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天亮起来,他们分手,到门口的时候,她从背后抱住了他,他身子僵住,然而她说:“我还是很高兴你说爱我。”
他转过身抚弄她额边的发,说:“你很漂亮,我以前怎么就没有注意到。”
她想掉眼泪了,可是忍住了,反而笑着说:“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书里都是这么说的。”
“是吗?”他恍惚了一下,没再言语。
他们像两个即将诀别的人,恋恋不舍,可最后还是含笑而别。
也许都是想把最美好的一面留给对方。
十一月份,冬天来了,走在路上明显感觉到了寒意,尤其是夜间的时候,顾恩笑从电台出来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会缩紧脖子。
萧逸城送了一条丝巾给她,LV的,因为觉得贵重了,她没收,萧逸城很生气,在大街上乱发脾气:“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向瑞东,可他不喜欢你,你难道还要为他守一辈子吗?”
彼刻,风卷起街头的落叶胡乱地飘,她的心却在这肆意的风里得到了宁静。
面对自己,其实也并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她转向萧逸城说:“你说对了,除了向瑞东我已经无法再爱上别人。”
丝巾落下来,在风中飘,萧逸城的脸色在清冷的夜色里里越来越难看,像是逐渐在老去。
谁说过的,苍老只是一瞬间的事。
她又何尝不是,心只开了一次,便萎败入春泥,静水流深只是谎言,内心的波澜只是无人看得见,但却骗不了自己。
各人有各人的业障,谁也不能幸免。只是她连自己都救不了,无法自救,更救不了他。
她说:“对不起。”然后平静地转身离去。
几天后,蒋苑敏来找她,问她:“你和萧逸城分了?”蒋苑敏和萧逸城素有来往,她知道这件事也并不稀奇。
她点头,如果默许也算是一种开始的话,她和萧逸城算是开始过吧。
“因为向瑞东?”蒋苑敏愤愤不平,而后发泄说:“我诅咒他。”
蒋苑敏这是在为她叫屈,顾恩笑明白,因而并不答话,可其实这种事情怨不得别人,是自己的心再也容纳不了别人。
然而很邪门,诅咒像是灵验了,在蒋苑敏说出此话后的第二天,电台收到一个消息,说是东哲集团高层早上在视察某工地的时候出现坍塌事故,有几个人被埋在隧道之中,生死未明,据传,向瑞东也在其中。
她的心跳漏了半拍,请假,慌慌张张地拦了辆车往工地赶,可工地离市区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又因为施工的缘故路面,路面坑坑洼洼的,车开出一段之后,无论她出再多的钱司机都不肯再往前走了。
她下车步行了过去,如此煎熬,总算是到了,可工地上已经拉起了一道警戒线,隔着警戒线,能听到机器轰鸣的声音,消防人员正在紧张的施救,她要进去,被拦了下来,工作人员问她:“你有家人被困在里面了吗?”
