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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晋一问起原因,几个壮丁瞪圆了眼睛,里边闪烁着恐惧,鼓浪一般摇着头。
于是,第二天容天音再派人过来挑人时,义晋跟着过去看了眼。
半盏茶的功夫就黑着脸飞奔了出来,只是没等义晋将此事报告秦执,就有一个院管的家奴脸色铁青地跑到了秦执的房里大呼小叫的。
“王爷!王爷!出事了!”
义晋人刚踏进秦执的门,还没有开口说话,身后就有一股风嗖地窜了进来。
义晋记得这个院管是专门给管理那些家丁的,负责训练的人也是他,如此不稳重,如何做得这院管武师?
秦执听着这名管院的大呼小叫,很是淡定地放下手里的兵书,“出了什么事。”
义晋只好黑着脸站在到一旁,等这位风风火火的院管说完自己再汇报。
院管知道自己的动作太过逾越了,可是他们这些小命可全都在王妃的手里啊。
“王妃要抓府里壮实的家奴试毒!”
听听,这是多么新鲜又多么恐怖的事啊!
不想他们的王爷听了,连眉都没抬一下,仍旧一副淡定从容地道:“哦,那没事,让她将就将就。”
院管傻了!
义晋呆了!
虽然前面王爷吩咐过让王妃自行在各院里挑人时,他没有多想,可是现在知道容天音要这些壮丁是干什么时,愤得牙痒痒的。
给家丁使毒了又给解药,如此来回的折腾,不是要人命吗?
院管欲哭无泪,几乎是要落跪求饶了。
王爷!您得给我们这些贱命作主啊!
可惜,王爷看上去很平静,断定在此之前王爷就已经知道王妃是想要干什么了。
可王爷还是如此的义无反顾的让王妃做了,在王爷面前讨饶不是自讨苦吃吗?
见二人如此,秦执道:“比起你们来,本来方拓和戴弦是最适合人选的,武功越高,试出来的毒就越毒!你们,只能试出一些下等毒药。”
言下之意,用你们是你们的荣幸,所以,好好的让王妃利用吧!
他们也听出另一层意思了,王爷身边有人已经被王妃折腾过了。
所以,王爷才会如此淡定的回答他吧。
院管想。
“晋叔可有什么事禀报?”末了,秦执才记得旁边站着的义晋。
义晋嘴角抽了抽,僵硬着道:“回王爷,已经没事了。”
“下去好好协助王妃。”
院管:“……”
义晋:“……”
*
三日后。
范峈在皇宫正德门前设了高坛,为曜丽公主的出嫁做一场极道的祥瑞仪式。
曜丽公主出嫁的这天,天空中飘着大风雪,秦执准备好的车队已经在宫门外候着了。
而我们的寿王妃则是在范峈开坛做仪式时出现在苍海城内。
容天音披着银狐斗篷翻进了高墙,也许是因为太过相信神隐者的武功,这道墙里外都没有设有防卫,只要神隐者在这里边,外面的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落入他的耳里。
所以根本就不用担心被劫这种事,除了神隐者自己,根本就没有人可以将他带走。
“我要和秦执去齐国了。”
这次,容天音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铁门外,靠近着说了一句话。
里边并没有回声,这已经在容天音的意料之中了。
靠站门框边,侧着面继续说:“他身体太弱了,我放不下,万一他死在齐国了。我可怎么办?其实,他去齐国了,留我一个人在禇国也没什么意思的。到不如跟着他出去玩玩,外面的世界很美好吧?巫婆,你走过这么多地方,以前你是否也来过禇国?保不准,我们小时候还见过面呢!那个时候,你肯定是个黑头发的小子!”
容天音对着门自顾自的说得兴奋,完全没有想过里边的人会不会听,或者爱不爱听。
“巫婆,反正你一个人整天窝在这里也很没意思,不如跟我们一起去齐国吧!听说齐国的妞挺美的,你过去了说不定还能结一段好姻缘呢!去吧!去吧!我们一起出去玩耍!”
容天音突然又异想天开的唆使神策离开禇国,追随着一起去,多一个人就多一份保障。
这时,门被打开。
容天音倚着门框,眯着笑眼侧目看进去。
神策就站在门的后面不远,一瞬不瞬地看着容天音。
雪下得那么大,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就将他整个人淋得雪白雪白的。
容天音冲他一挑笑眼,“一起吧!”
