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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手帕可是女人才用的,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像女人一样呢!”叫承思的男孩理直气壮地反驳。
男子笑了笑,倒也没有强求儿子一定要用手帕,他自己却从上衣右口袋里掏出一块蓝色格子的手帕,轻轻地擦了擦嘴唇,男孩尴尬地笑了笑,讨好地说道:“当然阿爹除外,这世上只有阿爹一个男人用手帕才不像女人。”
男子白了儿子一眼,从随身带着的黑皮包里拿出一元钱,肉丝面二毛八一碗,三碗面就是八毛四分,找回一毛六分,男子从胖服务员手中接过零钱,并放进包里,男子的手很漂亮,十指修长,指甲也修得十分整洁,不像很多男人指甲缝里都是污垢,若是在后世,这种手就是那种被称为艺术家的手。
胖服务员见到男子完美无暇的双手,再看看自己肥嘟嘟露出一个个深坑的大胖手,顿时便觉得自惭形秽,头也不敢抬把零钱找给了男子,男子笑了笑,和胖服务员说了声“回见”便带着儿子走了。
田思思在供销社买了一大堆东西,饼干、香烟、灯油、电池、酱油、醋等等,零零碎碎地装了一筐,王秋梦替她把东西一样一样包好,并还递给她几个漂亮的头花,说是供销社新到的货,让她戴着玩,田思思也没客气,接过来收好,并从筐里拿出了一条两斤左右的肉,趁人不注意塞给了王秋梦,假说是娘娘让她带来的,王秋梦信以为真,高兴地收下了肉。
钟福高的拖拉机突突地开来了,王秋梦替田思思把筐搬上拖拉机,并拜托了钟福高照顾孩子,这才回了供销社,田思思从筐里拿出了五个肉包子,用纸包好,递给钟福高,“福高叔,这个给你当小点心。”
钟福高接过一看,竟然是五个白胖的大包子,还热乎着呢,吓了一跳,忙把包子还给田思思,“阿囡,这可使不得,福高叔哪能要你小孩子的东西,包子你们自己吃吧。”
“我们都吃过了,这是特意留给福高叔你的,要是福高叔不吃,以后我们也不要坐福高叔的拖拉机了。”田思思嘟着嘴假装不高兴。
就这么推拒了好几回,钟福高到底是抗不住田思思的撒娇及放无赖,接过包子拿出一个吃了起来,油汪汪的肉馅香得他差点没哭出来,多少年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肉包子了啊!钟福高三口两口地吃完一个包子,强忍着还想再吃的冲动,把剩下的四个包子放进座垫下面,准备带回去给家里人吃。
钟福高发动了拖拉机,正要往回开时,后面响起了喊声,“同志,等等,我们父子要去趟罗岭村,听说你们是去月泉村的,劳烦同志捎带一程。”
喊话的正是刚才在饭店遇到过的美男子,现在这个时候的人都是很热心的,路上遇到人捎带一程是很普通的事,钟福高点了点头,让这两父子也上了拖拉机,男子见到田思思和她笑了笑,清雅的声音响起:“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真是巧。”
“是很巧啊,叔叔,你是罗岭村人吗?”田思思也不明白为何她会对这个男子如此亲切,就是觉得她一定是认识他一般,可是她明明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啊!
第55章 贺学文
“不是,我不是王家镇人,去罗岭村是要去那里的大青山上找几味草药。”男子笑着解释,并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新安江香烟递给钟福高。
“原来你是大夫啊,怪不得看着这么斯文呢!”钟福高接过香烟,夹在耳朵上,顿时热情了起来,大夫总是受人尊敬的,
“算不上什么大夫,就是略懂点医术。”男子自谦道,一阵寒风吹来,男子又咳嗽了起来,这次咳得有些厉害,好长时间都没有停下来,男孩则不停地替男子拍背,还从身后背着的包里拿出一个水壶递给男子喝水。
田思思不禁感到心里难受,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奇怪,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对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如此在意?
“同志这是怎么了?像是身体不大好?”钟福高关心地问道。
男子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嗽,喝了几口水后拿出手帕擦了擦嘴唇。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没什么,年轻的时候伤到了肺,一直都没好,这次去大青山就是想要找几味药材配药治伤的。”
“伤到了肺那可不是小事情,趁现在年纪不大得抓紧时间治好了,要不然等老了可就难受了。”
“是啊,药倒是一直在吃,不过也就只能这样保着不厉害起来,想要治本是不大可能了!”
