法哒
☆、回门了【大修】
临水村的人忌讳曹大胆,铃兰可不,不说她有许府这个靠山,就说她这千年前还是千年后都被人娇生惯养的脾性也绝对忍不了有人这么指桑骂槐。再说了,不都说了曹大胆是个爱面子的,这事若是传了出去,指不定曹大胆要打骂的是谁呢。
果然,一听这话冯氏脸青的跟她家后院的韭菜地似的,却又不能反驳什么,最后只瞪了铃兰一眼踢了权当出气了。
吕氏跟韦氏本也都不喜冯氏,见她在一个小丫头身上吃了亏高兴还来不及呢,谁又会追上去劝解她。再者劝解的话先不说,你追上去指不定还被她埋怨你方才不帮她呢。
一直保持沉默的沈砚这时开口道:“郭大娘,孙大娘。”因为韦氏夫家姓孙,故而沈砚唤她孙大娘。
铃兰也跟着喊了声,一张小脸笑得天真无邪,全然不复方才的张牙舞爪。
吕氏跟沈家走得近,瞧这小姑娘水灵灵的就讨喜,尤其那一张笑脸跟小嘴,一声“大娘”叫得忒甜。
“这就是铃兰是吧,来了临水村就是咱村里的人,咱村里好着呢,有山有水。以后倘若砚儿欺负了你,你可得跟大娘说,大娘让你郭大哥郭二哥给你出气去。”
“谢谢大娘。”铃兰本就不大,才不过刚及笄,说起来也还只能算是个小丫头片子。她这甜中带着软糯的的声音听起来就讨喜的很,尤其她原本还是个千金小姐,如今这般知礼不娇作,让人自然而然的就喜欢上了她。
韦氏在旁瞧她这幅娇滴滴的模样也是抿嘴直笑。
沈砚在旁看不惯她这么“出卖色相”,嘴里囫囵不清的嘟囔道:“好凶……”
他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身边的人听见,两位妇人对视一眼,摇头失笑。
铃兰在旁被笑得小脸一红,羞涩的低下了头,看似女儿羞态尽显,实则心里早已举着她那小爪子YY着将人挠了千百遍。
待两位妇人走后,铃兰抬脚踢了男人小腿肚一下,恶声恶气道:“今晚我要吃韭菜炒鸡蛋!”
丫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
男人的语气万分不舍:“鸡蛋很珍贵的……”
铃兰被气笑了:“我要吃!”说完抹了一把辛酸泪。说好的宠呢?说好的人傻好拿捏呢?这个男人怎么什么都不给她吃?
*
今天是回门的日子,铃兰早早起床打水梳洗。想起要回娘家,她心里一高兴,也顺便给沈砚打了洗脸水,这一幕瞧在沈家二老眼里不免高兴,沈砚则受宠若惊。
早饭是沈母做的,简单的稀饭馍馍配青菜,铃兰也不挑,自己不用下厨还有的吃,日子过得简直不能再随意。
吃完饭她也不好干站着,就帮忙收拾碗筷擦桌子然后喂牲口,而那父子俩便忙着套牛车装礼品。等一切收拾妥当后时辰也差不多了,回门这天不能太晚,二老叮嘱几句便放行了。
许水仙知道姐姐回门,一早就跟书院的孔先生告了假守在门口等着。铃兰到了许府门口看见她不由得心头一热,抱着许小妹就哭诉。
“小妹啊,稀饭呢?你不知道你姐夫家的骨头有多大,你姐都快吓傻了。我要抱着稀饭去报仇!”
许水仙:“……”
跟条狗……至于吗?不嫌丢人啊!
许水仙领着姐姐找稀饭诉苦了,沈砚被领进正厅,许氏夫妇正等着呢。
沈砚刚一进正厅,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拱手郑重道:“师父,师娘。”少年神色激动,双眸清亮盛满感激。
许母上前扶起他,微微一笑:“傻孩子,还叫什么师父师娘,该改口了。兰儿还不知此事呢,若然被她听去了,当心她跟你闹。”
沈砚似乎也想到了,不由得一笑,“多谢师娘。”
许恒彦从主座上下来,上下打量他一番,颔首道:“如今你已成家,你父母泉下有知也会为你高兴。”
沈砚道:“这许多年,全仗师父师娘悉心教导用心栽培。砚儿自知铃兰自幼便在您身边成长,于您二老而言非亲生却胜似亲生。砚儿发誓,此后定护她一世安好。日后砚儿所作所为定将她置于首位,绝不让她受到丝毫伤害。”
少年句句掷地有声。
晌午吃了饭,铃兰又跟许小妹一块儿腻歪去了。稀饭许久不见主人,整天弓着身子到处炸毛。今天终于看到铃兰,高兴的整只喵都亢奋了,摇着尾巴围着铃兰直打转。
许小妹悻悻道:“姐你不知道,这小家伙这几天可没少折腾府里的人。自打你走,它天天围着府邸转悠,东窜西窜的,连老鼠洞都没放过。”
铃兰咪咪笑。
许小妹继续道:“我都跟她说了多少回了,老鼠洞那么小,姐你是钻不进去的,可它非是不听呢。”
铃兰:“……”
小妹你可以滚了!
