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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华妃毕竟才受宠,脸皮薄,这时便是红彤彤的一张脸,煞是好看。
宫中谁人不知,五年前,玉妃有了身孕,却因为夏天贪凉,胎儿不幸小产,自此不论皇上如何专宠,都不再受孕。太医也说,玉妃十五岁便小产,对身体极为损伤,不易受孕,玉妃知道了便有些发狂,为此还仗杀了一名宫女,只因为这名宫女冲撞了自己。
这名宫女便是云氏,而云氏当时抱着一双女儿,便是玉妃发怒的导火线。
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云休早就知道了,可恨玉妃自己不当心没了孩子,却要她人陪葬。红姑为了掩盖云休是云氏孤女的事情,只对外说云休是家中亲戚的女儿,因为云氏孤女并没有多少人见过,福德全也有意掩盖这件玉妃做的命案,于是宫里知道的人都不再和云休碰面,而谁也不会想到,当年一双女儿,一个残疾一个痴呆,变得只剩下聪明漂亮的云休。
云休看见眼前这一幕,不禁觉得气血翻涌。
虽然这四年来,云休谨遵红姑的教诲,不再提和当年有关的事情,因为不论是宠妃杖毙宫女,还是太监谋杀孤女,在这宫里都不是大事。一个宫女和两个孤女的死活,又有谁放在心上呢?
可是时至今日,云休依然没有忘记死去云氏脸上浓的化不开的担忧,姐姐天真无邪的笑脸和温暖的怀抱。红姑就像母亲一样给了云休温暖和教诲,可是红姑太懦弱,奴性太深,云休曾经失望过,却也只能接受,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地位只相差一点,权力就是云泥之别。
如今的安逸和平稳,这一切幸运,并不能使云休忘记仇恨,只是将它暂时埋在了心底,云休曾经屈服过,想着就这样死去。可是为什么,两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孤女,能够做什么呢,还是被这样无情的杀害。既然反抗是死,屈服也是死,不如尽全力拼一拼。虽然此生不再是高贵的王府之女,凭借自己的能力和手段,想要复仇也不是难事!
以身报仇乃是下下策,而借刀杀人才是上策。而这复仇计划,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云休在等待,就像黑暗中的猎豹,默默的磨尖牙齿和利爪,一击而中,收割猎物的生命。
云休默默的看着清荷池边的猎物们,眼中绽放出慑人的光芒。宫中每天都会有奴才受刑或是被仗杀,如果不是玉妃,也会是别的妃子,宫中立威,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就是仗杀奴才,虽然血腥,却能最快速度的震慑众位妃嫔和奴才,一群指望着杀人才能立威的女人,离终结也不会太远了。
很快,云休起身,不再看一群女人们争风吃醋,她敛去眼中的侵略性和攻击性,唇边勾起一丝微笑,消失在众多宫女中。
在皇后宫中,云休只和一个十三岁的小宫女交好,叫做绿芜。绿芜为人骄横,家中便是京都人,别的宫女都不愿与绿芜打交道,偏偏云休愿意在绿芜身边谈笑,绿芜自然看好云休这个姐妹。绿芜贪慕虚荣,总是趁着皇后午睡或是向太后请安时偷偷跑去库房,拿出一两件首饰戴一戴,等过了干瘾再放回去。一来二去,绿芜便上了瘾,每次做这等事,便叫云休守着,云休也欣然答应。
红姑为人亲善,不愿过多惩罚手下的宫女,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有东窗事发,便也当做不知。
这一日午后,绿芜还是照样偷跑进库房,云休跟着守在门口,绿芜正在对着那些珍珠玉器左比比右试试,最后选定了一件耳环,看着是琉璃珠的样子,倒显得没有那么珍贵。
绿芜看着这耳环感觉不值钱,便胆子大了起来,索性戴在耳朵上,大摇大摆的出了库房。
云休正坐在一边刺绣,耳边一有动静便回头,绿芜趾高气扬的看着云休,特意展示了一下耳朵上的琉璃珠。
“你看,这琉璃珠多漂亮,皇后人老珠黄,怎么也没有我戴着好看啊。”绿芜竟然自大不要命至此,云休瞄着琉璃珠,心想:这琉璃乃是越国新近出的佳品,万众选一的是琉璃珠浑然天成,水滴状的透明质地,阳光下一看中间竟似燃烧着火焰,绿芜在房里看不出,这一见了阳光,便知不是凡品。
云休腼腆的低头,竟似认同,“绿芜姐姐,小心犯了忌讳。”
绿芜冷哼,睥睨着云休,“你这小丫头,胆小没见识,红姑有意你,真是错看了。”绿芜就是这样的性格,即使只有云休和她交好,也不曾给过她好脸色。
云休不好意思的涨红了脸,“绿芜姐姐说什么,秀儿听不懂呢。”
绿芜不再说什么,只是往殿前走,“皇后娘娘要起了吧,别在这了,该准备了。”
云休这时却像做了错事的孩子,咬着嘴唇站在原地不走。
绿芜回头,便看见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傻愣着干嘛。你看见什么了?”绿芜一眼便知道云休肯定有话要说。
“绿芜姐姐,方才我在清荷池外面,看见玉妃宫里的小莲、她……”
“玉妃?小莲?”绿芜想起那个长相颇好,到处散播谣言的丫头,“她说了什么?”