她不知该怎么回答,向瑞东不是她的家人,或者可以说是前夫的,可是她说不出口,而且说出来也匪夷所思,这年头还有一个前妻为了前夫而奋不顾身的,没有人会相信。
“朋友。”她这么说。
工作人员狐疑,直到看到她脖子上挂着的没有来得及摘下的工作证,才恍然大悟,说:“你是记者吧,对不起,这里拒绝采访。”
她很激动,拉着那个人的手说:“我不是记者,我有一个朋友被困在这里了,你让我进去……”
“对不起!”工作人员面露为难之色,坚决地把她挡在了警戒线外。
她愈发的焦急,遥遥地望,心想被困在里面的怎么不是她?从中午直到日落,进进出出的人都不愿意透露半点的消息给她,最后先前那个工作人员对她说:“回去吧,姑娘,救援不是一会半会就能完成的,再不回去连末班车都没有了。”
走得很艰难,是心底的艰难,所有的结果都想过了,没往好处想,很是惊悚。迷迷糊糊地上了车,车进市区,路过一灯火辉煌的小区,她喊停车,付了钱往小区里跑,在一栋白色的别墅前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向瑞东的车子。
她抑制不住的心跳,跑过去摁门铃。
随着清脆的门铃声,有人来应门:“来了!”声音未落,门已经打开。
此人微微蜷曲的头发斜在一侧,另外一侧露出一截白皙的颈,五官精致而又略含风情,连她都不得不赞叹,叶梓曼果然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美人。
“怎么……会是你?”她显然有些吃惊,但随着向瑞东的出现,她脸上的讶异马上被微笑取代了。
“谁呀?”向瑞东整着领带出现在叶梓曼的身后,一眼看见她,神色微微一震,随即就云淡风轻了。
“进来坐吧。”叶梓曼不愧是社交界的天才,她迅速以主人的角色将之带入,落落大方,仪容得体。
而她,却是尴尬和羞愧并存。
屋子里灯火明亮的,他们一家人正在享受这难得的安宁吧,而她,作为一个冒冒失失的闯入者,打破了他们的宁静。
可偏巧连话都不能说到完整:“不……了,我……”
她大脑一片空白,恼恨自己的蠢,为什么设想了那么多可怕的后果,提心吊胆的像是丢了魂似地,却从来就没有想过,他,向瑞东,根本就没有到过那个现场,他正和他的叶子爱侬情深,举案齐眉。
她咬着唇,往后退,使劲按捺住揪心的落寞。
“小心!”
他眼看着她背后有几个台阶,却来不及去阻止,她往后倒,用一种完败的姿势,狼狈地退出那个本就不属于她的世界。
☆、18 投机的情感
叶梓曼突然从纽约回来了,上飞机前给向瑞东发了短信,他没有选择,放下手头的工作去接她。在机场里,她奔过来投入他的怀抱,他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反而觉得空落落的。
曾几何时,她在他的怀里说:“我很害怕,害怕把心交出去,害怕会像我妈妈一样的结局……”
他呵护着她,为她抵挡最后的恐惧,可……,情感的幻灭,似乎只在瞬间。
他的手机响,还未接起,她已经拿过,卸下电池,说:“东,让你的今天只属于我吧。”
他没有表示反对,任她把电池放进随身携带的包里,放纵或许也是一种爱的表现,只有对她足够的纵容,才能稀释情感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的亏欠。
好像他总是在亏欠别人,从顾恩笑到叶梓曼,无一不是如此。
陪叶梓曼一起吃饭,她泪光盈盈地说起在美国的日子里最想念的人就是他,另外还有家乡的饭菜。
他笑笑,说:“改天我做给你吃。”
说这话的时候,他想起顾恩笑,她会为他洗手做羹汤,而他的叶子,十指不沾阳春水,但是会弹钢琴,会跳芭蕾,会鉴别珠宝,美丽高贵,永远走在时尚的最前沿,这些就足以吸引所有男人的目光。
她是上流社会的宠儿,他并没有苛求她能为他做什么,只希望得到一份安宁,也许他是真的累了,过了那些为爱盲目炫耀追逐的年龄。
她探身过来吻他,说:“东,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是最爱我的。”
若干年前,她曾经留着泪问他:“你会爱我一辈子吗,不会抛弃我,离开我……”
他郑重地答应了,因而注定这辈子他和她的命运是拴在一起的。
爱不爱的,除却了年少旖旎的情绪,他已经分不清楚。
他喝多了酒,有些醉,回去之后一直在沉睡,傍晚醒来,开了手机才知道东哲集团出了事,其中还有二叔向荣,他是代替他去的。
他要去工地,叶梓曼怕他酒未醒开车误事,就打电话叫了宋贤愚来,刚换好衣服,门铃声响,原以为是宋贤愚到了,然而下了楼,在门外看到了顾恩笑。
她惶急的神色,和顿然由高兴再到失望的脸,他都看在眼里。
她又出错了,往后退的时候,摔了一跤,样子很狼狈,不,或许狼狈一直都存在,从她惶急的摁开门铃的那一瞬间开始,她一直狼狈。
他的心揪了一下,却站着没动,动也改变不了什么,况且伤害,一个人就足够了,就算是为另外一个保留一点美好的空间。
倒是叶梓曼过去扶起她,问道:“怎么样?要不要……送你上医院?”