“那可真是可惜,瞧同志你的年纪也不大吧?”
“三十三,也不小了。”
“都三十三了,还真看不出来,我三十五岁,看着好像跟你差着辈似的。”
钟福高的话引得田思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两人倒的确看着像是差着辈,明显年纪也只是差两岁嘛。名叫承思的男孩也挺乐的,嘿嘿地傻笑,他阿爹就是长得太好看了,这么些年他都替阿爹赶跑了多少坏女人!
“兄弟,你叫啥名啊?老这么叫同志也不是个事啊!”钟福高挺热情,几句话的工夫就和男子称兄道弟了起来。
“小弟名叫贺学文,庆贺新中国成立的贺,学习的学,文化的文,大哥你贵姓?”男子也挺会来事,当即便介绍起了自己的名字,并从怀里掏出再次掏出一支香烟递了过去。
钟福高这次把烟放进了嘴里,男子掏出打火机替他点了火,钟福高美滋滋地吸起了香烟,高级烟吸起来就是舒服啊,他满足地吐出了个烟圈,说道:“咱务农佬有啥贵不贵的,我姓钟,叫福高,钟表的钟,福气的福,高兴的高,贺兄弟你叫我福高就行。”
“钟大哥,我看你们村子应该是个宝地啊,养出了钟大哥这么个能干人,还出了小姑娘这么个俊俏的姑娘,还有这几个小后生可都是难得的好人品。”贺学文十分会说话,把钟福高捧得嘴都合不拢了。
“哪里哪里,贺兄弟才是好人才呢!咱就是个务农佬,不过我这几个侄女侄子倒确是好人品,贺兄弟眼光不错。”
田思思朝男子笑了笑,她见贺学文的儿子虎头虎脑的,看着有点傻乎乎,心生好感,想到先前这两父子还要去买包子呢,只不过都被自己买了,于是她便从筐里拿出个还温热的包子递给贺承思。
贺承思被眼前香喷喷的肉包子吸引得直流口水,不过他仍然扭头看向了父亲,贺学文亲昵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说道:“妹妹请你吃的,你就收下吧,不过要谢谢妹妹。”
“谢谢妹妹啦,以后我有好吃的也请你吃。”男孩眼睛一亮,当即便抓过包子,不过他一定要让贺学文先咬一口,这才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一只包子两三口就被他吃下了肚。
“贺兄弟好福气,有这么个壮实儿子,一个可顶仨啦!”
钟福高见到像个小牛犊似的贺承思,不禁心生羡慕,农村人为啥爱生儿子,不就图男人力气大好多干点活吗?眼前这个小后生看着力气可不小,可就是太能吃了点。
“嗯,我身体不好,全靠了我这儿子照顾我。”
“儿子孝敬老子是应该的。”
。……
钟福高和贺学文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开来,不知不觉中,钟福高被引得说出了许多有关田思思的话,只不过贺学文问话的水平很高明,当事人和钟福高都没有察觉,倒是建国有些察觉到了,看着贺学文的目光有些不善,这个男人为什么老是打听表姐的事,难道他是拐子?
想到这建国忙盯死了贺学文,小身子坐得笔直,神情警惕,生怕这个男人会把他的思思姐抢走了,贺学文被建国的眼神看得心里一咯登,这个小男孩的感觉好敏锐,他当下便转移了话题,不再绕着田思思打转。
到罗岭村时,贺学文和贺承思先下了车,向钟福高大声道谢,并还说道:“要是我在大青山找不到需要的药材,那就真要去钟大哥那里叨扰了,到时候还得请钟大哥多关照。”
“那赶情好,那到时候我就等着贺兄弟来咱们月泉村了,你们两爷俩上山小心点,回见!”钟福高十分高兴,现在的人都是很好客的,不管家里有粮无粮,只要有人愿意上门来叨扰,那就说明主人家的人面广,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阿爹,我们真要上山去找药材吗?”贺承思终于忍不住出声问了起来,刚才在镇上阿爹突然决定要来这山窝窝里,弄得他莫名其妙,本来他们都打算好晚上找个旅馆睡一晚上,第二天去随城市的。
“当然不去了,我们找个地方把今晚对付过去,过两天就去月泉村。”贺学文的心情极好。
“去月泉村干什么?我们不去随城市了吗?你不是说这次去随城能大赚一票的吗?”贺承思不明白。
“钱是赚不完的,阿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承思你别多问,这次若是真的确定了,阿爹就是死也无憾了。”贺学文叹了口气,他的身体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一年不如一年,若是再没有结果,他也不知道自己死前能不能了结心愿。
“呸呸,阿爹,你又乱说话了,我师父都说过你将来会长命百岁的,赶紧吐口水。”贺承思忙朝地上吐了几口,还不停地说着大吉大利。
贺学文笑了笑,长命百岁怎么可能?就他这个破败身体,能活过不惑之年就是万幸了,只是他真的不甘心啊!他还有好多事情都没开始做,最主要的他还没有找到他的心肝宝贝儿,就是到了地底下也无颜面对祖宗啊!
