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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座位,我把一切都告诉了文姐。文姐皱着眉头,拼命地回忆。然后她一拍桌子:“对,我想起来了。我见过那个男的,在那天晚上的酒会上,他好像跟米米说过话,然后,米米就失踪了!”
真实地痛与悔
“他是蒋雅希的男朋友吗?”我问。
“不知。”文姐说,“但我敢肯定,十有八九是他拐走了米米!”
“他拐走米米干嘛呢?”我问。
文姐紧张地看着我。我的心忽落落地往下掉。千百种不祥的想法冒上来,又被我硬生生地压下去,我唯一的期盼是蒋雅希确实什么也不知道,米米是和那个叫什么许弋的一起消失的,如果是这样,至少米米现在是安全的。
文姐压低声音问我:“蒋雅希的确把你当成米米了吗?”
“也许吧。”我说。我不敢肯定。
“你快吃,吃完我们走,回去再商量。”文姐说。
我没有任何胃口。我的心里忽然很恨米米,恨她自私,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我都不能原谅她这样没有道理不负责任的消失。
我站起身来,对文姐说:“我们走吧。”
蒋雅希就在这时候端着两个酒杯走了过来,她一直走到我面前,把酒杯往我面前一放说:“夏米米,我请你喝一杯。”
文姐站起身来:“米米不喝酒,谢谢你的好意。我们要走了。”
“这么不给面子?还是怕呢?”蒋雅希笑起来。看她的样子,好像是有些醉了。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酒量,”蒋雅希说,“这可是纯正的Moet&Chandon,要是夏小姐不尽兴,我再请你喝一瓶如何?”
文姐挡开她,拉着我说:“我们走。”
蒋雅希挡住我的路,不肯让。
文姐低声警告她:“不要闹事。”
“哈哈哈。”蒋雅希纵声笑起来,指着我说:“要闹事的人不是我,是她!我告诉你,你要是不交出许弋,我今天跟你没完!”
我心疼米米,成天跟这种疯子打交道。
“我不认识什么许弋。”我说。
“我让你装!”蒋雅希把手里的酒往我身上一泼,酒杯往地上一砸,人就朝我扑过来。文姐拼命挡在我前面,不让她靠近我。她那边的人也上来拉她,但她已经醉了,力大无比,无人能挡。她一直一直冲上来,抓住了我的衣服领子,挥起巴掌就要打我。
就在这时候,有人一把捏住了她的胳膊,低声说:“你放开她!”
是那个侍应生!
蒋雅希松开了我,往后退了好几步,笑起来:“怎么?你们又都向着这个狐狸精?太好笑了,看来你们真是一对冤家兄弟,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笑的事情了,哈哈哈哈哈……”
“闭嘴!”他呵斥她。
我以为她会跳起来,谁知道她竟然真的乖乖地闭了嘴。
蒋雅希终于被人拉走了。
我整整衣服,对那个侍应生说道:“谢谢。”
“不用。你们快走吧。”他说,“遇到记者就该麻烦了。”
我和文姐在他的护送下匆匆出了餐厅的大门。文姐开了一辆红色小车,车子上了大道后,她有些紧张地对我说:“好像有人跟踪。”
我朝后看,身后全是车,看不出任何不妥。
“你打电话给海生,让他来接你。”
“不用吧。”我说。
正说着,一辆白色宝马就朝着我们直冲上来,我惊讶地发现,驾车的人竟是喝得半醉的蒋雅希,天啦,她要做什么????
