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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里的灯光微暗,柔情缠绵的法国古典曲调和稀疏的座位提醒着刘蓓这里不该是一大伙人聚会的地方。
她小心提着包,在里面找江成蹊的身影,终于在一处装饰紫绿色玫瑰干花的织篮边看到江成蹊熟悉的侧脸。
他的身边还坐着一个身穿西服的秃头男人,他挨近江成蹊,似乎要把手里的拍摄相册给他看。从刘蓓这个角度看去,那个秃头男人是在极力地把江成蹊挤到墙角。
这样一来,她似乎明白江成蹊为什么要她去接他。
刘蓓沉寂不动,她找了个座位坐下,要了一杯白开水。她告诉服务员她要一杯水,声音有些大,足以让江成蹊听到。江成蹊冷淡却有礼地往后退,抢走男人手里的相册格挡在身前,同时表示自己先看一看。
下一秒,他的视线也偷偷朝刘蓓看去。
“这些都是我们公司新推出的游戏,只是你要拍摄必须要到我们指定的地方去……”
“我已经和湘韵公司签了合同,赵先生你应该知道,按照合约……”
“你又用合同来糊弄我了!小蹊啊,我都和你们公司的副经理讲好了,会出钱融资给你们下一个项目,你就帮我一个小忙拍几个小照片,就几分钟的事情,要说今晚就拍,等会我直接开车送你回家就行了!”
刘蓓看着江成蹊低垂的眉目,示意他去厕所,那小子也还算不是木鱼脑袋,赶紧说他要去趟厕所,那位赵老板不得不放他走。刘蓓倒是没有认为江成蹊真的要钻进厕所,她赶紧离开座位,在他踏进男厕所的前一秒,把他拉出来,直接出了咖啡厅。
秃头男人略带痴迷的目光一刻也离不开江成蹊,自然也是看见了刘蓓将他带走。
刘蓓拉着江成蹊出门,那个男人也提着公文包赶紧跟了出来:“喂!你这女人到底是谁啊!”他揪住刘蓓的衣袖不让她走。刘蓓甩开了他的手,微微压眼,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别以为我没有看到你手上的动作。当然,对于你这种癖好我不歧视,可你要是把目光放到我家孩子身上,小心下次我们碰面就是在法庭了!”
“你、你说什么呢?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眼瞎啊?”被人抓住把柄,男人还厚着脸皮理直气壮,他不依不挠要刘蓓说清楚。刘蓓打开他探过来的手,指甲不经意划破了他的脸皮子,他谩骂了一声,看着刘蓓和江成蹊离开的背影,赶紧掏出手机。
刘蓓看他那个模样心里面自然也明白这男人要向她动手。她拉着江成蹊往站牌走,想先把他送走,然后去他签约的公司一趟,这都是什么人啊?上次刘蓓经过姐姐介绍也见过他们公司的负责人,这变态的痞子又是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
“这种事情你早应该给我说,就算当场抓不住他,我也会把他车轮胎卸下来让他翻到淮江里面见鬼去!我读大学那会可是跟机电学院的师兄学过两手,下个轮胎不是什么难事!”
江成蹊有些尴尬地难以开口,他知道刘蓓生气到开始唠叨犯糊涂了。不过,他一拧眉:“我不知道拒绝……赵先生是田姐的弟弟,他只是说让我帮他公司的游戏做宣传。你、你先前讲过,希望我能做好,我觉得我能做好的,至少……我想挣钱帮你买一瓶消毒水,我知道你为止住那些病人很多时候会扭伤磕伤,伤口化脓又结疤这样循环,就算你不管……”
“江成蹊小同学,首先我想表明……”刘蓓突然停下来,她表情凝重注视他的脸,犹豫片刻才开口,“我是一个成年人,我不会至于因为没有一瓶消毒水就会死掉!其次,你现在要学会摆脱依赖,追求自己所要所想的,不想和那个男人出去直接当场拒绝,就算脱鞋甩到他脸上也不足为过!最后……我建议你以后一定要选择理科班,悲秋伤春的感性只够应付那些地中海的语文老师,而对于这个现实的社会,那种东西很廉价的!”
“我一直在追求我所要所想的,只是、只是你一直都没有看见过……不管是在哪里,你对我的态度还是那样!刘蓓,你什么都不明白却装作什么都知道!”