没有等到她回答,宋贤愚来了,他要走,但……不是很放心。
叶梓曼看到了他的顾虑,笑说:“把她交给我吧。”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也……好,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他大概是在回避尴尬。
她也没有马上离开,因为来了,总需要有一个理由。
被叶梓曼迎进了客厅里,欧式的装修,简洁而大方,墙壁上到处都有他和叶梓曼的合影,从客厅,楼梯一直延伸到楼上,他们或亲昵,或甜蜜,或相依相偎……,真的很幸福,幸福的让人羡慕。
而她,介入的像是一个笑话。
叶梓曼端来一杯咖啡放在她面前,袅袅的香气弥漫:“尝一尝,我从美国带回来的,瑞东喜欢喝。”
她说:“谢谢!”喝了一口,很苦,一直苦到心里去,咖啡这种东西对她来说更像是一味苦药,能不喝的时候她尽量不喝。
叶梓曼和她闲聊了几句,都是些家常客套话,既没有唐突,更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或许她已了然于胸,却不说。
过了十几分钟,她起身告辞,说:“我来只是想知道向瑞东他安然无恙,如今已经看到了,谢谢你的咖啡,我以后不会再来。”无须隐瞒,说出来免得猜忌,猜忌会更难看。
叶梓曼依旧得体的微笑,说:“要不要我叫司机送你?”
她拒绝了,或许叶梓曼从未当她是对手,可也没把她当朋友,这点她有自知之明。
在瑟瑟的寒风中打辆车回去,心底很乱,眼前都是他站在叶梓曼身后那淡然如水的表情,有种近乎上当受骗的感觉。
回去之后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越想越是乱,干脆起来打开灯。在灯下抄哲学书,叔本华的《人生的智慧》,抄写能让她心情平静。
刚抄了两行,手机响,号码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她的心在抗拒,情感却让她摁了接听,耳边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开门!”
他在门外吗?
她不知道是该感谢他没有随意摁门铃扰民呢,还是该抑制住她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见与不见在她一念之间,可是……,一切挣扎似是徒劳无益。
还在犹豫之中,他已经把电话挂掉了。
有风从开着的窗子里飘了进来,卷起一阵寒意,她咬了咬嘴唇,过去把门拉开了,望着门口长身玉立的向瑞东,有些赌气地说:“向先生,你走错地方了。”
“是吗?”他凝视她,神色恬淡,而后径直进入,拿过她搁在案上的书,看了一眼,说:“叔本华?不错,学到什么了?”
很有些师长的意味,在他和她的关系之中,他一直游刃有余吧,她答:“显示自己的聪明智慧就是间接指责别人的愚蠢与无能……”
“叔本华还说过另外一句话:在言辞或者表情流露出的愤怒和憎恨是徒劳无益的,你不知道吗?”同样是书中的句子,他就略带嘲讽。
她承认在辩解方面远不如他,他是斯坦福大学的高材生,而她不过是读专科院校,良好的家境和出身又给了他最好的受教育的程度,当然还有聪明与智慧。
她不再言语,但眼神里带着陌生的疏离。
他抱过她,语气很软,说:“很担心我,是吧?我让你受委屈了。”
她眼睛有些潮湿,可是不愿意就这么相处着,卑微的活在他的施舍当中,她做不到。
她用力地想挣脱,他了解她心里的抵触,紧揽着不放,一阵后,她屈服于他的凶蛮。
“他们说有个女子一直在工地外等了一天,我猜是你,然后就明白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了。”他把她抱在膝上,有些疲惫的靠在沙发上,让她把想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怎么样了,我说工地上的人都