“她疯了。”为避免被她撞上,文姐只好加快了速度。蒋雅希的车子逼得很紧,好几次都险象环生。我失声尖叫,直到一辆摩托车从后面横插上来,隔开了我们两辆车。
蒋雅希的车终于被摩托车逼停在了路边。
摩托车手下了车,把她直接从车上拖了下来。后面另一辆车很快跟上来,他们合力把蒋雅希推上了车。车门关上,掉了个头,朝着反方向开走了。
夜色里,我认出那个摩托车手!又是那个侍应生!我让文姐停车,跑到他面前去。他正在戴头盔,对我说:“你往边上站点,这里车多。”
“谢谢你。”我说。
“不用。”他冷冷地说完,跨上车,很快远去了。
他一定没认出我来,也一定是把我当成夏米米了。
8
我决定替米米出席演唱会前的记者招待会。
这是我最后的一招,我相信一定可以把夏米米给逼出来。她的性格,我还算是了如指掌。不过在米米出现以前,我先见到了传说中的许弋。
看到许弋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应该是米米喜欢的那种男生。米米为他做出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理解。
那天,在后台的化妆间,许弋冲进来,强吻了我,我咬了他的舌头。看起来我们算是打了平手,但事实上应该还算是我赢,因为我弄明白了米米这些天和他在一起,但后来他被米米甩掉了。这样一来,我基本上可以对米米的安全完全地放心了。
我估计他和米米认得的时间并不长,因为他对我丝毫没有产生怀疑。但爱情这回事肯定不是以时间来计量的,我敢肯定的是,这个如同从漫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他注定了是米米的劫数。我倒真的希望米米能和他之间有故事,爱情是有着翻天覆地的本领的,我自私地想,如果爱情可以让米米放弃一些虚无的东西,拥有真实的痛和真实的悔,也好。
唯一遗憾的是,这个男生和蒋雅希有关。
遇到心爱的男孩
但我相信米米自有她的办法,那个姓蒋的,不是她的对手。
如我所料,演唱会开始的前十分钟,夏米米真的出现了。
“我现在就想杀了你。”我说。
“姐。”米米扑上来,“别生气,等我唱完这场你再杀也不迟,哦文姐,我的裙子呢,还有我那双白色的凉鞋……”
“文姐。”我打断米米的话,“你先出去,我要和米米谈谈。”
“没时间了。”文姐说,“你们姐妹俩晚上再谈可好?”
米米不肯表态。
我问她:“谈谈许弋你也不愿意吗?”
米米惊慌失措地说:“你看到他了吗,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看着文姐,米米把文姐往外推:“你出去你出去,我只需要两分钟,保证不误事。”
文姐出去了,米米把门关上,冲到我面前来:“姐。你怎么会认得许弋的,你告诉我,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叫我姐了。”我说。
“姐。”她说,“哪能呢,求你告诉我。”
“他把我当成了你,我答应他三天内见他。”
“姐……”她欲言又止。
文姐已经推门进来,她着急地说:“快些,演出已经开始了,化妆师等在外面。”
“快你个头!”米米很凶地吼她。
我问文姐:“我该怎么离开?”
“海生在外面等你,你先把妆擦掉,衣服换回来,我马上带你出去。”
“好。”我说。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米米追上来,她从后面抱住我:“姐,你别生我的气,我其实早就不生你的气了。”
我回转身抱住她,在她耳边说:“记得,我等你回家。”
她拼命地点头。
那天晚上,赵海生一直陪着我。他给我看一幢房子的照片,那幢房子是在海边,如童话中的城堡,美仑美奂。
赵海生对我说:“这是我朋友在大连开发的房子,等我的资金周转过来,我马上买一幢送给你。”
我冲他微笑,说:“我还是怀念我们家以前海边那座小房子。”
他有些入神地看着我说:“吉吉,你笑起来真好看。回头还是弄成卷发吧,我喜欢你卷发的样子。”
“海生,”我问他,“你爱我吗?”