快答应吧!
“小心诸葛犹。”
等了老半天,就从神策的嘴里等出这句。
虽然她很感动巫婆有了点人气,知道关心人了,可是他没有要一起去的意思,挺失望的。
“就是因为担心诸葛犹,我才跟着秦执去的。我们都已经是朋友了,巫婆,你就不担心我就这么死在齐国了吗?”
听她轻易的将“死”挂在嘴边,神策难得眸光一闪。
“有寿王在,无须忧心。”
“什么逻辑,秦执都病得半死不活了,怎么保护我?不如这样吧,巫婆,我雇你做我的保镖,价钱随你开!”容天音美兹兹地想,有了神策这样品极高的保镖在身边,他们还不是到哪就能横着走吗?巫婆的招牌显摆出来,看谁还敢惹。
世上,能用这样的语气,敢雇神隐者的,唯有容天音一人了。
神策却淡淡地看着她,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容天音等得有些无聊了,“喂,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我们马上就要走了。”
“拿着这个。”
一道抛物线划过雪幕,容天音本能的伸手接住。
入手温暖,摊开手心,却见一个纹路十分古怪的玉躺在手心,淡青色,还有一些暗青的纹路,质地极好,中间窜着一条淡黄色的绳子,下面掉着一簇流苏。
冬暖夏凉的好玉啊!
容天音眼睛一亮,在手心里掂了掂,还有些重量。
然后眯着笑眼看过来,玩笑似的道:“你就不怕我把它给弄丢了,或者打碎了?”
“神隐家族遍及天下,好自为之。”
“为什么送我这个?看它的样式,肯定很贵重吧?变卖的话,能有多少钱?”容天音就是想刺激刺激他,如果真的卖掉的话,他平平淡淡的脸上会不会有别的表情。
“你需要钱。”
“没钱可买不了吃的,你这块玉正好可以让我在危急关头时做抵押。”容天音随口胡掐。
容天音还没说完,只见站在十几步开外的神策缓步回走。
容天音郁闷地摸摸鼻子,难道真的生气了?不会这么小气吧?只是个玩笑而已。
站在门边等了又等,突然又瞄见去而复返的神策,只是这次他一只手上捧着一个包裹,一手负手走来,模样极是潇洒。
然后在容天音愣怔之际将其塞进了她的手里,容天音拿在手里就觉得一沉。
“什么东西?”
狐疑之时已经掀开了布料,露出一片金灿灿!
容天音真的傻掉了!
“你,你哪来这么多钱?你偷范峈的钱了!”
这是容天音第一反应。
因为在她的眼里,天天吃青菜炒肉的神策不可能有钱。而且他是信佛的,佛主不都是穷得叮噹响吗?
可她手里的这些,除去几张大额度的银票外,还有一些黄金条和碎银。
容天音随手翻了翻,发现都是万两银票,足足有二十张!
再看看那些金条,容天音觉得世界突然变得很玄幻!
“你需要钱,便是你的。”
他理所当然地道,那表情,就好像他递给她的是一堆费纸,一堆烂石头。
“……”容天音觉得自己很不了解神策,没想到他还学会了偷盗,唉,不得了了!“巫婆,你真是太好了!为了我,竟然去做小偷!”
神策其实很想解释一句,他的钱很多,多得花不掉。
神策只觉得眼前黑影一扑,下意识的想要挡开,却在容天音抱住他那刻,身体倏地僵住!
容天音感动得抱了抱神策,伸手哥们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因为不够高,所以她使劲的踮起脚。
“真是太够义气了!巫婆,虽然你不去很遗憾,但是,等着我回来给你买礼物!”
因为那句给你买礼物,神策的眼神里竟闪过一抹微光,但很快的掩住,恢复常态。
容天音用力抱了三下表示自己的激动和感谢后才退开,“虽然秦执也给了我很多钱买药材,可是,你的是你的,他的是他的。多多益善嘛!既然你给我了,我就免为其难的收下吧!”
抱紧着在怀里,容天音面露为难地说。
给玉佩又是给大钱的,这个朋友交得可真值啊!