江成蹊突然抬起脸庞,他紧盯着刘蓓,言语冷淡,没说出的一个字都是攒劲力气,生硬地像钢铁。
☆、等待在过去的他
“好啊,你倒是长脾气了是吧?”刘蓓觉得他的发火有些莫名其妙,正巧她也是个急性子,这时候还真是杠上了。她勾了勾嘴角,笑得勉强:“昨天晚上你就不应该让我来接你,你可以试试,那个男人要把你带到哪里去……”刘蓓的话还没有说完,江成蹊剜了她一眼,憋红脸转身就走,他穿过马路,匆匆朝一个方向走,不再回头。
刘蓓静站在原地,看着江成蹊变成一个黑点消失不见,她紧捏住的双手慢慢松开,垂在身侧有些微微的颤抖。
你到底是在发什么脾气啊?我希望你以后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不会再颤颤巍巍低头要埋到尘埃里去,我能帮你什么吗?不能啊!我徘徊在这个世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消失,那一天我不在了……又会是谁会成为站在远处注视你的人呢?
她想到这里,突然才意识到,她刚才说江成蹊脱离不了依赖,其实依赖的应该是她自己,她自从重生以后,就一直依赖这个不复存在的世界,还一本正经想要重活一次。
几辆轿车发出沉闷的低吼,像只夜晚猎食的野兽将刘蓓堵住,刘蓓抬起面孔,看着一众社会上的流氓簇拥着那个秃头男人。秃头男人摆弄手里的手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朝着刘蓓慢悠悠走来,刘蓓也跟着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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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莹亲吻了齐修文的脸颊,推着轮椅目送他出门,她刚想关门去餐厅继续吃没吃完的早餐,门铃又响起。
可能是修文落下来什么重要的东西吧,会是什么?
她又眉开眼笑去开门,却没想到站在门口的是刘蓓,她衣裳尽沾泥水,头发也有些散乱,要不是她表情明朗,刘莹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呢!
二人围着餐厅的桌子坐着,刘莹又烤了些吐司给妹妹做早餐,她还想煮打卤面随便煎两个荷包蛋,没想到被刘蓓很严肃拒绝,她是心事重重而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刘莹只好坐了下来听刘蓓说事,刘蓓先是说了关于江成蹊被那个秃头男人带走的事,刘莹一脸惨白,表明她不知道这件事。
“姐,接下来我可能要问几个你可能觉得莫名其妙的问题,是关于姐夫的!但请你一定一定要向他保密,好吗?”
“修文?怎么了?”刘莹迟疑地点了点头,“你说吧,我会保密的!”
“你和姐夫有没有共用一个笔记本写过日记?”
“用一个笔记本写日记吗?肯定没有,我记得他有写日记的习惯,但我知道日记中都是秘密,我尊重他,所以从没有过问。”
“姐夫平时有什么习惯吗?比如你觉得很奇怪的地方?”
“你姐夫除了在医院,大部分时间都会陪在我身边,唯一有空闲就是在房间看书,有些时候他也会看一些娱乐性的视频打发时间。你不知道,你姐夫私底下其实是个很诙谐犯二,他那个人啊,”刘莹说到这里,不自觉笑了出来,“我最琢磨不透就是他的喜好,他前一秒可能会喜欢这样东西,过后又想丢进垃圾桶,然后第二天又去找。他早晚的餐盘筷子不会使用一样的,很多日用品也是必须一次性使用双份,甚至连看球赛他也会早上支持这个队,晚上支持哪个队,都是那种真心觉得好,而到第二天,他依旧这样持续下去。”
“换而言之,就像两个人一样,说的更贴切一点……是两种性格对吗?”刘蓓小心翼翼询问刘莹。刘莹思量刘蓓的话,眉梢的笑意渐渐消失,她仔细回忆着,突然朝着刘蓓点头:“对,好像有着双重人格……”
这样一来,刘蓓不确定齐修文到底隐藏什么,但是她大概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为了刘莹的安全,刘蓓和她商量,明天早上这个时候她就来接她会瞿南岛,嘴上说着想回家看看,实质上是要带着刘莹回避齐修文。
刘蓓告别了姐姐,出了门。