“想来也不会是真的,吴公公一向是喜欢绿芜姐姐的,不会的。”云休支支吾吾的竟然提到了吴大海。
绿芜此时脸腾地一下涨红了,却是被气的,“吴大海?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别人不知,云休总是为绿芜放风,却是晓得的,吴大海便是绿芜的相好。绿芜到了二十五岁便会放出宫去,而在宫里也不妨碍她找个太监相好,即是对食。而玉妃宫里的太监吴大海便是绿芜的裙下之臣。
“小莲腰间挂着上次姐姐送给吴大海的荷包,那外面只是寻常的花样,但那侧面用七彩线绣着福字,却是不会错的。”云休一鼓作气说出来,眼神坚定,不疑有他。
这七彩线的方法是绿芜独有的手艺,为了掩人耳目,绿芜只好绣在侧面,不仔细看是看不出的。而云休与绿芜交好,知道这一绣法也是正常。
绿芜一双眼睛要喷出火来。想起那阉人吴大海竟然如此作弄自己,便咬的牙痒痒的。
“这贱人,竟然背着我勾搭别的女人。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一个没种的东西,还妄想齐人之福!”绿芜咬牙切齿的恨道。
第七章 玉家玄机
“姐姐别生气,既然吴公公薄情,姐姐就断了与他的联系吧。免得惹祸上身。”云休安慰绿芜,言下之意便是成全了吴大海找小莲。
绿芜骄横跋扈,吴大海乃是她千挑万选的,怎可便宜了旁人,再说,后宫中不许同一个宫里的太监宫女结成对食,想来吴大海和那小莲也是偷偷摸摸,“云休,你别说了,我咽不下这口气!”绿芜前前后后送了许多亲手做的衣服鞋袜给吴大海,甚至还偷偷与吴大海有了肌肤之亲,这时想起来便恶心的想吐,绿芜私心只想着在宫中这十多年,有个靠山也好不怕被欺负,谁承想,忙碌了这许多,竟为他人做了嫁衣。
“绿芜姐姐,不要生气了,吴公公许是被迷惑了,小莲毕竟才进宫,吴公公可能只是为了安抚她思乡之情。”云休接着为吴大海解释,却不知此时绿芜一听心中的怒火更盛。
“思乡?那小莲看面相就知道是个狐媚子,吴大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对狗男女,竟然敢如此欺辱我!我要是今日咽下了这口气就不是绿芜了!”
“哼,走着瞧。我定要那两人吃不了兜着走!”绿芜心中一根刺便深深的扎了下去。
说起周国皇宫里的秘辛,其中最值得玩味的便是玉妃与华妃的关系。玉妃十五岁凭借窈窕的身段在圣上面前献舞,姬恒一眼便相中了玉妃,玉妃本名玉玲珑,是当朝太傅家中次子的庶女。
庶女的地位使得玉玲珑从小便知道只有拥有一技之长才能脱颖而出,而太傅命人日夜教导玉玲珑,便是存了要把庶孙女送进宫中的意思。
果不其然,玉玲珑一朝得了圣宠,从贵人做起,便是一路青云直上,直到怀有身孕封了妃位。可惜不幸小产,玉玲珑终日以泪洗面,皇帝也不好反悔降罪。
可是五年时光过去,玉妃的肚子竟没有丝毫动静,太傅玉庆丰便又以别的理由送来了玉家分支的女儿玉华君。
圣上年过五十,看见年芳十八的华君,更是喜爱。碍于玉妃,又不可封做玉字,只好取了华字,得宠半年,华君便以比玉玲珑更快的速度封为华妃,地位更是与玉妃平齐。在外人面前,人家只道,玉家一连出了两个宠妃,当真是圣宠优渥,其实玉妃和华妃却很不对盘。
玉妃嚣张美艳,华妃大方知礼。而玉妃虽说是太傅孙女,却是庶女,地位甚至比不上玉家分支里的小姐。而玉华君作为分家的嫡女,备受长辈喜爱,长到十八岁便是大家风范,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玉妃从小学习歌舞之技,则少了一份矜持和大家闺秀的样子。