容天音嘴角都要翘上天了!
她似乎已经忘了,当初神策给她的见面礼,差点就害她掉脑袋。
完全没有被收买的念头。
带着几十万两银子,容天音一路心情都跟着飞起来了。
没想到这次告别,还能有这样意外的收获。
秦执有钱有人给她使用,她完全没觉得什么,可是神策突然拎一大堆钱给她,这冲击可不是一般的小。
*
“王爷,王妃回来了!”
从城门方向跑过来的方拓,赶紧回报给等得着急的秦执。
虽然放手让容天音在外面走,可是神隐者这个朋友还是让秦执忍不住担忧的,他的小音似乎对神隐者太过关注了。
这可不是件好事啊。
容天音滑着雪板过来,脸上的笑容未退,秦执的人看到容天音笑得快上天的样子,不由纳闷,什么事让王妃这么高兴?
容天音捧着包裹钻进了秦执温暖的马车内,未等秦执开口就笑眯眯地得意道:“秦执,你看!巫婆知道我要去齐国,给了我一袋银子!巫婆真是对我太好了!”
秦执向来温润如玉的脸立即就黑了。
伸手,抓到了手里。
头次看到秦执如此粗行为的容天音愣了下,叫了声:“你干什么?”
“小音是为夫的娘子,既然神隐者如此慷慨,便收下了。”
“你没收我的钱?”容天音不可置信地瞪了瞪眼,盯着已将她的包裹收到身后的秦执,像看怪物一样盯着他。
“娘子说错了,神隐者给你的,便是给为夫。娘子平常时粗心大意,万一弄丢了就坏了神隐者的一片心意了,为夫就先替娘子收管着!”话语淡淡,极是理所当然地没收了她的钱。
容天音气得鼻孔都冒气了。
他的意思她明白,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无耻啊!
“秦执,你不能这样。那是巫婆给我的,不是给你的。”
“小音可是为夫的娘子?”
容天音想了想,为难地点点头。
那就结了,她的就是他的,没区别。
然后秦执从窗帘边将包裹交到了戴弦的手中,令他看管好。
容天音再次瞪眼,他竟然防着她?
“额数多少,为夫给小音取来。毕竟那是神隐者的东西,小音还是花自己丈夫的钱为好。”
意思是,花他秦执的钱,不要随便花别人的钱,特别是别的男人的钱。
秦执都这么说了,容天音只好郁闷地接受。
真是有毛病,都是钱,花谁的都不是一样?容天音实在不理解这些人的逻辑。
现在容天音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将玉佩一并炫耀了出来,否则又是一个没收的。
捂着放玉佩的地方,肉疼地想着神策的那袋银子。
坛前,范峈一身钦天监的官服,身后是秦玉一身大红嫁衣款款而出。
是皇帝和佘妃一起站在前面将她送出来的,而做为弟弟的秦谨则是站得远远的,面无表情地目送自己的姐姐。
诸葛犹一身暗红色的龙纹衣袍站在前面,整个人俊美无斯,隐隐有股霸气透发。
佘妃眼框红红,不知道以为她是在不舍曜丽公主,实则是担心她的儿子。
这次秦执送亲凶多吉少,做母亲的,怎能不担忧。
佘妃这里,自然留有人照看,随时汇报着情况给秦执。
佘妃一个人在京都,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朕将曜丽交给你了,”秦闻淡然地冲诸葛犹道。
诸葛犹点点头,面上却是没有半点喜色。
等曜丽公主拜别了自己的亲人后,远远的看着秦谨转身离开的背影,秦玉心里头一哽。
此去后,她与自己的弟弟只怕再也无缘相见了。
待将新人送上车轿,所有人都微松了一口气,终于顺利离开了。
以国母的形式出嫁,可就是无上的荣耀!
长长车队沿着官道一路出行。
在车队身后,几匹马奔出停在了岔路口。
“侯爷,大小姐跟着一起去齐国,为何不阻止?”
马背上的,正是容戟。
“她不在,有些事也好行动,本侯总觉得那个凤悦楼有大问题,萧薰儿的身份还没有追查到?”容戟挑眉问身边的人。
身边人低首回道:“萧薰儿隐藏得太完美,一时半会也没法将她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