她背对着关上的大门,一步一步缓慢走下楼梯,突然,她低头撩起外衣,露出晳白的腰身。昨天晚上她孤身和那些人拼了一把,就是纯粹的力量格斗,没有异能也没有术法,很不幸,她被戳了一刀,但现在看来……似乎没事。
她看着腰际那条一指多长的粉红色肉痕,苦涩一笑,这伤口可是致命的啊!为什么她还活得好好的,没有痛感只觉得胃里空空,想吃两笼包子来填填。
刘蓓怕齐修文怀疑她,她乖乖回到医院上班,下午换班,她就匆匆赶回家收拾行李,今夜注定一夜无眠,她要赶在明天齐修文一出门就带走刘莹。江成蹊下了晚修课,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十一点多钟才到家,刘蓓在房间折叠衣物,等她去看江成蹊想告诉他明白她要回瞿南岛时,他已经睡着了。
只要他乖乖回家,和平常没有两样就足够了。
刘蓓小心关门退出去,深夜,她还拿笔在便利贴上写好注意事项贴在醒目的地方,也不知道为什么,夜越深,她越有精神,干脆在网上找了一些如何制作南瓜饼的资料,一个人在厨房倒弄做出些半残品。也不知道成蹊会不会试着尝一尝?她看着盘子里那黄澄澄的一坨,叹了口气。
江成蹊的小奶猫跳到刘蓓的膝盖上,用小脑袋温柔地蹭了蹭她的手肘,刘蓓抚摸着它,看它被江成蹊养得圆滚滚的身躯,心想要不要给它来给深夜冷水澡。最终,刘蓓还是放弃了这个恶趣味,抱着猫子睡觉去,她可不想吵醒江成蹊闹出尴尬。
凌晨五点钟,只睡了三个小时的刘蓓留好纸条放在桌子上,紧接着她拖着行李箱往姐姐刘莹家赶。
过去也只有六点多钟,是不是太早了一点?刘蓓觉得自己可能又得在草丛里蹲一会儿,等到齐修文出门……
刘蓓站在马路边就看到停靠在刘莹家门口的警车,她背脊一阵冷凉,手里的行李箱倒在地上,她也顾不得,赶紧冲进人群。
死者刘莹,二十八岁,怀有身孕两个月,死于浴室自杀。
一直在葬礼上,刘蓓的耳边还回应着这句话,它确切地向所有的人宣告了刘莹的生命的终结。看着那冰冷又熟悉的尸体,刘蓓扑倒在地上,她像发疯一样朝着齐修文大叫,最后被注射了镇定剂晕死过去。她知道是他,是他!一定是他!可那个男人啊,和她一样的伤痛至极,他抱着姐姐的尸体失声大哭,现在又和她一样,站在姐姐黑白色的遗像前。
家里的亲戚都从四面八方赶来参加这场葬礼,唯独没有看家叔叔和婶婶。刘蓓迷糊地记得是谁说刘家那两公婆现在分不开身,听说他们的养子被家里的人找到现在要被带走了。
昨天鱼米乡来了几辆国外进口的豪车,把街道都占满了。听说那小子的父母都是光鲜亮丽的有钱人,连乡县的干部也一同过来了,当场就解除了他们的关系,把那个孩子带走。
真不知道是被狠狠打脸了,还是走了狗屎运啊!那些参加葬礼的女人在这种地方都不消停,那叽叽喳喳八卦个不停。
江成蹊……
是在说江成蹊吗?
刘蓓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聚光。
“刘小姐,是刘小姐吗?”
刘蓓定睛才看清眼前送快递的男人,他抱着一大捧满天星,那些纤细的花枝完全盖住了他的脸。刘蓓有些茫然地接过,随便还提笔签收,那快递员又往刘蓓怀里塞了装满白菊的花篮,扯着脸皮子苦笑:“这、这是我们店里赠送的,请你帮我们捎给亡者,节哀顺变呵呵,节哀顺变啊!走了,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他好像有些怯意,说出的话也有些语无伦次。显然,这生意做得并不愉快。
等快递员走后,刘蓓的目光落在花束的标签,上面竟然写得是江成蹊的名字!刘蓓马上醒神过来,追出去,在快递员刚坐上摩托车,她抓住他的胳膊,差点把他拉下来:“……江成蹊,这个花是多久……”
她的嗓音沙哑的厉害。但还是想问清江成蹊是不是走了。
“小姐啊,我要是知道是这种情况我肯定不接这桩生意。算了算了,还是别瞎说好,不吉利不吉利!”他郁闷地摇了摇头,戴好头盔,想要离开,要不是刘蓓那双憔悴布满血丝的眼直直盯着他,他也不会心软继续说下去,刘蓓也听到她不敢置信的事情。
白色满天星一束,请十三天后的早上送到安陵殡仪馆,谢谢。快递员兼花店的老板告诉她,那天早上是一个身穿校服的学生到他那里简短地说了这一句话。
十三天前?姐姐才死三天!刘蓓不知道,江成蹊是怎么预知这件事情的,她有些不相信,很可能这个快递员在撒谎,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