华妃承宠之日,玉妃着人送了一盆并蒂花,养了半日便凋谢。玉妃听闻便打死了送花的太监宫女十余人,震慑的华妃心悸的病倒了三天三夜,圣上听闻只是说了句,“玉儿又使小性了。”华妃之流这才醒悟,玉妃此举便是为了告诉后宫众人,圣宠犹在,千万不要行差踏错,否则下场便如被杖毙的宫女太监一般。
太傅此时才看清,玉玲珑已经无法掌握,只期盼玉妃不要针对自家人才好。
又说到吴大海,玉妃相当看重此人,吴大海色厉内荏,实为真小人,学了一派阳奉阴违的作风,对待玉妃倒是尽心尽力,玉妃也时常赏赐许多,也默许了吴大海与宫女对食。
清荷池小宴后一月,华妃宫里传出喜讯,承宠半年多便有孕。这在后宫中也是少有的,玉妃听闻便气的砸碎了一屋子的瓷器,更是连累报信的宫女杖责二十。
皇后连忙带着六位太医赶去华妃的华清池,送上许多御赐补药和安胎之物,做足了面子,华妃年纪轻,脸皮薄,只得满脸红红的害羞应下,待到皇上赶来,更是扑进皇上怀中喜极而泣。宫中已经久未有此喜讯,皇上一时兴起竟然要追加贵妃位分,皇后赶紧拦下,只说待到生产再追加,免得册封之礼太过繁琐,华妃繁忙再出事端。
皇上同意却还是赏了许多,老来得子便是这般,一时宫中便都是一派喜悦。
玉妃这头却阴郁不已,皇上连着半月都未来玉恩宫,玉妃命人去请皇上,却被皇上斥责不安分。
吴大海见主子忧思食欲不振,不由献上一计。
初秋之时,因姬姓皇室祖先曾在打仗潦倒之时受到神佛的庇佑,宫中按例要斋戒一月,凡宫内皆不能出现大鱼大肉之物,而华妃初始有孕,更是不能碰油腻,于是皇上便下了旨意,今年若有违反者,罪及主位。这便是说,假若查出有宫女太监偷吃肉食,便连累这一宫的嫔妃娘娘受罚。
吴大海有相好便是华妃宫中的宫女,唤作菱儿。菱儿入宫一年,在华妃身边更是得宠,吴大海虽是阉人,却长得小白脸一般,菱儿倾心于他也没什么。私下里,吴大海甚至经常偷摸着给菱儿送些小东西,女儿家喜欢的绣包或是京都的小吃甜糕,殊不知这些全是皇后宫里的绿芜让家里人捎进宫的,吴大海正是哄骗这些宫女,便可以知晓四宫里的消息。
玉妃便是想着给华妃一点教训,让她知道一宫主位不好做,后宫之主更不好做。吴大海找人在宫外做了精致的糕点,依旧送进菱儿的屋子。
想着糕点还未下肚,华妃便叫嚷着不舒服,于是菱儿匆忙去找太医。待到返回屋子,却见一众嬷嬷宫女聚集在自己的屋子前,原来有人去内廷司告密菱儿偷了华妃的玉镯!
菱儿一张脸涨得通红,被嬷嬷押着跪在屋子前。
“嬷嬷,我是被冤枉的!菱儿对娘娘的心天地可鉴啊!”菱儿年纪小,这阵仗便被吓的浑身打颤。
“这宫里还没有我们撬不开的嘴,有没有偷,我们搜了才知道!”嬷嬷们进了菱儿的屋子,翻箱倒柜半天,却是什么也没有搜出来。
菱儿在屋外小声啜泣,华妃赶来时正好瞧见这一幕。
本来这点小事华妃不用过问,但华妃正值有孕,心思敏感,又是自己的宫女,便忍不住来看看。
太监搬来软椅,华妃坐下便板着一张脸。
“内廷司竟这样胆大,不知会本宫一声就在这里胡闹!”华妃仗着有身孕,发发脾气无可厚非。
“奴才不敢,瞧娘娘说的,内廷司管的是后宫的杂事,入不了娘娘的眼。”嬷嬷在宫里数十年,身后靠山硬的很,便是对华妃也不客气。
华妃不再说话,只是盯着其他搜寻的嬷嬷们。
不一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