“阿爹,你是不是想我媳妇了?”贺承思见贺学文脸上落寞的神色,忙出声活跃气氛。
果然贺学文脸上露出了笑容,轻声呵斥道:“不是跟你说过了,在外面不可以这么说,要叫妹妹。”
“我就是在阿爹面前说说,阿爹,你说我媳妇长得好不好看,不过如果像今天给我吃肉包子的小妹妹那样,倒还凑合,要是能像阿爹一样好看,那就更好了!”贺承思的一席话逗得贺学文哭笑不得,当年他不过是随口一句玩笑话,哪知道这臭小子还当真了。
“臭小子,你是不是皮紧了,连阿爹的玩笑都敢开,赶紧走路,我们找户人家借宿去。”贺学文轻咳了声,愁绪倒是被儿子的话冲淡了不少。
贺承思嘿嘿笑着走到前头,只要阿爹不愁眉苦脸的就好,师父以前说过,不能让阿爹忧思,得让阿爹多笑笑,这样阿爹才能多活几年,师父已经没了,他在这个世上只剩下阿爹一个亲人,他一定要让阿爹活得长久一些。
第56章 清明
见疑是拐子的男人提前下车了,建国悄悄松了口气,刚才应该是他多想了吧,很快他们也到了村口,田思思和弟弟们就在村口下了车,省得让钟福高多开一段路,浪费油。
钟福高见他们几个小孩带着一满筐东西,便停好拖拉机,背了筐把田思思他们送到了家门口,赵老太正在院子里晒衣服,见钟福高送了几个孩子回来,忙让钟福高进屋坐坐,喝口茶,钟福高哪肯坐,他还得回去和会计对帐呢,这次卖干蘑菇的钱得赶紧对出来分给村民们。
田思思也没管筐里的东西,她直接拿出电池就往里面走,老爷子的收音机电池快用完了,前两天老爷子还抱怨说收音机听起来声音不够响,要田满银去买新的回来。
老爷子正在后院给菜地锄草,下了几场春雨,地里的草都长出来了,绿油油的,田思思把新电池换上了,拿了收音机开了电台,并把声音调到最大,举高了给老爷子看,一脸得意。
“阿囡刚从镇上回来啊?”老爷子挺高兴,孙女儿心里记着他这老头子呢。
“嗯,我去供销社买东西了,爷爷,我还买了肉包子,晚上蒸好了你就可以吃了。”
“好,晚上咱们吃肉包子。”老爷子朝手心吐了两口唾沫,加快速度锄起了草,干得虎虎生风,自从喝了白猿给的仙酒后,老爷子明显觉得自己的身体轻健了不少,锄草这种小活做起来不要太轻松。
“对了,爷爷让你寄的信寄出去了吗?”老爷子想起来交待孙女儿的事,问道。
“寄了,爷爷,你在北京还有朋友吗?”
这段时间老爷子有点神秘兮兮地,经常让她或者田新华替他去镇上寄信,有时候他老人家还自己骑车去镇上,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了?
“嗯,有几个好朋友,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老爷子的神情变得落寞,这段时间他好不容易才和以前的一个兄弟联系上了,得知和他以前一起共过患难的兄弟们情况都不怎么好,过得很是落魄,有两个至今还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不是…?
见老爷子神情变得黯然,田思思暗暗后悔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忙笑着打岔,“哎呀,爷爷,你把好东西都扔了,你看这些草里面有好多荠菜和马兰头呢?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