“当然。”他说。
我多么羡慕他,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我也可以像他这样不露痕迹地撒谎。在爱情消失的时候还能够做到镇镇定定的若无其事。
“过来。”他说。
“噢。”我走过去,坐到他的身边,他伸出手抱住了我。
我仰起脸,吻了吻他的脸颊。我很少这么主动,他反倒有些窘迫。
那晚,米米又和我睡在一张床上,她习惯性地抱着我入眠,我习惯性地失眠。我知道第二天米米醒来,会忘掉一切的烦恼,生龙活虎地继续奋斗。也许这就是我和米米最大的不同。所以,她注定要比我幸福。
米米在梦里喊我:“姐……”
我轻轻拍拍她的脸,她微笑,继续沉入好梦。
她已经长大,选择自己的生活,遇到心爱的男孩,她不再需要我。我的心里有一种悲凉,但悲凉很快又被释然代替。或许这就是命运,一切的过程都早已有了安排,我能做的,就是:让自己暂时消失。
9
知道米米出事,是在米米出事两个月以后。
这之前,我一直呆在江西农村的一个小镇。我这样做并不是想要惩罚谁。我对未来也没有过多的思考和精心的安排。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沉淀自己。所以,我关掉了手机,远离了网络。我甚至连报纸都不看。深夜的时候,我坐在小木床上抽烟,有时看流星滑过,想念远在北京的米米和赵海生。除了他们,我生命中也没什么别的人可以想念,唯一感到庆幸的是,没有我,他们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九月的江西,秋高气爽。有人上来兜售当天的晚报,五毛钱一张,我买了一张,想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招聘信息。
娱乐版通篇报道:别走,米米:
两个月前,当红歌星夏米米拍广告时从高台摔下;生死未卜。成为植物人。牵动万千歌迷的心。昨夜,夏米米哮喘病复发,陷入重度晕迷状态。医院再度下达病危通知,无数歌迷在医院门口长时间守候,不愿离去,并拉出:‘米米你别走,我们爱你’的动人横幅,呼唤偶像醒来……
我捏着报纸,浑身发抖。
世界变得一片惨白,天就在那一刻塌了。
我跑到大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去了南昌机场,司机跟我要四百,我说好。那时他要四千,我口袋里有,也会给他。到了机场,我用我身上最后的钱买了一张机票,给赵海生打了个电话,坐上了当天最后一班飞往北京的航班。
赵海生和文姐在机场等我,他们直接把我带到了医院。
医院大门依然有歌迷在守候。我们通过特殊的通道进去,上了五楼,长长的走廊,仿佛怎么也走不完。我的双脚一点力气也没有,心跳得飞快。赵海生搂着我的肩,紧紧的,我想起十七岁那年的夏天,他的手也曾经这样放在我的肩头。他是这样邪门地见证着我人生的每一场生离死别。我推开他,朝前奔跑,却在病房前怯懦地停下了我的脚步,文姐追上来,替我推开病房的门,黄昏的阳光是金色的,从窗口投进来,给所有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我看到护士用白色的被单盖住了米米的脸。
心如刀绞
“不!”我失声尖叫。然后,我彻底地晕了过去。
之后的很多天,我才知道,米米是在我离开北京的当天晚上出事的,她去拍一个广告,搭建的高台忽然离奇倒塌,她脑袋着地,当场昏迷不醒。但是,她一直没死掉,在医院里撑了两个月,才离开这个人世。
我想念米米,心如刀绞。
第二天,赵海生带着我成功地躲过了所有的媒体,回到了老家。我把米米葬在了父亲的旁边,希望他们可以在九泉之下互相照顾。
海还是那片海,一百年一千年,潮涨潮落,从不改变。所不同的是,我身边的亲人一个一个地消失不见,永远都不再回来。刹那繁华都是假相,如果没有贪恋,也许我们可以活得更好。只可惜年轻的我和米米不懂得这一点,所以才会得如此下场。
我对生已经毫无眷恋,那晚我自杀,我用的是刀片,割向我的手腕,疼痛提醒我死去的过程。我看到血一点一点地从我的身体流出,没有任何恐惧。我用最后的力气走向大海深处,等待海浪卷走我的身体,夏吉吉三个字从此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醒来的时候,四周是白色的。
我以为我到了天堂,且好像听到米米在歌唱。我兴奋地转过头,却看到赵海生。他伸出手握住我的,对我说:“等你好起来,我要好好揍你一顿。”
我看到我手腕上白色的纱布,碍眼的,丑陋的,纠缠在那里,明白自己是没死。
“你最好把我揍死。”我扭过头去说,“不然,我还是会想别的办法。”
“吉吉。”赵海生说,“你想知道你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我瞪大了眼睛。
“听我跟你说个故事。”赵海生说,“这个故事有点长,你要有点耐心听。很多年前,在澳州,有个中国的留学生,他很穷,每天要打两份工来维持自己的生活和学业。有一天晚上,已经很晚了,天上下着很大的雨,留学生从打工的地方出来,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车撞了。撞他的车子很快就开走了,后面的车上下来一个穿蓝色旗袍的中国女人,把他送进了医院。那个中国女人不仅救了留学生的命,还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