许小妹嘴上占了上风,心情十分愉悦,但她也没忘了正事。
“姐,那个傻姐夫对你好吗?”
“他敢对我不好?”
许小妹:“……”
“他虽然人憨了点,但是心地不错。”凭良心说,她突然发现,就长相而言,即便沈砚穿着粗布衣裳,那配她也是绰绰有余的。
就这一点,就让她无比心塞。比知道沈砚在水井边尿尿的事情还要心塞。
自个儿爹妈长得绝世无双,怎么偏偏自己就只是清秀呢?
“还不是爹娘把好的都遗传给了我。”
此等凑不要脸的自恋,铃兰瞥她一眼,这一眼瞥的更心塞。
她家小妹小她两年,长得明眸皓齿十分水灵,白里透红的小脸蛋十分招惹稀罕。尤其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呀眨的清纯又懵懂。
“姐,你也别嫉妒。”许小妹摇头晃脑,“嫉妒只会让你更加丑陋。”
铃兰:“……”看不出来,这许小妹思想上还挺敞亮的。
铃兰抱着铜镜左瞧右看,愣是看不出自己到底哪一点跟她那个温婉妩媚的娘亲相像。
“小姐真好看。”香草放下水盆由衷赞道。
“好看什么?你们二小姐可说我这长相也不过凑合。”
“小姐说的哪里话,二小姐这是在跟您说笑呢。”
铃兰笑笑,佯怒:“这么向着那丫头,你到底是谁的丫鬟?”
话听到这香草眼圈腾的红了:“小姐,香草想跟您一块去。”
小丫头一幅可怜巴巴誓死追随的样子,铃兰顿时软了心肠,但这也不能改变什么。莫说爹妈了,就是她自己也不赞成香草跟着陪嫁。
倒不是针对这个人,人家香草可乖着呢,绝对做不出“爬上姑爷的床”这种龌蹉的事。她只是觉得自己这是要嫁到农村去,又不是做什么大少奶奶,身边若是跟个丫鬟那画风能直视咩。
铃兰耐着性子跟香草解释并保证会好好照顾自己,若不想挥锄头镰刀就欺负未来的“傻丈夫”凡事都让他干后这丫头才收住泛滥的恋主情节。
香草十分落寞的走了。
铃兰继续抱着镜子。
许小妹道:“别看了,你是捡来的,再看也不会跟爹娘长得像。”
“别瞎说,不然娘揍你!”
“你本来就是捡来的啊;”许小妹很有姐妹爱,为她指路,“这个时候娘正在她自己的院子呢,你可以去找她问问。”
许夫人正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修剪指甲,突然“嗖!”的一下子冒出来一个闺女。
这个闺女说问她,“娘,我是捡来的?”
许夫人回答的很利索毫不拖泥带水:“是啊,你还觉得这不公平,非要让我跟你爹把你妹妹给扔了再捡回来呢。难道我们没跟你讲过吗?”
铃兰“……”
您跟没跟原装货讲过我是不造但您确实没跟我讲过啊!
这个不靠谱家啊,这个家里不着调的亲人哟!
最后铃兰抱着稀饭抹泪回婆家了。
两人回到家时二老还在地里没回来,铃兰忍不住想了,这个家到底有多少地啊,公爹婆婆怎的整天往地里跑。
铃兰见沈砚在卸牛车,自己也不好闲着,便挽着菜篮子到后院摘菜去了。
因为之前办喜事用得上,园子里本来就为数不多的蔬菜现在也没多少了。她挑挑拣拣一番,就摘了两个黄瓜,两个个头小点的茄子,一把豆角,再配上家里的咸菜,四个菜也算丰盛的了。倒也不是她贪吃,只是现在正是忙季,若是没有充足的体力和油水,人是很容易累垮的。
铃兰摘好菜回去,沈砚正在打水喂牛,旁边猪舍的猪都开始拱来拱去哼哼直叫唤了。
她把菜放在井边正准备打水,就听沈砚叫了她一声。
“什么?”她没听清。
沈砚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